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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38節

第38節

    顏神佑初時將她爹和吳表妹恨得咬牙切齒,此時見她爹一直在那兒死活不肯要,又說自己是冤枉的,如今又來了這樣的神轉折,就覺得是冤枉了她爹。心里十心不好意思,訕訕地不敢看她爹了。再看吳表妹,那就是恨得想把她撕碎了的節奏了。

    吳表妹可真是三房的豬隊友,特別地解恨呢。姜戎揪了顏平之,趙氏已經嚇傻了,她如今是不會做出失聲尖叫這樣的事情來了,卻十分害怕地四下張望。趙忠倒是想護著女兒女婿呢,可以他的大腦,也完全想不出解圍的辦法來。甚而至于,他還在想:這兩個小畜生,不是多事么?居然一點也不懷疑這事兒是他女兒女婿干的。

    既覺得此事是顏平之夫婦弄鬼,趙忠也不能失了外氣,固知這同姓而婚罪名很大,他也沒辦法做出大義滅親的事情來。倒是想胡攪蠻纏呢,卻被鄰座的郁陶給制止了。郁陶和趙忠雖然在體型上十分不匹配,但是在武力值上差別卻不算太大,尤其郁陶比較聰明,趙忠看他使了眼色,便也安靜了下來。聽郁陶在他耳邊說:“這事鬧出去不好聽?!?/br>
    是呢,誰都知道不好聽。顏肅之一介布衣,皇帝剃光了他的頭,要再給他假發他都不肯要。顏平之可是官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何況是顏平之有錯在先?趙忠就萎了。

    此時便是郁陶,也不能不服楚氏這個女人了。他閨女嫁給了顏淵之,真個是不站隊也站隊了。

    當下姜戎必要討個說法兒,顏老娘一聽便慌了:“她大舅,使不得??!”

    姜戎十分誠懇地道:“太夫人,這畜生做的簡直不是人事!有這么坑自己親哥哥的嗎?有這么坑他阿姨的侄女的嗎?您還不知道吧?使剩下的東西才拿來給妹子,丟人不丟人吶?您要不給我個說法兒,我必要找能說理的去說一說去?!?/br>
    他看明白了顏老娘是這里最好突破的,偏她輩份最高,說的話顏啟得聽。

    這一天,以及以后漫長的日子證明,顏神佑這個小王八蛋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天啦,這么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她要不去踩一腳,就對不起她娘受的苦來了。于是她“怯生生地”上前,輕輕拉一下她舅的袖角兒,用粉嫩嫩的蘿莉音,有點抖地說:“阿舅,太婆還病著,你也別生氣?!?/br>
    顏老娘很有一點重男輕女的思想,這幾天都不帶多分顏神佑一個眼角的,這時卻覺得,這曾孫女兒真是可愛!連說:“她大舅,看孩子面上,別生氣?!?/br>
    姜戎知道這外甥女兒聰明,且妹子不是由著孩子生事的人,便一臉嚴肅地對顏神佑道:“你小孩子家,不懂?!?/br>
    顏神佑故意回頭看一看她娘,然后又看一看她爹,最后看了看唐儀:“世間總有懂事的人,世間言官耳目最靈??墒恰约沂?,自家畢。說出去惹人笑,便是幾處姻親,也是要沒臉的?!?/br>
    反正她是個bug一樣的存在,這話是她自己想的,還是有人教的,是沒人去計較來歷的。

    順著顏神佑的目光,大家一看,你怎么還在這里?唐中二還在呢好嗎?不能因為人家不說話,就當人家沒有病??!這貨還真是當過御史的,他還是御史大夫的準孫女婿。一想他跟顏家的恩怨糾葛,都一陣頭大。要讓他不說,得顏肅之出面。想顏肅之出面,得讓顏肅之先滿意了。

    這貨一直在看戲,看到現在,決定出來刷一刷存在感了。卷一卷袖子:“沒錯!真當天下沒有明白道理的人了嗎?今天要沒個明白的說法,明天我參這小畜生去!這樣的畜生還留在家里,等過年嗎?”

    他一開口,味兒就變了。根本就是告訴大家,有他唐中二在,必須嚴懲。

    郁陶先接了詞:“還是孩子說的是,鬧出去大家都沒臉?!?/br>
    幾家姻親,榮辱相連,是得將眼前事辦了。

    姜戎就一句話:“如此陷兄長于難,可是做人的道理?”

    顏老娘是偏向顏平之不假,這份偏心卻是虛的,是因著吳氏昔年的奉承、因著顏啟的愛好,要說真心里,她更看重長房的。尤其眼下顏啟也要被卷進來了,二選一,必須是選顏啟的臉面。

    顏老娘接口道:“那是不能容的!得上家法!”

    唐儀對這么個當年弄得他娘沒臉的老東西十分不耐煩:“你家家法是什么?別這等算計手足的東西反要與他金銀美婢罷?”

    顏老娘能說什么呢?“打!”

    趙氏一個激泠,連忙說:“不是我!不是我們!是他們!”伸手指著吳家人,“是他們害我們,我何嘗虧待于你們?你們便這樣攀咬于我?”她這會兒想起來了,她沒有直接攛掇呀。

    不推你身上,難道要自己認了嗎?反正吳表妹是沒這個高尚情cao的,她只說:“是表嫂說……二房沒兒子……若、若能生……”

    這話也是趙氏說的沒錯。

    顏平之還被姜戎攥在手里呢,就恨得掙扎起來要揍這個蠢老婆——哪里掙得脫呢?郁陶仔細,心里既有了抉擇,便也不含糊,沉聲問道:“她說了你便聽了?是她教的你?”

    吳表妹恨不得將事都推到趙氏頭上,抖抖索索,便說:“是。都是表嫂教的?!痹趺磫柖颊f是趙氏干的,以其趨利避害之本性,總是不肯攬這事的。將聽到婢女的話,都變成是趙氏所言。

    趙忠一聽這事兒是他閨女干的,卻是再沒辦法亂纏了,伸手就幫顏平之揍了趙氏。趙忠的武力值是十分能看的,打得趙氏半邊臉馬上就腫了起來,迅速地脹紫了,嘴角、鼻孔里都出了血。

    楚氏道:“先休要打了!與她擦擦臉,卜卦的我已安置下了,在咱們家里,他說不出去。這些人呢?”

    姜戎道:“一個巴掌就算完了么?我怎么記得這一位的姑母似乎是……大大的有名?這是要袒護嗎?”就差直挑了顏啟也有納個同姓妾的歷史了。然而他又不直接提,只拿三房說事。

    楚氏問趙忠:“是你接走,還是我來管教?”

    無緣無故把女兒接回家?趙忠再傻也知道這樣不行,只得說:“你做主?!?/br>
    楚氏便下令,將趙氏禁足,一應供應不缺她的,只是不許她出房門半步。凡三房之仆婦,同拘禁,不許與外界接觸。衣食等外面送進去,垃圾自有人收。

    顏啟不得已,將顏平之杖責四十,楚氏道:“他自幼嬌生慣養,哪里禁得住這般打?不消軍士動手,叫婆子們來!”如果是軍士動手,還能來個假打,婆子們打,就是實打實的來。

    楚氏卻又說:“我家人施杖,不好令外人旁邊,且請將軍的貴客請去歇息?!睂羌胰怂屯惶幤ъo院落里。這才把將平之當庭扳倒,姜氏等人回避,將褲子褪了,大太陽底下一頓好打。杖責之辱,不在疼痛,實在此處。

    傷在其次,這心,是被打得碎成了渣了。連顏神佑聽說打板子是這等打法之后,都忍不住要同情起她三叔來了。唐儀還不肯罷休,蹲顏平之耳朵邊兒上他跟著數數兒呢。顏平之沒被打死,得先被氣死。

    四十杖打完,兩腿上血跡斑斑,拖一邊跟老婆一塊兒關禁閉去了。楚氏道:“先報病,好生將養,你且要當差呢?!?/br>
    行了,人打完了,楚氏便請郁陶、姜戎、趙忠、唐儀都要保密,說出來對姻親不好。郁陶等都答應了,楚氏道:“不是我不信諸位,還請與我盟個誓來?!边@個要求也不算過份,幾人一起,折箭為誓,發誓保密,說出去了便有如斷箭。

    顏肅之還問:“那賤人一家呢?平白誣我便算完了?他們何等來歷?”

    楚氏便看向了顏啟,顏啟短短數日,連遭打壓,整個人都老了,腰也彎了、背也駝了,頭發都亂了。

    這個時候,反倒是女人更有韌性,心也更狠。這一家子人,留下來是禍根,顏老娘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了,凡是妨礙到她兒子的都不能留。她就說:“禍害不能留!”

    楚氏依舊要問顏啟的主意:“將軍?”

    顏啟嘴巴哆嗦了半天,郁陶不得不逼問他一句:“顏老弟?究竟如何想?早做決斷!”

    顏啟深吸一口氣:“送他們上路罷?!?/br>
    楚氏道:“須隱蔽,將軍親兵,旁人使他們不動?!?/br>
    顏啟咬咬牙揚聲道:“來人!”

    楚氏將這吳家人安置的,正是吳氏生前居所。眾親兵一擁而上,手起刀落,瞬息間,地上便滾了幾顆頭顱。

    這一出好戲,姜氏卻不肯令顏神佑去看了。反叫阿圓與阿方好生護持,送回房里去。顏神佑臨出門兒,看到地上散著那算命先生遺下來的疑似做了手腳的牌子,順手她就撈了起來。

    ☆、33·兒女都是債

    佛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僧會、愛別離、求不得、五取蘊。

    顏啟此生,注定要比別人更能深刻體會這八苦。吳家人被斬盡殺絕了,顏平之夫婦禁足,顏平之更是遭到了杖責。顏家的把柄握在了幾個親家的手里,是的,誰也不會說,可顏啟的心里不會不去想。

    不但是顏啟,除了楚氏,其他人都不能不去想。哪怕是背水一戰的姜氏,她是受夠了顏啟沒完沒了的偏心,受夠了三房無休無止的挑釁。作為晚輩,她無法抗議,卻又不想受制于顏啟,不得不出了這一個魚死網破的招數。直擊重點,將顏啟與顏平之父子一同掀翻在地,再喚來助拳的踩上一萬只腳,讓他們再也不能惡心人。

    然而事情做完了,她也覺得,這事對自家的影響是很不好的。心中難免惴惴,卻又硬起心腸來。日子不能再這樣過了,她已到了忍無可忍,三房已要破她家門。顏啟又在偏袒,楚氏雖條理分明,卻也并不多攔。長此以往,對顏神佑的生長也是相當不利的,顏肅之又是個抽風的脾氣,她只能靠自己。

    女人,從來是為母則強的。

    這么想著,姜氏的心又硬了起來,脊背又挺直了——反正,她一舉一動,都是合乎禮法規矩,沒有楚氏配合,她也做不到現在這個程度。沒有她出頭,楚氏也不能就這么順當地解恨。

    楚氏確不曾與她計較,柴氏也只當不知。闔家能看出這內里門道來的,也就這么些個人了,也許還要算上一個顏神佑。但是這個小朋友必然不會出賣她親娘。

    楚氏命姜氏與顏肅之送姜戎、唐儀等人,命顏孝之夫婦奉顏老娘去歇息,自與顏啟送郁陶、趙忠。趙忠再魯,也知此事傳出去了還要鬧到他頭上,是以他不須多囑咐,便說:“這事兒就這樣罷,可不敢再多說了?!?/br>
    顏家陰私之事,非自家人泄密,吳表妹如何得知?照看吳家人的,正是顏平之夫婦。陰私事,從來是快刀斬亂麻,甭管這局做得有沒有漏洞,都不能去深究。否則能澄清便罷——也要攤上晦氣,不能澄清,就只能出更大的丑。是以趙忠不得不再提醒一遍,要別人保密,千萬別說他閨女害人。

    楚氏冷冷地道:“既已立誓,還用你再啰嗦?”卻緩了臉,對郁陶又多說一句,“一件事兒,再說與旁人知,便不是秘密了?!?/br>
    郁陶會意,再次申明:“此事不從我口出,我也再不說與人知?!闭f完,十分同情地看了顏啟一眼。

    那一頭,唐儀不須多叮囑,就自己道:“便是我娘來問,我也只作不知。就說我是來看神佑的?!?/br>
    姜戎更不須說,他比唐儀明白事理得多。哪怕今天占了上風,姜氏還是要在顏家過活,中途出了這樣的丑聞,稍不明理的人,怕要遷怒于她,是以姜戎十分憂心。

    顏肅之對他道:“放心,我娘樂見如此。犯錯的不是她,來的人必會守口如瓶。既不憂外泄,又能除去這等眼中釘rou中刺,何樂而不為?”更深的東西,似乎還有一些,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怪獸,看不清模樣,顏肅之不敢去深想。

    姜戎見顏肅之肯維護姜氏,心下十分欣慰:“好兒郎!”

    姜氏也十分詫異,她知道顏肅之不傻,十分怕他看透了之后又要提防自己,連帶的對女兒不好。豈知顏肅之不是這般想的,總是受正統教育長大的,沒有染上他爹的蠢,后宅的事,可不就是要交給老婆去處理的嗎?至于手法,也沒什么陰暗的,顏肅之覺得,比起他老娘,他老婆真是陽光多了!

    唐儀看著這兩邊說話,十分之郁悶,他想跟顏肅之做親家,可老婆不給力,一連生了兩個閨女。偏偏他娘還很開心,說:“生得好!能生出閨女就能再生出兒子來,不急,且用心將女兒帶大?!?/br>
    可唐儀急啊,看人家大舅子和妹夫說話,他氣悶地道:“我回去了?!?/br>
    顏肅之笑道:“你明日還是輪休罷?我明兒找你喝酒去?!?/br>
    唐儀這才轉為歡喜:“好?!彼聊ブ?,跟這位顏病友商量一下,要是他兒子太小了,娶不到萌蘿,可不可以請顏病友加把勁,多生幾個兒女,哪個合適了,他們兩家都好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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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顏老娘越躺著越覺得心躁,不多時,又發起熱來,楚氏十分盡心,再為她延醫問藥,提議顏啟向宮里借個御醫來瞧瞧??吹娜苏l不說夫人仁孝寬厚?顏老娘這般為難她,除開非禮之事,旁的真是百依百順。

    顏啟也是心燥,常年習慣使然,他又去看了顏平之。顏平之不能出,顏啟卻能進去。顏平之自覺丟了大臉,回來就氣得昏死了過去,這會兒才被趙氏拿冷水給他潑醒。

    顏啟見了趙氏,也只能暗叫一聲晦氣。這是他老戰友的閨女,礙于趙忠,還真不能怎么樣。再看顏平之,父子兩個真是流淚眼看流淚眼,斷腸人見斷腸人。爺兒倆都不算太笨,卻又都有些害怕,想再次求證,又都不敢。對坐無言。這兩個人,真是從心理上被擊垮了。

    許多事情皆是如此,進入到那個雜亂的環境里,毅力的不夠的就容易被環境帶著走。好些個事情做完了,才發現,不對呀!我當時怎么就這么慫/蠢?就順著他們來了呢?可往往等到反省的時候,結果已經造成了,后悔,也已經太遲了。想翻盤,也沒那么容易了。

    還是顏平之不能忍受自己的來歷如此可恥,比起庶出,今天被扣上的帽子更羞恥許多倍。他哽咽著:“阿爹,兒……兒……兒真的不是……”因為受了杖刑,他的氣息很微弱,聲音也是弱弱的。

    顏啟道:“我知道,我知道?!?/br>
    他能知道什么呢?他從來就沒有明白過。

    要擱往常,顏啟不開心了,會找楚氏抱怨,遇上顏肅之,罵兩句,也能出個氣?,F在,兩個他都不敢碰了。顏肅之這個中二還好,遇上了頂多生個氣,可顏肅之的老婆不是個善茬,一不小心惹到她,怕又要生事。楚氏,他現在是真的畏懼了。憋了半天,他終于憋出一句來:“你好生歇息,養好了傷,再做打算?!?/br>
    言畢,他便再也坐不住了,快步走了出去。

    因這一出,全家都壓抑得緊,空氣里還能聞到血腥的味道。闔家上下,對楚氏的畏懼都上升了一層。

    楚氏聽說顏啟去看顏平之,她也不在意,問明顏啟又去書房了,便是吩咐:“盯住了他?!币乐男囊?,她老人家要架空了顏啟,讓他接下來三十年長長久久地活著,憋屈地活著,活著受罪。所以兒子問她,為什么不能跟他們說的時候,她才不能給一個正面的回答。真話,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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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神佑受到的影響最小,都說小孩子干凈,容易被不干凈的東西侵擾。比如大房那里,柴氏已經命人熬了安神湯,給睡不安穩的次子顏希仁喝,順便叫滿屋上下都喝一點來壓驚。郁氏也覺得兩個兒子顏希禮、顏希義有些不大安穩,心下不安,也命熬湯。

    獨顏神佑,她爹媽都去送客人去了,她正蹲正房門口兒研究那個牌子呢。這年代的房子,采光不是特別好,她嫌光線暗,怕看不出里面的機關來,就蹲這兒了。

    那邊她爹娘好不容易有點和平相處的跡象,顏肅之還說:“我看我娘有些不太好……要不,過兩天你帶神佑去你娘家住些時日。岳母壽辰也快到了,就說她想你們了?!?/br>
    姜氏這還是頭一回這么受丈夫的關懷,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有點慌亂地答應:“哎?!?/br>
    顏肅之越想越覺得可怕:“不是發遣你回去,我總覺得這家里事兒不對。這么些年,真是……我得好好想一想?!?/br>
    “哎~”

    走著走著,就走到家里來了。正好看著他們那寶貝閨女在充當神棍,念念有詞在那兒扔牌子。要是顏肅之中二病發的時候呢,保不齊還要夸一夸閨女。此時一看這神棍一樣的東西,他特別神經過敏,就好像看到了他娘的臉。喝道:“你拿那個做什么?快扔下了!”

    顏神佑被他猛然一喝,又見他卷著袖子走了過來。條件反射的,當場提起裙擺她就往外跑!這就是“神童”與一般人的區別了,往屋里跑,那是作繭自縛,自己把自己往籠子里塞。外面天寬地廣的,撒丫子跑開了才不容易被追上。與所謂農村包圍城市,那是一個道理。

    女孩子小的時候體能并不比男孩子差來的,不信你看,同齡人一窩蜂出去瘋的,當孩子頭的多半是女孩兒。小尾巴什么的,多半出自于言情小說,一小半是因為小尾巴她哥正在前面。

    顏神佑這輩子真是被姜氏養得相當地好,至少從體能來看,她超過了同齡的絕大多數小朋友。就見她不愧一個“神”字,眼看往外面跑也快要被抓了。她當機立斷,相當神勇地奔院子里那棵大樹去了!蹭蹭地往上爬呀!

    她上輩子小時候是爬墻上樹的小能手,一般男孩子干不過她。這輩子雖然細皮嫩rou的,但是以為她爹又犯了中二病了,她怕顏肅之暫時沒人性,把她抓來暴打,她可撐不住。一急,居然發揮出了上輩子的水平。不多會兒,她就爬樹杈上站著了。

    顏肅之目瞪口呆!真是滿心的臥槽都不能拯救他的驚訝!他就是想奪了那個牌子扔掉好嗎?他深覺是他娘借他老婆的手來整吳家、整顏啟,這算命的即使不是他娘安排的,也是他娘縱容的。這樣的東西必須不能留在他這院兒里。

    哪知他閨女就躥樹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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