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房客豬rou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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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鄧麗君。 華語歌壇的一代傳奇。 其實鄧麗君的歌早在七十年代中期那會兒,就已經偷偷流入了內地。 只不過錄音機在五六年前那會兒了,那絕對是稀罕物。所以鄧麗君的歌曲傳入內地的方式并不是通過磁帶卡帶,而是有人無意之中用收音機收聽到敵臺,第一次聽到了鄧麗君溫潤甜美、柔情萬千的歌聲。 鄧麗君甜美溫婉的歌聲沖擊了當時一代人的耳朵,與當時內地那些幾十年一成不變的樣板戲和革命歌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可謂是一時間打開了無數人被禁錮的心靈。 內地的中國人初聽鄧麗君,心中紛紛震撼,原來歌曲可以這么唱的…… 一時之間,鄧麗君“爆紅”! 每到晚上,夜空里會有無數的短波橫跨海峽兩岸,無論是城里的年輕男女,還是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甚至是部隊里的年輕士兵,都在通過收聽敵臺的方式偷偷聽著鄧麗君的歌。 收聽鄧麗君幾乎等于在收聽敵臺,好在那會兒收聽敵臺不是嚴重的罪名,所以這就間接地助推了鄧麗君歌曲在內地的傳播速度和范圍。 很快,民間的這種鄧麗君現象,就引起了當時有關部門的關注。他們發現鄧麗君傳入內地的歌曲都是甜歌,音律靡靡,歌詞曖昧,很容易讓年輕人喪失斗志,喪失干革命的熱情,再加上他們查到鄧麗君在敵臺那邊有過勞軍的行為。這在當時海峽兩岸微妙關系的背景下,是很敏感的。所以當局就下令禁止傳播和收聽,等同于封殺了鄧麗君,直到80年代中期,隨著改革開放的初步勝利,這個現象才被解封。一時之間,積淀多年翹首期盼的鄧麗君歌曲,如野火春風般,在內地大江南北傳唱開來。 …… 當然,在當下她的歌曲雖然被禁了,但在南部沿海一帶,還是有人會通過香港同胞帶過來的磁帶進行翻錄,然后私底下相互傳用。 比如阿雄家這盒鄧麗君的磁帶,歌聲里有些許雜音,甚至還能偶爾聽見一兩聲的雞鳴,明顯就是從通過錄音機翻錄的,并不是母帶。 “春雷,回魂啦!” 阿強看著韓春雷盯著墻上的鄧麗君海報久久發呆,在他眼前揮揮手,問道:“你盯著她看,你知道她是誰嗎?” “切,小瞧人了是不?不就是鄧麗君么?”韓春雷聳聳肩。 “嘖嘖,你小子居然知道這是鄧麗君?” 阿強挺詫異的,內地小年輕聽過鄧麗君歌曲不稀奇,認識海報上的鄧麗君就有點稀罕了,現在可沒有鄧麗君相關的音像制品流入內地。 “強哥,你不要拿誰都當土包子,好不好?”韓春雷翻了翻白眼,阿強人不壞,但總一副沿海人看不起內地人的鼻孔,這點讓韓春雷略有不爽。 一旁的張喜祿湊近海報跟前,咂吧著嘴,漬漬道:“我的親娘祖宗,這娘們兒長得真水靈啊?!?/br> 說著情不自禁伸出猥瑣的狗爪,就要去撫摸海報上的鄧麗君。 啪! 阿雄上前一巴掌打掉張喜祿的爪子,“阿喜,收起你的咸豬手,別弄臟了我的海報!” “呃……”張喜祿略尷尬。 阿強哈哈大笑道:“阿喜,你居然敢揩油雄哥的夢中情人!嘖嘖,雄哥的夢想可是要娶鄧麗君當老婆的,你真是找打!” 被阿強這么一說,韓春雷不禁想起了在小巴上問阿雄的夢想,阿雄吱吱唔唔的,阿強說雄哥的夢想都在他房間的墻上,敢情兒雄胖子還是個追星族啊。 “阿強你個死撲街,收聲啊?!卑⑿哿R了一句阿強,然后對韓春雷解釋道,“ 春雷,你別聽這個撲街亂蓋,我就是喜歡而已?!?/br> 韓春雷抿嘴笑道:“雄哥,我懂,夢想嘛,就是要很大很大,萬一實現了呢?” “聽聽,強仔,聽聽人家春雷說的話,再看看你,”阿雄鄙視地看著阿強,吐槽道,“你渾身上下,話里話外,就透著兩個字——俗氣!” 阿強無所謂地哼哼了一下。 阿雄看了看屋外的天色,說道:“好了,不早了,你趕緊回家食飯吧?!?/br> 阿強嘿嘿干笑兩聲,用手指了指錄音機,扭了扭屁股做了一個跳舞的動作,說道:“雄哥,食完飯約了阿彪他們去蹦叉叉,要借你錄音機用一用啊。 ” 蹦叉叉就是迪斯科,也叫扭屁股舞。 這會兒思想剛剛解放,內陸地區和北方流行的是交誼舞,到了南方沿海地區,尤其是廣東地區,因為受港臺流行文化的影響,已經開始流行迪斯科這種節奏較快的舞種。 但即便如此,男男女女摟摟又抱抱,扭腰晃屁股,還是被認為是小資產階級腐朽思潮,所以小年輕們組織跳舞還是偷偷摸摸的,可不敢大張旗鼓的來。 所以阿雄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又要和阿彪他們去跳舞?你不要亂搞男女關系,小心公安把你們統統當流氓罪給抓走?!?/br> “安心啦,雄哥!” 阿雄齜著牙笑道:“他們自己公安局內部每個周末都有交誼舞會呢,怎么可能會抓?再說了,阿彪他們是帶他們廠的廠妹一起玩的,放心,都是自己人,不會出亂子的?!?/br> “隨你吧,不過不要太張揚啦,阿強?!卑⑿郯蜗落浺魴C的插頭,將錄音機抱起來交給了阿強。 “謝啦雄哥。春雷、阿喜,我先回家食飯啦,晚上還有舞會,改天見嘍!” 阿強沖春雷倆打了個招呼,抱著錄音機就要走。 “阿強哥,等一下,”張喜祿叫住了阿強,扭捏了一下,干笑兩聲,問道,“嘿嘿,強哥,這個蹦叉叉能帶上我不?” “帶上你?”阿強愣了一下。 “嘿嘿,我也想見識見識……嗯……”張喜祿扭了扭腰~臀,雙手做了一個摟抱的姿勢,說道,“我也想見識見識這種蹦叉叉,嘿嘿,不是說可以摟摟抱抱么?” “喜祿哥!” 韓春雷趕緊制止住,說道:“咱們剛到這邊,先安頓下來再說,想見世面,以后有大把機會呢?!?/br> 張喜祿不死心,繼續央求道:“這不是趕上了嗎?強哥,你就帶我一個唄?!?/br> 阿強猶豫地看了一眼阿雄。 阿雄搖了搖頭,拍了拍韓春雷的肩膀,說道:“放心吧,阿強他們就跟隔壁蔡屋圍村的阿彪他們搞舞會,都認識,有阿強看著,不會出什么亂子的?!?/br> 既然阿雄都這么說了,張喜祿還鐵了心要去浪,韓春雷也不能在說啥,叮囑了一句:“喜祿哥,別惹事,要息事寧人,出去玩多聽聽強哥的?!?/br> 張喜祿高興地連連點頭稱好,然后跟著阿強下了樓,出了阿雄家的大門。 “不好意思啊,雄哥,一來就貼麻煩?!表n春雷微微地笑了笑。 阿雄說道:“你這就見外了嘛,阿喜想見世面不是很正常嗎?每一個來深圳的人,都想見世面,很正常的啦。走,我帶你去看看你和阿喜的房間?!?/br> 阿雄家本來是兩層的青磚瓦房,后來加蓋了一層。三樓有三個房間,不過是加蓋的,隔熱沒做好,夏天巨熱,所以一直遲遲沒租出去。 二樓除了他自己一間房,剩下的兩間就留給了韓春雷和張喜祿,一個月收他倆租金一間房八塊八。阿雄都說了八八八發發發,吉利!所以韓春雷也就不跟他討價還價了。不過以他對這會兒深圳的物價,租金不算貴,但也不算便宜。 一樓住得是阿雄的老豆老母,不過他老豆去年據說是因為走私香煙被判了兩年,算算日子,也要明年開春才能放出來。 至于院里臨時搭建的兩間房外加一個露天的簡易廚房,租給了一對去年就來深圳的姐弟,湖北人。 等著他帶韓春雷看完房間,剛下了樓,那對姐弟房客里的弟弟也回來了,是個比韓春雷大個八九歲,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年輕人留著短發,穿著露胳膊的短衫,胸前還系了一條皮圍兜,圍兜上都是干巴巴的血漬,看著年輕人手里拎著的木桶,木桶里的是鐵鉤斧子和剁刀等一應家伙什兒。 韓春雷見狀,暗暗詫異,看著架勢和這打扮兒,難不成是個殺豬的? “豬rou燦,給你介紹個新房客?!?/br> 阿雄的一聲招呼,肯定了韓春雷的猜測,果然是個殺豬的。 “雄哥,這是今天賣剩下的豬下水,我姐讓我帶回來給你,鹵一鹵是好料?!?/br> 豬rou燦放下木桶,從桶里頭拎起一串半幅豬心半拉豬肺,還有約莫兩斤重的豬大腸,遞給了阿雄。 阿雄笑了笑,搖頭說道:“每次要交房租了,保紅姐就讓你把賣不完的豬下水帶回來抵抵房租。平時也沒見她讓你帶好料回來啊。真是算計不過你們湖北人?!?/br> 豬rou燦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雄哥,這殺豬賣rou的買賣又不是我姐說了算,我們一大幫子老鄉湊得份子呢。這一個月下來算算,也沒幾個錢。今天中午去蔡屋圍村賣豬rou,還差點被他們村的人趕出來?!?/br> “好吧,你們也不容易,行吧,這豬下水就當抵這個月的房租吧,”說著,阿雄接過豬下水,看了看春雷,說道,“今天春雷第一天住進我們家,一會兒讓我阿媽做倆硬菜,阿燦,你跟你姐也一起來吃?!?/br> “那跟著沾光有口福啦,我姐說賣完最后一點rou就回來?!?/br> 豬rou燦拿手在皮圍兜上狠狠蹭了蹭,沖韓春雷伸出右手,笑得格外燦爛,自我介紹道,“認識一下,我叫鄭保燦,湖北人,我跟我姐,還有我們一幫老鄉在這邊殺豬賣rou,所以他們也叫我豬rou燦!” “燦哥,你好!以后我們就是一個屋檐下的鄰居了?!?/br> 韓春雷伸出手跟豬rou燦握了握,笑著說道:“我叫韓春雷,以后還請燦哥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