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我也想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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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韓春雷他們就退了房,領著常盛去了長河公社提貨。 路過林老板家的面館,發現他們家面館今天沒開門,韓春雷的腦海中不由又浮現出那道倩影,身材高挑,衣著時尚的林曼麗。 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 不知道她會不會留意到自己在《代數1》扉頁上留的言??? 也許她考上大學之后,就再也不回慶春路上這家小面館了吧? 或者真如她mama所言,她不會腦子一熱,也偷摸去了香港找她姑姑? 呃…… 既然今天見不到,那就有緣再見吧。 …… …… 到了午飯點兒,他們三人就到了長河公社。 那批竹貨就囤在曹老板的破爛院里,常盛言而有信沒有殺價,清點了貨后給了一口價二百三十九塊四毛三。 韓春雷也敞亮,直接抹了零頭,跟他要了二百三十九塊。不過這么些貨有大有小,齊整不一,少說幾十件兒,可不是一條香煙兩瓶酒那么簡單,要想弄回天臺縣去,可不是用手拎著就能弄回去的。 韓春雷讓曹老板幫著找輛跑天臺縣這條線的貨車,看能不能捎帶腳地把這批貨順道拉回去。畢竟就這兩三百塊錢的貨,如果專門找輛車實在劃不來。 不過好意被常盛婉拒了。 像常盛這種常年干采購的老業務,運貨拉貨有自己的路子,他跟韓春雷講,他們天臺縣供銷站和蕭山市國營第一腌醬菜廠長年有業務往來,所以來長河公社前他就打過電話了,后天腌醬菜廠有批醬菜送去天臺縣供銷站,會順道繞來長河公社,幫他把這批貨捎走。 蕭山地區的腌醬菜歷史悠久,聞名全國。尤其是蕭山蘿卜干,絕對是江南醬腌技藝的典型。在韓春雷重生前的那個年代,但凡進了超市想買點腌醬菜,擺在醬菜貨架最顯眼位置的,絕對是蕭山蘿卜干。 當然,他要在長河公社多停留一天,還有一個真正的原因,那就是李和平的邀請。 他倆啥時候搞到一塊兒了? 不等韓春雷問,常盛就直言相告了,昨天韓春雷搖的那通電話里,李和平一聽到常盛要采買韓春雷的竹制品后,就立馬發出了熱情的邀請,邀請他來長河公社提貨的時候,多盤桓一天到上塘公社,參觀他們上塘公社的竹制品廠。在電話里,李和平也若有若無地暗示常盛,今后也可以跟他們上塘竹制廠采購竹制品,即使物資票不夠,也可以用別的法子迂回的,一律依著出廠價給他。 難怪昨天接著那通電話,常盛會這么高興。這下韓春雷算是整明白了。如果真的不用票也能采購到上塘竹制廠的產品,而且還是按著出廠價,那真是解決了常盛眼下最棘手最頭疼的大麻煩。 韓春雷聽罷暗暗點頭,這種做事方法倒是符合李和平不拘泥形式的一貫作風。不過他倒是雞賊,自己讓他接一通電話,他竟然就抓住了一次商機,幫上塘竹制廠又拓寬了一下銷貨渠道。 當然,如果真沒有物資票采購的話,他們這種交易肯定要私底下來。盡管現在很多地方都已經放開了采購的條件,但都是偷摸地在干,一旦被人抓住小辮兒,上頭跟你較真兒的話,還是夠他李和平喝一壺的。 但這就是李和平的作派,不然也不會那天吃飯的時候,莫名其妙問自己“貓論”考校自己了。更不會從柴家塢引進勞務幫忙修路。 既然常盛和李和平有了約,那韓春雷也不再堅持,讓張喜祿領著他去了長河公社的客運站搭車去上塘。上塘竹制廠去年在李和平的主持下,弄了一個廠辦的小招待所,房間不多,但也夠來竹制廠參觀和采購的相關人員住宿的。上次進廠參觀的廣東仔阿強和阿雄后來就是住進了竹制品廠的招待所里。 既然李和平對常盛發出邀請,那肯定會解決他的住宿問題。 常盛跟著張喜祿一走,曹老板就讓媳婦兒炒了兩個小菜,準備跟韓春雷邊吃邊聊聊之前南下的事情。 …… “春雷啊,我說你也是真能折騰啊?!?/br> 曹老板知道韓春雷喝不慣紹興老黃,就沒給他倒酒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瞇著眼睛笑道,“一開始吧,你是來我這兒賣破銅爛鐵牙膏皮的,后來呢,托我幫忙處理點砂石,再后來呢?又幫我表弟他們廠里賣竹貨,現在好了,錢落袋了,心安了吧?!” 韓春雷喝不慣老黃,也實在是餓了,讓曹嬸兒幫忙下了碗掛面。 就著他們家自己腌制的醬菜,扒拉了幾口面條,他抹了抹嘴,苦笑道,“你當我愿意折騰???你說就這么點錢,竟能一波三折,這年頭錢難掙啊……” “你小子別不知足啊,別說你們柴家塢,就是放眼咱們整個長河公社,像你這個年紀的小伙兒,誰手里能攥著二三百塊錢?” 曹天焦拿筷子敲了敲桌子,有些不樂意地說道,“想當年我偷摸攢下兩百塊家當那會兒,那得是大閨女出生那會兒吧?” “是二丫出生那會兒。大丫出生那會兒,我連坐月子的老母雞都是從我娘家借的?!辈軏鸱朔籽?,糾正道。 都是陳年舊事,曹天焦一聽媳婦兒說起,頓時大樂,說道:“聽見沒,春雷!我在你這個年紀,餓了還指不定夜里跑誰家田里偷番薯啃呢,我跟你說,那會兒是真窮啊,地里刨出番薯來,隨便拿褲子擦吧擦吧,就是一頓猛啃,餓得發慌啊?!?/br> 老曹今年四十不到,他像韓春雷這個年紀那會兒,正是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夜里能偷到番薯吃已經算是條件比較好的江浙地區了。 憶苦思甜了一番之后,老曹言歸正傳,問及了韓春雷接下來的打算,主要還是圍繞著之前韓春雷答應他的,南下倒騰這個事兒,要算他曹天焦一份兒。 韓春雷也沒有誆他,當著他和老曹媳婦兒的面,將自己醞釀了許久的南下計劃逐一說了出來。 面條也吃完了,計劃也講完,韓春雷離開曹家破院,是帶著老曹投的八十塊本錢走的。 曹天焦媳婦細細地盯著韓春雷慢慢走出院門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問曹天焦道:“他爸,你咋說給八十就給八十???咱家的家底兒能趁幾個八十塊?萬一他突然起了貪心,黑了咱們這八十塊咋整?” “和平昨兒電話里說的,這叫投資。投資就是有風險,曉得伐?” 曹天焦不樂意地瞥了媳婦兒一眼,又道,“再說了,他韓春雷不是給咱們弄了張收條嗎?那指頭印是白摁的?” “一個半大孩子的收條你也當個寶?和平不是我說他,他做事也是瘋瘋癲癲的,我看你盡聽和平的,遲早要吃了虧?!辈芴旖瓜眿D兒平日里不怎么待見李和平,她總覺得李和平做事就從沒穩妥過。 “你知道個屁,男人家做事,少啰嗦!” 曹天焦劈頭蓋臉一陣斥,“看這天有些陰起來了,夜里估計有場雨,把院里那些紙皮箱子趕緊收起來?!?/br> “狗臉!” 曹天焦媳婦兒嘟囔了一嘴,悻悻然地到院子里干起了活。 …… 韓春雷剛出了曹家的巷子,就碰到了送常盛去客運站回來的張喜祿。 “喜祿哥,來,把錢收好?!?/br> 韓春雷在曹家吃面條那會兒,就把張喜祿那份中介費和好處費都規整出來了,按著之前說好的,一份是之前去上塘公社找李和平處理砂石的錢,一份是幫著進杭州城找人處理竹制品的錢,一共十三塊。 張喜祿接過錢來,食指蘸著唾沫仔細數了一遍,韓春雷一共給了十五塊,比之前答應的多了兩塊。 “春雷,你這給多了?!睆埾驳摪彦X緊緊攥在手里,臉色扭捏地說著。話雖這么說,但也沒打算把多出來的兩塊錢還給韓春雷。 韓春雷啞然失笑,搖頭道,“呵呵,這些天你也辛苦了,多給的兩塊,你幫我買點東西給大娘捎去,認識你這么久了,天天喜祿哥叫著,也沒去過你家,看過你家老太太?!?/br> “???有心了,有心了,”張喜祿笑著連連點頭,熱情邀請道,“反正都在紅旗村了,去我家坐坐,喝口茶?!?/br> 韓春雷擺擺手,用手指了指天,說道:“這天有些陰,我擔心要下雨,得趕緊回柴家塢了。出來這么些天,也得回去一趟了,不然我們支書都要懷疑我攜巨款潛逃了?!?/br> 說著他用手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褲兜,兜里藏著的那一沓子毛票。 “你春雷是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干這種事?”張喜祿認真說道。 韓春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過些天我要南下了,喜祿哥,下回再見我請你進飯館子吃豬頭rou喝洋河大曲!” “南下……” 張喜祿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多保重!” 說完,韓春雷抬步就要離去。 “春雷!”張喜祿喊住了他。 韓春雷駐足回頭。 張喜祿舔了舔嘴唇,認真地看著韓春雷,弱弱地問道:“你南下總要個拎包的,跑腿的吧?哥這一百二十斤賣給你,咋樣?” “你是說你也想南下?”韓春雷愣了一下。 張喜祿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鄭重說道:“我也想跟你南下,跟你掙錢發財,跟你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