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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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敲著方向盤,唉,真是出師不利。 極速的甩尾,一拐過這條街,就看到平安房的那個大牌坊下,遠遠就看到那個人,他的眼睛一下睜大了。 他急急地停車,幾乎是沖下來,“你一直站在這里?”他的語氣驚訝又不掩心疼。 寶珠奇怪地看著他:“我們約好的,不是在這地方嗎?”她周圍看了看,以為自己等錯了。 乾啟呆滯了,幾乎說不出話來,現在誰還會這樣,約好一個地方,對方有事晚來,這么冷的天,早找暖和的地方去了,不遠處,幾步外就有咖啡店。 他忍不住指著那地方責備道:“不知道找個暖和地方嗎?去那坐著,里面暖和不知道嗎?” 她被他突然其來的怒氣喊懵了,吶吶地說:“可我答應你在這里等的……”怕他忘了,她提醒:“說好的在牌坊這里?!?/br> “可天這么冷,你身體又不好……我半小時前打給你,說要遲到,”乾啟干脆什么也不說了,拉起她就走,“先去車上坐一會?!毙闹邪傥峨s陳,心疼,憐惜,糾纏成一團,yingying地塞在自己心里,再也舍棄不去的糾結。 兩三步把人塞到車里,他才猛然發現,剛才怎么下車的都想不起來了。從另一邊上了車,趕緊打開暖風,“冷嗎?” “嗯?!睂氈槟孟聛硎痔?,搓了搓手,“還好?!?/br> 他看那雙纖細的手凍得發白,指尖都是白的,趕忙拿過自己的大衣,一下搭在那手上,順便把人也包住。 沉沉的毛料,胡亂就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寶珠心中驚詫,卻不知該給個什么反應好,從來沒有人這樣笨拙的關心過自己,當然,對她好的人很多,很多,可是那些關心是含蓄或溫柔的,敬畏或滿懷尊重的,契合自己曾經的身份。 “下次約了人,如果人家要來晚,你就找個暖和的地方呆一會,別傻傻站在原地等知道嗎?”他交代她,像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寶珠點頭,她不怎么等人。把大衣拉高了點,冰涼涼的臉埋在衣領里。想到曾經有次三九天看人出土一個漢墓,半夜三點,月黑風高,她周身冰涼,那次,大概是她唯一冬日里“等待”的記憶。 “我去給你買杯熱咖啡,你等著別動?!鼻瑔⒅噶酥改沁叺目Х鹊?,“馬上就回來?!鞭D身就開門下了車。寶珠看著那修長的身影越走越遠,身上只有煙灰色的薄羊毛衫,又低頭看了看蓋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湊近聞了聞,一股蠻好聞的味道,她把那大衣拿起來,展開,重新整齊地蓋在了自己身上。 片刻,乾啟就端著兩個咖啡的紙杯回來,“趕緊抱著,好點了沒?” 她伸手來接,碰到他冰涼的手指,縮了一下,“你手才涼呢,快穿上衣服?!彼焓秩コ洞笠?,又被擋了回來。 “沒事?!彼麥啿辉谝獾恼f:“男人哪那么怕冷?!卑芽Х刃⌒牡剡f給她。 她沒再勉強,接過來,湊近紙杯蓋上的小口聞了聞,一股咖啡的濃香飄來。 “這是摩卡,剛也忘記問你喜歡喝什么了?!彪S著聲音另一杯也遞了過來:“這個是卡布奇諾,你喜歡哪個?” 寶珠湊過去認真聞了聞,抬手,“要我這個?!?/br> 那樣子,單純而惹人憐愛,乾啟笑著把自己的放在車前,“我放在這,要是改主意了還可以換?!?/br> 寶珠笑笑:“我不換?!陛p輕抿了一口,很香濃,這還是她來了之后,第一次喝咖啡。 車里太靜,乾啟伸手按了音樂,“我們再待一會,等喝完咖啡再去逛?!彼帜眠^自己的那杯。 車內飄起一個低沉的男聲:“我不斷失望不斷希望苦自己嘗笑與你分享如今站在臺上也難免心慌 如果要飛得高就該把地平線忘掉……” 寶珠覺得歌詞很不錯,坐直了身子,好奇道:“咦……這人唱的挺好聽?!?/br> 乾啟咳咳被咖啡嗆了一口,轉頭來極錯愕地瞅著她,“寶珠,這,這是劉德華?!?/br> 寶珠知道自己漏了怯,翻了個白眼,傲然道:“劉德華怎么了?一定要認識嗎?!” 乾啟抬手半捂著臉笑起來,像無奈的認命,卻又滿懷欣喜,對著窗外自言自語說,“這人哪兒跑來的呀~” 寶珠也笑,接口道:“英雄不問出處,你管我!” 乾啟扭過頭來看她,眼中晶晶亮,想說點什么,可心里擠著一團棉花糖,又好像沒話說,只想看著她,又好像,只要她坐在那里,讓他這樣一直坐下去也能幸福欲死。 寶珠小口抿著咖啡,還是太熱,至于乾啟為什么遲到,她也沒想,也沒準備問。 “吃早餐了嗎?”乾啟問她,寶珠還沒說話,他就忽而坐直了身子,伸手把車前面的盒子拿過來,“給你吃這個?!?/br> 盒子打開,寶珠看到,里面是整整齊齊十二塊小點心,六朵花,透著棗泥餡料,小兔子,熊貓,小貓,小狗……卻都是白胖精致,看不出是什么餡。 她望向乾啟,“你特意買給我的?” 乾啟點頭,白凈的手指隔空點著說:“這邊是咸的,這半邊是甜的,可好吃了,你嘗嘗?!迸醯剿?。 寶珠看著他,這種語氣太過單純,太過孩子氣,竟然令她心中泛起細微的酸澀。 她拿了一個,小聲說:“你是因為買這個才遲了嗎?” 乾啟:“不是……”盯著她手指的目光挪到了點心上,郁悶地解釋道:“我早晨,遇上了兩個神經病?!?/br> 聲音陡然的略帶無奈,眼神都暗淡了…… 寶珠輕輕咬了一口點心,軟糯香甜,歪頭看向乾啟說,“下次遇上神經病,把這點心給他們吃,應該就會立刻放你走了,真好吃?!?/br> 懂事的人,會很巧妙的化解別人的尷尬,哪怕是不曾呈現人家的不堪,一句話,她就猜出了自己有難言之隱,乾啟端著精致的盒子,只覺她的心思通透,是自己從沒遇上,奢望都不曾奢望過的。 他低著頭,看著里面缺了一塊的位置,遲遲不敢再看她,只怕自己此時的眼神或說出的話,會嚇到她。 寶珠卻伸手過來,拿起另一塊,遞給他,“你也吃,早晨吃飯了嗎?” “吃了?!鼻瑔⑦`心地說,把那點心推給她,“你吃?!?/br> 他要吃了,她就少吃一個了。 第36章 平安坊后街的店鋪,比起趙老三他們呆的地方,可不能同日而語,這里多數是已經發了家的古董商在經營。乾啟對這邊更是熟,看寶珠吃了東西,才帶著她一家一家的轉過去。 收藏,無非兩種目的,一種是為了喜歡,另一種是為了求財,但現代社會,給了古玩市場一個新的熱點,投資保值。 股市樓市已經紛紛不行了,藝術品市場,正是熱潮。 寶珠現在的情況,吃了上頓沒下頓,來逛這里,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以藏養藏,就是通過撿漏古玩,再出手換來差價,慢慢滾雪球。 可現在古玩怎么都這么貴呀? 亂世黃金,盛世收藏,她不是不懂這些,但以自己的工資水平而言,這個市場,還是太過瘋狂了些。 而且更是沒什么好東西,就說瓷器吧,看了好幾家,精品是別想了,民國時候的東西,倒是見到了,乾啟是熟人,她多看兩眼,老板就識趣地低聲說了價。 可是現在,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成了收藏品,先不說主流的那些瓷器玉器,青銅器物,就連雜項類的,各種木頭,都被人做成珠子,賣出高價來。寶珠越看越皺眉。 先不說她沒錢,隨即想到的問題是,有錢買了,到什么地方去賣? 又走出一家古玩店后,她忍不住問乾啟:“怎么假貨這么多?” 乾啟說:“這些年,全國都興起收藏熱,現在據專家說,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希望通過收藏來投資,只有百分之五的人是純粹為了收藏。你懂那么多,怎么還問這個?” 寶珠說:“我那是理論知識?!?/br> 連平安坊都沒來過,乾啟也搞不懂她是什么情況,就慢慢耐心地解釋:“現在多數的藏家,收到了好東西根本不會放手,都是在家收著,所以想要東西的人多,想撿漏的人更多,造假的也就有了市場?!?/br> 寶珠沒說話,覺得自己之前的思路不行,她是一個主張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性子,原本古玩撿漏,花很少的錢,是可能買到天價貨品的。但這個時代,明顯不待她。 “你平時都玩什么?”乾啟問她。古玩界的人不說你收藏什么一般都說你玩什么? 寶珠不想說,她以前最喜歡金玉字畫,但現在說出來有什么用?先不說這里有沒有一個真,有真的她也買不起,要是乾啟問她家里藏了誰的金玉字畫,她怎么說? 想了想,鼓起了臉。郁悶呀! 為了避免別人問起她的尷尬,她看向乾啟說,“我家里什么藏品也沒有。我可是窮人,買不起?!?/br> 這可把乾啟說楞了,有些哭笑不得,轉頭來看著她,“我還什么都沒問呢?” “怕你問唄”,寶珠一扭頭,“免得你問的時候我尷尬,干脆自己先說了?!闭Z氣難得有些賭氣般的不講理。 乾啟簡直不知說什么好,這話讓他怎么信,她懂那么多,怎么可能家里一樣東西也沒有?就算現在撿漏如同大海里撈針,以她那水平,已經展現的這一部分,也足夠她撈上幾十枚繡花針了吧! 如同猜透他的心思般,寶珠又說,“我真沒騙你?!?/br> 看她多現實,阿姨那里她還愿意敷衍幾句因為她要指著人家干活,可是對著乾啟,她就覺得沒這必要。心里只想著,乾啟如果是勢力的人,那大家以后不見面就好,她又不會有任何損失。 乾啟卻滿心無奈,搖了搖頭:“寶珠呀?!笨此d趣缺缺,靈機一動說:“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吧?!” “什么地方?” “安成一個‘有名’的大藏家,我一個朋友的叔叔?!鼻瑔⒄f著就笑了,說到有名的時候更是神神秘秘。 想了解古董市場,從藏家那里入手去看看也無妨,寶珠點頭。 乾啟眼神一亮,很艷地笑了一下,“先說好,等一會兒去了,如果你覺得樂,晚上要請我吃飯?!?/br> “樂?”寶珠笑意盈盈看向他,去別人家看看收藏,她以前也不是沒看過,怎么也不會跟樂,沾上邊兒,“那有什么好樂的?” 乾啟笑的更開心,“不信了吧!走,帶你開開眼?!闭f著示意寶珠去拿車。 寶珠奇怪地看著他,怎么都覺得,“開開眼”三個字,說的怪腔怪調。 車開了三十分鐘,在一處類似莊園的庭院外停下,主人早前因為乾啟打過電話,等園子外大鐵門一開,到正門的時候,人已經迎了出來。 乾啟一下車,那人就洪亮地熱情道:“小啟來了?!?/br> 對方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蠻有氣勢,寶珠隔著車窗靜靜的打量,這地方可真不錯,一大片望不到頭的綠地。 乾啟打了招呼,轉身把寶珠從車上扶下了。 那人立刻有些驚訝,瞪大了眼,早前說帶客人來,可沒想到……他看著乾啟,突然好像如同看到了外星生物。 “您好?!睂氈楹退蛘泻?。 女孩柔婉的聲音,仿佛都沒拉回他的意外,好一會才說:“來,來,來的好?!?/br> 寶珠笑起來,乾啟也笑,三個人進了雕梁畫棟的大屋。乾啟和她介紹,這位是“趙總?!彼约航心侨恕岸濉?。剛他說是朋友的叔叔,想來是很親近的關系。 知道是寶珠想看他的收藏,趙總很歡喜,引著他們向后院去,還不忘轉過頭來和寶珠說:“小丫頭,你可有福氣啦,我這兒的收藏,比過故宮博物院都不差,故宮博物院陶瓷館去過吧?” 寶珠老實的搖頭,“還沒?” 趙總露出驚詫的表情。隨后又恍然大悟,“才開始玩兒?”看向乾啟,“那你也不說帶人家多轉轉,玩收藏的,先去故宮那是常識?!鞭D過身來又對寶珠說:“那里,初學者一定要去。沒見過真的,怎么分辨假的?!?/br> 寶珠點頭。乾啟笑。 趙總卻話音一轉,又說:“不過,來了我這兒也一樣?!笨聪驅氈?,語氣親近地說,“還免了長途奔波,女孩子別沒事總坐飛機,對皮膚不好?!?/br> 寶珠只得再次報以一笑,覺得這人挺有趣。 搞收藏的人,對自己東西的喜愛都是發自內心的,驕傲感,也從不加掩飾,趙總一路和寶珠介紹著:“我告訴你,別說在安城,就是全國,我的瓷器收藏,也能排的上號?!?/br> 話音未落,寶珠看到了遠遠一棟五層高的樓,雕龍畫鳳,乾啟靠近低聲說:“那就是他的珍瓏閣” “對,這就是我的藏寶樓?!壁w總揮手讓人開門。 大門,一樓窗子,全部都裝著實鐵板鎖得嚴嚴實實,這么漂亮的小樓,下半截卻密不透風。兩個穿保安服的年輕小伙快步跑來,很謹慎的掏出一串鑰匙,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開了小五分鐘,終于,最后中間的厚鐵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