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邵衍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道,這才抬步進了屋,留在門外的mama桑把門關好,回頭張望一下,忍不住拍拍胸脯舒了口氣。 剛才那個帥哥,長的是夠帥的,可氣勢也太強了一點。一路上不肯張嘴不說,剛才分別前最后的一眼,要不是她閱人無數,包管腿就軟在那了。 大門隔開了兩個世界。 廊道炫目的陳設已經盡數褪去,屋內燈光昏暗,偌大一扇落地窗沒拉窗簾,a市奢華的夜景盡收眼底。 包廂里已經坐了好些人,煙酒混雜的氣息彌漫在這個小天地,兩個穿著火辣的女孩正站在茶幾上拿著話筒唱歌,邵衍一進屋,所有人就都收聲了。 坐在人群當中的邵文清沒忍住站起身來,望著邵衍,又想出聲招呼,又有些膽怯和對方交流。 邵衍瞥他,抬手將勒了他一路的小領帶兩下扯開丟到門邊的吧臺上,松開襯衫最上方的幾粒紐扣。 他的態度太自然了,一點不受周圍尷尬的氣氛影響,在場邵文清的朋友們都沒認出他是誰,誰也不敢說話。 邵文清看到朋友們的反應,擔心邵衍感到受冷遇,懊惱地要命,趕忙出言招呼:“衍衍你終于來了,外面挺冷吧?來來來這里坐。你兩個往邊去點!”最后一句話是對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的兩個姑娘說的。 他一張口,大家就有了反應,他們早聽邵文清說今天要把邵衍帶來玩,一個個剛才心里還挺摸不著頭腦的?,F在看到來人,立刻變得相當詫異。有些之前見過邵衍的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出聲確認:“邵衍?” 邵衍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順手從吧臺上摸到杯西瓜汁,邊喝邊朝里走,從鼻子里應了一聲:“恩?!?/br> 還真是邵衍! 邵衍走近后踹了邵文清小腿一腳,邵文清立刻忙不迭地讓開中間的位置讓他坐。坐下后發現茶幾上兩個姑娘還是傻乎乎地站在那里,邵衍嘖了一聲:“愣著干嘛?繼續唱??!” 姑娘們手忙腳亂地繼續切歌,屋里這才不至于像剛才那么安靜,大伙面面相覷,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們中的某些人從前也和邵衍一塊呆過,只不過并不是被邵文清帶著的,這小子當初圓地跟個球似的,在派對上全程躲在角落吃東西不見人,跟面前這個從舉止到作風都霸道地要命的家伙哪里有半點相似之處? 邵衍聽著歌朝屋里隨便掃了幾眼,心中對邵文清這群朋友的長相還是滿意的。包廂里的水果很新鮮,喝完了果汁后他剛想要去拿果盤中間的臍橙,旁邊便忽然站起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抬手想要來抓他的手腕。 邵衍輕輕一避,就躲開了對方的爪子,仔細一瞧才發現站起來這人瘦地皮包骨頭,好像許久沒有休息好似的,從眼神到整個人的氣質都透出股古怪的疲憊。對方手上撲了個空也不以為杵,反倒盯著邵衍緩緩咧開不懷好意的笑容:“遲到了就坐下怎么行?得按規矩來!罰三杯罰三杯!”說著示意一旁愣著的姑娘們倒酒,還端起一杯酒直接橫到了邵衍面前,一副等敬的架勢。邵衍上下掃他兩眼,嘴角微勾,目含嘲弄:“我敢敬,你敢喝嗎?” 什么東西,也敢提罰他的酒。邵衍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人和自己說類似的話了。 廖小龍被這樣一嗆頓時就愣住了,屋內的其他人也沒料到邵衍會是這個反應,旁邊的姑娘感受到周圍古怪的氣氛,倒好酒后默默地縮在了一邊。邵衍不依不饒,隨手提起一個酒杯拿杯腳踢了一下廖小龍的杯口,歪頭看他:“???你敢喝嗎?” 年輕人的聚會比的本就是誰更橫,對方被邵衍一盯,原本怒上心頭的火不知不覺就怯了??瓷垩苓€懶懶散散提著酒杯笑望自己,他很有眼力見,姿態迅速放低了兩分,上前去碰了下邵衍的杯身,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哈哈哈,什么敬不敬的,哥哥我也就嚇嚇你。你們邵家人脾氣真是一個比一個犟,這樣!你一杯我一杯,三杯要喝噠!哥哥我先干為敬!” 他說罷仰頭一口酒就悶進去了,下肚后直勾勾地盯著邵衍看,一旁的邵文清被這番變故已經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了,又擔心邵衍一點面子都不給會讓廖小龍下不來臺,剛想出面勸解,邵衍那邊卻忽然有了動作。他盯著廖小龍,慢吞吞抬手把杯里的酒給喝下去了,放下杯子后目光緩緩從滿屋子的人臉上劃過,依舊是似笑非笑的眼神。 包廂里幾近冰點的氣氛一下子解凍了。所有人都放松下來,大伙恢復成邵衍進門前嘻嘻哈哈的模樣,好些人端著酒杯來找邵衍套近乎,廖小龍更是擠開了邵衍左手邊的姑娘直接靠了過來,仿佛剛才壓根沒和面前這人針鋒相對還矮了一頭似的,對待邵衍的態度別提多呵護了。 “我是你堂哥的表哥,論起來咱倆還是親戚呢。你以后叫我哥就行!”廖小龍被剛才那一杯酒喝地也沒脾氣了,姿態放地相當低,再不提剩下兩杯酒的事,和顏悅色地跟邵衍攀親戚。他不是什么正經人,自然也不喜歡正經的應酬,邵衍這樣懶懶散散的姿態竟然還頗合他胃口,他帶來的一幫狐朋狗友見他這樣,也不敢輕慢,舉止客客氣氣的,和平常的作風差異別提有多大了。 邵衍心安理得收下對方的討好。他本就習慣了被捧,也看不太上小團體里的這群人,剛進來不久就變成焦點人物竟然也沒覺得哪里不對。他來赴約本就是為了打入a市邵家原本的圈子里,看廖小龍還算識趣,剛才被冒犯的事情便也爽快地一筆勾銷。廖和英那種老油條都能跟他相處愉快,對付一群屁點大的年輕人自然更不在話下,一番來往之后,就連邵文清這邊的一些朋友也忍不住聚到了邵衍那邊,喝酒搖色子地,竟然隱隱出現了以邵衍為首的架勢。 邵文清在一邊喝酒喝地沒滋沒味。邵衍進來之后除了跟他對了個眼神外,一句話都不曾說過,這和他原本想象中的兄友弟恭一笑泯恩仇的結局相差太遠,更讓他感受到一種難言的失落。邵衍看起來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他在這種場合根本不可能那么耀眼,廖小龍是被邵玉帛他們另外約出來的,對邵文清客氣有余親密卻不足,可這才幾個回合的功夫?他跟邵衍的關系就變得那么好了。 色盅揭開之前在半空中上下翻飛花樣百變,看地廖小龍他們都快傻眼了,蓋子揭開又是滿片豹子,邵衍笑瞇瞇歪頭看向廖小龍。廖小龍心一橫,起身咕咚咚灌下滿杯白酒,在滿場叫好聲中放下杯子時眼都花了。邵衍靠色子至少灌了他一斤半,這絕對是為了報復之前進門罰酒的仇。 他恨死了,早知道對方心眼這么小剛才就不應該在沒摸清楚底細前得罪,現在他里子面子全掉了個干凈,還奇怪地并不感到生氣,真是栽了個徹底。 氣氛已經high到了極點,所有人都瞎起哄要叫邵衍賭神,一群人又是要拜師又是要當小弟地大獻殷勤。邵衍不以為意,還在不緊不慢地撥弄自己的色盅,征服這群小年輕比他想象中容易多了。廖小龍醉地七葷八素地,癱在沙發上艱難地爬過來,抬頭對他傻笑了一會兒,忽然神神秘秘地說:“衍少,敢不敢來點刺激的?” 邵衍手上一頓,垂眸望過去,周圍一群廖小龍帶來的年輕人更是激動地一個勁亂蹦。邵衍問:“什么刺激的?” 廖小龍瞇眼搓搓手指頭:“就那個?!?/br> 一盤的邵文清立刻緊張起來,上前幾步擋在邵衍面前對廖小龍道:“哥,差不多行了啊,衍衍待會還得回家呢?!?/br> 廖小龍笑容一頓,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冷,出口的話語更是半點不給顏面:“你媽|逼哪個?老子愛干什么有你插嘴的份兒?玩不玩你說了算?滾邊去!”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態度的邵文清一下愣住了。 ☆、第二十六章 邵文清盯著廖小龍,笑容逐漸變得僵硬而尷尬,他退后兩步,伸手將邵衍擋在身后,遲疑地說:“……小龍哥,你喝多了吧?” 廖小龍趴在沙發上掀起眼皮看他,目光中帶著nongnong的嘲弄,片刻后才嘖了一聲:“早干嘛去了?知道我要來,你不是一樣叫了他?” 邵文清一時竟無言以對,僵持片刻后,他轉身去拉邵衍:“我們走!” “攔下來?!绷涡↓垊偛乓桓弊眭铬傅哪?這個時候看起來卻又似乎清醒了很多。他一抬手,包廂內那群原本作壁上觀的狐朋狗友立刻圍了上來,領頭的一個狗腿瞬間脫下了上身的背心和外套,麥色的皮膚加上一身鼓囊囊的肌rou,上臂到前胸盤了一整條正在張牙舞爪的龍。邵文清的一群弱雞朋友被嚇得夠嗆,見勢不好全都擠到了門口吧臺的位置,邵文清悔不當初,卻仍舊試圖扭轉現狀:“哥!你別犯糊涂!今天在這里你要是動了我,舅舅外公還有我爸媽都不會放過你的!” 廖小龍吃吃地笑了起來,看向邵文清的眼神說不上是憐憫還是蔑視:“你爸媽?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今天到底來干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麥色皮膚的壯漢聞言跟著冷笑了一聲,上前幾下功夫就將邵文清雙手反剪到了身后,邵文清還想掙扎,輕輕一推便被壯漢重重砸在了地上。讓人眩暈的劇痛在瞬間侵襲了他的大腦,他蜷縮在地上痛苦地想要捂住劇痛的部位,一群朋友連忙上前將他攙扶了起來,邵文清只聽到關門前廖小龍清晰可辨的冷笑聲:“孬種!” “怎么辦?”一群人攙扶著邵文清離開包廂,蹲的蹲站的站聚集在廂房門外,朋友們膽子小些,又因為里頭的人是邵文清的表哥,一時都有些六神無主,“要不要報警?” 報警?強迫人吸毒如果被警察抓住一定就要坐牢了。邵文清順著對方的話立刻想到了結局,廖小龍再怎么混蛋終究是他的親表哥,假如真的被他的一個電話送進大牢,不說外公一家日后要怎么看他,父母那邊的怒火就不是邵文清能承受的。通徹了利害,他立刻否決了這個解決方式,趕忙伸手攔住預備撥電話的朋友,讓人幫忙掏出他兜里的手機打給邵衍父母。 **** 屋里,門關上后廖小龍半夢半醒地從沙發上爬坐了起來,對著大門的方向嗤笑了一聲,等回過頭后才發現邵衍居然還坐在原處不緊不慢地剝手上的橙子。 歪頭盯著邵衍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對方從神情到動作都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廖小龍倒忍不住有點佩服他了。彎腰摸到桌上的水果刀拋著玩,他懶洋洋地朝邵衍坐近了些:“衍少,你倒是給我個準話???” 邵衍用細長白凈的手指將橘子皮rou分離,掰下一瓣果rou塞進嘴里,回首似笑非笑地看著廖小龍:“我沒聽明白你什么意思?!?/br> “你這人倒有點性格?!绷涡↓堄行┻z憾地嘆了一聲,“可惜我受人之托,得讓你嘗點新鮮玩意。你也別害怕,這東西雖然老被人說不好,可只有碰過之后才知道它究竟有多美妙。你也別當我害你,以后你還得感謝我呢?!?/br> “受人之托?”邵衍卻從他的一大串致辭中迅速找到了重點,“是誰?” 他看了眼大門的方向,眼神變得有些深邃:“是邵文清他爸媽” “哈哈哈哈?!绷涡↓埲×税觊僮觼G進嘴里,邊嚼邊對邵衍伸出個大拇指,同時朝一群弟兄們使了個眼色,一群小年輕紛紛心照不宣地露出笑容,麥色皮膚肌rou男走近他們,從后腰一掏,手心就多了個大約身份證大小的塑膠密封袋,里面裝了半袋色澤雪白的粉末狀物體。 邵衍看著稀奇,抬手去接,卻被肌rou男躲過了。廖小龍看他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又是意外又有些高興:“衍少不會是同道中人吧?” 邵衍歪頭看他:“這是什么?” “這都什么時候了,衍少你裝純給誰看???”廖小龍一把將袋子搶過,打開后倒一部分在錫箔紙上,看著粉末的目光盈滿了迷戀,聲音都變得激動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你活到那么大都沒見過吸粉的,還真是個大奇葩?!?/br> 邵衍又問:“吸這個東西很有趣?” “有趣?……呵呵呵呵呵……當然有趣?!痹趫龅娜藗兡抗庀嘤|,臉上都揚起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又豈止是有趣那么簡單啊……” 邵衍微微一笑,心中立刻確定了這不是什么好東西,手上仍舊淡定地開始剝下一個桔子。廖小龍他們點起蠟燭,找出吸管,將粉末抖在錫箔紙上,如同用餐那樣一人一份開始均分起來。 “好啦,躲也躲不過,不如閉上眼好好享受一場?!绷涡↓堉甘炯ou男端著一份給邵衍送去,自己則通通鼻子取到一根新的蠟燭,壯漢渾身的體格看起來一個可以打七八個,廖小龍壓根沒將邵衍的反應放在眼里。他的任務并不困難,這可是高純度海洛因,只要今天讓邵衍沾上一點點,往后對方身上的一切威脅都將變成不足掛齒的小玩笑。 沒想到錫紙還沒湊到火苗上,耳邊便聽到了又沉又響的一記“咚!”。廖小龍手上一頓,抬頭看去,便發現地板上橫臥了一個體型相當可觀的黑發大漢。 對方的盤龍紋和體型廖小龍不能更熟悉,他愣了兩秒鐘不到,只聽到一陣風聲呼嘯,下一刻整個人仿佛脫離了重力,就這樣橫飛了起來。 “哐!”他落地的聲音比壯漢的還響,直接被甩到沙發對面的電視墻上,將墻都砸出個淺淺的坑印,然后貼著墻壁直落了下來。因為毫無防備,廖小龍這次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腦袋腰腹這些要害位置暈的暈痛的痛,他趴在地上咳了兩聲,只覺得自己腿都好像斷了。 他腦袋里只反復著臥槽兩個字,指尖抽搐,費力地睜開眼去看邵衍。邵衍連眼神都沒施舍給他一個,把人打飛后伸手取來落在地上的粉袋子,托在手心看不出個所以然。 廖小龍在猝不及防時對上他的目光,對方連表情都沒變,他卻嚇得后背都激靈了起來,腦袋一陣恍惚,片刻后才弄清楚邵衍在問他:“這東西有趣在哪里?邵文清他爸媽為什么想讓我抽這個?” 這個時候邵衍已經直接踩上茶幾朝著他過來了,廖小龍嚇死了,生怕又被打一拳,他現在左臉已經沒知覺了,嘴都閉不上,只能一邊朝后縮一邊口齒不清地解釋:“不是……不是……別……” 邵衍順路逮住了幾個想跑的嘍啰,這群人里有一些剛才還嘰歪著要拜他為師呢,他有種被愚弄的憤怒,下手也就格外重。包間的墻壁陸續出現了深淺不一的坑,被打的他們卻未必有廖小龍的耐受力,好幾個摔到地上就歪著腦袋暈過去了。邵衍直直走到廖小龍面前,低頭,抖動手里的塑封袋,非常誠懇地再次詢問:“邵文清他爸媽為什么安排你來帶我吸這個?” 廖小龍嘰里咕嚕的,半邊臉歪掉后說的話連自己都聽不清,字兒沒出來幾個口水流了一大攤,邵衍聽了幾句后發現聽不懂,眼神就逐漸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廖小龍發現到他的情緒后都快嚇尿了,語速更快,嘰里咕嚕的就像嗑藥過后在抽風,邵衍瞇起眼有些不爽地看著他:“你在耍我?” “沒……沒……不……”廖小龍委屈地要命,你沒看到我臉歪了嗎?邵衍卻不是跟他講道理的人,覺得廖小龍不想告訴他后立刻就決定刑訊逼供,廖小龍頭皮一緊,滿腦袋半長的頭發就被揪住了,他嗷嗷叫著躲不開,被邵衍直接拖進了包廂的廁所里。 腦袋被按進馬桶里的時候廖小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眼耳口鼻都被水漫入的不適讓他開始拼命掙扎,邵衍一邊按他腦袋一邊抽空抓起他啪啪甩了幾個耳光,廖小龍眼冒金星腦子里像有蒼蠅在嗡嗡叫似的,幾次下來就老實了。 “說不說?”邵衍大發慈悲地把他腦袋提了起來。 廖小龍一邊抽搐一邊咳嗽,滿臉都是淚水,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哭的,只悔恨自己今天為什么要來,平白無故碰上一個下手不知輕重的神經??!不過被水泡一泡之后他臉上的腫倒是消下去了一些,講的話他自己也能聽懂了,斷斷續續的,邵衍聽他講:“上癮……會上癮?!?/br> “這東西會上癮?”邵衍重復一遍,見廖小龍一副“終于聽懂了!”的如獲大赦模樣,目光又變得興味起來,“上癮之后,我要是沒這個東西,是不是就跟你現在一樣痛苦了?” 切!廖小龍傲慢地想,可比我現在痛苦多了。 “啪!”邵衍直接給了他一耳光,廖小龍另外一邊能感覺到痛的臉也徹底麻了,無數星星從視線下方漂浮起來,邵衍的聲音跟泡在水里似的:“罵我的話別放在臉上?!?/br> 廖小龍只有一邊朝后縮一邊搖頭,含糊不清地表示我不敢罵你。 ****** 嚴岱川接到邵父電話的時候車已經快出機場到市區了,聽到邵父用驚慌的口吻問他在a市有沒有可以調動的人手時很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按理說照邵父邵母他們現在的情況,日常應該會更加與人為善才對,大房目前可沒有和人起矛盾的能力。邵父那邊接了邵文清的電話后就心慌意亂的,打電話報警之后根本坐不住,自己趕去也來不及了。想到邵文清說扣邵衍的是廖家孩子,以廖家如今的發展,警察到后邵父反倒更擔心自家兒子的安危,立刻覺得自己剛才報警的舉動不夠穩妥。但這時候再撤銷報案也已經來不及了,便想求嚴岱川出面來保一保邵衍。 嚴岱川聽著皺眉:“邵衍又去娛樂城了?” 邵父那邊抱怨了邵文清兩句,他現在對邵衍護地比從前勤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失去了兒子一回所以倍加珍惜還是邵衍現在的改變讓他感到放心,總之他很堅定絕對都是邵文清的錯。 問出了娛樂城的位置后嚴岱川臉色更不好看了,他現在在a市的應酬少,但多少也去過那里,那地方性質有多特殊他心里明白。吩咐司機轉頭朝那邊開,他又問:“扣住邵衍的人是誰知道了嗎?” 邵父趕忙說了廖小龍也在的事。 嚴岱川只覺得廖小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片刻之后才想起了這是哪個,臉上沉地都快滴出水了,掛斷電話后低聲吩咐司機:“開快點?!?/br> 廖家那個五毒俱全廢物在a市也算是有點名氣,嚴岱川看不上他,卻不會貿然錯估對方的殺傷力。廖家為了讓那個廢物戒毒都已經送他出國好些次了,每回也都不見什么成效,邵衍跟這種人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坐在一旁的常軍軍沒偷聽到電話內容,見嚴岱川低頭沉思,便滿臉好奇地湊了過去:“怎么了?你們家寶貝出事了?” “那不是我寶貝?!眹泪反ㄏ乱庾R反駁了一句后,片刻后才煩躁地叮囑朋友,“本來就是表弟而已,一會兒見面之后你別亂說話,再胡說八道就趕緊滾?!?/br> “哎喲,火氣那么大。還說不是你家寶貝出事了?!背\娷姂T常聽不懂人話,聞言反倒更有興致了,眼看車停在了a市著名銷金窟的樓下,不由嘖了一聲,“你家寶貝生活作風不怎么好啊?!?/br> 嚴岱川眉頭緊縮,心情被常軍軍一句話說地更壞了,濃妝艷抹的mama桑又過來發嗲,被他一個眼神嚇得直接退開。 夭壽哦??! mama桑涂著紅艷指甲的小手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小心臟嚇得砰砰直跳——什么運氣啊,一個晚上碰到兩個不好惹的年輕人,一個賽一個嚇人??! 包廂實在是太好找了,邵文清一堆人跟鵪鶉似的蹲在外頭,他們原本以為嚴岱川是要去隔壁包廂的,等到發現對方是徑直朝著自己這邊走的時候一個個都站起來了,邵文清忍不住出聲詢問:“你們是什么人?” 嚴岱川試著開了一下門,發現門從里面被反鎖住了,根本就不理會邵文清他們的質問和阻攔,抬腿一腳就踹開了。 大門撞在吧臺上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嚴岱川領著人走進里面剛想動手開揍,屋內凌亂兇殘的真相就立刻叫停了他的腳步。 滿地趴的趴臥的臥全是生死不知的身體,借著燈光能看到墻面被砸出的一個個兇殘坑洞,地上到處都能看到血,茶幾上的果盤酒瓶碎了一地,他示意保鏢上前探查了一下地上這些人的呼吸,得知都沒死后才松了口氣。 這些人個頭都很高,嚴岱川掃了一眼,就知道邵衍不在這里面。 門外的邵文清他們探頭探腦朝里看又不敢進來,發現屋內的現狀后一個個都駭然地瞪大了眼睛,嚴岱川朝里走了幾步,目光一下落在廁所的方向,他聽到里面傳來低低地笑聲。 下一秒浴室門悄無聲息地打開,連帶嚴岱川帶的一群保鏢都戒備了起來,看到出來的人是邵衍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站得最近的嚴岱川卻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邵衍笑地很興奮,臉上沒傷,除了褲子弄濕了一點外看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他頭發有一點點亂,襯衫的領口至少開到了第三顆,露出了大片胸膛,嚴岱川也是現在才發現對方居然有胸肌,不大,很精煉的模樣,看上去飽含爆發力。發現屋里有人時邵衍并沒有表現出意外,目光掃到嚴岱川的時候笑容反倒更大了,他手上拎著……拎著一根皮帶?嚴岱川看他悠閑地靠在廁所門框上,剛想出聲喊人,下一秒眼睛立刻瞪大了,瞬間反應過來朝門口的保鏢喊:“關門!” 邵文清他們還想進來,結果腦袋一輕就摔出去了,包廂大門重新關上之前,他們聽到了一記響亮的皮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