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這個女人太狠,對他狠,對自己也狠,她居然舍得犧牲他們孩子?!?/br> “尹婉,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我是罪無可赦,可是,在我慢慢放棄仇恨,準備要與你共度以后余生的時候,你卻這樣子對我,為什么從不告訴孩子的存在?”他無法原諒她一直不告訴他孩子的存在。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仍然如此,他敖辰寰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 少弦明明沒碰她,她偏偏告訴他,少弦已經與她有了夫妻之實,明明是他的孩子,偏偏要說是少弦的,害他痛苦掙扎了那么久,嫉妒的發狂,她就是要的磨,尹婉這個女人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折磨他敖辰寰的。 她的默然不語讓他難過,更是讓他心痛,猛地,他伸手將她攬入懷,深深地吻住了她,她沒有動,任由他吻著自己,撬開了她緊閉的牙關,他的舌與她的舌糾結在了一起,他償到了淚水的滋味,是他的,也是她的,他的淚與她的混雜在了一起。 “尹婉,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你真的好狠心,好狠心?!彼娴南肫浪?,可是,他又想將她寵入云端,好好地寵愛這個女人,彌被一切他犯下的過錯,可是,他又是她仇人的女兒,他對她的感情,中間夾雜了兩條鮮活的生命,這兩條人命會是一道他永遠跨不下去的鴻溝。 他捧著她的容顏,心疼地望著她眼角滴淌的淚水,五指捏握成拳,硬生生阻此自己想為她拭去淚滴的沖動。 從今往后,這個女人再也不是他的了,從今往后,他們都得開始新的生活,因為,讓她們唯一有牽連的紐帶斷了。 想到這個,敖辰寰就心疼難當,她的不語讓他又動了怒:“尹婉,你走吧!我放你自由?!?/br> 深刻出斷腕一般絕烈的割舍,他撐起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想把她的容顏深深烙印在心里,放她走是必然的結局。 瀟灑轉身,黑色的昵子大衣在虛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少弦被一個妓女所救,他去了澳洲?!?/br> 如果你的心還向著他,就去找他吧!敖辰寰扔了一句話過來,疾步走出了病房,他怕,怕自己會后悔這個決定,怕自己會在下一秒鐘就反悔。 他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也醫院,那天晚上,他回了尹氏庭院,他一個人拿著一個酒瓶,坐在亭子里的梅樹下喝著酒,醉薰薰之際,一抹苗條的身影走了過來,纖細的手臂圈住了他。 仰頭喝下一口,他回轉身,緊緊地抱住了女人,嗅聞著她身上的體香,嘴里不停地呼喚著:“尹婉,我愛你,求你,別走,尹婉,別離開我?!?/br> 女人沒有開口講話,只是,黑暗中,黑亮的瞳仁彌漫上了一層水霧。 鼻端繚繞的香味兒不對,不是那抹令他回味的桅子花香,敖辰寰俯下頭,待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是誰,十分嫌棄地一把將她推開,女人也不言語,獨自承受著這份兒冷遇。 “滾開?!?/br> “你就這么愛尹婉?” “是,我愛她?!?/br> “那我與眉莊呢?” 見男人仰頭徑自喝著酒不回答,女人脫口而出:“都是她的替身對吧?” “敖辰寰,你譴責尹婉心狠的時候,檢討一下自己,你的心何償不狠?眉莊跟在你身邊五年,她現在也被你逼上了絕路?!?/br> “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女人?!彼暮⒆邮沁@個女人間接害死的,這筆血債,他得向黛眉莊討還。 要不是黛眉莊上門來鬧事,說出驚天大秘密,尹婉不可能心如槁木,最終決定放棄他的孩子。 “你埋怨眉莊將事實真相說出來,紙不能包住火,尹婉終有一天會知道,辰寰,放過眉莊吧,她很可憐,也很無辜,她從小就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看在她在你身邊五年的份兒上放過她?!?/br> “不準再說一個字,否則,你也跟我滾?!?/br> 他扔掉了手上的空酒瓶,怒聲喝斥白清幽。 “敖先生,黛小姐逃跑了?!?/br> 藍風驚慌失措地打來了電話,報備了黛眉莊的行蹤。 “給我發一道格殺令,全城通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輕薄的唇開啟,卻能輕松要了一個人的命。 “辰寰,你不能這樣做?!卑浊逵膰樀蒙眢w都在抖顫,她一直知道敖辰寰錦洲的影響力,只有他一開尊口,眉莊就不可能活著走出錦洲,如今黛眉莊與五年前的尹婉一樣落魄,敖辰寰一心向著尹婉,盡管安天鼎追捕她,可能還會為她留一條活路,他不念一絲的舊情,眉莊如果被活捉,他不會放過她,別說前途,保住一條命就算已經很不錯了。 “滾開,你再說一個字,我也讓你見閻王?!?/br> 喪子之痛猶如附骨之軀,此時,說什么敖辰寰也不聽不進去,踩著不穩的步伐,搖搖欲墜地走離了涼亭。 尹婉在醫院里住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以來,一直都是秋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失去了孩子,她的話比以前少了,有時候秋菊陪她聊一會兒天,但是,氣氛明顯沒以前活躍了。 “不要走好不好?”有幾次,秋菊很想這樣哀求她,可是,她有什么立場乞求婉姐不要走,她讓敖先生踢掉了自己的孩子,讓敖先生一輩子活在了陰霾里。 半個月后,她回了尹氏庭院,只要尹氏住了一夜,就將自己的行李打了包,來時一無所有,離開時也不想帶走任何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清晨莫名就下起了雨,起初是蒙蒙細雨,漸漸地雨勢就轉大了。 她拎著一個行李箱,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頭發全束在了腦后,仙風立骨,秋菊送她下樓的時候,在客廳與剛回來的敖辰寰偶然相遇,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回來,總感覺眼皮跳得厲害。 他的身后是藍風,藍風見尹婉提著一個支行李箱,心里暗忖,早不走遲不走,偏偏在這個時候走,遲一分鐘不會遇上。 這樣的見面彼此是尷尬的,他有些擔心地看向敖先生,深怕敖先生會發瘋,然而,男人比他想得要平靜的多,經過了十幾天的沉淀,他似乎能夠坦然面對尹婉的離開。 “我送你?!彼p聲說。 女人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陡步走上前,接過了她手上的行李箱,撐了一把雨傘,為她擋去頭頂上的風風雨雨。 女人很安靜地坐上了車,扣好了安全帶,男人動作緩慢地拉開了引摯,車子在雨地上慢慢地行走。 車廂里彌漫著一股玄冷的氣流。 “去機場嗎?” “去精神病院,謝謝?!?/br> 出事后,這是她對他說得第一句話,明顯客氣生疏多了。 “好?!蹦_踩油門,車子換了檔,車速提升,湛藍色小轎車向精神病院駛去。 走出車廂,尹婉去接出母親,母親很安靜,見到尹婉還是有說不出來的喜悅,她不知道尹方毅已經死了。 她一直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車子迅速駛去了機場,尹婉提著母親的行李箱,敖辰寰提著她的那一支,為她撐著雨傘,護送著她們母女走向了檢票海關處。 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懷里,他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苦澀與無助,還有一份落魄。 這次分離,將永遠是絕別。 尹婉給了母親一把傘,讓她先過海關,林佩姿點了點頭,打著雨傘走到了前面去,敖辰寰凝望著林佩姿遠去的嬌小身影。 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伸手拽住了尹婉一支手臂,將她攬進了懷里,深深地與她對視。 “相信嗎?” “什么?” “十一歲那年,你mama曾闖進我的房間?!彼旖堑男β兊猛媸啦还?。 看著他嘴際暖昧的笑容,吊兒郎當的模樣,讓她想起了他小時候經常罵她的樣子,他會說:“尹婉,你又犯錯了,我要告訴你尹先生,讓她打你屁股?!?/br> 兒時的記憶已經遠去了,她們之間剩下的也只有屬于彼此的回憶。 “敖辰寰,我爸已經死了,我媽也精神失常,她們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流社會人士,請你不要再侮蔑他們了?!?/br> 她的父親因為強jian過敖秀晴,所以,被他的父親害死,母親也許曾寂寞空虛過,多年前,就長年累月打麻將的方式來麻痹自己。 “我沒有侮蔑她們?!彼f得全是事實。 “住口?!币癫幌肼犗氯?,也不想與他爭論下去。 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行李箱,對他吐出一句:“祝你幸福,珍重?!?/br> “再見,不,永不再見?!彼幌M€能再見到他,語畢,利速地擦過他的身體,疾步去追前面的母親。 敖辰寰站在海關口,眼巴巴地看著尹婉那抹出彩的身影在他的視線里慢慢匯成一個圓點,慢慢地消失。 她走了,她離開了,離開時那么絕決,沒有一絲的留戀。 沒有她的余生,今后該怎么來度過?敖辰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角又有淚水悄然蔓延,模糊了他的視線。 腦子里回旋著女人離去時的一句話:“祝你幸福,珍重?!?/br> 尹婉,沒了你,我敖辰寰就已經沒有了幸福,再相見,毅然是形同陌路,他對她的感情,對他的愛戀,終將是一場水中月,鏡中花,如流水,光陰一般逝去再難復返。 幸福吧!尹婉,我愛你! 從今往后,我將一個人孤獨地生活,帶著對你的愛戀,對你的懷念,還有我們孩子的記憶,全都會儲留在我一方心海上。 永遠珍藏…… ------題外話------ 感謝榜:今天寫了一萬,請在家活躍起來,這樣吧,有親說沒福利,長評給50瀟湘幣,暮哥言而有信喲。 嘿嘿…… ☆、第74章 少弦,我是尹婉啊! 尹婉帶著母親跋山涉水,飛越萬里千山,終于到達了一個陌生的國度——澳洲。 澳洲的天空與錦洲沒有什么不同,天上仍然飄著白雪,尹婉與母親進駐了一間酒店,按照地址開始尋找安少弦的下落。 在到達一座宏偉高大的建筑前,她站在樓底,見她到來,兩名身材魁梧模樣的保安迎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whoislookingfor”(請問你找誰?) “我找安少弦先生?!币窦鼻械叵蛩枋鲆业哪腥?,可是,她的外語實在不怎么樣。 兩個保安模樣的男人看了看她手上的地址,連連搖了搖頭,對著她伸出一根手指,說:“no,no,no?!?/br> “對不起,不認識?!鄙驳膰Z腔回答。 尹婉望了望手上的地址,再看了看宏偉摩天建筑上鑲嵌閃閃發光的字符。 是這兒沒有錯,可是,為什么這兩名保安都說不認識他呢? 兩名保安將她趕走,尹婉沒有辦法,只能帶著母親蹲在路邊上,雪越下越大,雪風吹刮在臉上如刀割一般。 林佩姿冷得直跺腳,由于太冷,嘴里嘰哩呱啦起來。 “婉,好冷,婉,我好冷啊?!?/br> “媽?!币窠忾_了大衣的紐扣,敞開了衣襟,將母親包裹在衣襟里,用體溫溫暖著母親。 雪紛紛揚揚地下著,滿地全是一片銀色的白,尹婉與林佩姿凍的滿臉通紅,由于不知道澳洲天氣這么冷,她也沒帶厚重的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