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男人長相俊美,所以,她心無城府地有問必答,她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花癡女。 敖辰寰暢通無阻跑上了三樓,當他推開第二間房的門時,女人正坐在梳妝臺前,用眉筆描繪著自己的新月眉,聽到開門聲,啟口說:“小范,來,幫我看一下眉型這樣處理,行不?” 話剛出口,似乎嗅聞到了空氣里非比尋常的氣息! 纖長的睫毛揚起,眸光定在了梳妝鏡的左上角,那看清楚鏡子倒映的那抹高大冷沉,滿臉略帶著不易讓人察覺的喜悅男人時,尹婉倏地就座位上彈跳了起來,轉過身,雙手撐在了梳妝臺上,滿面驚詫地沖著男人冷喝:“你來干什么?” 幽深的眸光綻著亮麗的光彩,男性眼瞳一瞬不瞬地盯望著她,女人身著無肩式潔白婚紗,婚紗款式新穎,盡管他一向不關注女裝,但,他還是知道這套婚紗出自于意大利名師之手,價值上千萬,三弟還真是舍得,真把她當寶一樣來疼,女人今天的妝容很精致,經過化妝師精心的描繪,五官比平時要亮麗幾分,雪白貝齒咬住了下唇rou,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惕地望著他,向來,這女人都是把他當賊一樣的來防。 其實,也無所謂,抬手擦了擦額角滴下的汗珠,瞧,剛才他多緊張,居然能夠只身以百米沖刺跑的速度跑過了八條街道,即便他如此在乎她,可是,她從來都無法理解他的內心,就算理解了又怎么樣,她還是這樣當他是仇敵,每次只要一見到她,他心底就會延升出一種絕望,一種不想再活下去的絕望。 聽了她的問話,唇間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尹婉,你這話真是說笑了,難道你不知道三弟給了我請貼嗎?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見有哪個賓客往新娘休息室跑的?出去!”她不想聽他哆嗦,直接下了逐客令。 敖辰寰不但不出去,居然反手合上門板,步步向她逼過來,尹婉接受到了他眼睛里的訊息,他不是純粹來喝喜酒的,他敖辰寰是什么人,才不會有空來喝她與安少弦的喜酒,即然不是來喝喜酒,那就是來搗亂的。 這樣想著,尹婉心底就開始莫名地慌亂。 “敖辰寰,你到底要干什么?” 敖辰寰見她眼底閃爍過一縷畏懼,唇邊的笑意勾深。 “尹婉,我說了,我們的離婚手續沒判下來,你這樣執意投入安少弦的懷抱,我可以告你重婚罪!” “不要以為你能只手擋天,我與少弦去辦理結婚證的時候,工作人員并沒有說不可以辦,敖辰寰,這樣糾纏著有意思嗎?” 他的步步緊逼,讓她感覺自己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這化妝間就這么大一丁點,她怎么退終有退無可退的時候。 她退至角落,敖辰寰動作如一只敏捷的非洲豹步步緊逼,當背心貼上一片冰涼,尹婉知道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揚首,他英俊陽剛的輪廓已經近在咫尺,鼻冀間纏繞著他身上特有的男性麝香! 他身上的氣息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包圍著她,讓她甚至都不敢呼吸一下,喉間憋著一口氣。 他將她困在胸膛與墻壁之間,虎軀壓下,男性與女性的軀體緊緊相貼慰燙,沒有半分的距離。 單手撐在墻臂上,表情是魔鬼,又是似一只妖冶的妖孽! “尹婉,你可以嫁給三弟,但是,你必須告訴孩子的下落?”餝指卷起一縷她鬢間的秀發,纏在指尖把握,神態是那樣漫不經心! 咚!尹婉似乎聽到了自己心弦斷裂的聲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尹婉想一把推開他,然而,她的手掌只能撐在他硬綁綁的胸膛上,感覺他身大的身體如魏娥不到的泰山,就算是她使盡了力氣也無法憾動。 “裝蒜,真是不乖!”他將纏著女人發絲的手指湊入鼻尖,清清淡淡的桅子花香襲入鼻腔,浸人心脾,這么多年了,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夢中貪戀的味道,淡淡的桅子花香,是任何百香都比擬不了的。 忽然,他捏握著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兇巴巴地道:“尹婉,五年前,你離開錦洲的時候,懷孕了,那個孩子是我的吧!他在哪兒?” 聞言,尹婉滿臉僵凝,柔軟的曲線也變得僵硬無比,身子無端滑過一陣戰粟,愣了片刻,回過神來,一把拍開了男人緊握著她下巴的大掌。 眼睛里蓄滿了笑意,那笑容雖燦爛卻刺眼! “你還自是自大的可以,就算是我真懷過孕,你就這么有把握孩子是你的?” “別挑在我的極限?!蔽迥昵?,只有他碰過她的身子,他清楚地記得,他們的第一次是在一間酒店里,就像偷情一般,她玉白干凈的身子在他身上顫抖,就如風中飄零的落葉,事后,她哭著撲在他胸膛,說:“辰寰,今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你也是我男人了,你一定要對我好,否則,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br> 因為,尹方毅始終不太放心他,覺得他城俯很深看不透她,表面上同意他們在一起,實則對他是有防備之心的,再加上當時他想把她帶回金谷園,為了讓她對他死心踏地,他要了她的身子,帶她去酒店開了房。 而在與他相處的幾個月中,她至始至終都是干干凈凈的,他敖辰寰就有這樣的嗜好,總之,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他不會再要。 他真想掐死她,她居然帶著他的孩子飄洋過海整整五年,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當年會是有孕之身。 “敖辰寰,你不覺得太遲了點嗎?” 這個男人再追究這些有什么意義,就算五年前她曾經有過他一個孩子,再追究下去可有意思。 “不遲,尹婉,只要你能回心轉意,回到我身邊,一切還來得及!” 見她承認,他的態度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面容上的陰霾漸漸被溫柔所取代。 話音也柔得不能再柔。 “尹婉,我知道這五年來你過得很辛苦,其實,當年逼你離開的不是我,一直都是我父親在cao縱一切,我只是沒有反對而已?!?/br> 他只是處于孝與感情兩難的境地里,包括現在,他的心也都是矛盾的,只是,他要尹婉的心比五年前還要堅決,所以,在他得知孩子的事情后,他不顧一切奔了過來。 “你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怎么能嫁給別人呢?” 他捧著她的臉,情深似海地表白自己心中的感情! “只要你能回到我身邊,我發誓我會好好對你,我不會再讓父親欺負你,還有你的家人,我會把你捧在掌心來呵護,尹婉,我敖辰寰這輩子沒求過別人,唯有你?!?/br> 他的癡情,他的甜言蜜語在尹婉看來不過是笑話一場,因為,她曾經被這些動聽而浪漫的語言傷得體無完膚,她會再相信他的海誓山盟,她就不是尹方毅的女兒,她不配做尹方毅的女兒,因為,是她將父親推下了地獄! “你如果想要孩子,可以讓黛眉莊為你生,她不是懷了你的孩子嗎?” “我之所以在乎那個孩子,是因為那是你的孩子,尹婉,你真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 敖辰寰不知道要怎么說尹婉才能相信自己,但,他不會放棄,絕不會就此放棄。 “放開我,我老公要上來了,看到你這樣對我,他會宰了你的?!?/br> 尹婉想一把推開他,可是,他的身體與先前一樣穩如泰山,無法憾動。 “他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甭犓_口叫三弟老公,陡地,敖辰寰心中就有一把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他不想對她兇,可是,他聽不到她在面前一口一個老公地叫。 深邃的眼眸浮現一縷駭人的匪氣! “如果我想阻此這場婚禮,你們這婚就結不成?!?/br> 尹婉憎恨他霸道將整個世界踩在腳底的囂張模樣,她怒他像一個魔王一般出現在在自己的化妝間里。 “敖辰寰,與誰結婚是我做為一個合法公民應該享有的自由與權利,你不是天上的神,你無法主宰別人的命運?!?/br> 對于他出口的話,尹婉惱怒極了,她真恨不得拿把槍將他斃了。 “你今天不把孩子的去向說出來,你就休想結婚!”他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沒想到權勢滔天的敖先生也有胡攪蠻纏的一天。 “即然你要如此深問,那我告訴你,他死了,去美國時,因找不到工作,我沒錢了,所以,孩子營養不良,生出來只有二千克重,剛生來就夭折了,是一個男孩,對,他是你的生親骨rou,當然,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是間接死在了你的手上,滿意了嗎?敖辰寰?!?/br> 尹婉說這話時滿臉平靜,絲毫看不出喜怒哀樂,因為,她的淚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流干了,為了那個剛出世就逝世的孩子。 這項事實如晴天一個霹靂,晶亮的瞳仁不停地收縮,似乎不敢相信,敖辰寰眼角漫過一層精光。 “你說謊,你騙我的對不對?”瞬間像換了一個人,他不停地搖晃著尹婉的身體,瘋了似地搖晃,尹婉感覺頭痛欲裂,五臟六腑都快被他搖出來了。 “你想要我對你說什么,你想要我說,這不是真的,那個孩子還活著,敖辰寰,你覺得可能嗎?五年前,你那樣對我,把我弄得身敗名裂,我懷著他被迫遠走異鄉,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我要靠什么生活下去?!?/br> 憶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尹婉感覺自己猶如置身練獄! “當年,你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說??!”那么冷靜敖先生,這一刻是徹底瘋了,因為,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孩子剛生出來只有兩斤重,生下來就夭折的事實,他的骨血,還未見上一面就悄然離開了人世。 “我說了能改變你的決定嗎?你不是對我說,我比不上黛眉莊的千分之一嗎?敖辰寰,即然五年前不要我們了,如今,又為何假惺惺地跑過來傷春悲秋?!?/br> 是,如果當年告訴他事實真相,他會怎么做呢?這一切的結局會改變嗎? 望著尹婉,他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無力,他說:“如果我知道,他絕不會死?!?/br> “就算他不是營養不良造成而死,我也會把他掐死,敖辰寰,你說,你把我害得幾乎家破人亡,我還有可能會生下你的孩子嗎?” 聞言,敖辰寰有片刻的呆愣,能說會道,一向口才極佳的敖先生似乎頓時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似乎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艱難地啟音:“你就真的這么恨我?” 恨到要弄死他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尹婉! “是?!彼龍詻Q的態度仍如以往堅決,沒有第二個答案。 “尹婉,你一定是心疼他才會這樣說,你不是那種狠心絕情的人?!彼话驯ё∷?,不顧她死命的掙扎。 “尹婉,你還年輕,還可以擁有孩子,不要嫁給三弟好不好?”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拋開自尊,用著卑的姿態向她乞求! “不可能,我嫁他嫁定了,敖辰寰你走吧!”她推拒著他的身體,這一次,也不知為什么,敖辰寰猝不及防,被她推出一米之遠,高大的身形險些跌倒。 敖辰寰站在一米之外,就這樣定定地望著她,僅僅只有一米遠,為什么他卻覺得與她像是隔著萬水千山? 他真的很想有骨氣地轉身離開,但是,腳下似乎有千斤重,一步也邁不動。 抬頭,眼尾無意間掃到了墻壁上那幅漂亮巨大的婚紗照,女人一身耀眼的潔白婚紗,依偎在白色西裝男人的懷中,小鳥依人的模樣與五年前如出一轍,只是男主角不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女人精致的小臉洋溢著幸福甜美的笑容,正是這份兒幸福墊痛了他的眼,碎了他的心! 心中那縷嫉妒之火越燒越狂,最終無法熄滅,想到以后,她就與三弟雙棲雙飛,他就心痛到無以復加,想到,她會為三弟生下孩子,而那個孩子將叫他二伯,他就覺得恨不得將三弟千刀萬刮,在愛情的領域里,人人都是自私的,沒人謙讓一說! 這份兒痛苦撕碎了他的心口,身體里叛逆因子復蘇,渾身血液迅速倒流肆無忌憚地亂竄。 突然,他轉過了身體,向她撲了過去。 “你要干什么?”尹婉如一只驚嚇的小白兔,急欲向墻角奔竄,可是,小白兔始終是難逃大灰狼的虎口。 推了她一把,她倒向了梳妝臺旁邊的紫沙發上,虎軀就勢強壓而上,撕扯間,婚紗被撕破,肩胛處,雪白的肌膚上紅色的印記讓他瞳仁急劇收縮,剛毅的下巴也一下下地搐。 眼神迅速漫上一層血色的紅光,三弟碰了她,果然碰了她,三弟,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 不敢直視他駭人的神情與滿臉的陰戾,莫名的恐慌讓尹婉嚇得面如土色,她沒想到敖辰寰會向她來這一手,驚慌之余,她開始拒力反抗。 一對男女迅速在沙發椅子上展開一場拉鋸戰,天生男女力量的懸殊,讓敖辰寰占了上風,她啃咬著他肩膀,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唇齒間彌漫了血腹的味道,他居然眼也不眨一下,面情比修羅還有恐怖幾分。 他解下了灰色襯衫上的領帶,當他用領帶殘忍地捆起她的雙手,他要做什么已經昭然若揭。 “敖辰寰,我恨你!如果你敢這樣做,我恨你一輩子!” “恨吧!恨吧!”此時此刻,敖先生完全失了心發了狂,什么話都聽不進去,腦子里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就是讓尹婉改變嫁人的心意,然而,除此之外,似乎已經找不到更好更快的辦法,什么可悲!他敖辰寰居然會采取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才能阻此這一場婚禮的正常進行。 “尹婉,哪怕日后,我會付出天大的代價,我也絕不后悔!” 語畢,從衣袋里掏出了一抹香片,放入尹婉鼻冀間,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脫掉了自己身上的昵子大衣,解開了皮帶,大手一揮,尹婉身上的婚紗下擺被撕出好幾條又寬又長的口子,然后,他掀開了…… 不,尹婉開始叫喊,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多么希望這時候會有人前來,小范,你去了哪里?快來人??! 漸漸地,她發不出任何聲音,盡管她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更可怕的是,她無法動彈,眼看著惡魔再次壓在了她身上,她沒辦法推開他。 她著急的連眼淚都出來了,少弦,你在哪里?少弦,你快來??! 然而,樓下賓客談笑風聲的聲音從窗外飄了進來,她的少弦此刻可能正在樓下招呼賓客,根本聽不到她急切呼喚的聲音。 當年,在看《半生緣》的時候,她一直就沒搞懂,一個在樓上,一個樓下,可是,曼楨一直呼喊著世均的名字,為什么世均總是聽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