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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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晹面色一僵,沉得仿佛滴出水,終是揮了下手,“都下去?!?/br> 家務事,他可不想有外人在場,即使是手下也不行。 果然保鏢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離開甲板,不一會甲板上就剩下他們三人。 ☆、法則89:動手 “呵呵呵,我有什么資格?他生生世世就算化成灰都是我的!”閔晹的眼神像是腕骨刀似地冰霜臘月,他的理智早就消耗殆盡了,長久的等待和于澄對他的不假辭色令他快陷入瘋狂邊緣。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兒子,就放過他吧!我從小從沒求過你什么事情,就這一件……答應我吧……爸……”元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閔晹的對手,一貫的高傲被生生打碎,所有的高傲早就消失,乞求的眼神望著閔晹。 閔晹不禁顫了下,但看到于澄靠在元韶身上的依賴摸樣,即使是昏迷著也覺得刺眼無比,剛剛有些柔軟的心一下子被灌注了guntang的烙鐵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崩潰下來,他深沉的聲音透著憤怒,抽出腰側的槍,拉掉安全栓,握緊槍對著兩人,“你本就不該存在,我只有一個兒子?!?/br> 在閔晹心里承認的兒子、愛人都只有那個人,如果沒有于澄他甚至都不覺得自己有存在的價值。 “我當然知道,你眼里只有江蕭,不然當初在療養院你也不會只帶走他,你把我一個人拋在那個要逼瘋人的地方,我當時還那么?。?!”閔晹的話將元韶帶入痛苦的深淵,他恨,他怨,他可以忍受父親拋棄母親憎恨,他可以忍受沒人喜歡自己,但他唯一一次心動就是于澄,這感情已經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直到元韶抱怨完,閔晹也一臉冷漠,就像這事和他完全無關。 元韶還帶著些許希翼的心徹底冷了,他眼底染上刻骨的仇恨,“放我們走?!?/br> “你走可以,但他必須留下?!遍h晹淡淡說著,眼神卻浮上一抹惡質的趣味,似乎在說他的護衛能撤走也能隨時回來。 “你……不要逼我!”元韶抱緊的手發著顫,他不害怕自己死,卻害怕再也看不到于澄。、 誰能想到這個在外呼風喚雨的影帝這一刻心中只有這小小的愿望。 “你錯了,是你在逼我。把一個本該屬于我的人奪過去,孩子,別懷疑我的認真,為了他我已經發瘋了?!遍h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語調都是柔和的,但那雙如海般平靜的眸子卻隱隱泛著紅,如同滴血般。 “他20歲都沒到,你已經這把年紀了,為什么就不肯放過他!”元韶通過元家才知道,閔晹雖然通過冷凍手段冰藏了整整二十年,保持著年輕的容貌,但實際年齡卻早就過了而立。 閔晹鼻間“嗤”了聲,“那么,你——別也別想離開了?!?/br> 冷冷的吐出這幾個字,握著槍的食指緩緩按了下去。 元韶瞪大了眼睛,死神一步步向他走近。 “也許要躲的是你!……”微弱的氣息,卻讓兩個人身形都頓住了。 于澄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醒了,擋在元韶身前,冰冷的回望著閔晹,而他手中舉起的竟是一把槍,一把從剛才的屋里偷來的搶,他太清楚閔晹的放槍習慣了,就算全身沒什么力氣,但前世半吊子身手還依稀存著些。 遽然,兩方對峙。 “你又要殺我?”閔晹的眼神沉淀著無限的悲傷,凄寒一片,沙啞中帶著痛苦,“用我教你的槍術?” 這個“又”字,讓于澄瞬間迷失了般,握著槍的手抖得宛若風中落葉,前世閔晹無生機的眼神到底還死死盯著他的畫面令他怎么也扣不下扳機。 原本舒展的眉頭蹙了起來,他此刻像是被黏在了原地,那說話的唇緩緩僵住,像是傻了一般,嚴重閃著疑似淚光的液體,“你如果不想見到我,就動手吧?!?/br> 閔晹像是放棄了一般,手中的搶也滑落到地上。 一陣落地聲后,閔晹直直站那兒,風似乎能穿透他的衣服,頭發被吹的凌亂卻依舊有種舍我其誰的霸道氣質。 倏然,趁著于澄發愣的時候,原本撤退的隊伍不知什么時候回到了甲板上,他們一部分將元韶制服,一部分拉開了于澄。 一貫的效率,卻令猝不及防的兩人徹底分開了。 “于澄!放開我??!”兩個男人一左一右駕著元韶,他只能一雙眼望著于澄,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為什么連于澄都保護不好。 情勢再次扭轉,閔晹卻沒有一絲開心,他苦澀的望著于澄依舊舉著那把槍。 “乖,放下槍,到我這里來!”像是哄孩子似地,閔晹聲音凝重而遲緩。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呵呵呵呵呵呵!”于澄幾近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 于澄的狀態有些不妙,讓閔晹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于澄太像前世被他逼瘋的摸樣,他心如刀絞,臉上的肌rou也激烈的抽動著。 “我不殺你……”于澄話音剛落,突然,他就對著自己的太陽xue。 “于澄??!”兩人異口同聲。 ☆、法則90:真相 在閔晹一次次的逼迫下,于澄的眼中集聚著瘋狂,持槍的手也是微微顫抖,“雖然我是恨不得殺了你,但現在……不會了?!?/br> 就算重生了,還是陰魂不散,于澄已經不知道要如何擺脫這個男人了,就算殺了又如何,心中那股罪惡感伴著噩夢天天腐蝕著自己。 只要閔晹不放棄一天,他就一天沒有自由。 還不如前世那樣瘋了……至少什么都不知道來的好。 “于澄,我不逼你,放下槍,不然你躲到哪里我都會追……”閔晹踏出的腳收了回來,心中的不安另他全身冰冷,于澄前世最后的模樣就像烙印般刻在他腦海里。 海風吹亂了于澄的發絲,在空中流瀉這美麗的弧度,稍縱即逝,蒼白的臉上滿滿的堅毅,沒人會懷疑他的認真。 這一刻的于澄不是演員,而是真正的他。 “于澄,父親不會對我做什么,你把槍放下!”元韶不知道于澄和閔晹到底是怎么認識的,看上去淵源頗深,閔晹不是個能被人輕易威脅的人,但現在卻不敢動分毫。也就是說于澄在他心里非常重要。 元韶也從沒想過,于澄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住自己,或許于澄心里也不是全然不在乎自己的。 “我保證不傷害元韶?!遍h晹也注意到了,視線牢牢緊盯于澄手上動作,那后面的保鏢們也做好了準備。 “如果你的保證有效,那惠研就不會死?!鼻笆榔拮拥膽K死是于澄心中無法抹去的痛。 “她的死我沒動手過,這不算毀約?!遍h晹說的問心無愧,在他心中除了于澄別的人死與活都沒放在心上過。 “你敢說你沒間接促進這件事嗎?”于澄痛苦的吼出來。 “好,那你想我怎么做?你別以為你死了,我就會讓別人活著!”這個別人指的自然是元韶。閔晹就像一只受傷的猛獸,他知道于澄看待別人的生命比自己還重要,若這樣,這種手段對他來說信手拈來。 “讓你所有手下都離開?!庇诔蔚难垌婚W。 “好?!遍h晹打了個手勢,果然原本制住元韶的人都退下了。 當甲板上只有他們三人時,于澄才道:“放我們離開?!?/br> “你明知道不可能!”這次放走了于澄,好不容易兩人建立起來的一切又毀于一旦,閔晹怎么甘心,兩生兩世了,他雖然看上去胸有成竹,但下一世還能不能再次遇到于澄誰知道,他怎么能不怕! “那這白來的一世干脆就結束吧!”于澄突然笑了,譏誚的望著閔晹,緊了緊扣動扳機的手指,動作雖細微卻瞞不過閔晹。 “你??!”閔晹哪里還有不明白的,于澄這是拿自己的命在賭,賭自己會放過他?!澳闾珰埲塘??!?/br> 閔晹像是丟了魂魄般,無神的笑了起來,他的笑何其難看,卻悲傷的讓人心痛。 他沒弱點,唯有于澄。 “今天我可以放了你,但之前約定你必須繼續履行?!毕袷撬辛舛枷Я税?,閔晹明顯微顫著。 約定……那個每周吃一頓飯的約定嗎? 都這種時候了,閔晹竟然還不死心。 深吸一口氣,于澄你不能慌,不能慌,只是陪這個惡魔吃頓飯罷了,又能如何? “這是我最低要求……”興許是看于澄遲遲不說話,閔晹又加了一句,他已經無法求的更多了。 “好……”說完,于澄一直緊繃的神經又再次放松了下來,之前的藥效再次涌了上來,昏了過去。 ◇◇◇ 安靜的醫院走廊上,一個男人宛若一堵雕像般站在那兒,似乎是看著窗外的風景。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來到男人的身后,清冷的聲音淡淡說道:“他醒了,現在要見你?!?/br> 男人突然有了動作,忙轉身慌亂的問向來人:“他沒事吧?!?/br> 男人就是元韶,他不是家屬也不是經紀人,就算把于澄救回來的是他,在于澄親人面前他就算再著急也不敢逾矩一步,只能一直在外面等著于澄醒來,只是沒想到于澄醒來要見的是他。 于卓昱似乎是看出了元韶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我去通知爺爺?!?/br> 說著,就要離開。 對于于澄這個被領養的哥哥,后來又是經紀人,元韶知道的并不多,甚至是不了解,但自從這次于澄出事后,這于卓昱的緊張擔心卻是一點也不比自己差,也許這人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拒人千里吧。 “那外面的記者?”也不知道這群記者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聽說于澄在這個醫院住院,一窩蜂似得堵在醫院大門外。 “我會處理?!闭f完,似乎再不想和元韶扯上一點關系,掏出懷中的電話就撥通了號碼遠離元韶的視線。 走到病房門口,元韶不自覺的放緩了腳步。 門并沒有關嚴實,應該是于卓昱特意沒鎖上,透過門縫能看到于澄靜靜的坐在床頭,也許是太遠了,看不清于澄的表情,夕陽的余暉將他照的有些瘦削的背影,似乎在專注的想著什么。 元韶也不知怎的,總覺得這樣的于澄像是不存在似得,迅速打開了門。 這邊的動靜讓于澄回神。 “你來了”在看到元韶的一霎那,于澄才相信,閔晹這次是真的放過他們了。 “嗯,你還好嗎?”不由的放輕了腳步,來到于澄床前。 “我沒事,身體也沒什么不舒服,隨時可以出院?!庇诔涡Υ鸬?,語風一轉,“我昏迷后,他沒對你做什么吧?” 原來,于澄是在擔心他,并不是他心中以為的那樣。 元韶到底是影帝,就算失落也沒表現出分毫。 “你倒下后,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就離開了?!毕氲疆敃r閔晹看著于澄的眼神,讓人窒息的絕望,元韶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沒想到閔晹會對于澄抱著這種感情。 “是嗎……”這不是閔晹會說的話,但元韶沒必要騙他。 元韶也一時沉默,很想知道閔晹和于澄到底怎么認識的,卻不知怎么開口。 “對了,醫生來檢查過了嗎?我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元韶緊張的站了起來。 “等等?!庇诔翁鹗执钤谠氐氖稚?。 驚得元韶一動不動,如同卡殼的鐘擺一點點轉過頭,“怎么了?” “不急著找人,我們先聊聊吧?!毕袷菦]看到元韶的失態,于澄收回了手,垂下了眼簾擋住自己的情緒。 “好,我就在這里?!币苍S是發現于澄不易察覺的不安,元韶說話的時候帶著安撫的輕緩。 雖有些失落于澄再次恢復的冷淡,但不論怎么說也要比之前對自己那種不冷不淡來的好多了,這么一想也就釋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