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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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等,等候這個已然點燃全場戰意的男人說出最后的指令,他們在等,等候這個一手造就黑龍衛奇軍的男人引領他們征戰殺敵,令風云色變! 這個男人,此刻臨風而立,就待縱馬風云,君臨天下! “隨本帥,戰!”一聲令下,“戰”這一字再次響徹乾坤,聲音在空中回蕩,久久不散! 就連京城之內,窗門微震,似乎從東北之郊,傳來一聲霹靂,叫人心里一震。 而桃花,就在此時,心中猛地一震,無由來的心里一窒。 輕輕拍了拍額頭,桃花低下頭,才看到擱在枕頭邊的老二云炎竟然尿床了,這泡尿還分量足得很,連帶枕頭邊也微微濕了。 桃花的嘴角蕩過一抹笑意,輕手輕腳給兒子換了尿布,把枕頭拿了起來,準備重新置放一個??刹唤浺忾g,卻看到枕頭下正正放著一本畫冊,目光所及的一頁,卻是當日在雷炎地心之中,她抱著肚子無力地靠墻而坐,絕望的眼睛望著那滔天的烈焰。 桃花的身子如遭電擊,腦海中一陣刺痛,手卻不由自主拿起那本畫冊,上面寫著:兆天三十二年,十月二十日,我與娘子共困于雷炎地心之中。 桃花顫顫悠悠地翻開第二頁,畫面中的她已經暈眩過去,而雷炎中的云王爺卻懸空立在火里,雙臂橫舉,后面帶起如夢如幻的鳳凰雙翼的虛影。兆天三十二年,十月二十日,未免雷炎波及娘子和孩兒,為夫拼命運轉雷炎心法,只求能將所有烈焰,全數納入體內,就算拼得我五臟俱焚,魂飛魄散,也要保得我妻兒無恙。蒼天見憐,我于火中悟出雷炎一脈的真諦,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在這千鈞一發之刻竟然練就了我雷炎一脈的紫金極焰。 第三頁,云王爺在產房外一臉糾結的模樣躍然紙上,兆天三十二年,十月二十日,這個日子,為夫畢生難忘。大災大難,大喜大福,最后卻又大悲大慟。娘子為我誕下了三個孩兒。我一生飛揚跋扈,桀驁不馴,娘子在房里嘶聲叫喊的時候,為夫卻拿著大嫂說要給孩兒剪下臍帶的剪刀一臉無助,恨自己無能為力,也恨自己空有一身絕頂功力,卻無法減輕娘子的半分疼痛。 桃花的手翻得很慢,腦海中的記憶片斷攪成一片,手微微發抖,似真似假,如夢如幻,一天又一天。每一天都有一幅惟妙惟肖的畫,每一幅畫下都有著云王爺的獨白,記錄著他們母子四人每天的點點滴滴,喂奶,換尿布,唱小曲,講小故事,就如同一個錄像機,錄下了他們每一個笑顏和改變。唯一不變的,是那個永遠站在身后,一臉失落的男子。 此刻的這一頁上,她一臉恬淡地坐在那逗弄三個孩兒,云王爺卻一臉情怯地站在他們母子的身后。兆天三十二年,十一月五日,娘子給孩兒們取了三個別致的名字,云火,云炎,云焱。每一個字都和他們的老子我息息相關。雷炎地心的雷炎,使我獲得重生,卻又奪走娘子那顆原本鬧騰得讓我歡喜的心。你的記憶停留在了那一刻,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個死去的人。徹底封閉了自己,不愿想起,不愿聽到,不愿看見。每日里我在你身邊的絮絮叨叨,我在你面前抱起孩兒,我牽著你的手說著原本要遭你狠揍的話,你卻全當是我的魂魄歸來,對我所說的猶若未聞,自顧說著孩兒們的一切,那每天我都能真真切切親眼看到,實實在在記在心里的一切。最為悲慟,莫過于此。為夫甚至開始嫉妒那個“死去”的我。 兆天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日,今日是孩兒的滿月之日??蔀榉騾s只能暗地看著那笑得一臉惡心的胖子為我孩兒大肆擺酒慶祝。娘子如同往日一般睡得很沉,為夫也與平日那般,坐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安靜的樣子,慢慢畫下今日你和娃兒那些為夫百看不厭的事。如今,我這丹青之術,怕是日漸嫻熟,不亞于我的武功。唉,長此下去,我堂堂的雷炎至尊,云朝三王爺,莫不是要每日里畫上一些春宮圖,方能夠疏解心中的陰陰之郁。 兆天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今日青城的龍田和向佳月來訪。我與胖子躲在密室里看著。兩大長老和福泉都嚴陣以待,怕這居心叵測的龍田有絲毫的異動。豈料娘子竟然一個飛撲,便朝龍田沖去,口中還情深意切喊了一句段楊。我發誓,若不是如胖子所說,娘子算是有了一點突破,能對周遭之人有了反應,我定要將那龍田化為虛無!娘子能抱的人,只能是老子我!胖子說那龍田亦不知曉段楊為何人。那天晚上,我在后山連根拔起了三十棵樹,把阿木他們三百人打了三輪,才算稍稍一抒心中的郁結之氣。為夫苦啊,為夫吃自己的醋還不消停,還要吃自己孩兒的醋,如今,還要吃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混賬東西的醋。唉,福泉也暗地里數落著為夫每天喝下一壇壇的佳釀美酒,身上半點酒氣沒有,盡是醋意。 兆天三十二年,十二月四日,今天是為夫率軍出征的日子。為夫吩咐了福泉和小筑,把娘子和孩子每天的事兒替本王細細記錄下來,等為夫戰勝歸來,再好好一筆一畫描繪下來。若是娘子能夠有朝一日能夠醒來,也能知道這些個日子里,為夫不堪忍受的委屈和難受,好好補償撫慰為夫一番。若是,若是娘子直到與我一并死去之日也未能醒覺,那便留給火兒他們,也好讓他們知道這輩子,他們老娘欠下他們老子的太多,下輩子若不以身相許,好生服侍,天王老子都不答應。 桃花的心怦怦直跳,眼睛里的淚水就這樣不受控制的嘩啦啦流下。記憶中所有的碎片都慢慢拼湊,一個個畫面如同活起來一般不斷出現在她的眼前?;仡^看看床上的三個孩兒,低頭再看看筆上的字跡,那是云妖孽的,就算讓淚水沾濕了,她也能一字一句地認出來。 把畫本捂在胸口,桃花喊了一聲:“云妖孽,你竟然不帶上我,非得讓我尋了你去!混蛋!” 這一喊,喊起了王府院子里人潮涌動,連帶已經幾十里外的云王爺,生生打了一個噴嚏,接著,那原本離開妻兒的陰郁心情也莫名地舒服起來! 第七十六回 小筑第一個跑了進來,一臉的驚詫莫名,顫顫抖抖地問了一句:“小姐,你剛才說什么了,你再說一遍!” 緊接著,福泉進來了,蘇小蘭,連同如今一直住在王府里面幫忙照料幾個孩兒的皇后也急匆匆跑了進來。蘇小蘭只聽見女兒的吼叫,可福泉和皇后是何等功力,桃花喊的那句話,可是清清楚楚地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所以此刻,他們臉上的表情可就復雜了,有些期待,有些緊張,有些驚訝。 蘇小蘭急匆匆走到床沿邊,看著三個娃娃睡得一臉安心,這才拍拍胸脯,長抒了一口氣,走到桃花的跟前,見她滿臉是淚,不由地心疼地道:“桃花兒,你可莫要再嚇唬娘親了?!?/br> 桃花一把拉住蘇小蘭的手,道:“娘親放心,女兒沒事!” 蘇小蘭原本想著桃花定如平時那般毫無反應,突然耳朵里響起了桃花那柔柔的聲音,手被桃花輕輕抓住,心中猛地一個停頓,眼中的晶瑩開始泛濫,緩緩蹲□子,道:“桃花兒,你跟娘親說話了,你,你真的跟娘親說話了?” 桃花淺淺一笑,一把摟住蘇小蘭,喊了一句:“娘親!” “好,好,真好!”蘇小蘭緊緊地抱住女兒,口中喃喃而言的也就是反復說著好。 旁邊的其他三人,此刻也只有一個反應,那便是喜極而泣。 福泉是難得的老淚縱橫哪,想他福泉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不管是年輕的時候幾經險境,還是年老的時候幾經風波,他還從未像此刻這般情緒外露。 王爺若是知道王妃已經醒了過來,一家終于團圓,那該得多高興哪。這些個日子里,王爺的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頭。他一直隨侍在王爺的身邊,若問有誰最為了解這位王爺的,那他福泉肯定是為數不多的人之一。 都說王爺喜怒不形于色,其實他福泉最為清楚,從來就沒有讓這位王爺過于高興或憤怒的事情。都道王爺游戲人間最紈绔,其實他福泉最為清楚,當一個人立于這世間巔峰,無常世事,在他眼里,有何嘗不是游戲一場。都言王去爺是云家三子最不堪,只有他們幾個才最清楚,這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云三王爺,才是云朝的最大憑仗,才是真正生殺決伐的暗夜君王。 可這些日子,王爺不再如以前那般高不可攀,不可捉摸。只要是他身邊的人,都能夠感覺得到他那從骨子里頭滲透出來的悲傷,尤其是王妃和三個娃娃其樂融融,而他卻孤身一人站于遠處靜靜觀望的時候。 今天是王爺出征的日子,昨夜里他在屋外看著,王爺在王妃床邊的身影,從丑時開始,一直站到卯時才長嘆一聲,低聲說了一句:“桃花兒,等我回來!”這才踱步走出房門,趕往校場。 陰差陽錯,王妃就在王爺離開的時候清醒過來了,盡管來不及告訴那帶著遺憾和念想離開的王爺,但福泉此刻的心理,那激動勁,涌上了喉頭,幾近哽咽?;仡^他就要給王爺捎去消息,好讓王爺那抑郁多時的心亮堂起來。 桃花清醒無疑給多日里陰云籠罩的王府帶來了無限的曙光。云胖子聽到消息,更是歡喜地滿身的肥rou顫悠悠??商一ǖ囊粋€決定,又讓云胖子一下子又無比糾結了起來。 云王爺已經出征邊境,醒來的桃花如何能夠抑制心中的思念之情,就如俗話中說的,恨不得能夠插上雙翼,一下子就飛到妖孽的懷中,狠狠地揪上他那百看不厭的臉。 孩子也快兩個月大了,喂養三個孩子,桃花的奶水自然也不足。若是一路全由她來喂養,怕是今天也難下這個決心。雖然真的很不舍得三個奶娃娃,可桃花還是控制不了自己那如決堤般的情感潮汐。經過了生與死的徘徊,她只知道,能夠陪伴在心愛之人的身邊,日出日沒,抬頭相望低頭相擁,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她的武功已經不弱,特別是因為妖孽的傳功,她的功力可謂是節節攀升,若論內力,如今的她,估計可以和福泉媲美,差的便是對敵的經驗和殺人傷人的那股狠勁而已。一直以來,總是妖孽站在她的身前,為她遮風擋雨,她也希望,能夠在他領軍出征的時候與他并肩作戰,讓他知道,她也可以為他改變良多。 夫妻,不就是應當風雨同舟,同甘共苦,生死相守么! 孩子會被接進宮里,由皇上和皇后親自照料。她很放心,他們會像照顧自己的親生孩子般保護疼愛他們。等她和妖孽回來了,他們一在家就真正和和美美地團圓了。這個時間,妖孽說過,多則八月,少則半年。 桃花的心意已決,可云胖子卻依舊猶豫不定。戰場上刀箭無眼,而且路途迢迢,他始終放心不下。奈何不了桃花的軟磨硬泡,還為此耍了半天的功夫,也思慮著他們夫妻二人此次經歷了這般多,日夜盼的就是能夠相認相擁,說到底,云胖子還是心疼那個差點一步三回頭,看得都是自家王府方向的三弟。于是,云胖子狠狠一拍大腿,允了! 云王爺走時,只帶走了阿木,就連一直隨軍出征的李不舉,也留在了王府里,以應付桃花和孩子的不時之需。云胖子思前想后,實在不宜大隊人馬,如此一來目標更大。老三留下照顧桃花和孩子的整班人馬,他云胖子也不敢胡亂調動,想來想去,便把自己身邊最為得意的藍老頭指派給了桃花,隨行照顧保護她。 出行前小筑扭扭捏捏地扯著桃花的衣角道:“小姐,小筑也要跟著你!” 桃花眼睛一瞪:“那怎么行,游山玩水我肯定帶著你,這次去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還是呆在王府里才安穩!” 小筑一聽,急了,道:“小姐,你知道我照顧孩子也沒啥經驗,我呆在王府里,也頂不上什么用處,而且,我的武功也不賴啊,好歹小姐教我的弄玉決,我可是一直都有勤加修煉,阿木還指點了我不少!”話一說,又趕緊捂住了嘴。 桃花嘻嘻一笑,道:“哎喲,原來以為就我一個人尋著男人去了,敢情我們家的小筑也是春心那個蕩漾,哼,還以為你是舍不得你家小姐我,原來是琢磨著找你家阿木去了!” 小筑紅著臉,也不反駁,喏喏地道了句:“那小姐你到底允不允!” 桃花一挑眉,道:“能不允么,指不定我要是不同意,你這小妮子自個就偷偷地溜達出去了。放心,等回來了,小姐就給你把喜事辦了?!标帨y測地笑了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阿木,還能逃得出俺們的五指山不成!” 遠在他鄉滴阿木,打了一個冷顫,失身的危險即將降臨。 稍稍調整了三天,三人就出發了。這次為了掩人耳目,三人都易了容,換了著裝。當三人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福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云胖子臉上不動神色,身上的肥rou抖得跟人家電臀舞的速度有得一拼,皇后卻是掩嘴啐了一口。 三人化妝成了老中青三個師太,沒錯,也就是傳說中的道姑。 小筑的容貌變成一個膚色黝黑的女子,桃花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除了身材依舊那般裊娜多姿,一張臉已經成為一個相貌異常普通的中年道姑。最后說到藍老頭,藍老頭是福泉,李不舉三人中唯一一名正版太監。面白無須,胖墩墩的身子穿上道袍,眉目這么一瞄,無需多加裝飾就是一個胖大嫂的模樣。 這樣的裝扮確實還是有可取之處。一來這樣的身份不會過于引人注目,也不易與人起爭端,二來如今江湖各派人士分赴邊境,這樣的裝扮,倒也可以冒充某個山溝小廟里的四流武林中人,三來桃花的武器恰好就隱藏在她手持的拂塵里。 這個道貌岸然,不倫不類的團伙就出發了。 兩天的跋涉,三人已經來到霈木鎮,離大軍也只有幾天的路程。說是鎮,其實卻只有一個村子那般大,桃花三人找到了這唯一的酒肆便走了進去。 里面三三兩兩坐著若干武林中人,看來都是要赴離世仙宮武林召集令之人。桃花一行進來并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坐下不久,茶才喝了兩口,就看到門口飄來一陣香風,一道白影掠過,似乎還能聽到叮叮咚咚清脆的響聲,一行女子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桃花一看,臉色一沉,哼了一聲,嘴皮子動了動:“奶奶的,還真是冤家路窄,大白天也能見到鬼!” 八個妙齡女子,長得如花似玉,清一色一身白裙,擁著三個女子走了進來。其中兩個年齡較長,中間的女子素臉蒙面,只是那身姿風流,氣質高雅,叫人一看便自慚形穢。所有人的袖口處都有銀線繡成的月牙狀的標志,正是離世仙宮的人。 八個女子的眼光掃了場中一眼,清清冷冷的聲音道:“還請諸位另行找別處用膳?!?/br> 話一說,有幾個人已經自動自覺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正要起身離開,哪個想因為一頓飯的緣故就跟離世仙宮過不去。沒辦法,盡管離世仙宮大都是女子居多,但敵不過人家底蘊深厚,還是武林翹楚。 可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嚷嚷了起來:“小二啊,怎么搞得,全是素的,俺們走了一天的路,你這一點rou沫沒有,不累死也得讓你給餓死啊。你這小店里都有什么rou,每樣都給本師太上一大盤過來?!?/br> 那小二睜大了眼,喏喏到了句:“這,師太,你出家之人,不,不是吃素的么?” 桃花大驚小怪的抬高了音調道:“呦,本師太當然不是吃素的,所謂酒rou穿腸過,佛主心這中留,師太我一心向善,待人謙恭有禮,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穿得一身素,內里全都是花花腸子?!?/br> 這么一說,方才要離店的人也駐足了。離世仙宮穿的就是一身素衣,這道姑明目張膽口出狂言,看來確實不是吃素的主,難得有人與離世仙宮杠上,不看上一番熱鬧,委實對不起自己哪。 一名離世仙宮的弟子已經一臉寒意地走到桃花的跟前,冷冷地道:“這小店我們暫且包下了,還請你們離開?!闭f罷,在桌面上擺下了一把碎銀,約摸十兩有余。 嘖嘖嘖,桃花搖頭嘆氣了幾聲,“我道你們怎的天天穿得一身白跟哭喪似的,原來是沒銀子到染坊染個色呀!”啪的一下,桃花在桌上砸下了一大錠銀子,吆喝著道:“都甭走了,皇上來了,也該體恤百姓,你那個勞什zigong擺什么譜阿?又不是要關起門來自宮,還怕給人家看到不成,今個兒這里的飯菜,本師太,請了!該吃吃,該喝喝!” 藍老頭委屈地撇了撇嘴,這王妃的驚人之語者兩天他也聽得不少了。是蠻鬧騰的,但確實不讓人感到鬧心。小筑悄悄挪到他身邊,體貼地低聲道:“老藍,小姐不是說你,你那個不是自宮,是他宮,你是被逼得,這幫娘們是自作賤,就是沒得宮的地,要不小姐一定把他們全給宮了送到你手下干活?!?/br> 藍老頭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為毛偏偏提起爺也曾經有鳥的傷心往事! 那女子臉上寒意更盛,正要開口,就聽到一聲清涼的聲音傳來:“師太與我離世仙宮可有過節,怎的如此咄咄逼人?”正是水年若開的口。 桃花輕輕一笑,把桌上的碎銀拿了起來握在手中,只看見那銀子已經化為銀色的水流入了桌上的碗里。雷炎功力,雖然無法與桃花本身的功法相融,但融化個普通的銀子鐵器啥的還是不成問題,淡淡道:“先來后到,莫不是搶東西搶上癮了,咄咄逼人這句話,應該還給你們才是。 桃花手中的碗順著她的手掌一掃,碗里銀水朝水年若潑去。水年若毫不在乎,右手一挑一撥,那股水的方向稍稍偏轉。桃花卻低哼一聲,手中的拂塵一拂,本來凝成一團的銀水竟然猛地四濺開來,水年若格檔不住,措手不及,身上竟被潑中了好些。 周圍八個女子怒喝一聲,“大膽!”拔劍就要朝桃花刺去,卻突然間悶哼一聲,全數倒地不起,每人的腳上,均有一根銀針正對xue位插入。 藍老頭還清晰地記得福泉的臨別贈言:對待王妃的敵人,如同對待想要謀權篡位的賊子一樣,要有秋風掃落葉的利落勁。要不然,王爺閑著沒事找你去練幾場,你自己合計合計。 藍老頭能不精么,他精得很,不然也輪不到他最能奈,一直在皇宮里干實事!他不僅利落了,他還撂狠的了,這針啊,他都喂了一點小毒。 第七十七回 那群離世仙宮的女子一股腦全部摔倒在地,雙手緊握腳板,腳部已然腫大起來,臉上均顯出痛苦不堪的神色。 兩位長老怒斥一聲:“出家人出手竟然如此歹毒,決不能輕饒!”言罷就要沖上來。 就在此時,一聲彪悍的女聲傳來:“天下道姑是一家,誰敢欺我道門中人!找死!” 砰的一聲,一個身穿著道袍的年輕女子出現在桃花的跟前。這女子眉清目秀,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精靈活現,還有一對小虎牙,長得甚是可愛。更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女子后頭還跟著十幾個手持大砍刀,一臉兇神惡煞的男子。整個酒肆剎那人滿為患。 那女子狗腿地朝桃花一笑,叫了一聲:“師姐好!”接著便轉頭看向離世仙宮等人,一腳踩在板凳上,呲牙咧嘴惡狠狠地道:“你們那個窯子出來的,熊的,而今青樓搞新鮮玩意了?穿得倒是清簡,男人都好這種口味了?”她身后的那些男子一聽老大說這些女子是窯子出來的,不由得都配合地yin/笑了幾聲。 離世仙宮的兩位長老氣得那是七竅生煙,何曾受過如此的侮辱,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其中一人斥罵一聲:“納命來!”怒極而發的一掌,朝那女孩的胸口襲來。 桃花一驚,正要把那女孩拉到身后,接上這一掌。卻不料這女子毫不怯懦,冷哼一聲,身子靈活一閃,卻不是規避開去,而是直接迎上,纖細的手掌就朝那長老直接對上。 電光火石的一掌相擊,兩人的身影已經分開。那長老悶哼一聲,人竟然朝后連退三步,一臉的駭然之色。而反觀這個女子,依舊一臉的囂張樣,右腳還是放在板凳上,雙手搓了搓,陰陽怪氣地到道:“有幾分功力嘛,哼,難怪膽肥了,敢跟我師姐們叫板!你可知道本道長是誰?” 清咳了一聲,那女子繼續道:“本道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弄玉觀?!鳖D了頓,回頭朝桃花眨了眨眼,一臉和善的笑意。 桃花眼睛一亮,心地笑開了花。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小地方,還能遇到真正的弄玉道姑一脈的傳人??隙ㄊ撬齽偛乓u中水年若的一招分花拂柳讓這女孩認出了她的師承。而很明顯,這女孩方才對上那長老的一招,也是出自弄玉決,叫探幽取徑,她的功力或許沒有自己高,但這一招借力使力卻嫻熟無比,不然那長老也不會吃了一個暗虧。 同是一脈相承,那就是自己組織的人??!桃花這些念頭也就是瞬間一掃而過。在那女子微微一笑之間走過去,一把摟住那女子的肩膀,赫赫有聲地道:“好說了,我家小師妹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弄玉觀精靈古怪,人見人耐,殺人如切菜,一樹梨花壓海帶的,”轉過頭,也朝那女子眨眨眼。 那女孩笑得見牙不見眼,樂呵呵地接著桃花的話,雄赳赳氣昂昂地道:“霍小諾是也!” 藍老頭從桃花那句一樹梨花壓海帶說完,啪的一聲整個人一歪樓,掉到了地上。藍老頭臉上不動聲色,只是內里確實有點笑岔氣了。這世間能與離世仙宮叫板,還能叫板得如此不知所謂的,一只手掌都數得出來。不過藍老頭不敢怠慢,胖胖的手掌里捏著幾十根毒針,就等著天女散花,讓離世仙宮一行人的臉上斑斑點點開得紅艷艷。 兩個長老盡管心下訝異,可怎么說也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羞辱離世仙宮。正要朝桃花幾人攻去,卻聽到水年若冷冷的一聲:“都給我住手!” 水年若走向前,緊緊盯著桃花,冷聲道:“我等孤陋寡聞,還請閣下道出名諱門派,改日再登門請教閣下高招!”水年若的心中同樣驚疑不定,能夠融銀成水,除非此人的功力高得難以想象,要不,就僅有一種可能,此人來自雷炎山脈。無論哪個原因,她都不能冒失。 桃花哼了一聲,道了句:“入世魔宮,改日再與你離世仙宮一較高下!” 水年若嘴角一抿,也不作聲,手輕輕一揮,離世仙宮一行便悄然離開。桃花隨口胡謅,水年若也以為這入世魔宮一名也就是為了與言辭上擠兌她離世仙宮而已。只是此刻的兩人,都預見不到,入世魔宮真正呼風喚雨,超脫武林的時候,卻是桃花子孫輩的事情了。 水年若一走,霍小諾便扯著桃花的衣角,道了句:“師姐,借一步說話?!?/br> 兩人走到酒肆外一個偏僻的角落,霍小諾一把就把桃花抱住,道:“姐啊,我可找到親人了,我還以為,弄玉決一脈,就剩下我一個可憐的娃!” 這突然冒出來的霍小諾,桃花無甚惡感,相反,倒還喜歡得很,跟她一樣沒心沒肺,說話不著邊際,所謂臭味相投,蛇鼠一窩便是如此。桃花有些恍惚了,莫不是他們的鼻祖弄玉道長,也是這般模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