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佳:這樣才公平吧!
費奧多爾當然不可能真的是帽子控, 如果首領宰還頭腦清晰的話,大概就會想到檢測一下這個帽子的魔法波動之類的。 不過,大概是因為勞累發燒加上之前沒休息好, 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只是捏著軟軟的帽子, 歪了歪頭,又茫然地抬頭感受了一下不斷掉下來的泥土砂石塊,思考了一下之后, 果斷把帽子給懷里白乎乎軟綿綿的白熊玩偶戴上了。 ——剛剛手感摸著熟悉,這兩樣東西毛絨絨的觸感一模一樣,搭配起來正好嘛!而且…… “這樣白熊就不會弄臟了呢?!?/br> 首領宰對于自己的杰作非常滿意, 費奧多爾沉默地看著那只被自己過大的絨毛帽給整個腦袋都被埋進帽子里的白熊——如果真是真的動物,估計都要被憋死了吧?不過,這么看著首領宰……竟然還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費奧多爾搖了搖頭, 晃去了自己腦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 看起來這只宰的確已經燒糊涂了,應該趁著這機會多打探一下情報,了解對方底牌才是應該做的事情, 只是, 莫名的, 費奧多爾對此有些興致缺缺。 如果什么都知道的話,也會很無聊的吧。 他這么安慰著自己, 順手抹去了掉在臉上的泥沙, 感受著頭發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塵泥土, 還有一些似乎黏到一起了。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就算他的確能夠忍受臟兮兮的環境, 不代表他就真的喜歡黏糊糊的感覺??!再說…… 費奧多爾抬眸, 不解地看向了暈乎乎的首領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借著零星的光源看去,首領宰那白嫩嫩的臉蛋上根本沒有沾到什么沙土,頭發似乎一如既往地蓬松柔軟,也沒遭殃的樣子。甚至于,對方手中那只滑稽的帶著巨大帽子的白熊玩偶乍一看還是那么潔白干凈的。 一個荒謬好笑的想法忽然涌上了費奧多爾的心頭——難不成這人擁有者天眷,連土灰都會繞著對方掉落嗎? 他再一次甩去自己那可笑的想法,開口道:“來日本前我就知道這里是地震多發國家,所以特意查閱了一下地震預測情況,今年年內沒什么特大地震,應該只是尋常的……” “轟??!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繼續持續著響起,這一下子費奧多爾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們所處的空間可是在地下水道,如果真的是地震的話,按照距離震源的距離,他們感受到的震動應該是從地下而來的,但是實際上…… “是從上方傳來的,打得還挺激烈的,從相性的角度來說,那兩個人相遇真是災難級別的呢!” 首領宰微瞇著眼,讓人看不清他的精神狀態清明與否。 此時,他抱著白熊玩偶,抬頭微微仰頭,然后勾唇笑了笑,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緊接著就像是腿軟了沒站直一般,身子一歪,猛地朝著費奧多爾撲了過去,非常自然地把對方按趴在了地上的某一個角落。 “我幫你擋住這次無妄之災的概率,可是高達99%呢?!?/br> “什么?” 被突然壁咚的費奧多爾思維紊亂了一瞬,沒完全聽清楚首領宰的話語,完全不理解對方為何這么做,甚至懷疑對方燒壞腦子的時候是不是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樣會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然而,馬上,他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一塊結結實實的鋼筋水泥柱子混合著不知名的各種碎塊掉落了下來,多虧了首領宰即使把他推開,再加上用自己身體擋了一下,幾塊碎石才沒有砸到他身上,不過…… “你沒事吧?” 費奧多爾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以這種方式救了,一時間神色有些空白,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理解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你正好想死,所以就順手救我了吧?不過,我還是得和你說聲謝謝?!?/br> “……不用謝、” 聽到有人道謝的首領宰下意識地回答,然后感受著后背傳來的疼痛之處,不滿地抱怨起來。 “……很疼,但是這個傷勢……死不掉……好虧啊……” “……” 這算是,在撒嬌嗎? 費奧多爾看著面前面帶紅暈的人,又沒忍住伸手摸了下首領宰的額頭,在發現對方趴在他身上軟綿綿地像是個海帶一樣之后,更是檢查了一下對方的瞳孔——目光渙散,沒有任何焦距,意識應該是模糊的。 盡管知道眼前這是個應該能夠“演出”身體狀況的狠人,但是費奧多爾直覺首領宰現在的確精神狀態不佳,剛剛作出的行為多半是出于自己的潛意識。 ‘難道說,之前的某些認知是錯誤的?竟然會潛意識地去救人嗎?還是說……因為是我,所以才潛意識地救了?’ 費奧多爾垂下眼簾,聽著上方的動靜漸漸遠去了一段距離,把嘟囔著不知名話語的首領宰扶了起來,嘆了口氣。 聰明如他都無法判斷那兩種可能性哪一種更加可怕一些,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盡快轉移陣地,先解決目前兩人被一堆廢墟埋了的困境比什么都重要。 雖然地震預測也不是沒可能失誤,不過就目前看來,比起天災,這更加傾向于人禍——首領宰剛剛也說了是“那兩個相性不合”,這也許是對方察覺到了什么。 要說和首領宰比較的話,費奧多爾覺得除了差了一些神秘學方面的積累以外,其余的他都不會差什么,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打斗多半是和魔術,也就是和圣杯戰爭有關。 不,等等,似乎他忽略了什么? 血液都仿佛沸騰了起來,費奧多爾神色一僵,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這是他的魔力被抽取的信號,也就是說,身為berserker澀澤龍彥正在戰斗! 也就是說,現在在上面打得激烈的多半就是他自己的servant! 先發制人聽上去美好,可是在戰局瞬息萬變的時候,槍打出頭鳥,像是這種混戰他們至少得沉得住氣才能漁翁得利,所以按照計劃此時的澀澤龍彥并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以前他把澀澤龍彥推出去搞事是因為那時候他早就做好了隨時拋棄對方的準備,但是圣杯戰爭期間,御主和從者可是屬于綁定陣營的,他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好牌在一開始就打出去。 然而,曾經的澀澤龍彥雖然有點神經質,但是好歹聽話好忽悠,在手持劇本的人牽引下,乖乖老實地照著劇本演出了,可是現在…… “berserker職介的副作用嗎?” 費奧多爾頭疼了,他前不久才剛剛得知berserker的問題,還沒來得及做出措施對方就肆意妄為了。 如果用令咒的話倒是可以控制住澀澤龍彥,可是令咒這東西用一劃就少一劃,而且這之后還可能讓澀澤龍彥的態度反彈,實在是不明智??墒?,關于其他的方法他也并不知道。 時間還是太短,在魔術界他的人脈也有限,無法獲取更進一步的情報。 費奧多爾不由得看向了趴在自己身上的首領宰,如果這個人還清醒的話,應該是有辦法解決的,但是…… “zzzz……” “……” 看上去是指望不上了。 還好,早在發現首領宰發燒的時候,他就有了準備,現在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費奧多爾耐心地等待著,順便用手試探性的擼了一把首領宰卷曲蓬松的頭發,又對比了下自己頭發的觸感,不得不承認除了最后那一下對方自己作死沾染到了一些灰塵外,對方可比現在狼狽的自己從容多了。 因為兩人所在的角落正好被某個掉下來的柱子和石板以及墻角形成了一個固定的三角體區域,所以還算是安全,就是有點擠罷了。 費奧多爾看著睡的真香的首領宰,順從了心中莫名的心意,隨手從貼身口袋中取出了手機拍了張近距離的大頭照。 雖然信號是切斷的,為了預防萬一他并沒有聯網,但是手機本身有的功能還是可以使用的。 不過,剛剛首領宰向著他撲過來的時候手里還握著玩偶,以至于現在對方成功救了他之后,現在還是死死抱著玩偶不撒手,而拍出來的照片自然是照進去了一個海藻頭和一個玩偶頭,但是……他翻看著手機中的照片,神色有些微妙。 要知道,那個白熊玩偶還是帶著他的標志性帽子的,這么乍一看,就仿佛是首領宰緊緊抱著他一樣,感覺怪怪的。 本來只是想記錄一下勉強可以說是“友人”的首領宰的黑歷史,卻沒想到拍下來如此微妙的場景,一時間有些躊躇。 武偵宰雖然和他也能勉強聊得來溝通順利,但是,到底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偶爾的合作合謀也是建立在種種欺騙之上的。然而,首領宰卻是他難得感覺能夠真正交心的人,夢想利益也似乎一致…… 到了他這個地步,能夠跟得上思路的“友人”寥寥無幾,多一個都是幸運了。 最終,費奧多爾沒有按下“刪除”鍵,反而選擇了“保存”。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不過這一次并沒有像是之前那種像是要把地板都打穿的轟鳴,反而帶著讓人熟悉而欣慰的節奏,把他們身上蓋著的土塊全部挪開,坍塌的安全屋被重新整肅成了之前那個安全據點的樣子。 “你來了,伊萬?!?/br> “是的,我的主人?!?/br> 銀色長發的伊萬·岡查洛夫恭敬地沖著費奧多爾鞠躬,哪怕眼前的費奧多爾是半抱著首領宰這種奇怪的姿勢,他也沒有任何疑問,乖巧地站在下方等候著命令。 如果澀澤龍彥有伊萬一半的聽話,費奧多爾都可以省心不少了。 “帶……他去吊針,他發燒得有些厲害?!?/br> 費奧多爾遲疑了一下,暫時說出了‘他’這個指代詞。 經歷過這一夜的“同塌而眠”,以及首領宰的舍身相救,費奧多爾覺得他們可以稱呼得更加親密一些,就像是首領宰叫他“費佳”一樣。 畢竟,叫“太宰”的話總覺得有些生疏,而且還容易和武偵宰搞混,但是如果叫“阿治”的話,也總覺得怪怪的,還和偵探社的那些人稱呼一樣,沒有獨特性。 回頭等首領宰醒來問問他的昵稱好了。 費奧爾多神色平靜地想,既然“費佳”這個稱呼目前只有首領宰在這么叫,那么對方也得給他一個獨一無二的稱呼,這樣才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