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治:我想要成為
養一只幼年宰是什么樣的體驗呢? 總的來說, 其實并不是很難的樣子。 幼年宰很好養,不挑食,如果能投喂中華料理的話會得到一個禮貌的感謝。對于衣著也沒什么特殊的要求, 哪怕他們暫時沒辦法給對方準備同樣昂貴精致的手工和服, 幼年宰也會毫不在意地穿上, 不會提什么過分的要求,非常親民,同樣也不會故意去惹什么麻煩。 可以說, 除了依舊努力作死以外,可以說是非常乖巧的孩子了。 然而,就是這一點不良嗜好讓兩人都很無奈, 若不是織田作的阻止,恐怕現在的幼年宰就要被首領中也給壓在地下打了——反正有技能打不死。 當然,讓首領中也打消這個念頭的, 除了織田作的阻礙,就是幼年宰那過于柔弱無辜的外表了。到底對于未成年,作為港黑良心的中原中也還是下不去手狠揍對方的, 畢竟心理年齡上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只能咬牙切齒地看著幼年宰不停作死。 之前是織田作負責警戒, 首領中也負責“陪護”,現在則是兩人換班, 也能讓耐心即將告罄的首領中也能夠平復下心情。 比起首領中也, 織田作不僅同樣習慣了太宰的作死, 還因為自己本身耿直不會吐槽, 又從容淡定的風格而接受良好。反正有他在, 幼年宰想死都不容易, 更何況……出于直覺, 他感覺到,現在的幼年宰,自殺得很認真,但是同樣的…… ‘在求助啊,這個孩子?!?/br> 織田作的眼神溫和而包容,他又一次把試圖讓自己在浴缸溺水的幼年宰撈出來,想到那個始終在生與死邊緣尋找什么的武偵宰,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總覺得,這兩人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很相似,不過,又并不完全一樣。 “咳咳,多謝了,織田作先生?!?/br> “啊,這倒也沒什么可謝的,只是……阿治,你現在為什么要自殺呢?” 織田作終于沒忍住發問,他一邊輕拍著幼年宰的背脊,一邊熟練地拿出大毛巾給那一頭濕漉漉的海藻頭擦拭,輕輕開口。 “你已經知道了吧?這里并不是夢境?!?/br> “嗯,我很清楚?!?/br> 嗆水的后遺癥讓修治艱難地咳嗽了兩下,在織田作的幫助下才總算是理順了氣。他并不可能托盤而出真相,但是,對于關心自己的織田作卻也不好置之不理,所以,他只是掐頭去尾了一番,然后簡單地解釋。 “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這么做,或許能夠證明什么?!?/br> “證明什么嗎?” 織田作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是證明自己還活著?還是證明活下去的理由?又或者是想證明自己真正的想法?這種含糊的話語可能性太多,他沒有辦法判斷,而顯然幼年宰也沒有多說的欲望,他自然也不會逼迫對方。 半晌,他看著眼神清澈的幼年宰,忽然覺得不能浪費這個能探明對方心情的好機會,繼續開口道:“阿治,你有什么愿望嗎?” “愿望?” “對,什么都可以。應該有的吧?想要做的事情?!?/br>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好好學習,取得一個好成績,然后上一個好的大學?” 修治愣了一下之后,還是搖了搖頭說出了最為普遍平凡的話語。 “真是個不錯的夢想呢!”織田作點頭,肯定道,“如果是阿治的話,我覺得一定可以?!?/br> “啊,也、也還好吧?!毙拗斡行┎缓靡馑嫉嘏ゎ^,小聲道,“其實,這只是很普通的應該要做的事情罷了,算不上什么‘夢想’吧?!?/br> “所以,果然還是有的吧!能夠稱之為【夢想】的理想?!?/br> 織田作異常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詞,他目光平和卻堅持地看著幼年宰,沒有挪開目光。他并不想逼迫友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稍稍強硬一點的話,對方可能又會什么都埋在心里。 嗯,現在這叫做摯友之間的友好交流,不算什么逼迫。 他繼續用自己陳懇的雙眸注視著幼年宰,直到修治渾身上下不自在之后,才慢慢挪開目光,聲音低沉道:“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小說家?!?/br> “織田作先生想當作家嗎?”修治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不由得感慨道,“這可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在出名之前,只能說是收入不穩定的“自由職業者”吧?那可是很辛苦的。 “確實如此?!笨椞镒鲊@息了一聲,他不準備把太過復雜黑暗的故事告訴幼年宰,所以只是簡單道,“我這算是想要跨行失敗的結果了,沒有做出任何成績呢?!?/br> “那個……好的作品就是需要時間積淀的啦,織田作先生你別太傷心了?!?/br> 修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過對方既然分享了自己的夢想,遵循等價交換原則,他不說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公平的樣子,而且,織田作先生的確很真誠??! 只是,他到底要說個模板化的大眾夢想,還是說出心里話呢?多年的經歷告訴他,這時候應該隨大流隱藏下自己的真實想法才對,但是…… 修治猶豫了下,最終,在紅發男人藍色的真誠目光中,他紅了臉,小聲道:“那,我說出了自己的夢想的話,織田作先生可不能笑話我哦!” “嗯,我保證?!?/br> “我……想要成為‘俠者’?!?/br> “???” “就是說,我想要站在幫助人的那一方,成為正義的使者一樣的人啦!如果能夠讓周圍人幸福的話,那就好了……” 發現自己下意識說出了中文,修治換了一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不過此時他低下了頭,不去讓對方看到自己漲紅的臉頰,畢竟真說出這種像是臺詞一般的話,還真是恥度爆表。 “想笑的話,就盡管笑吧!” 反正,他已經因為這個“夢想”被笑話過無數次了。 也許最初是受到那些行俠仗義的大俠們的影響,也許是因為看了那些王道漫畫,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些作品中,他的確產生了“想要幫助別人”“想要他人露出幸福的笑容”“想要成為正義的一方”這樣的想法。 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寫到作文里的時候,盡管因為文采得到了表揚,可背后卻還是來自現實的苦口婆心的勸諫,并且被暗示自己受到“雜書”影響太深。 修治很清楚,因為年紀還算小,又處在特殊青春期,所以周圍人都覺得這很正常沒有太過在意。也因此,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有多么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夢想”的。 當然,得出的結論也很現實,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被笑話也是理所當然的,不論是被嘲笑中二病發作,又或者是被當做圣母婊鄙夷,他也都遇到過。 似乎,正大光明地把這種善意的想法是一種稀有的,羞恥的,愚蠢的不可名狀之夢。 然而,這份想要幫助他人的心情卻是真實的。 因此,他才會在看到落水女孩的時候毫不猶豫下水救人,甚至都沒考慮過失敗的后果。 到了現在,他其實并不怎么后悔自己救人的舉動,只是遺憾自己水平不夠沒救到人罷了。而且,當時他也思慮不周全,甚至都沒有事先打個110或者119什么的說明情況,實在是太不冷靜了。 已經做好再一次被打擊準備的修治,忽然感覺到了頭頂被一個粗糙的大手撫摸著。他抬頭,看到了織田作那柔軟又溫柔的表情,以及滿是鼓勵的雙眸。 “我確實沒想到你會這么想,不過,這真是很不錯的理想??!阿治,我相信是你的話,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br> “?。?!” 第一次被正面肯定了的修治,在第一時間竟然有一些恍惚,甚至懷疑對方是在說反話。不過,仔細觀察下來,織田作先生竟然是十分真心地這么贊同他的? 該是說織田作先生本人單純到粗神經的程度,所以才會認同他這個小孩子都知道不可能的夢想,還是說……對方就這么認可他的能力嗎? 不論是哪個都讓人覺得很難把話題接下去,太羞人了。 已經洗干凈的幼年宰直接鉆進被窩,裹緊了被子,緊緊閉上雙眼表示自己已經睡著了,還努力把臉埋到了被子里,不讓自己小臉紅撲撲的樣子露出來。 “阿治,我不會偷看你的,不過現在還是把臉露出來吧?別把自己悶死了?!?/br> 織田作無奈地看著害羞的幼年宰,努力把對方從被窩里給拽出來,然后退開一段距離表示自己說話算話,這才算讓幼年宰燒紅的臉冷卻了一點。 真要說的話,現在“站在救人”一方的武偵宰,已經實現了自己年幼的夢想了吧? 真是不知道,原來太宰心底是這樣想的??! 織田作感慨,不愧是太宰,真是個難懂的男人。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觸及對方的內心深處了,沒想到對方就像是洋蔥一樣,剝開一層又有一層,要看到對方的心還真是不容易??! 看著只露出了個小腦袋,背對著自己睡覺的幼年宰,織田作之助拿出了手機,有些按耐不住心底的沖動想要對武偵宰說些什么。不過,現在如果打電話的話聲音就太大了吧? 想了想,織田作還是在手機中輸入了短信。 ————— to太宰: 太宰,現在能夠實現夢想,真是太好了呢! from織田作 ————— 另一邊,收到莫名其妙短消息的武偵宰疑惑地歪了歪頭。他只是剛剛和亂步先生討論了一下兇手可能的埋伏布置以及之后的計劃,略微錯過了一點日常竊聽,似乎就發生了什么?不過,現在他的夢想的確實現了。 能夠見到活著的織田作,和摯友再在一起去lupin喝一杯,實在是曾經做夢無數次都會夢到的內容,幾乎讓他時不時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夢中。 想了想,武偵宰覺得自己還是要肯定一下摯友突發的感慨的。 —————— to織田作, 是的,多虧了你出現在我身邊,我的夢想已經實現了。 from太宰 —————— 收到了回信的織田作會心一笑,確實,如果不是他那一番話,太宰恐怕不會有走入光明世界的契機吧?這樣想來,自己的確說了最正確的話語。他覺得自己再一次更加了解了太宰治一些了,他們的關系似乎更加親密了呢! 雞同鴨講,風評被歪ing…… 當然,兩個當事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默契地覺得摯友很了解自己呢! 趁著“太宰治”年幼掏出了對方的心里話,心情異常愉悅的織田作閉上眼睛陷入了夢鄉,覺得自己今晚一定能夠做個好夢,結果……他夢到了“自己”。 同樣是收養了孩子,不過他并沒有加入港黑,而是在‘機緣巧合’下加入了武裝偵探社——專業能力對口,高薪,有人情味,不用殺人,還能夠照顧孩子……哪怕是遇到了危險也能夠各種化險為夷。 看著自己各種幸運地與霉運擦肩而過,他下意識就明白了自己那么“幸福順遂”的生活到底是為什么——即使他與港口黑手黨成為了敵人,并且因為芥川的關系對于港黑首領太宰治誤會頗深,但是對方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保護著‘他’。 他想要動彈一下,然而,夢境中的自己卻還是固執地舉起了槍對準了那個鳶色眼眸的青年。 ‘別叫我織田作,沒有理由被敵人這么叫?!?/br> 他聽到了自己口中吐出了冰冷的話語,一時間,竟然油然而生了一股悲哀,他更加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首領宰不愿意叫他昵稱的原因。 雖然早就在記憶中翻看過這一段,但是,第三人稱視角和第一人稱視角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此時的他,竟然有一種敲自己腦殼的沖動——明明首領宰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為何這個“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呢? 或許,其實也并不是沒有意識到,只是因為“仇恨”而蒙蔽了那個自己的雙眼和直覺吧。 他對于夢中的一切都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青年安排好了一切,對方安排了所有人最合適,最幸福的道路,卻唯獨漏了自己。 不,其實也沒有漏掉,對方只是把死亡看作了自己唯一的歸宿,因此,才會從港黑大樓縱身越下。 ?。?! 從夢中驚醒的織田作第一時間就去查看了幼年宰的位置,直到看到對方是真的睡著了,呼吸平穩之后,才松了口氣,給幼年宰掖好被角。 ——你還是你,那個想要拯救他人,幫助他人露出笑容的你。 ——只是,你忘記了你自己。 還好,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 …… 同一時間,在橫濱,有一個同樣的紅發男人從夢中驚醒。 就在剛剛,他從第一人稱的視覺體驗了一把“港黑底層人士織田作之助”的一生。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是無疑,這份經歷中包含的真實的情感讓他無法當做是單純的一場夢。 “……太宰治,港黑的boss?武裝偵探社的智囊?” 那個男人,未免太難懂了一些。 ※※※※※※※※※※※※※※※※※※※※ 沒錯,咱的初衷就是無所謂掉馬不掉馬,因為完全無人能夠定義“太宰治”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誰能規定太宰治就不能勞模啦!所以大家認知上只是不同情況下的兩個太宰罷了。 另外,這段劇情是必要的,不然成年首領宰太難搞定的,必須要趁著年幼露出點什么來才可以??!盡量寫得不無聊的賣萌啦。 —————— 織田作:太宰,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太宰,我以為我看透你了其實我還沒有,你原來想要當正義使者??! 武偵宰:啥???(這完全是污蔑?。。。?/br> 芥川銀:唉,太宰先生那么勤奮善良溫柔正直的人,竟然會扭曲成master你這個樣子,真是不知道經歷了什么??!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武偵宰:???(好像更加風評被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