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睖爻跹c點頭，囑咐道：“你們兩個小孩兒出去玩兒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br>
    “知道了，樊城在等我，我就先走了?！睖爻跤暾f完轉身就走了。

    溫初雪看她出了門，也回房把手機拿上后腳出了門。

    到醫院的時候，楊塵正輸著液，林業并不在病房。

    她坐在椅子上，兩人自然而然地牽了手，他的手心還是涼涼的。

    “林業去哪里了？”她看著他問道。

    “不知道，他說他出去轉轉?！彼卮鸬煤茈S意。

    “哦，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br>
    聲音聽起來確實不像昨天那樣的沙啞了，今天清脆了些。

    “嗯，那我明天來接你出院?！睖爻跹┑牧硪恢皇忠卜旁谒氖稚?，給他捂著。

    “好，不過明天上午還要輸液，大概下午兩點辦理出院手續?！?/br>
    “明天出院，后天就能查成績了?！?/br>
    “緊張嗎？”他突然笑著問她。

    “當然緊張啊，你不緊張嗎？”

    “還好，比較有把握?！?/br>
    “哦……”她點點頭，想到了什么，看了看他，捏著他的手指把玩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我們是不是要異校戀啦？”

    他點點頭，“的確，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要異校戀了?！?/br>
    談起異校讓他傷感，但后面加了個戀字又讓他感覺到甜蜜。

    至少，他在大學開學之前和她在一起了，他可以有很多機會光明正大的去看她。

    反之，就算兩所學校隔得近，他又能找到什么理由去見她？

    所以他做了將近四年的縮頭烏龜，在即將高考的前夕，突然間戰勝內心的膽小自卑去一點點接近她。

    因為他知道，高考一過，若還是和她沒有交集，那么等待他的，也許就是永遠的錯過。

    他無法想象再懦弱下去，他后來會變成什么樣子，他不想在將來的某一天傷害她，更不想因此再把自己變成一個活在陰暗角落的活死人。

    只要想到這里他就會覺得心情灰暗，內心里潛藏壓抑的情緒就像一點點脹大的氣球，隨時會爆發。

    “不過好在我們想要報考的學校離得不是太遠，我會經常去看你的?！彼龥]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波濤洶涌，低頭認真地說著。

    “好?！彼]了閉眼，乖順地答應。

    ……

    另一邊，樊城和溫初雨一起走到“隨家小面”的面館里。

    兩個人一人點了一碗面吃，到今天奇怪的是，楊塵mama沒有坐在收銀臺收錢，是另一個和楊塵mama年紀相仿的阿姨在坐鎮。

    溫初雨一邊拿著筷子攪動自己碗里的牛rou面，一邊問樊城：“楊塵mama好像不在，我們怎么辦？”

    樊城咽下一口粉，說：“吃完去問問那個阿姨，看看能不能問出點兒什么。你經常來比較好套話，你知道怎么做的?！?/br>
    溫初雨凝了凝眸，動作停頓了一會兒，“我明白?！?/br>
    然后低下頭迅速吃面。

    等到兩人吃好，起身裝模作樣離開經過收銀臺時，溫初雨四下瞟了瞟，然后看向收銀臺的阿姨。

    她經常來吃面，陳阿姨在面館里做得久，很顯然已經記得她了，主動問道：“初雨和朋友吃完了？”

    溫初雨點點頭，“是的阿姨?！?/br>
    陳阿姨點點頭，“嗯，慢走啊，下次再來?！?/br>
    溫初雨笑笑，“……那個阿姨啊?！?/br>
    “嗯？怎么了？”陳阿姨看向她，眼角皺紋明顯。

    “今天怎么沒見到老板娘??？以前都是她在這里收銀的?！?/br>
    “噢，老板前些天急性闌尾炎動了手術，這前兩天才出院在家休息，老板娘在家照顧，也就早上八點和晚上九點關門的時候會來一趟?！?/br>
    “哦，這樣啊。聽我jiejie說她和老板娘的兒子楊塵是同學，我們來這兒吃了這么多次，好像都沒見過他呢?！睖爻跤旰闷娴貑柕?。

    哪知陳阿姨眼睛一亮，反問：“你jiejie和你提起過楊塵？”

    溫初雨點點頭，“是啊?！辈贿^阿姨您這一臉欣慰地表情是怎么回事兒？

    陳阿姨笑著，說：“楊塵不經常來面館，來面館的時候都是在后廚呆著，所以你們沒什么機會見到他。不過呀，楊塵這兩天嚴重感冒在醫院住院輸液呢?！闭f著，陳阿姨還擔憂地皺了皺眉頭，“聽老板娘說感冒得挺嚴重?！?/br>
    溫初雨突然想起早上她姐說的話，她說她要去醫院看人……

    去醫院看人！

    這不明擺著去醫院看楊塵嗎！

    溫初雨忍著心里的小九九，故作驚訝和擔憂，“哎呀，重感冒啊，那他現在誰照顧呢？他mama不是得照顧他爸爸嗎？這一下病兩個可忙不過來?！?/br>
    樊城站在溫初雨身邊，對她的演技表示深深的折服。

    “可不是嗎？”陳阿姨一下打開了話匣子，“楊塵小時候身體就不太好，經常感冒發燒的，不過聽老板娘說，這次他在醫院有他的朋友照顧，叫林業，和楊塵是同班同學，也是初雪的同班同學吧？”

    “那應該是，我jiejie和楊塵還是同桌呢，咱們又住同一個小區，楊塵他在哪個醫院，我告訴我姐讓我姐去看看他?！?/br>
    溫初雨正說著，門外又走進來兩個客人，溫初雨不好擋著人家點餐，于是和樊城往邊兒上挪了挪。

    誰知陳阿姨忽然站了起來，沖兩位客人說了句“不好意思等一下”，然后朝著后廚的方向走過去，掀開門簾朝里面說：“李姐，你來收下銀，我這兒有點兒事情?！?/br>
    沒一會兒，陳阿姨口中的李姐就出來了。

    出來看見溫初雨和樊城在一起，還打了個招呼，“初雨和朋友來吃面??？”

    “嗯，是啊?！睖爻跤瓯３种鹈牢⑿?。

    “你jiejie沒來？”李姐朝她身后看了看。

    “我姐今天有事兒?！边@回答非常官方。

    “哦，這樣?！崩罱阈α诵?，朝著收銀臺走過去，“那你們聊啊?！?/br>
    等李姐坐在收銀臺開始招呼客人了，陳阿姨就帶著溫初雨和樊城找了個空位坐下。

    陳阿姨笑瞇瞇著說：“楊塵在翟江中心醫院，但是具體樓層和病房號我就不清楚了，你jiejie有楊塵的聯系方式嗎？”

    陳阿姨明顯不知道她jiejie已經在醫院陪著楊塵的事。

    溫初雨當然不可能戳破，點點頭，說：“有的，那我讓我姐給楊塵打個電話吧?！比缓笏衷囂降貑枺骸鞍α税⒁?，聽我姐說……楊塵之前好像是在關松那邊上學的？”

    “是啊，他們都是四年前搬過來的，搬來前住在關松?！?/br>
    這句話成功讓溫初雨和樊城互相對望了一眼。

    溫初雪依舊一副乖寶寶模樣，表情好奇，“我們之前也去過關松玩兒呢，那您知道他們為什么會搬來這里嗎？”

    陳阿姨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br>
    “哦，那楊塵從搬來這里就在興華中學就讀嗎？”溫初雨又問道。

    “不是，他們搬來的時候正好是暑假，初三是在成才中學念的，高中才考進的興華?！?/br>
    溫初雨睜大了眼睛，這么巧合？她姐初中就在成才中學念的！

    “哦是這樣啊，謝謝阿姨和我們聊這么多，我回去就讓我姐給楊塵打電話?！睖爻跤晷χ?，一點兒看不出說謊痕跡。

    “不用客氣?！标惏⒁虜[了擺手。

    溫初雨和樊城站了起來，“那阿姨，我們就走了，下次再見?！?/br>
    “誒，下次再見?！?/br>
    等到溫初雨和樊城走了以后，陳阿姨走到李姐身邊說悄悄話，“今天初雨在向我打聽楊塵的事情，還說會讓初雪去看望楊塵，你說初雪和楊塵是不是已經有進展啦？”

    李姐笑笑，“那肯定啊，之前老板娘不是說他們倆還一起出去玩兒的嗎？”

    陳阿姨點點頭，“這幾天老板娘忙壞了，咱們也沒有問問他初雪和楊塵的情況咋樣?！?/br>
    “沒事兒，等老板再休息兩天就好了，到時候等老板娘空了咱們再問問?！?/br>
    “嗯，這也是?！?/br>
    ……

    從“隨家小面”出來，溫初雨就一直皺著眉頭沒有松懈。

    她和樊城兩人面對面站著。

    樊城一手撐著下巴做分析，“發生那件事的時候，咱姐當時正在成才中學念初二，當時是寒假……你還記得咱姐當時穿的什么衣服嗎？”

    “這誰能記得？這么久了都?！睖爻跤臧姿谎?。

    “她穿的校服?！狈墙o了她答案。

    “??？”溫初雨愣住，“你是魔鬼嗎？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還記得我姐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樊城放下手，說：“你不記得了？你還吐槽咱姐說好不容易出趟門兒去玩兒還要穿校服?！?/br>
    溫初雨轉了轉眼珠，沉思道：“好像有那么點兒印象，但是你確定你沒記錯？”

    樊城搖頭，“就算我的記憶出現錯誤，照片不會。我家里應該有咱們出去玩兒的照片，每次出去玩兒我都帶了照相機，拍的照片都洗出來放在箱子里?，F在去我家，我們去找找照片，看看咱姐那天穿的是不是校服?！?/br>
    “都洗出來了？我們出去玩兒的次數那么多，你得有多少照片??？”溫初雨簡直不敢相信，“而且，為什么一定要確定我姐那天穿的是不是校服？”

    “笨?！狈桥呐乃念^。

    溫初雨猛地把自己的頭捂住，“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樊城好笑，說出了她的疑惑，“每個學校的校服都不一樣，看校服就能知道哪個學生來自于哪個學校了?！?/br>
    溫初雨一開始沒聽懂，又結合陳阿姨剛才說的話，仔細想了想，不禁張大了嘴，“你的意思是不是……楊塵當時依靠我姐的校服得知我姐在成才中學念初中，所以他搬過來之后也在成才中學念書？”

    “對?！?/br>
    溫初雨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對樊城說道：“可我怎么想，都覺得……有這個必要嗎？就算楊塵是當年那幾個混混中的一個，關鍵有必要嗎？不就被我姐打了一頓？是不是你們男生都這么小氣，再說我姐還是個女孩子?！?/br>
    樊城嘆了口氣，“你想想，要是那四個人中只有楊塵搬了過來，他的身體又不太好，武力值沒有咱姐高，他該怎么選擇報復方式？再說心懷不軌的壞人會因為對方是個女孩子就不會報復了嗎？”

    “你說的也有道理啊……哎呀，咱們還是先去你家找找照片，看看當時我姐是不是穿的校服吧。我們在這兒說了這么多，也沒有證據證明楊塵就是當年那四個中的一個。如果照片證實了我姐穿的校服，那目前也只是增加了楊塵的嫌疑而已，也不能作為直接證據?！?/br>
    “行，我們現在就去我家翻看照片?！?/br>
    “嗯，走吧?！?/br>
    半個小時后，樊城家。

    樊城的臥室里，溫初雨和樊城兩人對坐在床上，翻找著兩人中間一個三十厘米正方形長的箱子里的各種照片。

    溫初雨都驚呆了，這箱子里就數她的照片最多，但想想每回出去玩兒的時候，她都是最熱衷讓樊城給她拍照的那個，也難怪她的照片多！

    而且這些照片完美記錄了她從一個胖子瘦到現在的全過程，但她今天沒什么心情觀察這些照片，不然一定得和樊城再言語回首一下那兩年倆人齊心協力減掉的rou。

    整整半箱的照片，兩人找了十幾分鐘才找到一張當時他們三人的合照。

    而照片上的，溫初雪青澀稚嫩的臉和現在的溫初雨看起來極為相像，身上穿著的也如樊城所說，是她哪一屆的成才中學初中部的校服。

    那年冬天的校服是運動寬松型的以紅色為主的棉襖，校服背后蝴蝶骨的位置有兩道白色三厘米寬的白杠。溫初雪很喜歡那件校服，她說穿著很方便行動又保暖，特別舒服。

    溫初雨看著上面笑顏如花的三人，她和樊城站在溫初雪身邊，當時他倆還是兩個小胖子，襯得中間的溫初雪更加瘦。

    溫初雨臉色有些不好，問樊城：“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去關松查嗎？可是該怎么查??？從哪里入手？關松中學今天也放假啊?！?/br>
    樊城想了想，說：“如果能知道楊塵當時的班主任或者老師是誰就好了?！?/br>
    “知道又怎樣？老師還能知道那天有沒有楊塵不成？”

    “但至少我們可以知道他平常的學習狀態，當時那幾個一看就是不愛學習在學校瞎混的那一類，老師對這類學生印象都比較深?！?/br>
    “哦，可關鍵我們不知道啊?！睖爻跤臧咽掷锏恼掌呕叵渥永?。

    樊城后退一些靠在床頭，說：“我們可以問問學校里有沒有人是從關松轉學過來的或者有關松的朋友在，先順著這個方向試著去查，看看能不能行得通?！?/br>
    溫初雨有些煩躁，“我不希望楊塵是。樊城……我姐已經對楊塵動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