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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先代賊心不死,在年會的時候再度帶上了他,燈火闌珊中終于再度見到那個依偎在氣勢讓人戰栗不已的男人身邊的幼小少年。 他有著淺棕色的短發,白皙的皮膚,脆弱的血管在燈光下顯眼得讓人挪不開視線,撒嬌的聲音在眾聲喧嘩中也清晰地被傳遞自耳畔。 [真是令人嫉妒啊。] 為了生存至今仍在黑暗與污水中掙扎求生的野犬不無扭曲地想,淡漠而毫無靈魂的雙眼卻始終無法從那道燈火之中的身影身上挪開。 ——這樣耀眼到令人嫉妒的靈魂,如果失去了庇佑之處,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呢? 平靜如黑水的內心掀起惡意的波瀾。直至數年之后,煉獄舍大廈已傾,曾經閃閃發光的孩子已經長大不少,失去了歸處、失去了家人,卻依舊令人嫉妒得發狂。 “我說,要和我成為朋友嗎?” ——謊言謊言,這不過是森先生的企望。 “很奇怪吧?我還沒有過朋友呢……哈哈?!?/br> ——依舊是謊言,雖然很少,不過那種東西他好歹還是有兩個的。 黑發鳶眼的少年彎著眼,輕車熟路地露出虛偽的笑容。 一瓶橘汁在空中拋出一道弧線。 “你的橘汁,”沢田綱吉柔軟而冷漠的嗓音響起,“我記得是太宰治……君吧?” 手中拆著一瓶熱牛奶的少年垂首,專心致志拆牛奶,嘴上并不熱絡地同對方打著招呼。 “很久不見了,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嗎?” 在遙遠的記憶之中,確實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的。 沢田綱吉垂著眸,從那些被珍藏的記憶碎片中找出些許。 * “阿綱呢?”因為貓咪很好摸(?)而忘記時間的織田作之助問山本武,“好像離開有一會了?” 山本武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點了點頭。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道:“我去看看?!?/br> 他抬起腳步,一只黑乎乎的長條物就相當利索地盤了上來。 紅棕發色的男人往下看,對上一雙茶褐色的澄澈貓眼。 黑貓眨眨眼,乖巧極了地“喵嗚”一聲。 織田作之助:“你也想去嗎?” 宰喵:“喵嗚~” 和黑貓對視半晌,織田作之助嘆口氣,將貓抱了起來。 “那么,我去看看他?!彼D了頓補充道,“和貓之助一起?!?/br> 黑貓自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聽見這句無奈又縱容的話語,輕飄飄地喵了一句。 ——小貓咪又有什么壞心眼呢? * 恍惚之間,沢田綱吉想起并不算遙遠的過往。 那是煉獄舍主持的某次年會,神奈川地區數得上號數不上號的黑幫組織頭目紛紛匯集于煉獄舍的總部。mama那年因為生病住進了醫院,將他“委托”給了迦具都玄示,于是奇妙的里世界大門再度向他敞開一角。 太宰治就是那次年會上見到的。 年齡尚小卻被裝扮得像是一個成熟的黑手黨的男孩被推到他的身邊,原本打算阻止的煉獄舍成員見著這個小鬼和自己家的竹千代似乎差不多大小,于是只留了個心眼在這邊,卻沒阻礙他們的交流。 黑發鳶瞳的男孩那時候也露出了一個虛偽至極的笑容,卻被年少不知是的單蠢幼崽誤以為是友好的象征,雖說總覺得什么地方奇奇怪怪,但還是在短暫的時間內和對方親親蜜蜜地玩到了一起。 那股在工具人貓貓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感在見到太宰治的時候終于被他回想起來——那是幼年時候,他第一次見到名為太宰治的、軀殼中空無一物的男孩時的最初觀感。 那時候他是怎么做的來著? 沢田綱吉放空了兩秒,拒絕去回憶當初傻白甜的自己在對方面前露出的大白牙。 [“吃下綱吉的糖糖,就是綱吉的朋友了哦?!盷 ——似乎是這樣說的。 他抬起眼,身軀大半都淹沒在黑暗之中的少年掛著和數年前別無二樣的笑容——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僅有過一面之緣的“朋友”現在依舊隸屬于港口黑手黨。 那么他緣何來此就很是簡單,刺探情報、維系關系或者說是討好、必要之時進行自殺性的刺|殺——雖然他覺得這位記憶里挺聰明的玩伴不至于此,但這個年齡的孩子能夠做到的也就這么多。 沢田綱吉垂著眼,萬千思索半晌而過。 但眼角見到終于走出黑暗的少年之時,那些思索都驟然停止一瞬。少年擁有著與淡漠記憶中無二甚至更為纖細的軀體,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打劫來的男子水手服有些寬大,在夜風中顯得他本人越加嬌小。蒼白的唇色與被繃帶包裹的皮膚訴說著這孩子的生活狀況,同樣過大的帽子壓住了大部分的頭發,黑發順垂下來遮住額頭與一只眼睛,唯一露出鳶色眼瞳傾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即使如此,綱吉卻怎么也無法對他冷硬起來。 最終還是惻隱之心微動,只能輕輕嘆一口氣。 “還是沒有半點長進啊,治君?!彼p聲說道,“喝了我的橘汁,當然就是我的朋友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是限定的jk宰?。睦锊粚Γ?/br> * 綱綱眼中的tzz:被驅使的工具人,以前的玩伴,弱小、可憐又無助,需要人貼貼互相舔毛毛來安慰。 實際上的兔崽治:黑泥,黑泥和黑泥,兔崽治哪里有什么壞心眼呢(宰宰眨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