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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 炭十郎非常震驚。 這個人為什么會他們家世代相傳的神樂舞。 一陣鈴聲穿過過去的時間,傳入了炭十郎的耳中。父親的話語,過去的屬于先祖的記憶……突破迷霧的,跨越百年時光而來的……過去與現在之間,牽連著一根細卻永遠也不會斷裂的紅線。 …… 「炭十郎,我們約定好了?!?/br> 唰——! 巫女來了一個大動作,她的手臂向下,臉龐微斜,劍鈴后的鈴鐺嘩啦嘩啦響。 跳舞吧。 跳舞吧。 跳舞吧。 …… 「緣一先生的劍技就像是精靈的舞蹈一樣美麗呢?!?/br> 大學紛紛揚揚,圍繞四周的火焰騰起而落下,但始終沒有熄滅。 不要去想別的,一直跳下去吧。 …… 炭十郎睜著大大的眼睛,試圖將巫女的每一個動作都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好厲害。 好厲害。 好厲害??! 他全程唯有這個反應。不為別的,只因為對方的動作過于流暢,好似早就練過千百遍,早就將每一個動作都印在了心中。 火之神神樂舞一共有十二式,而他們一家每個冬天都會做的事情就是將十二式神樂連接起來,行程完整的神樂舞。然后以此為模板,一直跳一直跳,直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黑夜真正離去之時。 炭十郎粗粗的呼吸聲終于平緩了下來。 (結束了之后一定要問問對方是誰。) 紅發的巫女跳了一整個夜晚。 第二天早晨,黎明到來之際,雪花終于停止了飄搖,最終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各種地方的表面。 炭十郎站起身,從停下了舞蹈的巫女手中接過了檀紙與劍鈴。 “你好,請問你是……” 炭十郎無法講話了。 并不是因為巫女的美貌到了讓人無法言語的地步,而是那名初見時身上散發著凜然不可侵犯之意的美麗巫女,突然變成了“怪人”。 對方張著嘴巴,口中的尖牙裸露。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熱氣在寒冷的環境里清晰可見。 白皙的臉上暴起了條條青筋,她眼角邊生出許多條瑰麗而詭異的紅紋。紅紋繼續蔓延,連帶出一大片火紅色的惡獸般的恐怖斑紋。光潔的額頭上生出一只尖尖的角,角上面也盤踞著奇怪的花紋。 炭十郎止住了呼吸。 怎么了……為什么異變了?要逃走嗎……她有惡意嗎? 炭十郎往后邊退。 但是變成了怪物的巫女并沒有襲擊他,反而是從他身邊側過,直接跳入了一片雪松之中。雪上面全是凌亂的腳印,她的鞋也跑丟了,所以是直接踏著襪子奔跑。 “啊啊啊啊啊?。。?!”紅發之鬼尖叫咆哮道。 無慘呆了。 在知道對方可能要從晚上跳到早上以后,實在是覺得外面太凍了的他就干脆借了別人家屋子休息,等到了早上才精神抖擻地出來。哪想到剛出門,就看見緣一突然鬼化,然后尖叫著跑掉了。 無慘手里拿著的熱乎乎的饅頭被主人無情地拋棄在地上。 “緣一!” 無慘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么突然鬼化了……難道是因為火之神神樂舞而喚醒了曾經的記憶? 當年,因為自己傳授鬼殺隊的柱們呼吸法而導致他們早亡、沒有成功擊殺無慘反而放走了無慘身邊的女鬼、被其他柱告知自己的兄長自愿變成了鬼并且襲擊了鬼殺隊之后的緣一,被逐出了鬼殺隊,然后再一次變得孑影單只。 為什么說是“再一次”呢? 因為在妻子詩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還未被鬼殺死之前,對方還有一個家庭。 重新變得孤獨一人,并且覺得一切孽緣皆由他而起的緣一拜訪了他曾經救過的賣炭人家,并留下了日之呼吸和耳飾。 因為這些東西而重新想起了過去那糟糕的記憶嗎? 無慘猜測道。 他一邊腦子里在頭腦風暴,一邊又追逐著奔跑的紅發之鬼。 繼國緣一不愧是繼國緣一,跑起來比他還要快。 身為鬼王的無慘被對方拉了一大截,差點連人家后腳跟都要跟丟了。 好不容易跟上了對方,緣一卻停下了腳步。無慘因為那該死的不可違抗的慣性,啪嘰一下撞到了對方的背上。 痛痛痛痛死啦! 無慘揉著自己的鼻子,重新把它揉回了原來的完美模樣。 “你怎么了?”他又開始自己的每次一問了。 完全鬼化的緣一看起來有些可怕。就算是鬼見了也會生出“好恐怖”的想法來。 恐怖模樣的鬼突然蹲了下來。他抱住自己的膝蓋,然后保持著這個動作,一點也沒有動作了。 無慘也蹲了下來。蹲著蹲著他感覺腳都快麻了。 “告訴我嘛?!辈徽f話可是最叫人煩惱的事情。雖然以前說話的時候總是斷斷續續的,但好歹是說了,無慘也能靠著那幾個字來編湊出完整的句子來。但是不說話的話就……嗐,其實原因什么的也是知道的。 但是無慘希望緣一能夠自己講出來。 對方額角上的鬼角慢慢地縮了回去,臉上的鬼斑紋也漸漸消散了,只剩下他原有的那些天生的斑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