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衛隊們紛紛抱怨這次的無功而返,江清流與齊大也跟著附和,隨著隊伍一齊進了乙丑道——那個侍衛果然說謊。 跟隨諸人直接前行,穿過錯綜復雜的地宮,里面所有的機關都有活人控制,見到軍隊撤回,控制機關的人關閉了各種陷阱。江清流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薄野景行,人為地控制機關,比一般古墓那種盲目觸動的機關難以應對很多。 軍士們跟控制機關的人打著招呼,他們坐在一個單獨的石屋里,身邊各種搖桿,腳下是各種踏板。每條道這樣的人有三名,暗處是否還有就不得而知了。 薄野景行喝了一瓶胭脂露,有人聞到她身上的酒香,湊了過來:“兄弟喝什么酒,好香!” 薄野景行嘿嘿地笑科:“回去請你一頓,管飽! ”旁邊有人聽見了,頓時不滿:“怎么有酒就你倆喝?聽者有份兒啊!”薄野景行一拍他肩膀:“哪能呢,一起一起?!?/br> 對方顯然是個好酒的,大喜:“兄弟哪個營的?在哪位都統下面當差呢?” 江淸流一怔,卻見薄野景行毫不猶豫,張口就來:“本是跟著服侍夫人的,方才大家都出動了,夫人吩咐我過來報信?!?/br> “喲!”這人一聽,頓時就肅然起敬,“是夫人近前的大人,失敬失敬?!?nbsp;薄野景行謙遜地答:”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br> 幾句問答,三人顯然已經是交情不淺的架勢。江清流簡直是啼笑皆非, 就見薄野景行跟此二人一路勾肩搭背。前方漸漸開闊,似乎已出了地宮。 一座高塔聳人云霄,長長的玉色階梯仿佛沒入天際??罩写瓜碌趵|, 一個吊纜足可裝載士兵三十人。吊纜一共二十個,一次就可運送士兵六百人。 就連江清流也是感嘆此設計之奇巧——若是下方缺人時,只需以吊纜將士兵放下,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即有神兵天降。然而若是有人來攻,這長長的石級,以下向上的仰攻,怎么可能取勝? 只是京都之郊,修建如此宏偉的浮云臺……不會太興師動眾嗎? 江清流已經到了薄野景行身邊,薄野景行還在與那兩位半路認來的“兄弟”聊得熱火朝天。他只得插話:“夫人恐已久等,不可再耽誤?!?/br> 薄野景行這才戀戀不舍地與那位“兄弟”告別。三人慢慢聚到一起, 江清,流先低聲說話:“我知道衛梟是誰了?!北∫熬靶锌聪蛩?,他很確定道,“當今國師,御號自在上師,他任國師之后,不僅為圣上煉制仙丹,蠱惑圣上追尋長生不老之道,更慫恿圣上建立長生殿,稱自己有始皇長生不死藥配方, 可以使人永生?!?/br> 薄野景行望向綿延無盡的石級,心下也明白過來:“你是說,這浮云臺其實是長生殿?” 江清流自然肯定:“如非是他,誰能在京都之郊筑此髙臺?” 薄野景行點頭,就這么說話的一會兒工夫,士兵們已經開始進人吊纜了。 江清流也待進去.薄野景行攔住了他:“這些吊纜既然數目分明,上下多少人他們豈會不知?我們若一起,立刻就會被人發現數目有差。到時候若是吊纜停在空中,上不去下不來,再由吊纜中的人互相一指認……我等立刻就要遭殃?!?/br> 江清流一怔,齊大也不明白:“我們不坐吊纜上去?” 薄野景行又去找了剛才搭話的那兩位:“實不相瞞,夫人的親衛隊方才被闖入者襲擊,幾位兄弟都犧牲了。夫人肯定是要從諸位兄弟中提拔的。小弟與兩位哥哥十分投緣,不若兩位哥哥隨小弟一并上去。日后夫人面前,小弟必為兩位哥哥美言,我們—同侍候夫人,日后當差之時,也有人陪伴消遣?!?/br> 二人—聽,頓時大喜,夫人的親衛隊,那跟他們這些伍長、什長又是不一樣的。就如同御林軍似的,平常都是在浮云閣走動當差。如此美事, 他們又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薄野景行看了江清流一眼,隨即大步走到負責升降吊纜的兵士面前, 手往懷里一掏,頓時取出個黃金腰牌:“夫人有令,我等需立刻上去匯報情況?!?/br> 江淸流簡直是無語——那腰牌是梵素素的,薄野景行方才與她擁抱, 順手牽羊摸了她的腰牌過來。如今她還拿著雞毛當令箭:“速速送我等上去, 遲了恐大家都吃罪不起!” 隨后江淸流、齊大,連同薄野景行半路認識的兩位“兄弟”并站了出來。 負責升降吊纜的士兵一看人數一一說混入的jian細是四人,其中一個眼盲的。 現在這里是五個,個個身強體健、耳聰目明,那定然不會是jian細了。 他立刻專門派了一個吊纜,還恭敬地朝薄野景行行了個禮:“大人請?!?/br> 吊纜上升得極快,耳畔風聲呼嘯,兩個以為撿到美差的士兵還在極力 討好巴結三人,江清流與齊大倒也有一聲沒一聲地應答著。三人都是見過風浪的,瞎話扯起來也是有板有眼的,哄得二人美得就要冒泡。 過了約莫一刻半鐘,吊纜終于停止上升,在精鐵橫梁上一路滑向左邊,最后被機括卡住。有士兵過來打開吊纜的鐵門,五人魚貫而出。浮云臺這么多人,守衛當然不可能每個都認得,但是經常來來往往,大多數還是眼熟的。 如今薄野景行三人雖然面生,但身邊兩人可是貨真價實的自己人,是 以也不疑心,放五人入內。 一出接引臺,薄野景行幾人就露餡了——都對浮云臺不熟。 浮云臺聳立云端,真真的手可摘星辰。身畔迷霧縹渺,如臨仙闕。薄 野景行和江淸流互看了一眼,這建筑之巍峨,真是遠超人想象。而更難以想象的是,南北戰勢不斷,蠻夷之邦屢屢侵擾。蘇漁樵老將軍年過花甲尚抵御外敵,浴血奮戰。朝廷在軍糧告急、捉襟見肘之際,竟然建造了這座巧奪天工的浮云臺。 薄野景行與江清流四下一望,只見足下白石如玉,霧氣絲絲襲襲升起,在紫微與北斗二星遙遙相對之處,門樓高聳。門樓之前站著兩名身穿金色鎧甲的守衛,執銑擁旄,身姿挺拔。 薄野景行與江淸流走到兩名金甲守衛面前,立刻被喝止:“什么人? ” 薄野景行知道瞞不住一—這里的守衛,豈能不認識梵素素的親隨?她也沒猶豫,立刻與江清流、齊大等暴起,先殺了兩名跟他們一起上來的士兵。 兩名金甲守衛大喝一聲,沖將上來。然則薄野景行、江淸流跟齊大這樣的組合,他們兩個斷難抵擋。 片刻之間, 已做了劍下亡魂。為防其他人發現,薄野景行將人倚在門 樓旁,若不細察,旁大定會以為只是偷懶熟睡罷了。 江清流跟齊大卻沒有絲毫得意之色:“我們……就這么殺到衛梟面前? 到時候衛梟從里面殺出,其他士兵從下而至,我們腹背受敵,恐怕難以久戰?!?nbsp;薄野景行點頭:“是啊,所以先不讓士兵上來吧?!?/br> i大家還未回過神來,她已經來到了控制吊纜的士兵所處小屋。小屋下面二十個吊纜已經全部裝滿士兵,這時候正懸在半空。小屋外面當然有人把守,不過一隊十五個士兵,薄野景行笑瞇瞇地走過去,大家全不起疑。 領隊的士兵還在問:“何事?” 薄野景行一聲不吭,刀絲蕩出,紅光一舔,已有四人立斃當場!江淸流跟齊大也猶豫不得,浮云臺外立刻一片血光。 ;cao作吊纜的士兵一共四十人,人是多不錯,但是這時候只頋著接應吊纜, 雙手不得空。這時候乍逢變故,頓時慌了。薄野景行跟江清流等人毫無阻礙地進去。 這間cao作室足有二十丈高,每—個吊纜的鐵鏈和繩索都通過這里的滑輪,機絞鎖鏈,倒真是奇巧無比。cao作的士兵需要時刻添油潤滑,保證滑輪的運轉,還要密切注意每輛纜車的繩索與鐵鏈的磨損情況。如若有異,需立即更換。吊纜升至浮云臺的接引臺之時,還需要觸發機括將其牢牢卡死, 以便士兵們上下。 薄野景行―沖進去,立刻就欲斬斷鐵索——一旦鐵索斷裂,二十輛吊 纜上的六百名士兵毫無疑問全部摔死。江清流猛然拉住她:“薄野景行, 如果你還希望我與你同心協力對付衛梟,你就聽我—句!” 薄野景行果然停下,江清流這才繼續說:“我們把滑輪卡住,令他們上下不能,困于吊纜之上。應雪與輕衣等人已經通知附近的武林同道,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趕來。等我們攻陷陰陽道,這六百多人也興不起什么風浪來。他們也有父母妻兒。你怎可濫殺?” 薄野景行顯然不贊同:“即使我們卡住滑輪,也無可留守之人。一旦 有人闖人,只需片刻就能將他們放上來?!?/br> 江淸流神色堅決:“你若不同意,我寧愿放走衛梟?!?/br> 薄野景行又是哈哈一笑:“那你去吧,將每個滑輪都卡死?!?/br> 江清流這才上前,與齊大一起i找了鐵鎖,將運轉如飛的滑輪死死卡住。 吊纜突然停住,頓時下面便知不妙??上斓卦颇嗟木嚯x,聽不見下面的sao亂。 薄野景行三人也知此刻開始,整個陰陽道都會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時間片刻不能耽誤,三人盡最大努力,將滑輪全部卡住??罩袀鱽砑饨谐橙?, 是被困在吊纜里的人。 薄野景行跟江淸流哪里肯理會,三人立刻向那座雕龍繪鳳的門樓跑去。 薄野景行又喝了一瓶胭脂露,這時候已現出明顯的倦怠之色??v然有胭脂露及時補充體力,然這體質畢竟是消耗過巨了。江淸流自己都想不到——那個就連下幾盤棋都昏昏欲睡的纖弱身體,怎么可能蓄藏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前面才是真正的硬仗,六百人下去支援地宮之后,浮云臺守衛當然空虛。但是再怎么空虛,也不是三人能夠輕易拿下的。前面一支二十四人的巡邏小隊發現了這里的異狀,立時呼喝著沖了過來。江淸流與齊大這時候俱已奪刀在手,迎著諸人揮刀便殺。他二人雖不愿濫殺,但是這種兩相對峙、 生死一瞬的關頭,卻是絕不會猶豫的。 薄野景行在門樓旁邊坐下來,身體開始低燒,水牢里的半夜,她這身子終究還是吃不消。這時候她亟須休息,她拿出一瓶羽白色的胭脂露,再度飲下。 又過了片刻,見江淸流等人尚能應對,索性靠著門樓打了個小盹。江淸流跟齊大殺了二十四支衛隊,回頭一看,只見這老賊坐倚門樓,競然睡著了。 那時候她身邊皆是浮云裊裊,身著守衛服飾的她眉目英武、五官精致, 想來若真有天兵神將,也不過如此。 江淸流上前,也知道時間寶貴,索性將她抱起,沖齊大道:“走?!?/br> 齊大真是不想看這隨時隨地秀恩愛的兩人了。 沖進門樓,前方便是一座三層閣樓,上書“臨仙閣”三個大字。 耳畔風聲呼嘯,薄野景行在江清流懷里,臉貼著他的胸口,竟似睡得極熟。江淸流輕功雖不似穿花蝶等人那樣專精,但放眼江湖,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手。這時候懷里抱著薄野景行,步伐仍輕盈如舊。 薄野景行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一抬臉,一支槍戟差點戮到右腮。 江清流本以衣帶將她捆縛在胸口,只以左手相扶,這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左手頓時上移,一下子握住那支戟尖。薄野景行也是嚇了—跳,刀絲一卷將執戟之人眉心洞穿。1 江淸流左手全是血,她身上也濺了不少,倒不全是這時候的。 薄野景行斬斷衣帶,躍到地上:“我睡了很久嗎?” 江清流也沒時間顧及自己的手,眼前這一隊人顯然不是一般的侍衛, 個個武藝髙強。他跟齊大本就戰得吃力,這時候勉強答“不久,半個時辰吧?!?/br> 薄野景行點點頭.:“乖孫,倒真難為了你,回頭教你練葵花寶典啊?!?/br> …… 話落,她沖到前面,齊大冷哼:“莊主一腔真心,只怕要喂狗了?!?/br> 江淸流撕了衣角包扎自己的左手:“我的一腔真心,就如同這空中樓閣?!?nbsp;> 齊大再度抬頭,唯有風聲過耳。誰的血濺到他的臉上,猶帶溫熱。這江湖恩仇恣意,唯有兒女情最是涼薄。而真心不過是空中的樓閣,存于想象之中時令人神魂皆醉。真正建造出來,只能是勞民傷財、上下辜負罷了。 三人一路殺過去,如同一柄刺入這虛幻仙境的尖刀,撕裂長生不老的面紗,浸入參商。 薄野景行沖殺在前,江淸流與齊大左右相輔,衣襟盡染血。星移月斜, 轉眼已是五更時分,天快要亮了。齊大已經殺紅了眼,仿佛刀鋒上都散發著濃烈的戰意,江淸流還是很謹慎:“聽說自在上師擅長仙術,不論衛梟是不是他,我們都需小心?!?/br> 薄野景行點頭,后方突然傳來呼喝之聲,轉頭一看,卻見陽道接引使跟戴著修羅面具的尊者騰身過來。二人先時就在地宮,發現吊纜出了問題 之后,一直在下面命人檢修。后來確定地面完好,這才斷定是浮云臺上面的接引臺出了問題。 這浮云臺之高,階梯又陡,饒是你輕功蓋世,也照樣要累癱。也難為這二人一路飛奔而至,這時候俱是汗流浹背,再也沒有先前那股子髙高在上頤指氣使。 薄野景行還笑瞇瞇的:“喲,二位趕來了?!蔽吹葍扇舜鹪?,她突然正色道,“見到二位,老身倒是想起一個問題,你叫陽道接引使,”她一指那個戴金色面具的,“那另一位,當不是要叫yindao接引使?真真有個性!” 那戴修羅面具的—聽,鼻子都要氣歪了。按職位,他就應該是那位……咳咳。大家平時不敢叫他全稱,就都稱他為尊者。 這時候也不再多言,怒而躍起,直撲薄野景行。薄野景行叫了一聲“來 得好”,她不躲不避,只等到這位yindao接引使臨近身前,方刀絲蕩出紅光灼灼。這位yindao接引使自然也是個好手,這時候見她刀絲已出,且是用右手,不由就向左微側身子。 誰知他若不避,反倒還好,這一避,正逢薄野景行的刀絲迎面而來。 高手過招,往往不過毫厘的偏差便可定勝負生死。這樣近的距離,他幾乎避無可避。這家伙也是個人才,立刻拔地而起,空中一個翻滾,誰知道他若不翻還好,薄野景行的刀絲在剛剛至他身前時已然收招。 如今他躍至空中,薄野景行若是招式用老,自然來不及搶攻。但是她招式全是虛招,根本只是做做樣子,甚至達不到傷敵的效果。這時候右掌已出,紅光一盛。yindao接引使只覺背心處一熱——焚心掌! 他落地之時極力穩住身體,剛要張嘴,已經一口血箭噴了出來。焚心掌這樣的掌法,十分霸道剛烈,這時候他心脈倶碎。薄野景行卻負手而重, 青絲飛揚:“衛梟不是一直想當神仙嘛,老身倒是好奇他能不能修補你這顆忠心?!?/br> 那yindao接引使想說什么,然后嘴一張,又是一口鮮血。隨即全身血液仿佛無法自控,從口鼻、耳孔溢出。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那位陽道接引使方才還十分鎮定,這時候卻是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誰能想到與自己平起平坐的yindao接引使在她手里不過兩三個回合就斷送了性命? 薄野景行向他招招手:“娃娃過來,左右也不過是一掌的事兒,磨蹭什么?” 那陽道接引使哪敢上來,轉身就跑! 而先前還在奮力抵擋的兵士,這時候已是大嘩——二位接引使一死一逃,他們拼下去除了送死還有何他圖? 江清流這時候已經朗聲道:“衛梟蒙蔽圣上,私領邪教,罪惡滔天! 爾等雖助紂為虐,然而若能及早悔悟,大可自行離去。執迷不悟者,殺!” 薄野景行隨后補充:“蘇漁樵老將軍領軍抗擊外敵,保我疆土。妖道卻蠱惑圣意,耗費民脂民膏,修筑浮云臺!圣上已下旨誅殺妖道jian賊,圣旨隨后將至!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嗎?” 此話一出,對方軍心大為動搖。他們中髙層很多人都知道陰陽道背后倚仗的勢力是誰。這時候朝廷下旨剿賊,道主真是大勢已去了。 兵士里開始有人潰逃,薄野景行等也不追一他們就是想追,也得有這個人手。 臨仙閣,將要踏入正殿之時,突然身后傳來一陣嘈雜之聲。江清流率先回頭,就見梅應雪、宮自在、謝輕衣當先上來,毫無疑問,也被這浮云臺的石級累癱了。 江清流心下一寬,見江凌原也跟在他們中間,雖然行走艱難,卻未有半分退縮。江清流趕忙迎上去,還未開口,那邊梅應雪已經疾走幾步趕上。 氣息未穩,他卻搶著開口:“近幾日武林所有的力量都在徹査陰陽道,方才梅家探子快馬急報,有蒙面人潛入太尉府,擄走了蘇漁樵老將軍的愛女蘇杏兒!” 江清流一怔,心念電轉,立刻明白過來:“如今人在何處?” 梅應雪雙掌撐著膝蓋喘氣,不老城離京都最近,耳目也最多:“來人武藝極為髙強,且速度非???,目前已出京都,正向西逃離!” 氣氛一時凝固,江清流跟薄野景行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此中關竅:“蘇漁樵老將軍立志驅逐外邦,這次戰事,朝中就他跟魏林丞相主戰。此時他的愛女被擄,要么是主和派干的,要么就是胡人干的?!?/br> 薄野景行居然也一臉嚴肅:“朝中有魏丞相,主和派即使恨毒了他二人,也斷然不敢。依老身所見,定是胡人下手?!?/br> 梅應雪也十分急切:“即使是胡人下手,主和派只怕也是求之不得。 京都防備森嚴,來人能挾持蘇姑娘火速出京,個中難道就沒有人大開方便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