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飛似乎有點明白，如果現在他突然彩票中獎一億元，自然別墅豪車隨便買，但內心思想依然是個土包子。所以鐘子霖那樣迅速躥紅的，雖然錢是有了，但品行還跟沒紅的時候一樣粗俗。

    他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今后有錢了可不能像鐘子霖一樣亂踩新人，否則一不小心就豎起自己這么一個仇敵，日子不會好過的。

    ……誒，算了，他這還在幾萬元的酬勞里打轉呢，發財還早得很。

    ***

    回宿舍之前，白言飛去把衣服和巧克力領了回來。衣服是他自己的尺寸，只能自己穿，但巧克力倒是可以作為禮物。白言飛先是一股腦兒打算送給悠悠，想了想又留下一半，決定去送給溫庭裕。沒有溫庭裕就沒有他今天的一切，不管老板是不是看得上這些小東西，意思一下還是需要的。

    晚上，白言飛上網之前先給悠悠打電話，嚴重為昨晚的失誤行為道歉，并且傳達了巧克力的好消息。悠悠高興壞了，在電話里使勁的親爸爸，親的白言飛心里樂開了花。

    他本來想再告訴悠悠，自己準備給他買手機的打算，想了想還是算了。周末他會直接去學?？春⒆?，現在就說出這個驚喜的話，悠悠可能會高興的睡不著覺，還是到時候直接把手機送給他吧。

    想到悠悠看到手機歡呼雀躍的樣子，白言飛自己都快激動的睡不著了。

    唔，五歲的孩子應該用什么樣的手機呢？要外觀可愛，功能簡單一點，只用發短信和打電話就可以了……

    白言飛掛了電話，一邊思索著一邊上網找起來，想看看網店里有沒有合適的。

    誒對了，今晚鐘子霖還會有八卦新花樣嗎？白言飛突然想起來，這就打開八卦論壇轉了一圈，果然，昨天八一八心機新人上位的帖子基本已經在各大論壇都被鎖掉了。而其中一個比較小的論壇上，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鐘子霖開始卷土重來。

    一個新id發了一張新帖，名為【娛樂圈史上最大丑聞，心機上位男藝人吃定男金主，貴圈真亂不忍直視！】

    帖子內容寫得挺巧妙，主貼絕口不提昨天八卦白言飛搶鐘子霖生意的事情，反而模仿八卦型粉絲的語氣，含含糊糊暗搓搓地，問大家有沒有聽說最近某娛樂公司大佬包養了一個新人，雙方都是男的，挺少見很好奇，求知情者詳細八卦。

    然后，帖子水了十幾樓以后，傳說中的知情者果然出現了，上來就是一句【來做小明白，主貼是說a.s.e的總裁溫庭裕重金包養新人白言飛，白言飛借機上位搶了老牌紅星鐘子霖的廣告代言。八卦昨天在各大知名論壇刷了一千多樓，白言飛被罵的狗血淋頭，版主看不下去最后只能幫他鎖帖，場面非?；靵y！】

    小明白擲地有聲，言辭措措，圍觀群眾這就high了起來！

    因為發帖的這個論壇比較小，白言飛昨天就沒有大肆在那里刷腦殘粉和自己的照片。這樣一來，這個論壇的用戶就不知道其他論壇的戰況，相信了小明白的胡說八道，這就七嘴八舌的群情激奮起來。

    【男人搞男人，真惡心！】

    【燒死這對同性戀！】

    【以后不看a.s.e的電視劇了，只有葉瀾衣演的才看！】

    【求小明白更多爆料】

    【真的假的？沒圖沒真相，造謠生兒子沒菊花！】

    白言飛十分冷靜，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帖子的立場巧妙的分成了三種。第一種是支持小明白，跟著一起罵他白言飛的；第二種是嘲笑樓主和小明白沒見識，搞基如今很常見的；第三種則是純屬路過看熱鬧，并不在乎當事人到底是誰的。

    三種立場發表的回帖數量很均衡，這讓白言飛心里發笑。要黑他也專業一點好嗎？數量均衡這一看就是水軍的杰作，是把活兒分別給了三個人讓他們同時刷帖。

    正常的野生八卦樓，風向根本不可能這么穩定，總有一面倒的傾向。

    鐘子霖還是太嫩了嘿！

    ☆、第49章

    白言飛抬手準備召喚僵尸腦殘粉大軍去搗亂,一想又不對。

    昨天他沒搗亂的論壇還有好幾個，其中有大中型的，人氣更足的論壇，鐘子霖卻為什么要選擇這個小論壇發帖？他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沒有人會選擇小貓兩三只的地方去黑人,那樣炒作效果不好。

    這是非?；A的知識,鐘子霖又不是新人,不可能不懂。他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說不定后面還準備了新的動作。

    這就靜觀其變吧。

    于是,白言飛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沒有為自己做任何辯駁，由著鐘子霖的水軍和野生網友們混雜在一起，胡亂八卦自己，將自己和溫庭裕甚至是整個娛樂圈都抹黑的一文不值。因為昨天已經看了不少黑黑慣用的臟水，今天白言飛也就沒覺得太激動，反正說來說去都是這些車轱轆話。

    他深深為自己強大的環境適應能力感到悲哀，這就已經習慣自己整天被八卦的生活了嗎？

    鐵打的藝人之心在召喚他！

    白言飛沒有動作，鐘子霖倒是大感意外。他今天的計劃是要根據白言飛的動作來一步步反擊的，想不到白言飛居然沒叫出水軍來像昨天一樣炒作自己，弄得鐘子霖措手不及。

    經紀人狐疑地問：“是不是我們選擇的論壇太小了，白言飛沒看見？”

    鐘子霖想了想，也有道理，這就讓自己找來的水軍去更大一點的論壇，再把這個帖子發一遍。

    是的，水軍，鐘子霖當然不是單打獨斗，他昨天初期能夠順利炒黑白言飛，都是靠著水軍的功勞。他和白言飛的區別只在于，他是花錢請了幾個人刷帖，而白言飛完全是靠自己一個人精分刷帖的。

    話說這些水軍，都是混跡娛樂圈的老手，和a.s.e公關部有著長期合作。在公關部有生意可做的時候，他們一般都聽謝賢君的命令行事；而當公關部沒有生意，像鐘子霖這樣的藝人有時候也會私下來找他們。

    藝人之間就像鐘子霖和白言飛一樣，經常會有私人恩怨，但公司不會干涉這些私事，這時候藝人就只能各顯神通，私底下自己掐架。水軍可不管東家是誰，只要收錢他們就辦事，甚至會有兩個藝人同時找到同一批水軍的巧合，這時候，就會出現水軍精分掐自己的奇景。

    圍觀群眾當然不知道這些表面上吵得不可開交的上千個馬甲，其實都是同一批人在背后cao作，水軍也不會把真相告訴藝人。大家各取所取，群眾看八卦，水軍賺錢，藝人互相出惡氣，最后皆大歡喜。

    倒是白言飛已經金盆洗手退出圈子了，否則的話說不定鐘子霖找的水軍里面還會有他。如果真是這樣，他就得一邊精分成自己的腦殘粉，一邊精分成鐘子霖的走狗，左右互搏一邊粉自己一邊粉鐘子霖，那才叫一個酸爽。

    不過，水軍也不是那種什么話都聽的愚蠢走狗，他們既老練也有自己的規矩，不會百分之百服從雇主的命令?，F在鐘子霖要水軍去其他論壇把帖子重新發一遍，水軍就不肯了，昨天重復發帖的事情已經做過一次，今天再來肯定會有人看出端倪，容易露陷。

    水軍當然比鐘子霖有經驗，他們的意見絕對不會錯。鐘子霖灰溜溜的吃了個癟，他心里知道是自己的戰略出了差錯，一開始堅持選擇這個小如雞窩的論壇，結果白言飛根本沒看見，白瞎了辛辛苦苦寫的主貼。

    他當然不知道白言飛其實已經看見了，只不過故意沒吭聲而已。

    既然水軍不肯再發帖，鐘子霖也沒辦法，只能繼續按照一開始的計劃行事。他讓水軍開始在各大論壇上零星發帖，紛紛表示在其他論壇上看見了a.s.e老板包養男新人的八卦，求細節求真相。

    零星主貼的數量積累到一定程度，就開始施行計劃的第二步：轉帖。

    水軍開始把第一個論壇上的主貼轉發過來，應圍觀群眾的要求提供細節真相。

    白言飛正翹著腳喝一瓶無糖可樂，看見論壇上迅速飄紅的new，這就微微一笑。

    呵呵，果然來了！

    原來如此，鐘子霖是這次采用了爆料加轉帖的方式。原創八卦發多了，群眾會覺得疲軟，可信度也越來越低，這時候突然跑出來一批人說“我在xxx論壇上看到xxx帖子，轉過來給大家看呀！”

    家花沒有野花香，他站八卦也總比自站八卦更吸引人，于是群眾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來，鐘子霖炒熱八卦的目的就達到了。

    白言飛還是有一點佩服鐘子霖的智商，當然也有可能這是他經紀人的智商。不過對方雖然人多，但敗在全是一盤散沙，他還是有勝算的。

    他知道，那些水軍個個都是見錢眼開的人精，單純收錢辦事，并不是發自內心要捧紅或者陷害那個藝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會是鐘子霖讓干什么，他們就干什么，不愛干還會不干。并且，如果遇到反擊，他們根本不會很忠誠地匯報回去，更不會告訴鐘子霖這其中的端倪。

    白言飛昨天精分腦殘粉的事情，水軍肯定看出來了，但他們選擇的是裝瞎。那是自然的，他們跟鐘子霖只不過是利益關系，又不是交心的朋友，誰管他敵人是誰。

    如果換成白言飛說不定也會裝瞎，炒作錢已經收到了，突然遇到腦殘粉管他屁事，總不見得還義憤填膺的跟雇主開一個戰略會議商量怎么對付，煩都煩死了。

    所以，他還是有信心贏得這場炒作戰的最終勝利的。

    他等待了一會兒，等轉帖都發的差不多，群眾也開始踴躍回帖之后，又像昨天一樣祭出了僵尸腦殘粉大軍。

    鐘子霖看到滿屏的“么么噠飛哥棒棒噠給你生猴子~”，這就眼前一黑。

    又來了！

    怎么還是這套！

    白言飛的策略其實很簡單，敵變我不變，到不得不變的時候才會變。網絡人海戰術要這么多變化干什么，他現在還是新人，根本沒有各種變化多端的黑黑。只需要一直上腦殘粉，上到沒效果了再考慮下一步，省時省力。

    腦殘粉果然有用，并且比昨天還有用。野生網友發現昨天那群蛇精病今天怎么又出來了，對白言飛的忠誠度還挺高呀！

    這就有人開始八卦：一大波腦殘粉又來了！白言飛紅的好快呀，他到底有什么魅力求個小明白來八一八！

    于是，白言飛適時拋出一批新的廣告照片。呵呵，他手里有十幾張照片呢，這就已經拋了兩批，明天有需要還能再拋一批呢！

    圍觀群眾一看，咦居然有新貨！臉還是這么帥！胸還是這么大！眼神還是這么冷！

    好看！速度舔！

    得，風頭這就又轉向花癡了。

    鐘子霖又氣了個半死，平常他就喜歡這些粉絲的低智商，自己不管有再多的缺點，只要形象好看自然有一大批腦殘愿意跪舔。但問題是，野生網友的腦殘是不分對象的，誰帥他們舔誰，現在發現白言飛這么帥，自然就搶著去舔他了。

    媽的。

    鐘子霖覺得老這樣不行，不管怎么黑白言飛，最終風向都變成花癡，搞得自己白費功夫，像個傻子似的。他去問水軍這怎么辦，水軍其實早就發現那些腦殘粉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只是懶得跟鐘子霖解釋，解釋了他也不一定會懂，很麻煩。

    現在鐘子霖主動來問，水軍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們的應對方法也很簡單——這位雇主您自己有主意嗎？沒有的話，我們就支招，建議您增加自己這邊的回帖數量，當然，一張回帖一份錢，您考慮一下。

    鐘子霖咬牙加錢。

    水軍收錢辦事，回帖這就刷刷的蓋樓起來。

    轉眼間，幾大論壇的白言飛八卦貼就戰成一片，黑他的，粉他的，炒他的，使勁在樓里拿他照片刷屏的……搞得帖子里烏煙瘴氣，一轉眼就翻了十幾頁。而回帖一多，主題反而越發搞不清楚了，最后連白言飛自己都不知道風向究竟在往哪邊倒，只看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人在吵的不可開交。

    算了，混戰也罷，反正不要一面倒的黑他就好了。

    眼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他往床上一倒，睡覺去了。

    鐘子霖刷到最后也很累，他也不是鐵打的，也要休息，戰到最后都沒感覺到自己的優勢，眼看明天還有一大堆工作，他只能灰頭土臉的關掉了電腦。

    白言飛vs鐘子霖網絡炒作第二戰，以一片混亂收尾。

    ***

    然而誰都沒想到，隔天戰況有了新變化。

    這一天，白言飛代言的薇莎巧克力，和鐘子霖代言的貝尼詩腕表，兩支影視廣告同時在電視上新，各大商場也開始滾動播出。

    網上一下子就炸了。

    這可不得了，前幾天的熱銷八卦主題就是白言飛搶鐘子霖生意上位，風頭還沒過去呢，倆八卦主角的新作品就上線了！而且，因為薇莎和貝尼詩都是財大氣粗的客戶，也精通網絡炒作這一塊，上廣告的時候順便也弄了點水軍，給自家廣告宣傳了一下。官方公關和私人恩怨掐架混在一起，網上的聲勢一下子浩大起來，搞得白言飛和鐘子霖都有些措手不及。

    一時間，挺白言飛的，挺鐘子霖的，罵白言飛不要臉的，懷疑鐘子霖事業前景的，還有質疑溫庭裕性取向的……各方言論混在一起吵得不可開交，論壇新帖不停的刷，白言飛和鐘子霖以及a.s.e，很快就變成了近期娛樂圈最熱門的話題。

    這事態有點脫離白言飛的控制，他沒想到影視廣告上新的時機會這么巧。而且一旦這東西現身，他和鐘子霖的資質人氣以及粉絲號召力就出現了很大的差別。

    鐘子霖，是有后援會的。

    他出道將近兩年，后援會早就成立了，雖然比不上老牌巨星粉絲團這么規模龐大實力雄厚，但畢竟也是一個民間小團體。加上近期劍宗爆紅，鐘子霖的人氣快速提升，后援會規模也日日夜夜在擴大，如今在全國范圍內已經有上萬名的成員。

    白言飛知道，一般事業還不夠穩固的年輕藝人，粉絲數量都是虛高的，公司會請人cao作，幫忙偽造出一種藝人爆紅的假象。但不管怎么說，就算水分再大，鐘子霖后援會至少也有幾千名鐵粉，這些鐵粉不是水軍也不是公司公關，而是實打實的愿意支持鐘子霖的。

    鐘子霖也挺精明，在論壇上黑白言飛的時候他并沒動用這些粉絲的力量，他知道粉絲不是萬能的，在恰當的實際使用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看見自己的廣告上新以后，他迅速做出反應，開始在微博上高頻率轉發廣告視頻大肆宣傳求支持，在各大論壇貼吧也讓水軍紛紛運作起來。

    沒有什么比偶像新作品出爐更讓人興奮的了，各路水軍扮演的假粉和實打實的真粉立刻陷入了轉發跪舔崇拜花癡狂潮。況且，鐘子霖的新廣告確實也拍的不錯，高雅奢華的時裝表非常符合他時髦酷帥的氣質，他在廣告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帥，每一秒鐘的截圖都能拿來當桌面。

    白言飛也看了那支廣告，不得不承認鐘子霖確實是很帥。他不但帥，上鏡還很有氣場，貝尼詩的廣告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鐘子霖身穿西裝帶著新款男表，扮演職場成功人士裝逼的擺幾個姿勢，配上狂霸酷拽的廣告語和時髦現代感的摩天大樓都市背景，其他就沒了。

    幾乎不需要演技，但，就是帥。

    畫面上的鐘子霖，活脫脫就是一個俊秀典雅高貴的年輕富豪帥哥，那華貴的霸氣簡直要透過屏幕溢出來，這一點，白言飛自詡目前還做不到。

    鐘子霖早已嫻熟地擁有一種閃耀和驕傲的氣場，但白言飛還沒有辦法達到這樣的層次，他太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