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還有這石拱門?嗯?怎么這門……。形狀會變!” “嘿嘿嘿!五哥眼睛挺利索的,一眼就看出端倪來了?” 上官翼搶走了畫,拿手用力一摸。 上官翼手上還有些許酒漬,眼下被他這么一摸。畫的一角,瞬間模糊不堪。 鋇徍臉一綠,大叫,“啊啊啊??!五哥!五哥你你你!你怎么可以這樣!我的畫呀!” 上官翼沒料到自己輕輕一捏就把畫給糟蹋了,他心虛一眨眼,嘀咕了句,“不就是一副畫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叫成這樣,成何體統?” 鋇徍苦惱著說,“五哥你不知道,我這畫,廢了多少功夫才搞到手的??!” 上官翼眉兒一挑,嘲弄一句,“哦?我還以為你這幅畫,是出自你的那位蘭兒妹子手里?!?/br> “唉!五哥你有所不知??!我這畫,雖然出自蘭兒妹子手里,可是我家蘭兒妹子,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妞!她的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到手的!就說這副吧,這幅畫,可是我叫了山王,讓山王和我蘭兒妹子簽了生意契紙,她才舍得放手?!?/br> 上官翼又擰眉了,這會兒,他正視起眼前的女人,上上下下掃了一百遍后,輕問,“是個商家女子?” “北城的莫大小姐,五哥可認識?” “南宮羽三的姘頭?”上官翼又是一句嘲弄。 鋇徍笑瞇瞇著糾正,“是三少的徒弟。五哥可別亂說哦!” 上官翼又是一噴氣,“是不是徒弟,就只有他們倆心知肚明。怎么著?你突然提那位大小姐,你可別跟我說,你的蘭兒妹子,就是莫家大小姐?” 鋇徍點頭笑說,“很不巧,正是呢!” 上官翼再次把目光投到莫蘭身上,輕哼一句,“三少的徒弟?也不過如此嘛!拿點小玩意兒,就把你糊弄成這般德行?什么名畫?還不就是一張破紙而已!” 莫蘭被上官翼和鋇徍兩人,從頭到腳議論得徹徹底底,又是被調戲,又是被侮辱,莫蘭竟然連一句話也不吭。 安玉氣得厲害,可她不敢吭聲,因為眼前兩位男子,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獅子也是氣得抓狂,可他也不能吭聲。因為小主沒發命令給他。 就在這個時候,莫蘭輕聲說道,“五皇可知道,三少和你的區別,在哪里?” 上官翼微鉤狂妄的嘴角,挑眉問,“區別在哪?說來聽聽?!?/br> “三少和五皇的區別在于。五皇只知道怎么破壞侯爺手里的畫,而三少知道如何修正這副畫。五皇只知道坐在這里喝著五十年的陳釀,而三少卻知道,什么樣的好酒,可以打敗五十年的陳釀?!?/br> 莫蘭一句話,徹頭徹尾勾起上官翼的怒火和好奇心,“你這丫頭,看不出來,還挺能說會道的嘛!那好,你來跟我說說,你要如何修正這副畫?” 莫蘭輕聲一句,“用廚房里的面包屑,就能把污漬給擦干凈,然后再補上墨跡,就成了。很簡單的事,卻不是人人都知道的?!?/br> 鋇徍一呆,“真的?這么簡單?哈!那真是太好了,來人來人!趕緊給爺把面包屑拿過來?!?/br> 上官翼不搭理那個只知道寶貝畫的鋇徍,開口又問莫蘭,“那你跟我說說,你家三少,能釀出什么樣的美酒?竟然能和我五十年陳釀相提并論?” 莫蘭紅唇一裂,給他展露出一抹,特狂妄,特嘲弄,特囂張的笑容,“五皇可有喝過葡萄酒?” “葡萄酒?”上官翼擰眉一問。 莫蘭又道,“五皇可有喝過朗姆酒?” “朗姆酒?”上官翼眉頭鎖得更加不自然了。 “五皇可有喝過香檳酒?” “香檳酒?”上官翼像是鸚鵡學舌一樣。 “五皇可有喝過白蘭地?” “還有?”怎么這么多酒名,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 “??!當然還有!還有很多,例如:威士忌,伏特加,龍舌蘭等等等等,光是雞尾酒,還有二十五種不同的品種。這些,五皇都沒喝過呢,是吧?” 上官翼雖然已經被她說得酒蟲泛濫,但是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哼!說了那么多聽都沒聽過的名字,丫頭,你在糊弄我是吧?” “有沒有糊弄你,五皇去問一下你的九弟便可!” “九弟?這事怎么扯到九弟頭上去了?” 莫蘭想起之前的事,就一肚子火,“九皇喝過三少親釀的葡萄酒,而且九皇還想把三少的十八壇親釀美酒,霸為己有?!?/br> “什么?那酒呢?酒可還在九弟手里?” 莫蘭搖頭,“沒有!那十八壇美酒,被我給贏了回來,然后……” “然后?”上官翼和鋇徍豎起耳朵,全神貫注聽她說話。 莫蘭蔑視地輕笑一句,“然后,被我統統給砸爛了!一壇也不剩!那十八壇美酒中,十五壇,是紅色葡萄酒,另外兩壇,是用不同品種的葡萄釀制而成的白色葡萄酒,還有一壇,最為珍貴的,就是白蘭地!” 上官翼當場抽氣。 這等噩耗,比起聽見說他九弟強搶了三少的葡萄酒納為己有這消息,更讓他氣憤。如果當時在場的是他五爺,他看見莫蘭砸了酒壇子,他非當場叫人砍了這死女人的腦袋不可。 上官翼直呼氣,忙問,“你干嘛要把酒給砸了?” 莫蘭昂著頭,笑說,“我這人脾氣就是這樣。對于那些我討厭的人,就休想觸碰我的禁地!”莫蘭笑得有點陰冷,“侯爺萬幸,小妹我和你,算得上是投緣,這才答應允諾你一副美人出浴。至于其他人,怕是連看一眼我的畫的資格,都沒有?!?/br> 上官翼一噎氣,瞬間氣炸。 鋇徍卻聽著樂呵,嘿嘿大笑,“五哥??!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家蘭兒妹子,可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妞!你不信,非要惹惱了她!嘿嘿,吃癟了吧!” 上官翼憤憤瞪視過去,咬牙切齒一句,“你再說,小心我拔了你的牙!” 鋇徍嘖嘖一聲,笑憋憋的吭氣,“五哥,你得了吧。你那愛酒的狂熱度,絲毫不比我愛畫的癡迷度??!我敢打賭,就算你現在巴不得捏爛蘭兒妹子的脖子,你也舍不得下這個手!” 上官翼氣炸了,“你看我敢不敢!” “是哦是哦!你敢的!你殺了這妞以后,你這輩子都無法嘗到那啥朗姆酒啊,那啥龍舌蘭啊,五哥你舍得么?” 上官翼咬爛了下唇,肚子里那泛濫的酒蟲,恒虐著他的心田,可他又著實氣不過,被一個區區弱女子,挑釁他身為男人的威嚴。 最后,上官翼腦子一轉溜,昂著腦袋,癟癟的說了句,“我不是不敢殺她。我只是覺得她還有點用處!”一說,上官翼就想起來了,他立馬解釋,“嗯!你不是說那混球剛才過來非禮這死女人么?我覺得事有蹊蹺。我要讓這個女人當我的誘餌,引那混球出來。等我抓住了那混帳,我再和她算賬?!?/br> “是哦是哦!五哥你想得周道,噗噗噗——”鋇徍看似在順著上官翼說話,實際上是在嘲笑他。 上官翼用力深呼吸,他決定暫時忍一忍。不是有句俗話,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憂嘛! 莫蘭不再吭氣,依舊恢復之前那個沉寂的人兒,自顧自喝茶,自顧自賞著歌舞。 上官翼的眸光,不知不覺放在那死女人的側臉上,那一瞬間,他發現這個女人,原來長得挺可愛的。尤其是,他隱約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酒香味。肚里酒蟲泛濫,總覺得口水直冒,多的快要流出來似地。 就在上官翼沉浸在美酒瞎想中的時候,突然,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上官翼眼一斂,膩向鋇徍,問,“什么東西?” 鋇徍也歪著腦袋,問手下侍衛,“什么聲音?” 侍衛匆匆來報,“啟稟侯爺,是葉氏來了?!?/br> “葉兒妹子?她來就來唄,怎么還有人幫她敲鑼打鼓?咚咚咚地,聽著還挺有節奏呢!”鋇徍翹嘴一鉤,“催她快些?!?/br> “是!” 侍衛離開不久,遠處,踢踢踏踏的聲響,越來越近。 鋇徍和上官翼朝遠處望去,這一望,兩人紛紛呆住。 這是什么裝扮? 鋇徍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小妾,把她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又一遍,當下,他立馬明白了,莫蘭之前叫了二十名繡娘,說是當場做一件衣服,原來就是做給葉子穿的! 那服飾,當真可以說是舉世無雙啊,尋常的大家閨秀,哪敢穿成這樣?無肩的抹胸圍裙,下擺只到膝蓋上三寸,衣服極度貼身,把女人蛇形曲線展現得凌厲精致。下身長腿是黑色的緊身褲,而且還略帶透明的那種,看起來,總覺得這布料十分稀薄,十分柔滑的樣子。最最重要的亮點,就是左腰側的衣擺,衣擺只蓋住葉子左邊的腿,右邊的腿,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左側那衣擺,也不是一般的衣擺,而是用布料圈折出好看的雞冠形狀,重疊縫制而成。那雞冠形狀的衣擺,和葉子頭上的薄紗發帶,如出一轍。鋇徍一看就看出來,那衣擺和發帶,是他送給莫蘭那色織宮紗的料子。原本他打算讓莫蘭穿那衣服過來陪他喝酒的,他沒料到,莫蘭竟然把那料子裁剪成葉子身上的裝飾品。 葉子穿著高跟鞋,踩出萬分風sao的貓步,光這走路姿勢,她在房里練習了一遍又一遍,那二十個繡娘,在旁邊一遍看,一遍幫她研磨,要如何修飾如何改善走路姿勢等等。 臉上的妝容,她的小手連摸都不敢摸,生怕摸花。耳朵上的耳環,她也不敢碰,因為那耳環,是個很大的圈圈,垂在耳朵邊上,晃啊晃,十分有重量。 還有她左側頭角處的雞冠花形發帶,以及腦后如此新穎好看的盤發,她可不能亂摸,摸亂了,誰給她修飾??? 葉子從遠處一路走來,究竟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的眸光?幾乎可以說,整個侯府的人,都對她行矚目禮吧?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真的是讓人爽翻天了。 葉子昂著腦袋,風sao的走到鋇徍和上官翼面前后,深深屈膝一蹲,屈膝的時候,腰桿筆直,昂頭挺胸,眼眸微垂,嘴角微鉤,身子像左傾斜了四十五度,露出完美的大腿輪廓。這動作,她也訓練了老半天才敢拿出來顯擺??纯春顮敹⒅哪?,簡直可以說是口水直流了呢! 鋇徍摸著下顎,嘀咕一句,“葉兒寶貝,你身上這衣服,我就不說了??隙ㄊ俏壹姨m兒妹子幫你做的吧?可是你走路姿勢,走得也太風sao了點!還有你這屈膝禮,和以往的你,大有不同!你這勾人的眼神,跟誰學的???” 葉子小嘴一咬,酥麻麻地說,“還能有誰?蘭兒妹子教我的唄!” 鋇徍和上官翼刷刷看向莫蘭,擺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葉子說她這些勾人的舉止,都是從莫蘭那邊學來的,那換句話說,葉子會的東西,莫蘭也會咯?真的很難想象,莫家大小姐擺出這副勾魂的眼神時,又是何種模樣?真想親眼看看。 鋇徍越看葉子,心田越愛,心窩被鉤得神魂顛倒,“我說蘭兒妹子,你的手藝也太精湛了吧!你瞧瞧我這熱血沸騰的樣子!” 莫蘭接下了鋇徍的表揚,“葉子大姐只學了半個時辰就有這樣的效果,這說明大姐她還挺有本事的。只不過,我們三少歌劇院里的藝妓,光是走路姿勢就學了大半個月,還有其他東西,都是葉子大姐沒法學到手的?!?/br> 鋇徍樂呵一句,“丫頭,說白了,你就是想勾引我們去你三少那邊,看他的手藝呢?是吧?” 莫蘭冷冷淡淡回了句,“愛來不來。反正,三少的手藝,是做給整個帝都人看的。而且每回,就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永生難見?!?/br> 鋇徍越聽越稀罕,他側頭,瞧見上官翼那張便秘臉,一拍他肩頭,笑說,“五哥又要較真了?人家三少說得這般孤傲,自然是有他孤傲的本錢?!?/br> “誰說我較真了?一個男老鴇而已,我會放在心上?切!” 鋇徍樂滋滋的問,“明明很想去看,可是又氣不過人家三少對你愛理不理,把你這個五爺晾在邊上絲毫不重視您。你這心態,直說了唄,有啥大不了的?” “我都說沒有生氣了!你還吵個屁?”上官翼當真惱了。一拳頭已經高高掄起。 “好好好!我不說了!”鋇徍立馬討饒,岔開話題,問向莫蘭,“蘭兒妹子,來來來,跟爺說說,你這衣服是怎么做的?做得這么好看!” “設計很簡單,縫制的活兒,多虧了侯爺府邸那二十名熟練的繡娘。只不過,葉子大姐身上的衣服,因為沒有材料,沒法給她做暗扣,所以侯爺要是想要脫她衣服,就只能用撕的?!币馑际?,她身上的衣服,是一次性的,脫下來后,就沒法再穿了。 鋇徍樂呵呵的說,“沒關系!沒關系!撕也有撕的情趣。啊啊——我真受不住了,喝了點酒,上了興頭,眼前美女又這么勾魂。五哥,你自個兒喝著吧。我可要摟著美人上塌去了?!?/br> 鋇徍一甩袍子,風風火火的把葉子橫打抱起,屁顛屁顛進房去也。 鋇徍一離開,就剩下上官翼和莫蘭兩人。莫蘭不太喜歡那個陰沉的上官翼,鋇徍離開沒多久,莫蘭便起身辭退,“小女多喝了兩杯,也有些上頭了。小女先回房歇息去了,五爺喝好?!?/br> 上官翼見她要走,急忙吭氣,“等等!” “五爺還有何吩咐?” 上官翼一時半會找不出話來留她,想了老半天后,問,“你……你和上官慕鴻,是什么關系?” “上官慕鴻?”莫蘭奇怪,“是……哪位皇子?” 上官翼楞了一秒,狐疑說道,“在我們這一代,只有一個名字,好比我的九弟,上官霆。我的名字,上官翼。而上官慕鴻,是我父皇那一代的,這事,不用我說,作為我大隆帝國的臣民,都應該知道才對?!?/br> 莫蘭恍然,原來那個上官慕鴻是皇上的兄弟,也就是上官翼的叔父。既然是叔父,為何上官翼敢直呼他名諱? 莫蘭輕聲解釋,“小女只知道父親名字,對于其他人,向來沒怎么放在心上?!?/br> “哦?”上官翼冷笑,“難道皇上的名諱,你也沒放心上?” 這丫頭要是敢承認,那他就有借口料理她了!上官翼此刻正想著要怎么料理掉這娃?是毒打一頓好呢?還是毒打一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