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江南就在我推他出去的地方站了一秒鐘,我余光里的那雙腳僵直的站在原地,然后轉身,離開……消失在我的視線里面…… 我后背僵硬,笑容在臉上越發沉重,表嫂站起來說道:“都到了,我去開瓶酒,大家唱歌唱歌!” 李木樨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一下子跳到我面前,拿著點歌器說道:“蘇jiejie,我們來點歌?!?/br> “我唱歌跑調……” “蘇jiejie,你別騙我!你唱歌我聽過的,我喜歡聽你唱的那首梁靜茹的《小心眼》。就是那個:坦白說,我就是不服輸的小心眼,這一次,請你把他讓給我……”她說完,還哼哼起來。 “咳咳……”一口水嗆在嗓子眼兒里,我狼狽的找紙巾來擦。 “要不,姐夫來一首陳奕迅的《世界》,怎么唱來著,哦,對了!沉默是一種回音,來自你很深的心底,重復著我要離去我要離去,可是我不想傷害你……” “咳咳咳……”江南一口水噴了出來。 李木樨皺了皺眉,又說道:“來者是客,非煙姐,先來一段莫文蔚的《陰天》怎么樣?回想那一天喧鬧的喜宴,耳邊響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結篇……” “咳咳咳咳……”左非煙一陣劇烈咳嗽,咳的滿臉通紅。 我一把捂住李木樨的嘴,說道:“唱歌沒意思,我們來玩骰子,輸了的喝酒怎么樣?” “好哇好哇!”李木樨躍躍欲試的拿起骰盅。 這時候表嫂正好拿了兩瓶香檳進來,我趕緊起來接過兩瓶酒,往桌子重重一放,露胳膊挽袖子的說道:“來!猜六的??!輸了不許耍賴?!?/br> 所謂猜六就是兩個人或者三個人,一人有一個骰盅,里面六個骰子,大家搖完然后看一眼自己骰盅里面的骰子,里面有幾個六,然后大家輪著猜,第一個說一個數,比如說三個六,下一個人若是覺得不止三個就可以往上加,如果有人覺得不對,就可以叫開,大家一起打開,看看所有人的骰盅里面一共多少個六,若是那人猜得不對,便罰酒,若是猜對了則對方罰酒。 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背了,還是我根本就不會騙人,一連三把都是我猜錯。真是情場失意,賭場還失意。 李木樨笑瞇瞇的看著我連灌了半瓶香檳,撇撇嘴說道:“蘇jiejie,你不是想喝酒故意輸的吧,我一口都沒喝上!” 我翻了個白眼,我想喝酒至于嗎? 這時候楚江南走過來扶住我的胳膊,問道:“你沒事兒吧,臉色有點兒不好??!” 我剛想說“沒事兒”可是,胃里一陣翻騰,酒氣直接往喉嚨上涌,我一把推開江南的手,跑了出去。一路踉蹌的跑到水池邊,然后“哇”一口將肚子里面的東西全吐了出來。本來就沒吃晚飯,吐出來的除了酒就是胃酸,現在更加惡心,還一陣陣的泛著苦。 我正抓著水池邊狂吐,門被打開,一個聽著有點熟悉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好巧,我剛才看著就像是你!” 我回頭,淚眼朦朧中一個男人笑容可掬的站在我面前,笑呵呵的說道。 我半秒鐘之后反應過來,連連后退幾步,驚恐的說道:“怎么又是你啊,陰魂不散!” “真是好心沒好報,咱倆這幾次相遇充其量也就算是有緣份而已,怎么變成我陰魂不散了呢?”他撇撇嘴,說著伸出手:“給!” “什么?”我警惕的問道。 “解酒藥,很好用?!彼窒蛭疑炝松焓?。 我半信半疑的接過,或許是因為他的職業是醫生,額……雖然是個不太正經的醫生,但是他給的藥竟然讓我很容易就相信那真的是解酒藥。我看了看那粒小巧的黑色藥丸,閉了閉眼直接吞了下去。 “怎么樣?是不是好點了,一會兒喝點熱水就沒事兒了,一個女孩子家的出來玩別喝太多酒?!彼еp臂一派悠然自得的靠在光亮的黑色大理石墻壁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第一眼看上去和藹可愛,再仔細看又變得有點邪肆,可是再看看,還是溫和。 我知道,我又遇到一個極品,再不躲,估計也引火燒身。 我笑笑,客氣的說道:“謝謝,你這藥挺好用的,叫什么名字,改天我去藥店買點備著?!?/br> 他毫不在乎:“買不到,我自己配的!” 神馬?我突然有種想要馬上扣嗓子將那個黑色的不明物體摳出來的沖動,第一次是不小心,第二次就是自作自受。 蘇念錦,你怎么就這么不長記性,隨便吃陌生人遞過來的東西? 我后悔不迭,想要一腦袋撞墻撞死以慰蘇家祖上在天之靈,估計被他看出來,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吃壞東西的,我是學中醫的,這種藥我們研究所已經改良的差不多,馬上就可以申請批號了,你死不了的?!?/br> 我皺著眉毛,痛苦的問道:“哥們,乃不素骨科的大夫咩,怎嘛就又變成老中醫啦!” “這個,我去哪主要也得看我心情,呵呵。骨科的主治醫生是個美女,那天說是要去辦理離婚手續,為表支持,我就去幫她帶了一天班。誰知道,好巧不巧又撞上你!” “大神兒,我有事走先,我們后會無期吧?!蔽乙槐?,大步向門口走去。身后有個笑盈盈的聲音沖著我說道:“蘇念錦,你真的忘了我了?我是楊毅??!” 我聽到他的名字,似乎是有那么一點兒印象,于是停住腳步,思來想去卻不記得自己和他究竟有過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讓他三番兩次的整我。 “你什么記性??!復興小學,一年二班第一排左邊第二個座位。我們坐了六年的同桌你竟然忘了我?”他走過來,笑盈盈的說道。 我恍然大悟,貌似是有個同桌叫楊毅的,不過,那個個子還沒我高全班站排站第一,又黑又胖的小煤球怎么也無法和眼前這個衣冠楚楚,高大修長的男人畫上等號??! “你是小煤球?”我指著他不可思議的說道。 “討厭!男大十八變,很久沒人叫我小煤球了!”他故意做出一副嫵媚的樣子,嘻笑著一推我,軟綿綿的說道。 我興奮的握住他的手,贊嘆道:“楊毅,真沒想到你還能出落的這么亭亭玉立,我記得我小時候沒少欺負你?!?/br> “是??!蘇同學,不過話說來,女大十八變,你倒是沒怎么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笑得像個狐貍。 我還想跟他多侃兩句,突然感覺如芒在背,下意識的轉過頭,楚江南手里拿著一個手帕,站在不遠處,目光冷冷的。 我斂了笑容,楊毅問道:“你朋友?” 我點點頭。 楚江南站在遠處,不冷不熱的說道:“是老公!” “我先不打擾你了,有空出來吃飯?!彼戳丝次?,很有分寸的說完然后禮貌離開。 我走回去,楚江南一臉不高興的說道:“還以為你吐的厲害,想給你拿一條手帕?,F在看你那么精神,估計這玩意兒根本用不到了吧?!彼f完,將手帕塞回褲袋里面。 “謝謝關心,我很好。剛才那帥哥剛有給我解酒藥,而且還是他自己研制的喲,馬上就要申請專利啦,厲害吧!可巧了,那帥哥還是我小學的同桌……” 我這都說些神馬亂七八糟的??!大腦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的思想像是站半空中看著我的軀殼在那里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突然肩膀一痛,身體猛的一個旋轉,我的大腦一時空白,楚江南已經一把掐住我的肩膀狠狠的將我甩向墻壁,然后猛地吻住我的嘴唇。我神志當機了幾秒鐘,終于找回自己的思想,開始掙扎,他濡濕的唇輕輕摩擦著我的唇角,溫柔至極!聲音卻恨恨的低吼: “閉嘴!” “放開我!楚江南”我伸手去推他的胸口??墒撬纳眢w炙熱堅硬,像是一個銅墻鐵壁,無論我怎么用力,他都紋絲不動。 “閉上眼睛!”他不退反近,雙臂將我緊緊箍在懷里。 身后冰涼的大理石墻壁帶來絲絲令人顫抖的寒意,和前面的高熱形成了一個鮮明對比,我像是受刑一般的被他死死的釘在墻壁上,他妖媚的薄唇還不忘撕咬我的下唇,弄得我上氣不接下氣,這動作,讓我想起了某饑餓的野獸…… 例如……狗? “放開我,他們會看見!”我有些焦急,小聲兒說道。 “看見就看見!”他皺了眉頭沒好氣的說道,末了,還有些孩子氣的說道:“你的老板不是不在這兒嗎?你不是喜歡玩游戲嗎?繼續跟我玩出軌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一腳踢在他的小腿骨上,他吃痛,手松了松,我順勢推開他,向后跑了兩步,說道:“楚江南,你收收心吧。非煙姐現在也回來了,就說明你還有第二次機會。別再玩下去了,我不是你身邊的那些小明星,我玩不起。你放了我吧……” 我轉身就走,生怕自己不爭氣的當著他面落下淚來。 走出幾步,胳膊被人狠狠的一扯,重心不穩一頭向后在過去,落進一個堅硬炙熱的懷抱中。我掙扎了幾下,可是,那一雙手臂越收越緊,幾乎快要把我的骨頭揉成粉末。 “蘇念錦,你別跟張蠡走。別喜歡他!我反悔了,我不放你走!就算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放你走!蘇念錦,別離開我,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頓了頓,終于像是鼓起勇氣一般說道: “我喜歡你!” 我一愣,仿佛在那一瞬間跌入一個夢里,一個真實的夢境。在夢里我被楚江南抱著,他對我說:“他喜歡我……” “發什么愣?”顯然,夢中的某個人不滿意我呆呆的樣子,皺著好看的眉毛,抬手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我的腦門。 “江南,你剛才說什么?”我緩過神來,愣愣的問道。 他突然笑了,像是黑夜里的一顆明珠,璀璨的星眸眨了眨,俯□,在我唇上輕輕印上一吻,說道:“我誰也不要,只要你!樹懶!我喜歡你!” 我有那么一秒鐘的眩暈,隨即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我一把推開他,不可置信的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他似乎被我的表情嚇到,愣了一瞬間,然后笑出聲兒,說道:“你這是什么反應?正常女人不都應該是喜極而泣,或者直接撲過來抱住我說什么‘我也喜歡你’之類的嗎?” “你還挺有經驗的??!”我冷冷一笑,說道。 “其實我也沒什么經驗,那些都是從韓劇上看到的!哈哈……哈哈!”他訕笑兩聲,走過來,猛地一拉我的胳膊,將我扯進他的懷抱里,緊緊摟住我,使勁的把我的臉按在他的胸口。 “放開我,快沒氣了!”我在他懷里掙扎,他卻緊緊的抓住我不松手。 我根本沒看出他是喜歡我的樣子,倒是有殺人滅口的意圖。 我抬腳,拿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的踩他程亮的皮鞋。他低吼一聲,向后退去,我轉身往回走,就看見左非煙站在不遠處,肩膀僵直,看見我回頭,雙手有一絲不知所措。 我有些尷尬,牽了牽嘴角,對著她露出一個估計不算太好看的笑容。楚江南一步走過來,輕輕的拉住我的手,就當著左非煙的面前揚了揚,笑著說道:“非煙,我們已經在一起了?!?/br> 女人眼神暗了暗,微微勾起嘴角,淡聲說道:“恭喜……” 我突然明了了! 原來,他想氣她! 我回到包房,里面已經玩得high了起來,表嫂和李木樨兩個人搶麥,男人們坐在沙發談談生意上的事,楚江南拉著我的手高調進入包房,引來了不小的躁動,不過還好大家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瞟了我們一眼,然后就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只有表哥對楚江南投來贊許的一笑,算是對楚江南的肯定。 他拉著我往孔繁宇身邊一坐,死活不松那只手,我想吃桌子上的瓜子,掙脫了半天,都快脫皮了,也沒掙開。于是,只好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聽男人說話。時不時照著他的胳膊掐上一把當作娛樂。 “江南,這一次除了設計,施工方面你也要抓住,這個項目不能有誤,會影響到下一步我們公司和阿拉伯貴族的合作。 我撇撇嘴,孔大哥的盤子越來越大。 “這個沒問題,我們找最好的工程隊,其實最賺錢的要數鋼材部分,只要這里把好關,其他的就沒問題了?!苯宵c了點頭,回答道。 他邊說,邊順手拿了桌子上的一碟瓜子,也不看我,直接放在我的懷里。我大喜,用剩下的那只手津津有味的吃著瓜子。 作者有話要說:沒存稿的人,在這里抓頭~~~~要回帖要長評神碼的~ 019【改錯別字】 他邊說,邊順手拿了桌子上的一碟瓜子,也不看我,直接放在我的懷里。我大喜,用剩下的那只手津津有味的吃著瓜子。 “鋼材我已經想好了,國內購買一部分,若是短時間訂不到貨就去南美看看?!苯辖又f。 這時候我已經噼里啪啦的吃完了一盤瓜子,扔了滿地的瓜子皮。正想著接下來要干點兒什么的時候,又一盤杏干落進我的懷里。我撿了一個放在口里,又香又甜,于是心滿意足的咂咂嘴。 我正吃的開心,南姐的兒子跑過來,爬上沙發看著我奶聲奶氣的問道:“蘇姨。我也想吃這個!” 我摸了摸他的頭,笑瞇瞇的說道:“乖,安安,叫我蘇jiejie就可以啦!” 他皺了小眉毛,糾結的想了好一會兒,才鄭重其事的說道:“蘇姨當jiejie好像老了點……” 噗…… 我口中的杏干一下嗆到嗓子眼兒里,這死小孩,誰教育出來的,跟他爸一樣可恨。 楚江南憋了好一會兒,終于笑出聲兒來,傾身過來拍我的后背。杏干卡在我的嗓子里上不去下不來,快要把我噎死。我無助的對著他指了指我的脖子,一臉痛苦。他邊拍,邊覆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樹懶,要不我們也生個孩子氣他們丫的!” 我費了半天勁兒終于將杏干吞下去,瞇著雙眼不懷好意的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楚江南,你敢把剛才的話擋著顧先生的面,一字不落的說出來嗎?” 他被我噎住,自認倒霉的討好道:“老婆大人,別把你老公我往火坑里推啊,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豈不是要守寡?!?/br> “我呸!你要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