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房間定在最頂層的套房,看著級別,宴請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看了看菜單,原來選的菜式都夠層次,但是,我反復研究了一下原來的菜單,發現有些菜式起了沖突,而且價格不合算。沒辦法,有時候會強迫癥發作,尤其是在無聊之極的情況下。于是,小心翼翼的研究了一下飯店的菜式,將他原來的菜單做了一點調整。只是,我還是沒有立刻把原來的菜單換掉,而是整理在一個小本子上。 過了會兒,張蠡又打來電話問:“房間定好了?” “好了?!?/br> “我馬上到了?!弊隽撕喍痰膶υ捴?,掛斷電話。 張蠡很快就到了,臉上有些許疲憊的樣子。我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老板,你沒事吧?臉色很不好?!?/br> “沒事,這兩天睡的太少了?!彼穆曇暨€是像往常一樣柔和但是卻禮貌的拒人與千里之外。 我一時想不出怎么對自己的領導表示適當的關懷,這時候,門口處響起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張總?!?/br> 張蠡轉過頭,看見“客戶”立刻換上笑容,快步走上前,說道:“周局,大駕光臨,不勝榮幸??!” 呵,這丫變臉夠快的,果然商人本色!我在心里暗暗猜想,迎上前去,說道:“周局,請坐?!?/br> 男人四十多歲,看上去還挺和藹的,看看我,上下打量一翻,說道:“這小姑娘挺靈巧??!張總,你身邊可都是能人??!” 這夸的也太假了,四個字就看出我是能人來了?大叔您那只眼睛看出我是“能人”來了? “過獎過獎?!蔽抑t虛的垂了眼簾自動隱身。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人陸續進來,非富即貴。我對這些人的印象都還不錯,只有一個年輕人讓我有些不舒服??礃幼幽挲g和我差不多,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看到我就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一翻,弄得我渾身都不自在。 我下意識的后退一步,這時候張蠡不著痕跡的向前走了一步,將我擋在他的身后,笑呵呵的說道:“李公子今天能賞臉實在是我張某的榮幸,來,快請坐?!比缓髮ξ艺f:“念錦,你先出去等吧,一會兒有事我再叫你?!?/br> “哦?!蔽尹c點頭,就要往外走。 那年輕的男人一臉高傲的神情,微微仰著頭,下巴對著老板說道:“家父公務繁忙,不能過來,有什么事兒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哎,張總,咱們在這吃飯,讓妞在外邊等多不好啊。過來一起坐?!?/br> “沒關系,曉然。她剛開始工作不懂事兒,別掃了我們的雅興?!睆報谎凵裰虚W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面上卻還是帶著笑,說道。 “張總,這就不對了,男人要憐香惜玉才對,你要是讓妞出去,那這飯我也不吃了?!蹦莻€叫李曉然的男人臉上帶著辦事戲謔半是威脅的神色說道,語氣也是半真半假,讓人摸不到頭腦。 我清楚的感受到張蠡的肩膀一僵,渾身散發出冷冷的氣息。 正在這時侯,剛才那個周局出來打圓場道:“哎哎,讓小姑娘留下吧,這忙前忙后的,還不讓人家吃個飯?我們也不差一雙筷子,來來,都坐!” 沒辦法,我只好跟著坐下,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場面。那個一看就是和楚江南一樣的富二代立刻坐在我的身邊,張蠡看了看,坐在了我的另一邊。坐下的同時,他彎腰,臉正好劃過我耳邊,我聽到他溫潤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膜:“別害怕,有我呢?!?/br> 我心里一動,莫名其妙的臉紅起來。 再抬頭,看到他已經坐在位置上,和別人談笑風生。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我的幻覺。 酒桌上的文化由來已久,但是我還是不適應,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在楚江南眼里屬于那種“不是審美有問題,要不就是變態”的男人一直對我上下打量。 “妞,你叫什么名字?”他問我。 “蘇念錦?!蔽遗ψ屪约耗樕蠏熘⑿?,說道。 “這名字不錯,來,陪我喝杯酒?!彼e起酒杯說道。 我連忙推脫,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br> “就一杯,放心,醉不了?!彼恢皇执钌衔业耐?。 我身體猛然一僵,差點向后倒去。但一想到自己這樣肯定會壞了張蠡的事情,于是雙手拼命抓住椅子才讓自己還保持原來的姿勢。我感覺自己笑容都僵住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太會喝?!?/br> 男人的臉一撂,冷冷的說道:“不給面兒是不是?” 這時候,張蠡拿起我的酒杯說道:“李公子,我早就跟你說過,她剛開始工作,什么都不懂。這杯酒我替她向你賠罪?!?/br> 周局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說道:“那個,小蘇啊。我的煙抽完了,你能去幫我買一包嗎?” 我“噌”的站起來說道:“周局,您抽什么牌子的,我馬上去?!?/br> “直接叫服務員買不就行了嗎?”李曉然不高興的說道。 “別別,還是我去吧?!蔽乙徊秸酒饋?,然后向外走。 出了門我才松了一口氣,工作第一天就被別的男人調戲,這份工作還真是充滿挑戰??! 我刻意的磨蹭了半天才回去,回去后才發現張蠡已經不動聲色的坐在我的位置上,見我回來輕輕掃了我一眼,我會意的坐在他的位置上。那李曉然也看出周局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沒再找我麻煩,轉而一杯接著一杯的灌張蠡的酒,不一會兒,他就有些半醉了。 一頓飯總算吃完的時候,一群人又提議去樓下的夜色俱樂部坐坐,張蠡只能奉陪。在俱樂部有許多美女,那個“富二代”李曉然也就徹底把我忘記了,轉而去逗弄那些美女。雖然,上大學時,時而和楚江南一起出去玩,也能見到這樣的場景,但還是有些看不慣。于是自己退了出來。 外面是熱鬧的酒吧和舞池,我坐在吧臺上,將包往桌上一放,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哼!你怎么穿這樣就進夜色了,你這樣會影響我們的生意的?!币粋€冷淡的聲音傳來,嚇了我一跳。 我一抬頭,安左櫻那張陶瓷娃娃似的完美臉就出現在我面前,依舊冷冰冰的沒有笑容,我嚇得一把越過吧臺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安,千萬別告訴我表哥表嫂我來這了,不然,楚江南不殺了我,表哥也會殺了我的!” “放開!”他一把甩開我的手,順手掃了掃被我抓皺的衣袖,皺著眉頭說道:“你來這干什么?” “陪老板吃飯?!蔽矣袣鉄o力的說道??纯此菑垉A國傾城的臉,心里感嘆,長的好看有毛用,任是誰也忍受不了的討厭脾性。 “剛才我好想想聽見誰提到‘表哥’來著?”身后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我立刻覺得后背一陣發涼。 機械的回過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叫了一聲:“哥!” 周樂天一張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狹長的鳳眸淡淡的盯著我,薄唇輕輕抿起,說道:“你在這干什么?” 005 “那個……”我顧左右而言他。 “給你三十秒,告訴我一個讓我不告訴江南和你爸的理由?!彼淅涞恼f道。 “表哥——”我拉成聲音,撲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胳膊開始撒嬌。 “蘇念錦,你馬上給我放開?!蹦腥艘а狼旋X的說道,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旁邊的安左櫻“噗呲……”的笑噴,說道:“蘇念錦,這是你的必殺技吧。對所有男人都用這招!” 我轉頭,白了他一眼道:“當然不是,我剛才不是對你也用了嗎?那就說明不只是對男人有用!” “你!”安左櫻氣的臉色發白,一轉身走了。 周樂天在我頭上猛的一敲,說道:“別胡鬧,趕緊回家?!?/br> “表哥,真的不行,我老板還在包房里呢,我得等他出來才能走?!?/br> “你老板?誰?” “他叫張蠡,是我們酒店的新任老板。怎么你認識?” “張……蠡?”他淡淡的重復男人的名字,然后掏出電話,說道:“鵬程,幫我查個人的資料?!?/br> “哎哎!表哥,你怎么連我老板的背景都調查??!”我無語的申訴道。 “早點回家!”他根本不理我,說完,轉身離去。 嗚嗚……這幫男人…… 我正欲哭無淚時,張蠡已經走了出來,明顯喝多了的狀態,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我趕緊上前架住他的胳膊,他看了看我,默許我和他的身體接觸。說道:“會開車嗎?” 我點點頭,他將車鑰匙遞給我,說道:“明天讓酒店給你配輛車,以后方便隨叫隨到?!?/br> 果然資本家本色,都喝的神志不清了,還不忘壓榨我的勞動力,說的還冠冕堂皇的。 我接過他的車鑰匙,扶著他轉身往停車場走。他可真沉,看著挺修長的身形,估計全是結實的肌rou。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放進車子的副駕駛,又費力伸手進去拿安全帶。 他身上散發出濃重的酒氣,我的身體掠過他的時候,一把被他抱住,口中還喃喃的說道:“別走……” 唔……狗血的電視劇情發生了。 我掙扎著推開他說道:“老板,我今天已經被不止一個人性sao擾了,您就別摻和了行嗎?” 沒想到他卻越摟越緊,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別……” 我氣急攻心,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抬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的手已經痛到麻木,而男人的臉上也出現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張蠡被我一巴掌打清醒了,愣愣的看著我,半晌之后才說道:“對……對不起……剛才,可能……你用的香水牌子和我女友一樣,剛才我可能……對不起……” 我站在車外,呼吸還有些急促,主要是因為第一次打人有些緊張。當然更主要的還有些害怕他發飆直接開除我。 在我的字典里,和貞潔相比,當然還是錢更重要些。 “沒關……系,你的理由我勉強接受了?!蔽夜V弊?,硬挺著說道。他沒再做聲,我走到駕駛室位置,拉開門坐了進去,發動車子。 “真的對不起?!彼终f,語氣還挺真誠的。 “沒事?!蔽壹傺b很淡定的說道。 安全將他送到家時,已經夜里十二點,過了零點,楚江南的電話開始打進來。我從張蠡的公寓里出來,樓門口的保安很負責的幫我叫了出租車,我這才接了江南的電話說道:“我在出租車上,馬上到家了?!?/br> “你到哪里了,不如我去接你吧?!?/br> “沒關系,再有十分鐘肯定到家了,你放心吧?!?/br> “不行,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邊?!彼行┥鷼饬?。 “江南我已經到小區門口了,不如你走到小區門口接我?”我說。 “好的?!彼坏任艺f什么,直接掛了電話。 等我的車子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果然看到一個男人,穿著一件睡衣,趿拉著人字拖很沒形象的站在門口。 我一下車,他立刻沖過來,伸手抓起我的兩只耳朵怒氣沖沖的說道:“你不是說你已經到小區門口了嗎?我急匆匆的跑過來,結果等了你足足十五分鐘?!?/br> “嗯……二環堵車……”我順口撒了個謊。 “半夜十二點?”他皺著眉頭吼道。 “額……哎……現在首都的交通的趕緊治理治理了,半夜還堵成這個樣子?!蔽覕倲偸?,將他的手從我的耳朵上拉下來。 他瞪著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泛著寶石的光澤。沉默了一會兒,他抓住我的胳膊,一掌不輕不重的打在我的屁股上,說道:“還跟我撒謊?” 我被他打的“嗷”一聲跳了起來,躲出去幾米遠,說道:“楚江南,你真的家暴啊,你出去找小妞,我都沒說什么呢!” “我又沒有半夜不回家?” 我想了想,還真的沒有。 結婚以來,男人每天六點準時到家,不是做做家務,就是在書房處理他的工作,我甚至覺得他就是白天都去泡妞了,才把做不完的工作拿回家來。 “我回來這么晚也是正事,我又沒有出去玩。都累死了,還被人占便宜?!蔽艺f著說著,鼻子竟然一酸,心里越來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