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壞女人說與自己勢不兩立，那她必定與自己有某些相同的在意點。

    她介意定止對她的態度，那自己便可以嘗試用定止對自己的態度來氣她。

    果然，他戳到了她的痛處。

    容晚來覺得自己可真是一只機智的狐貍。

    ……還有些壞壞的。

    見柳清漪吼容晚來，定止面容冷了下來：“柳清漪，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被發現的后果你自是清楚。念在舊情的份上我勸你一句，快些回去你該在的地方?！?/br>
    “要你管！”柳清漪又吼了定止一句，眼角含了些淚，而后飛跑出了門。

    “晚來，你沒事吧?！?/br>
    定止沒有再管柳清漪，快步走到容晚來身邊，一手撫在容晚來肩上，上上下下把他檢查了個遍。

    容晚來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種什么情緒。

    他突然覺得自己仗著定止的喜愛欺負人家不太好，可明明是她要與自己爭個你死我活的。

    她還兇自己，還扯自己尾巴。

    還覬覦師尊！

    容晚來現在不同情她了。

    因為覬覦師尊而試圖傷害別人的都是壞蛋。

    容晚來有些不開心，語氣悶悶道：“師尊，她嚇唬我?！?/br>
    定止手下動作有微微的停頓：“怎么了？”

    “她……她說她想要我的命?！?/br>
    “她罵我記性不好?！?/br>
    “她還說我死了她會很高興！”

    容晚來越想越委屈，耳朵都耷拉了下去，垂著腦袋：“師尊……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你就見不到我了?！?/br>
    下一秒，容晚來感到自己被抱住了。

    他的臉埋在了定止的胸口，就聽后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晚來，不會?！?/br>
    容晚來吸了吸鼻子，小聲嘀咕：“師尊，那她與你是什么關系？”

    定止猶豫了一下，道：“舊識?！?/br>
    “我怎么覺得不像?！?/br>
    定止嘆了口氣：“那你可以理解為，她曾是我的弟子?！?/br>
    容晚來耳朵嗖得立了起來，抬起臉來：“弟子？”

    “也不完全算是弟子，我教過她一些東西吧?！?/br>
    定止補充：“現在早已不是了?！?/br>
    “哦?！?/br>
    容晚來捏住定止的衣角，還是不太開心：“師尊你怎么收過這么多弟子?！?/br>
    定止道：“在來浮陽宮之前……只有一個。之后的除了大弟子你都見過了?！?/br>
    容晚來好奇道：“之前的是那個壞女人嗎？”

    “不是?！?/br>
    容晚來腦袋于是在定止脖頸上蹭了蹭，小聲問道：“那師尊你最喜歡哪個？”

    定止垂眼，看見容晚來的尾巴已經直了起來，心里明白這小狐貍心情已經轉好了，卻還是非要找自己證實。

    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吃醋。

    定止揚起了唇角，語氣輕緩：“自然是你?！?/br>
    從始至終都是你。

    第10章 月老

    說完這句話時，定止注意到容晚來雪白的狐貍耳朵，尖尖泛起了紅色。

    定止眼底有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悅，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容晚來心情忽然就變得極好，從定止懷里抬起頭來，淺藍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雨后清新的天空。

    他余光瞥見了倒在床榻的姬韻，一愣，而后連忙道：“師尊！她被那個壞女人打暈了，你快去看看！”

    定止應聲，走到床邊，手心施了些法術，在姬韻臉上方劃過，保持了幾寸的距離。

    片刻后，姬韻悠悠轉醒，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目光聚焦在定止面容時慌忙起身：“仙君！”

    她就要行禮，被定止止住了。

    “不用多禮?！?/br>
    定止平淡道：“李府的人命也出自你手，我需要一個解釋?！?/br>
    姬韻抿了抿唇，沉默許久，而后道：“仙君，你可以先帶我去看看那對夫妻嗎？之后我任憑仙君處置?！?/br>
    定止看了她一眼，道：“可以?！?/br>
    “謝仙君?！?/br>
    定止從儲物器中取出了一個大斗篷交給姬韻，讓她擋著面容，而后隨赫連塵進了李家的庭院。

    赫連塵向李家老爺介紹了三人的身份，說都是從浮陽宮來的，而后便直接去了后院。

    定止沒想到，姬韻想來這里是為了給死者行禮以表歉意。

    她面色十分端莊，在未下土的棺材前行三拜九叩喪禮。

    定止三人在一旁靜靜等候。

    姬韻站起身，走過來對定止道：“仙君，你對蠱妖的了解多嗎？”

    定止道：“尚可?！?/br>
    “那你應該知道蠱妖是如何形成的吧?！?/br>
    “嗯?！?/br>
    姬韻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喚醒我的那個人叫陸溫瑜，煉蠱世家出身。我陪了他十年，但是后來他趕走了我，我便一個人來到了撫安鎮?！?/br>
    赫連塵問道：“他負了你？”

    姬韻連連搖頭：“陸溫瑜從未愛過我，自然談不上負。是兩年前他帶回了一個心愛的女子，而后對我說人妖殊途，便讓我離開了?！?/br>
    定止突然道：“他愛的那個人也喜歡他么？”

    姬韻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并不。仙君為何會這樣問？”

    定止沒有說話。

    姬韻于是接著道：“離開他后我發現，自己并不能完全掩飾住自己的妖氣，而且脾性變得反復無常了起來，就是那段時間我經常會無意識附身在新郎官上，在成婚當夜嚇唬新娘?！苍S是因為我的內心會有覺得陸溫瑜其實辜負了我吧，見不得別人恩愛，尤其新婚夫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