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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的幾位醫者停住了要上臺的腳,嘆道:“已經沒救了?!?/br> 妖族那邊露出了笑容,有妖族甕聲甕氣地說:“兔洞主速度還是那么快,之前就該讓兔洞主去,人族還想比賽后治好人?全給他們殺死在擂臺上!”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引得人族某些觀賽者瑟瑟發抖。 人族再上去一位文人,可惜手還未撕破一頁戰文,先是腕骨被咬斷,再是脖骨碎裂。 “太快了……” 毫無還手之力。 陰霾從妖族轉移到了人族這邊,參賽者們雖不至于惶惶不可終日,卻也生了退意。 “我們需要一場勝利?!眲⑿阏f,他撩起袍角,就想要上臺。然后被人從后面一拉,跌撞著退了回去。 “秀兒?!绷种伤钪鴦⑿愕募绨?,慢悠悠地說:“這場我去,你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要留著打妖族一個措手不及?!?/br> “正好,拖了好幾天,也該直接做個了結了?!?/br> 林稚水說完,往前走了幾步,卻沒上擂臺。 兔妖軟軟地說:“你害怕了嗎?”他臉上血跡未干,平生一股陰冷氣質。 林稚水卻笑道:“你該棄權了?!?/br> 不少人因為他這句話眉心起了皺痕。 “清河郡公有些自大了?!庇腥诵÷曊f。 你以為你是誰?天神下凡?隨便一句話就能讓對面心甘情愿棄權?那是妖族的洞主妖王,不是你家隨便差遣的小奴仆! 擂臺上最新那具人尸,還沒有抬下去呢! 兔妖亦是驚訝地瞪圓了雙眼,“我?棄權?”明亮的紅瞳浸著血的顏色,倒映了林稚水的面容,“你失、失失心瘋了嗎?” 少年卻是雙手抱肩,似乎在等待著什么,臉上滿滿的篤定。 妖族太子打破了寂靜。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眺著擂臺,“白烈,棄權?!甭曇魞炑潘茦非?,可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掀起驚濤駭浪的颶風。 兔妖遠遠地瞧著太子,幾乎要疑心自己兔耳朵的聽力了。 那些妖族也是不敢置信,亂糟糟地吵:“大好的局面,殿下,為什么要——” “殿下,別聽那小子的話!” “是不是他給你下蠱了?” “有白烈一妖就夠了,他們都打不過白烈?!?/br> “閉嘴!”妖族太子額頭青筋暴跳。 妖族們默默閉上了嘴,一雙雙眼睛瞅著太子,想看出來他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居然下了那樣腦抽的命令。 妖族太子眉壓著眼,強忍怒火,“白烈,你要抗命?” 兔妖偏過頭去,看了一眼林稚水,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夢初醒,果斷道:“我棄權!” 他才下臺,妖族太子便一步一步地走上擂臺,垂眸望著林稚水,“該你了?!?/br> 林稚水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擂臺磚板,笑了聲:“希望它夠厚實?!笨v身一躍,跳上高臺。 青蓮劍在他手中挽了個劍花,少年英姿颯爽,身如玉樹挺拔,“來!” 一字方落,寶劍沖起劍芒,短短數息之間,一人一妖相接了不下五十招。妖族太子越打越心驚,一股涼意寒到了骨子里。 要知道兩年前,林稚水根本就不是他一合之敵,碰上他只能逃跑和智取。一年前,他也需要和人圍攻,方能勝他,如今居然一人一劍,就與他對拼了數十招。 進步之恐怖……妖族太子再次堅定了決心,這一回,必須把林稚水永遠留在這兒!絕不能再放任他成長下去了,否則,日后哪還有妖族立足之地! 文字世界中,李白欣慰含笑:“這些日子,他確實下苦功去練劍了?!?/br> “何止?!眳怯脟@道,“他是把自己一個人當幾個人使。練劍的同時推敲詩詞,吃飯的時候琢磨文章,洗澡還不忘手腕吊石子,好增強腕力?!?/br> 就這咬著牙訓練的勁頭,本身又是悟性非凡,不突飛猛進才是怪事。 陽光垂照著臺上劍光流轉,如云蒸霞蔚般壯觀。臺下,阿拉塔心神激蕩,“他居然這么厲害,怪不得……怪不得李二對他死心塌地?!?/br> 林稚水忽地吟出一句詩,靈氣斐然,還沒等觀賽的人想明白這關頭怎么突然吟詩了,只見鋒芒一閃,林稚水的劍隨著那一句形容劍招迅捷快猛的詩文作出,更加快了。利劍低低嘯吟,穿云破霧般疾進,妖族太子猝不及防之下,肩膀徑直被削去一大塊rou,隱約可見骨頭。 “那是什么!”皇帝意識到新時代的到來契機,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搭在欄桿上,眼睛直勾勾盯著林稚水,“為什么念詩會有這樣的效果!” 向來侃然正色的楚丞相亦是忽然變了臉色,甚至顧不得君臣尊卑,擠開皇帝,半個身體快要探出欄桿地去看擂臺情況。 “念詩……念詩可以讓人族變得更強?!背┫嗫谥胁煌5啬钸吨@句話,手緊緊握著欄桿,他身后的大將軍瞅著,覺得哪怕是自己,此刻想要將丞相從欄桿上拽開,都很難做到。 皇帝理解丞相的失態,便也沒計較自己被擠到一邊的事兒,稍微冷靜下來后,他也明白過來,林稚水為何會把此事藏著掖著了。 就像豬圈里的豬,丟在那里養rou,吃不吃都無所謂,反正想吃了隨時可以宰,但是,如果豬某一天突然長了長長的獠牙,不管有沒有攻擊豬圈門,那也一定要先亂箭射死,免得一不留神被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