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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小說的人,其中一個還扯了嗓子:“林師弟,三年呢, 一定要記得寫秦朝啊,兩日一回,或者三五日一回,我都等得起!” 林稚水立刻被這深情厚誼感動到了,“下次一定!” 回過頭來就瞧見數堂的人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林師弟有沒有意愿加入我們數堂!” 很好,這邊還有一群沒處理完的。 林稚水:“我才剛來書院,什么也不了解……” 數堂的人瞅了瞅林稚水并不太熱衷的神情,吞掉嘴里熱心的“有什么不了解的?我們幫你啊”,轉而:“有理,林師弟你慢慢了解,什么時候想加入了,隨便拉一個數堂的同窗說一聲,一切有我們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 林稚水道了聲好,從這幾位師兄師姐手里接過來漆金棋盒,“那我就先走了?!?/br> “等等,林師弟,我們這兒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破了題的人,要留下新的題目,讓后來人去解題?!?/br> “啊,好?!绷种伤闷鸸P,在空白紙上寫了一道數題。 如果,五與三加等于二十八,九與一加等于八百一,八與六加等于二百一十四,五與四加等于十九,那么,七與三相加是多少? “這是我出的題,需要把答案留下來嗎?” 數堂的人忙道:“不用!我們也想解解看!” 林稚水走遠時,聽到身后隱躍的嘀咕聲—— “我看看,林師弟留了什么題……” “希望不要太難?!?/br> “哎哎哎,別搶,讀書人有你這么躁的嗎!” “這……這題……” “這也太難了吧,我看不懂?!?/br> “我也看不懂,今晚又得熬夜想答案了,我的頭發最近掉得特別多!” “誰叫你總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琢磨數算了,該!” “快快快,貼上去,就說——數考第一,林稚水林師弟親自出題,在他眼中輕而易舉能寫出來的題,有多少人能夠破解?” “???” “啊什么??!快去!” 林稚水沒有太把這當回事,和陸嘉吉吃過飯后,回去繼續寫李世民的同人。 ——只差一點就能收尾了。 然后,第二天林稚水就發現自己惹事了。 云翼書院三個年級總共九百人,開學第一天,竟有一十九人請病假。林稚水那個班,就有著其中兩人。 還有一個頭暈臉紅,走路都不太穩的同窗,撐著病體過來上課,一堂課下來,喝了五次水。 第六次時,教課的先生暴躁地一巴掌拍在了講桌上,“宋肥!”他連名帶姓地喊那名學子,“不想上我的課就不要上了!” 林稚水抬眼看過去,能看到教課先生震得通紅的手掌。 就排在他前面的兩個座位,高高瘦瘦的青年站起來時,還晃了一下,略帶局促地扯了扯衣角上的補丁,“對不起,先生?!彼纳ひ魩еr特有的沙啞和虛浮無力,“我太渴了,我有些發熱……” 他擋住了林稚水觀察教課先生表情的視野,林稚水只能聽到那先生語氣似乎緩和了一些,“既是如此,我給你批個假,你去尋‘仁心堂’的大夫看一看?!?/br> 仁心堂是書院里的建筑,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校醫所。 名為宋肥的青年卻慌了,寬大的不合身衣袍不慎掃到毛筆,啪嗒滾落地面,極為倒霉的斷成兩截,“求先生讓學生繼續聽課,學生不喝水了!” 教課先生不解:“你身體不爽利,回去休息一下,也能好得快一些,怎么好像我做了壞事一樣?” 然而宋肥堅持不請假,先生也無可奈何,只能叮囑他,如果實在撐不下去了,一定要去看大夫。 宋肥連連答應,轉頭,林稚水卻在亭子里意外聽到他和自己友人蔫蔫的話語:“哪能休息啊,少聽幾堂課,那就是落后了別人,我又不是富家大少爺,敢隨意請假,反正沐休的日子可以專程請外邊的先生來面對面教導,把不理解的地方補回去?!?/br> 宋肥的友人發出了同樣的感慨:“是啊,畢竟,書院給我們發的月例,買書買紙筆就花了不少了,哪里有錢請先生——我去看了一圈,你猜怎么著,告假的人幾乎都是家里小有資產的?!?/br> 兩人說著說著,就看到了不遠處沒有特意躲藏起來的林稚水,一時語塞,雙方睜著眼睛對視了兩三息。 林稚水借著陽光的燦爛,沖他們露了一個帶著溫度的友好微笑:“二位學友,聽你們說的……有很多人請假嗎?” 宋肥和友人對視一眼,“林兄不知道?” “嗯?我該知道什么?” 隨即,林稚水就從二人繪聲繪色的講解中,知道了前因后果。 他出的那個題目引來了不少人,數堂的人還直說他就是出題人,引來不少學子,有崇拜他的,有不服想挑戰他的,還有就是單純喜歡數學,想試一試的,就連楚齋主都驚動了。 然而這時代的人哪里見過這樣的數字推理題,頭頂都快撓禿了也沒人能想出來。其中有些人不破題就不肯離開,非要想出來不可,還有一部分人看著他們聚精會神堅持的模樣,拉不下臉承認自己做不出來,也在書院門口硬撐了一個晚上,所以今天才有那么多人請假,都是體弱,受涼后身體發熱,才不得已而為之。 這事兒傳出去后,在皇城里掀起了不小的熱潮,哪怕到了晚上下課后,林稚水走在皇城大街上,都能聽到三三兩兩的人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