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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祇就是這般隨心所欲,也不管自己的一句話是否破壞了別的生靈的一樁謀算。 林稚水瞳孔緊縮:“三千年前?他是不是要求……” “小兄弟,貪心可不太好?!鄙褫闭f這話時,還是笑著的,“你該出去了?!?/br> 林稚水只感覺眼中一陣天旋地轉,倏地黑暗后,便是費力睜開雙眼的微弱光芒。 身旁傳來平靜的聲音,“醒了?”平靜得不像是一句問話。 少年沉重地掀了掀眼皮,慢騰騰地轉過臉,銅燈幽微的火光落進他眼中,倒映了始皇帝端坐時,穩若泰山的身影。 “陛下?” “嗯?!辟畚惨粧?,意味深長:“看來你收獲頗豐?!?/br> 林稚水動了動手指,便感覺到自己手中握著硬物。騰地坐起來去看后,發現神荼、郁壘所贈,都平整地放在了他手中和手邊。 明明是魂體過去,出來時也能帶實物嗎? 林稚水卻沒有第一時間去解釋這些收獲,“陛下,讓你擔心了?!鄙倌赀殖隽藘膳陪y牙,笑容燦爛,“我平安回來啦!” 陛下瞥他一眼,“嗯,沒給朕丟人?!?/br> “那必須的!”林稚水指著那三樣東西,略有些得意,“何止沒丟人,還帶回來了神的禮物?!?/br> 嬴政眼眸一動:“神?” 林稚水:啊,差點忘了,陛下是求神尋仙重度癡迷患者。 “這個稍后我跟您細說,現在我得去和其他人報個平安?!?/br> 車門一開,林稚水從里邊往外跳,去尋其余人,挨個說了一遍自己身體健康,精神滿滿,活力十足,著重于鬼蜮一行并沒有任何影響。郭靖他們便也終于露出了笑意。 林稚水看向場中唯一不認識的人:“可是……白玉堂,白五爺?” 白玉堂笑道:“你要有心,稱兄道弟便是,少來這些虛的?!?/br> 果真是那豪氣爽快的錦毛鼠。 林稚水從善如流:“白兄?!?/br> 白玉堂微微拱手,“林兄?!?/br> 林稚水便也回了一禮。 林稚水想要問桃木像和劍靈的事情,又看到王輕正靠在不遠處的樹干上,長腿屈起,上半身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也不知站那兒等了多久。 于是過去,也報了個平安,問一下她身體狀況,幾句之后,麻煩了對方回去后和紀灤陽說一聲,自己今晚有事,在外面過一夜,明早再啟程去皇城。王輕認真地傾聽,時不時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將轉達的話帶到。 等王輕及她的人都走后,林稚水才和自己人圍成一圈,開始細說鬼蜮里的情況。 說到鬼路上,惡鬼攔路時,眾人皺眉不悅;說到善鬼感念他恩情,送他過關時,眾人又或微笑或頷首。聽到神荼、郁壘二神出現,嬴政微微揚眉,不過,或許是他已經成了書中人,某種方面來說也算是永生不滅,倒也沒太過激動。 “三千年前?”阮小七擰眉,“三千年前,妖族有什么變故嗎?” 火堆噼里啪啦濺著火星,林稚水抓著短棍把樹枝往里推了推,風吹過,火苗在視野里晃動,忽然間一個念頭閃過,他的心便也猛地一顫,“三千年前,妖族沒有變故?!绷种伤蛄颂蛴行└稍锏拇?,“但是,人族有?!?/br> 這一圈人,要么是死得早,要么是被封印在書里,并不了解人族具體情況,但是,林稚水記得。 “人族,有整整三千年,沒誕生過名著了?!?/br> 所以他聽到的時候才會那么大反應,寧可冒著讓神荼不滿的危險,去追問具體情況。 “可惜,沒問出來?!?/br> 阮小七強行將林稚水的手從袖子底下拽出來,又強行掰開拳頭,“別掐了,我都聞到血腥味兒了?!?/br> 林稚水笑罵:“狗鼻子?!北蝗钚∑咄中牡难凵嫌昧σ淮?,登時皺起整張臉,做出一副齜牙咧嘴,極疼的模樣。 吳用往火里丟了一把干草,頃刻間就把它燒沒了,“始皇陛下?!?/br> 嬴政一揚眉頭。 吳用:“我記得您曾經說過,天地間的靈氣在漸漸流失,如今靈氣,與您在世時的靈氣,有何差別?” “滄海與水珠?!?/br> “問題就出在這兒?!眳怯瞄]了閉眼睛,“我們依靠林兄弟的靈氣出現以及活動,可人的靈氣總歸有限,再如何都無法支撐書中人一些威力巨大的法術,咒術,文章寫到后來,實際上已是比拼引起天地靈氣的多寡,名著能引動的靈氣便是海量,如此才能使文章移山填海?!?/br> 相當于,你以前是自給自足,自己拿著針線做衣服,家里如果只有三五口人,倒也能勉強支撐。然而,在家里人越來越多,從小家變成大家族后,只靠自己做衣服,實在有心無力,只能夠花錢去請外面的人來量體裁衣。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們只有一家成衣店,而這家成衣店在他們不知不覺下,倒閉了。 倒閉了,又沒多的衣服穿了。 天地間靈氣消散了,人族縱然能寫出名著,在沒有足夠靈氣,無法將文章人物放出來的前提下,誰能想到,它會是一本名著呢? 所有人的認知里,名著就和召喚角色綁定了,一部著作寫得再好再優秀,不能將里面的角色請出來,那就是沒到名著的層次。 林稚水納悶:“怎么之前我和陛下都沒把靈氣消散和寫不出來名著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