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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眸色一冷:“殺了他們!” 眾鬼接到命令,蜂擁而上。 白玉堂大笑:“來得好!今日我白玉堂若是死在這兒,那也是為了救義士而死,沒墜陷空島五爺的威名!” 大刀在他揮舞下,虎虎生風,鬼氣黑得如同一團化不開的墨,刀刃鏜亮卻晃出一道道雪光。 戰場到處都是滾落的殘肢,沒幾息,就化作鬼氣消散,被砍掉腦袋的鬼魂也不會留下腐爛的尸體,直接和殘肢一個待遇。 展昭用巨闕直劈而下,沉重的劍身硬生生把一個鬼魂自天門劈下,劈柴那般裂成兩半。 鬼王斜斜坐在白骨椅中,一手支頤,看著那二人如砍瓜切菜般要殺出一條血路,微微瞇眼:“本王要看看你們有多少精力。三五千能殺出去,三萬,五萬,還能殺出去?” 殺了許久,展昭和白玉堂執劍握刀的手依舊很穩,沒有絲毫顫動。然而,陷入重圍之中,以個人武勇很難突圍,打得久了,這精力也就下降了,白玉堂一不留神,險些被鬼爪往臉上抓出五條長窟窿,傷口沒多,就是武生巾被爪鉤挑走,飄飛至地上。 白玉堂登時面紅過耳,起了嗔怒,手一抓,夾了四顆飛蝗石,飛射而出。 那鬼未來得及閃避,石塊已從眉心對穿而過,魂火“撲”了一下,便含恨熄滅。 第二、三顆飛蝗石打入第二只鬼的雙目中,鬼怪慘叫一聲,目不能視后,在眾鬼中橫沖直撞,很快就被嫌棄他搗亂的鬼怪生撕了。 那第四顆飛蝗石打中一鬼的臉面,只是稍微疼他一疼,沒能傷鬼。展昭躍到白玉堂身旁,如一片紅云,身法飄搖?!拔宓?,可受了傷?” 白玉堂咬牙:“展貓兒,我且問你,你可當我是知己弟兄?” 展昭一呆,搞不懂這時候白玉堂怎么還問這個,卻還是毫不猶豫點頭:“當然?!?/br> “好。那你上馬!” 展昭登時就猜出了白玉堂的想法,“不可!” 白玉堂怒道:“現在什么時候了,你還婆婆mama,少廢話,上去!”說著,大刀掃開撲過來的群鬼,另一只手抓住展昭官服,硬是將人拋上去,“騎兵更擅長沖鋒,沖出去,將那義士拉出鬼蜮,聽清楚了嗎!” 真要繼續拖下去,很可能三個都折在鬼蜮里。展昭深深看了白玉堂一眼,“聽清楚了?!?/br> 白玉堂轉怒為喜:“這才該是大丈夫所為!” 手中刀用力一抽馬臀,鬼馬嘶鳴,猛地往前沖,巨闕憑重劍之威,借沖勢直接將馬周身化為絞rou機,近一個,劍風絞一個。 這不是多么考驗專注力的攻擊,展昭還有心思去想,要是能用浩然之氣就好了。 然而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劍靈,沒得到劍主的承認,還未徹底和巨闕融合,空守著寶山不能用,心里也免不了涌了一股郁氣。 身后,失去了最佳上馬時機,白玉堂陷入鬼潮中,源源不斷有鬼怪加入戰場圍殺,雙拳難敵四手下,白玉堂逐漸處于劣勢。 一股涼意從后背生出,白玉堂猜那是凝聚成刀刃的鬼氣,然而此刻他已經被架住大刀,無法回防。 ……約莫是又要死一回了。 白玉堂雖說是自愿留下來斷后,也不免心生慘切。 可這是無解之法,他們若是不去盜馬,等到了林稚水的鬼路,恐怕黃花菜都涼了。若是去借馬,先別說借不借得到,只說展昭這么一塊唐僧rou在這兒,十個有八個鬼是要強留的。要是分開,五爺自個兒去借,那也不成,鬼蜮兇險,又是新地,兩人分開豈不是給了各個擊破的破綻? ——如今倒是不分開也不行了,只希望展兄能夠平安到達鬼路。 白玉堂如此想著,卻沒等到兵刃加身。 第98章 同一問題 遠遠地, 傳來猛虎嘯吟,伴著道道風聲,勁似白刃。 黑霧被金光沖開, 長風扇云,驚起波濤海涌。白虎自天際馳過,神人坐于其上,手持諭旨,聲清音亮:“上神有令,著白玉堂, 展昭無罪釋放, 送離鬼蜮!” 他停也未停, 流星般一逝而過, 僅留余音陣陣。 這樣子的頒旨, 白玉堂真是聞所未聞,第一次見。然而,效果立竿見影,身后飆騰的震聲停了。 眾鬼不等鬼王發話, 便已紛紛散開,在白玉堂身周留下一大片空地, 對著神人遠去的方向恭敬跪伏。 滿地只有白玉堂直挺挺站著,就連鬼王都從座椅上離開, 沖神人深深一彎腰,待站起來再看白玉堂和回歸的展昭時,什么殺意,敵意,垂涎之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既是上神有令, 二位請去吧?!?/br>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正要上馬,卻發現身體逐漸虛幻,頃刻間,脫離了鬼蜮。 “展護衛可算……”包公聽到動靜回身,眼中泛起了驚色,“五護衛?你怎么也在此?” 白玉堂手中捏著一尊桃木像,正魂不守舍,聽得包公問,先行了下屬禮,“相爺?!辈艑φ拐训慕忉層终f了一遍,順帶的,還把桃木像傳給他的訊息道出來。 包公笑道:“好,好,你和展護衛各有奇遇,如此,本閣也能安心了?!?/br> 山澤陰冷潮濕,始皇帝早已入了車馬,此時將簾子一掀,熏香繚繞間,聲色沉沉:“還未清醒?!?/br> 展昭面上顯了羞愧:“展某有負重托,不曾見著林義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