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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那金雕慘叫聲響, 被串在劍尖, 沒多想地拼命扇動另外一只翅膀, 試圖脫離困境。 林稚水手臂橫揮, 長劍帶著金雕一號掄圓, 掄出勁風與殘影。 “啊——”金雕一號哀嚎。 金雕二號啪嘰一下被扇飛出去, 長喙好巧不巧刺入磚縫中,雙翅慌忙抵著墻,身體往外拉。 “我的肚子!”金雕一號哭叫。 金雕三號被它的胖肚子懟臉,倒飛砸進別人的貨攤里,劈頭蓋臉一通活埋, 爬起來后,雙翅捂臉,隱約能從羽縫里望見鼻下蜿蜒流下的紅線。 林稚水對偷看的貨物主人揚聲:“不好意思,打完還你錢!” 皇城里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久經訓練,在金雕搖搖晃晃摔下時,這一整條街的人都迅速地躲了起來,絕不貪戀貨物。 此刻聽得林稚水高聲,貨物主人大膽地掀開更寬的窗縫,笑聲雄渾:“不用還,不用還!郎君要贏??!” “一定!”林稚水側身,閃過金雕三號的攻擊,手中劍順勢一拍,連帶著金雕一號用力拍向三號,來了個全壘打。 “不要!”金雕一號凄厲的聲音才吐到一半,自己的臉就往同伙的屁股上撞去,毛茸茸的臉上都能看出絕望。 “這招叫——”少年嘴角上揚,兩顆小虎牙熠熠閃光,十分耀武揚威,“橫掃千軍!” 從他出現在皇城起,皆是一副穩重姿態,咬緊線索不放時,謹慎而不見輕浮冒失。適才巨雕撲面亦是波瀾不驚,手穩劍快,方才能精準地刺入翅根,可如今,林稚水略顯嘚瑟的笑容,才令妖族圣女恍然驚覺,這人也才十六歲,正是年少輕狂,會有幼稚舉動的時候。 林稚水飛腳,將金雕一號從劍上踹下來,金雕趔趄幾步,一邊翅膀軟軟耷下,無法翔起。 他不忙著殺雕妖,平和地望著妖族圣女,“你不出手嗎?”渾身肌rou已緊繃,全神貫注在她身上。 林稚水猶記得她兄長撲獵時矯健的身姿,九條狐尾攻守搭配的一心多用,那可真是平生一大勁敵。 女子歪頭瞅他,“你不動手嗎?” 當然要動手。 哪怕顧及妖皇的怒火,也得給她一個慘烈的教訓,好讓她知曉—— 收不起來的爪子,就別要了! 青蓮劍嗡響,感應到現任主人情緒上的狠厲,籠罩劍身的劍芒上,都寒著凌厲之意。 一劍既出,不破不還。 妖族圣女依舊不見動作,仿佛是怕戰斗弄臟了裙擺,耳垂懸掛的東珠瑩潤地折射劍光,將她雪白的臉龐映得好像紙色。 一條狐尾伸來,攬住她的腰后撤,另一條狐尾閃電般襲向林稚水,瞄準的是他全力擊出,不留余地時,無法收力回防的破綻。 若是被尾巴尖擊中,必要撕rou見骨,氣血翻涌,內傷五臟六腑。 可林稚水持劍的手自始自終都不見動搖,劍鋒緊追妖族圣女,似乎并不在乎同歸于盡。 妖族圣女被攬進尚帶奔波之氣的懷里,她偏頭,眸光帶上溫情,“哥?!?/br> 妖族太子第三條尾巴輕揉meimei發頂,“別怕?!钡谒臈l與第五條尾巴鉆出,纏住劍身,輕蔑的笑容顯露唇角。 ——他九條尾巴本是被林稚水暗算斷了七條,如今也不知怎么養的,竟好了大半,有六條能用。 青蓮劍動彈不得,然而,妖族太子的攻擊已快要到來,一息之后,就可以穿破林稚水的肩骨,廢他用劍右手。 太子心中嘲諷:如今,可不會再冒出一個秦始皇來救他了! 至于鳳凰圖騰,哪怕他是妖族都知曉,圖騰這玩意,只有威懾和加持之力,若是它全盛之時,還能令人忌憚,現在?想用威壓鎮他?而加持…… 妖族太子抬起手,輕輕覆于親妹眼上,不想她看見血腥之景。 他漠然地想:小貓再加持,那也沒辦法變成猛虎。 ……可若本來就是虎呢? 一雙rou掌貼在了狐尾旁側,分明不見緊握用力,卻是令得狐尾再無法進寸分毫,仿若鑲焊在鐵塊之中。 郭靖微微一笑:“閣下,又見面了?!?/br> 宛若某個場景重現。 想到當時不知何故,被他傷到臟腑的情況,妖族太子臉上笑意斂去,一雙金瞳豎成尖芒,冷漠而鋒銳地凝視郭靖:“以那小兒的靈氣,能使你作戰到何時?” 狐妖不蠢,縱使人族戰文已有許久未出真人,可林稚水身邊的戰力總是突然出現,再覺得不可能,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找到了讓人族重現輝煌的辦法。 好在,看那戰斗力,恐怕只得了名著的皮毛,當不成妖族威脅。 郭靖運起功勁,將內力注入狐尾,妖族太子臉色微變:“你做了什么!”就在方才,尾巴內部涌進一股子熱流,撐得尾巴又腫又脹,尾骨疼痛中,似乎還聽到了細小的骨裂聲。 他想要抽回尾巴,可本該是他的肢體之一,如同臂膀般使用自如,此時卻像是被漩渦吸住脫不開身。 郭靖雙手捏住狐尾,掌上用勁,尾巴飛彈而回,速度極快,妖族太子尚未反應,就被自己的尾巴往額頭上豎抽出一道紅痕。 禍不單行,林稚水那邊,又是一聲劍鳴,伴隨著“卡茲”骨裂聲,青蓮劍突破了狐尾的封鎖,斜劃過倒半弧,回到林稚水身側。 妖族圣女看不到戰斗場面,略帶疑惑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