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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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夫人今天穿了一件朱紅色花開富貴的褙子,腋下開胯處露出里頭杏粉色的裙裾,頭上除了戴著鑲紅藍寶石的赤金鳳釵外,鬢間還斜簪了朵紅色的絹花,見謝琳瑯進來,便歡喜的拉著她的手,仍舊是先叮囑道:“你如今懷著身子,自己要多當心些,我這里不用你幫著招呼,你去上房陪你外祖母跟你大表姐坐坐,在那里也有人照應著,倒省得我懸心?!?/br> 謝琳瑯笑道:“舅母就不用記掛我了,我身邊的丫頭子都很妥當,況且我又是在自己舅舅府上,可有什么好擔心的?!?/br> 衛夫人今日這個時候確實極忙,便道:“今兒人多,各處難免忙亂些,你自己不要累著,與各位夫人奶奶們說話兒雖說要緊,可總也要緊不過你自己的身子去?!庇謬诟浪磉叺难诀吆蒙?,才放她走了。 謝琳瑯先去給舅舅衛明華請安,衛明華平時頗為冷俊的臉上今日也松動許多,倒是衛長玉在一旁十分挑剔。因有人奉承了一句“國公爺得此佳婿,可喜可賀!”原也只是客套話兒罷了,之后又有人接了一句,“阮世子確實少年英才,文才自不用提,于身手上也是難逢敵手!” 衛長玉肅著一張臉,道:“一會兒阮世子來迎親時要先比過再說!” 有人夸贊,“阮世子十九歲便得中進士,實在難得!” 衛長玉便對身邊伺候的小廝道:“去找新科的陳探花來,請他出副對子,難些的,一會兒來迎親時要先考一考阮進士!” 謝琳瑯實在繃不住笑,這還沒成禮呢,便想著為難妹婿了! 就連衛明華聽了臉上都露出笑來,笑斥他道:“今天是你meimei成親,混鬧什么!” 謝琳瑯不好在前頭院子多待,從舅舅處辭了出來,便往后院正廳女眷處去。 剛繞過上房北邊的粉油大影壁,便見謝雨瑯也從前院往這邊來。 謝雨瑯穿了一身真紅色銀線掐邊兒的襦裙,看見謝琳瑯,臉上便掛起笑容來,戲笑道:“請王妃娘娘安!” 謝琳瑯笑著擰她一把,道:“請安怎么不磕頭呢?可見心不誠!你來得倒早,姑爺可也來了?” 謝雨瑯笑道:“他在前頭,與公爹一起來的,婆母近來身上不大舒爽,便沒來?!?/br> 謝琳瑯聽她說起婆家,便點點頭,攜著她的手,兩人說著話兒邊往正廳去,邊詢問她些近況。 謝雨瑯嫁的實在是不如意。 她是去年底成的親,嫁的是豫郡公與安敏郡主的嫡次子林郁成,豫郡公原是降級襲的爵,老豫國公去逝后,待安敏郡主的夫君襲爵時,便由一等國公降為了二等郡公。安敏郡主因在當今圣上繼位時站錯了隊,郡公府也并不得勢。雖說如此,卻仍有個公府的大架子在,一應開銷支配起來,頗為艱難。一大家子也沒什么進項,入不敷出,安敏郡主就讓大兒媳婦當家管事,遇到銀錢不湊手時,還經常拿兒媳婦的嫁妝添補。這樣的親事,面子光鮮,內里卻苦。 況且林二少未成親時房里就有三四個通房,還有安敏郡主給的兩個妾侍,其中一個如今正懷著身子,每日里嬌嬌怯怯的拿肚子說事兒。上有刻薄身份又尊貴的婆母,下有會爭寵的侍妾姨娘,這樣的日子又如何能過得稱意。 謝琳瑯嘆了口氣,問:“二嬸娘怎么沒來?”謝家雖說分了家,各自開府另過,但襄國公府是謝家正經的姻親,依金氏的脾氣自然不會失了禮數不來。而三嬸娘嚴氏沒來是因為這段日子被嚴八姑娘鬧騰的,嚴氏做為嚴家的姑奶奶,最近都覺沒有臉面出門走動,便托了病。 謝雨瑯輕嗤了一聲,道:“我娘昨天將賈姨娘打發到莊子上去了,我爹大怒,兩人吵得厲害,不定鬧到了多早晚呢!我娘一大早就命人給我帶話,囑咐我跟國公爺與國公夫人致個歉意?!?/br> 謝琳瑯訝然,金氏與賈姨娘斗了這么些年,對賈姨娘除了打板子關禁閉,也并沒有做過什么太嚴重的事,這回怎么…… 謝雨瑯也嘆息一回,道:“還不是因為我的親事么?!?/br>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金氏顧著自己女兒的名聲,便關起門處置了。金氏原本為謝雨瑯尋了樁親事,正經子的書香之家,謝淵卻覺得尋這樣的婆家,于自己借不上力,便沒看得上。這里邊也不知賈姨娘吹了幾回的枕頭風,只為了借安敏郡主的光,能將兒子謝平瑯送去青城書院讀書。 安敏郡主的嫡次子在外名聲不大好,求娶嫡女便略難些,又是次子,不能承爵,挑兒媳婦時,便往下挑了挑。謝淵官職不高,卻也是榮安侯府分家出來的,安敏郡主也瞧過謝雨瑯,當時還覺得謝雨瑯像是過于剛強了些,怕委屈著自己兒子。后來又觀察兩回,覺得謝雨瑯品性著實不錯,便托了人上門婉轉的將豫郡公府有意提親的意思說了。 金氏不大情愿,況且她已經有相中的人家,便預備著回絕,沒承想竟讓賈姨娘窺了風聲去,一打聽才知道豫郡公跟青城書院的夫子有些交情。青城書院不是一般人能進的,要求極多,卻也出息人。賈姨娘便動了心思,跟謝淵說了。 為了這個兒子,且又想著林二少名聲雖不堪些,但好歹也是郡主嫡子,謝淵覺得將謝雨瑯嫁過去也并沒有什么不妥。只是,為著庶子上學院的事兒嫁嫡長女,金氏覺得丟臉都丟到了姥姥家去。 謝雨瑯見謝琳瑯一臉憂心,倒是笑道:“我那婆母雖說平時小氣些,倒也不是那等刁鉆之人,平日里也并不總是立規矩,只消伺候一頓早飯也就是了。我那大嫂也是大家子教養出來的嫡女,手段雖多些,但我們既然是妯娌,再怎么,她伸的手也有限。不過說起我那大嫂來,還有樁趣文?!?/br> 謝琳瑯瞧她笑意盈盈,眉目舒展,竟也沒多少愁苦的模樣,便笑道:“你那大嫂不是錢大學士家的么?聽說她做事不大按規矩來?!?/br> 謝雨瑯噗地一笑,“可不是么!她娘家起勢得厲害,如今走路也都揚塵帶風的。但凡是她的手筆,就沒一樁是按規矩來辦的!前段時日她貴州老家來了一位表姑母,已經二十多歲了,卻不知道為何竟沒定人家,但凡哪家送了賞花設宴的帖子,她定要帶著這位表姑母一同去。我婆母便不大高興,尋著由頭發作了她兩回,誰知這位表姑母倒有本事,也不知是怎么打發了門口的丫鬟婆子,竟摸進了我公爹的屋子……如今也是我們府上的老姨奶奶了。直把我婆母氣個倒仰,我婆母要發作她,偏我公爹還攔著不許。我那時還當有趣兒笑了兩日,誰知我那大嫂子竟又從老家弄了個姨表妹來,這回也沒兜圈子,直接就找到我們二爺,要給二爺做侍妾?!彼蜃煨Φ溃骸岸斠彩莻€直白的,就說了句‘不要?!娃D身走了?!?/br> 謝琳瑯白她一眼,一家子烏七八糟成這樣兒,虧她還笑得出來! 謝雨瑯卻不甚在意的道:“其實也沒多要緊,婆母與大嫂子你來我往鬧得歡暢,我也并不參與其中。我就只管顧好二爺的后院,侍妾們不守規矩,我就只管照著規矩罰,犯多大錯兒,就甩她們多大臉子,誰撐腰也沒用!她們無論生幾個孩子,總歸我生的才是嫡子嫡女,日后分了家,我也就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br> 細想想,也確實是這么個道理,日子再不好過,也要一步一步過下去。日后過好過歹,別人說得不算,而是掌在自己手里。 作者有話要說: 會賣萌!會暖床!收藏我吧! 這是我的專欄,人少得可憐,求點擊收藏! 于彼朝陽 ☆、第74章 禮成 謝琳瑯與謝雨瑯兩人一齊進了正廳,這么早趕過來的,都是本家子的親戚。衛家人丁不算興旺,老國公爺那一輩兒一共只有兄弟四人,如今就只剩下了一個,兄弟媳婦們卻都還在,雖說早已經分了家另過,但平時也多有走動,幾位舅祖母今天都來了。 安慶郡主坐在上首,她今年五十多歲,穿著淺金色團鳳燈籠紋的長襖,額上一條鑲蜜蠟的同色抹額,她本就氣度雍容,襯著這個顏色更顯端貴威儀。她身邊坐著三個四五十歲的婦人,是謝琳瑯的三位舅祖母。周圍還有幾個年輕媳婦子,是三位舅祖母的兒媳婦,還有幾位出嫁的姑奶奶也在。如今衛氏一族,最出息的自然是衛明華,且安慶郡主本身就身份尊貴,那幾個年輕媳婦都圍在安慶郡主身邊,笑意盈盈的奉承著。 謝琳瑯進來,與眾人一一見過禮,安慶郡主就忙道:“琳丫頭快別彎腰作勢了,來我這里坐著,自己身子才最要緊,你就是略點一點頭,誰還敢挑了你的禮不成?我頭一個就不讓她!”忙又吩咐人鋪了幾層厚實墊子,讓謝琳瑯坐到自己跟前兒來。 謝琳瑯挽著安慶郡主的胳膊笑道:“外祖母這般疼我,只可惜沒讓大表姐瞧見,否則大表姐又要拈酸醋了!” 旁邊立時就有個伶俐的媳婦笑道:“郡主這般疼愛王妃娘娘,就是咱們瞧見了都眼熱呢!” 安慶郡主嘖了一聲,笑道:“你還得意起來了,都要做娘的人了,還不收一收你那小孩子心性兒!”又拉著她道:“你近來感覺可好?前三個月最是要緊的時候,但凡有一絲兒的不痛快都不能忍著?!?/br> 謝琳瑯掩嘴笑道:“外祖母跟舅母果真是親婆媳,這話舅母在我耳邊嘮叨了不下四五回了,如今外祖母又來說一遍?!?/br> 安慶郡主白她一眼,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你倒還嫌棄起來了!我才懶得管你這丫頭片子?!痹掚m這么說,轉頭就想起了鐘秀宮小皇子洗三那天的事情來,聲音也冷了幾分,拉著她湊到耳邊輕聲問:“你們府上那個什么趙側妃近來可出什么夭蛾子沒有?那個趙妃我瞧著就不是個省事的,如今仗著身份擢拔,你們府上那個趙側妃難免借著她jiejie的光要抖起來。她若消停就罷,若敢打主意到你肚子上,你只管來回我知道,我來給你做這個主!” 謝琳瑯笑著點點頭。 洗三那天,謝琳瑯帶著趙側妃一起進的宮,她本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從中為難,她是覺著沒有必要,不過趙妃卻并不如此作想,她大概是認為如今自己的身份讓謝琳瑯忌憚了。所以在鐘秀宮時,趙妃當著眾內外命婦的面,直接就賞東西給趙側妃,根本沒想著要先跟謝琳瑯這個主母打招呼。當時幾位宮妃臉上都是五顏六色,這樣當面打主母的臉而抬舉做妾室的meimei,倒底是極不合禮數的。 安慶郡主還是不大放心,又小聲的跟她囑咐道:“趙側妃或許之前恭謹本份,但現在她有一個為妃且有皇子傍身的jiejie,難說不會生出些歪想來。人心就是這樣一寸一寸養大的,你不可掉以輕心?!?/br> 謝琳瑯怕她一直擔著心,便道:“外祖母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br> 安慶郡主點點頭,又道:“你去瞧瞧謹丫頭去吧,她今天的好日子,盼著你呢,你們姐妹們一起多說說話兒?!?/br> 謝琳瑯又問了幾句安慶郡主的身體,跟各位長輩告了辭,便跟謝雨瑯去看衛長謹。 今天這個時候,衛長謹的院子里自然是極熱鬧的,衛明華的三個庶女,還有其他幾房差不多年歲的幾個女孩子也都在,各處笑語相聞,環佩叮當。 衛長謹已經上好了妝面,頭上戴著翟冠,坐在羅漢榻上,低頭瞧著身上大紅通袖麒麟袍上的莽莽寶花。謝琳瑯見狀便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待嫁的姑娘心中忐忑,要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與生養父母,難免不舍。 衛長謹抬頭見是謝琳瑯,眼圈兒就有些發熱,嘟噥道:“我小時候有一回從樹上摔下來,太醫給我接骨,那么疼我都沒哭,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眼眶子跟決了堤似的。我又怕被祖母跟娘瞧見,還得害她們也哭一場,忍得辛苦?!?/br> 謝琳瑯也差點兒落下淚來,勸慰她,“你可不能哭,要不這妝面可白上了,那粉我瞧著得抹了七八層,重新抹一遍得多費功夫,你不是存心讓表姐夫等著著急呢么!你小時候從樹上摔下來那回我可記得,還說沒哭呢,也不知是誰掛在樹杈上,上不敢上,下不敢下的,大表哥笑話了你半個月,現在說起來還覺得自己多堅強勇敢了似的!”言畢還輕嗤了一聲。 衛長謹立時就要擰她臉,謝琳瑯笑嘻嘻的道:“我如今可是堪比祖宗呢!你要是敢擰我,我就告訴外祖母去,看外祖母幫你還是幫我!” 謝琳瑯懷著身子,衛長謹哪敢真去擰她,做做樣子罷了,面上卻豎起俏眉來,哼了一聲道:“你倒好意思來說我了,也不知是誰八歲的時候,剛下了雪就要往外面跑,乳娘都跟不上,最后還不是在大雪地里摔了個大屁股墩兒!扯著嗓子嚎,如今倒端起架子來,以前鼻涕眼淚一泡的模樣,自己都忘了不成!” 一起長大的兩個姑娘,說起兒時的事情來,幾天幾夜也說不完。那時年紀小,眼里的事情簡單,兩個花骨朵樣兒的小姐妹端著碟甜糕,將新得的綠毛鸚鵡掛在檐下,稚聲稚氣的教它說話兒。那時也是這樣一個春日,雀替里透進來的光,細細碎碎映在臉上,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兒臉上還有茸茸的毛。偶爾有一兩只雪白鷂子咕地一聲扇翅而起,自掛著桐鈴的檐角高高飛抵青云之上。 說到最后,兩人都沒忍住,相執手,淚水漣漣。 幾個丫頭見兩個主子這般,都趕緊上來勸,素心又往荷包里裝了幾塊參片遞給衛長謹,坐在花轎里若是餓了,可以掏出來含一片。 吉時快到時,就聽外面鞭炮噼里啪啦一陣響,姑爺率著迎親隊伍上門兒了。 阮年穿著大紅圓領吉服,披紅簪花,腳登皂靴,騎高頭大馬。打眼兒瞧去,面似冠玉,頗有些俊美無儔的意思。衛家大門內防守的隊伍與門外準備攻城的迎親隊伍一番唇槍舌戰,各展所長,將看家本領都使了出來。最后阮年還耍了一套槍法,贏得喝彩聲一片。 進入大堂最后拜別時,衛長謹藏在蓋頭底下不敢出聲,生怕一開口就再忍不住哽咽。衛長玉背她登轎輦,撂下簾子前她叫了聲“哥哥!”就哽得說不出話來。 衛長玉偏過頭,抑著心中不舍,道:“meimei以后好好過……” 紅綢獵獵,從此相夫教子,嫁作他人婦。 吉時送了嫁,襄國公府上的客人依然還在熱鬧,謝琳瑯便沒有就走,而是多待了些時候,陪安慶郡主與衛夫人多說些話。 衛夫人眼圈還有些紅,此時聲音溫溫的,“你不必直挺著來開導我跟你外祖母,有身子的人坐時間久了,難免腰酸,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榻上歪一歪,一會兒再吃些東西,待傍晚客散了再跟王爺一起回去,我也放心些?!?/br> 謝琳瑯點點頭,又笑道:“反正靖海侯府離得也不遠,待日后得閑,我便找大表姐串門子去?!?/br> 衛夫人知道她是有意寬解,便拍了拍她的手。前頭還要待客,丫鬟們打了手巾把子,伺候衛夫人重新擦了臉,衛夫人便往前頭去了。 這一去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有個小丫頭子氣喘吁吁的打簾子進來回話,謝琳瑯見是外院的二等丫鬟飛煙,這個時節里,直跑得滿腦門都是汗,碧桃見她冒失失的,生怕她沖撞著謝琳瑯,便攔在頭里,讓她有話緩緩說。 飛煙是急得不行,哪里還能緩緩說,氣還沒等喘勻,就忙道:“姑奶奶,是夫人讓奴婢來回姑奶奶,侯府的三小姐掉進了流云閣旁邊的湖里,夫人說讓姑奶奶慢慢過去,并不必急,如今人已經被撈了上來,看著精神氣兒還好,好在墨神醫就在府中,現下墨神醫正在給三小姐探脈?!?/br> 謝琳瑯心頭突地一跳,謝芳瑯落水了?她總覺著小姐落水這種戲碼不該是謝芳瑯這種粗線條的人能做出來的,忙一面起身一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細說來?” 飛煙像是就在等這一聲呢,聞言立時噼里啪啦都說了出來。 原來是謝芳瑯跟衛家同枝的幾位小姐在園子里宴息,那幾位小姐里有兩位是二房跟三房的庶出女,謝芳瑯是個不大能瞧得起庶出女的,沒說上兩句話,就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謝芳瑯說話又向來不會轉圜,大約是刺激了那兩位庶小姐。其中一位也不知是從哪里知道了趙氏的事,雖然不知細情,但趙氏被送去莊子上后來又沒了她是知道的,榮安侯府悄沒聲息的處置了此事,并沒有提趙氏因何去的,偏是這樣遮遮掩掩才越有內幕呢。那位庶小姐被謝芳瑯兩句話說得臉紅脖子粗,便陰陽怪氣的說:“你娘不也是姨娘養的,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連死都不敢讓大家知道呢!” 謝芳瑯一聽這話,立時就竄了起來,挽著胳膊就上手了,那位庶小姐長得嬌怯怯,哪里是謝芳瑯的對手,另一位庶小姐就來幫忙,三個人亂成一團,周圍的幾位小姐哪見過這種陣勢,勸也勸不下,最后也不知是哪位庶小姐伸的手,謝芳瑯一仰頭就掉進了湖里。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斷了一更,我實在不是有意的呀,昨天突然就要求加班,被壓榨的人民不敢反抗,就沒更上。 說來說去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木有存稿,木存稿實在是太沒安全感了,時時活在斷更的恐懼之下。 ☆、第75章 狄慎文 謝琳瑯從院子里出來,忽地想起一件十分要緊的事情來,問飛煙:“三小姐是誰救上來的?”若是旁邊的丫鬟婆子還好,只是今天宴請來往客人極多,湖對面就是男客宴息之處,若被哪家公子救上來……況且謝芳瑯都已經定了親,這可該怎么說? 飛煙覷著謝琳瑯神色,忙道:“姑奶奶放心,并不是別人,是三小姐的未婚夫婿。雖說于禮不合,但緊急之下,既然是定了親的,奴婢覺著也沒什么不妥當。當時平安侯府二公子正在湖心亭中與營中的幾位少爺吃茶,見到三小姐落水,一個猛子下去就將三小姐救了上來!”說到后來竟還有些崇拜之意。 狄慎文? 謝琳瑯震驚了半晌才回緩過來。 狄慎文雖是平安侯府的庶子,但也是正經子的侯府少爺,能出席襄國公府的宴請也算情理之中,更何況狄慎文還在虎賁營中,衛長玉是他的頂頭上鋒,若不出席,才說不過去了。 不過說到底,兩人尚未成大禮,若見到的人不多,還是盡量掩著不要張揚出去的好。 謝芳瑯被安置在衛家二小姐衛長惠的屋子里,衛長惠拿了自己的干凈衣裳給她換上。謝芳瑯臉色雖差些,一雙眼睛倒睜得大,正抱臂揚頭不肯讓小墨神醫探脈,她還記得之前小墨神醫給趙氏探脈那回事,她對小墨神醫沒好感。 謝芳瑯的貼身大丫鬟玉霜見自己小姐臉色刷白,嘴唇都凍得泛青紫,雖拿手巾把子擰了頭發,但此時鬢角還氤濕一片,心下驚惶,小姐要是有個好歹,她還能活么?便上前兒扶著謝芳瑯哀哀苦勸,“奴婢求姑娘讓墨神醫為您掌掌脈吧,如今才是四月里,湖水拔涼,泡了這大半刻的若不調養,得了風寒可怎么好?之前又與衛家兩位小姐推搡了半晌,剛出了汗,就湃到水里,毛孔骨縫都得浸了寒意去!奴婢求姑娘好歹顧及自個兒身子,置氣也不在這一時??!” 謝芳瑯哪里是個能聽人勸的,好話歹話也不分辨,立刻就道:“再胡咧咧就把你攆了,也不要你來伺候我!這個人是好人么?倒讓他來給我探脈!” 這么不講理? 站在一旁的狄慎文摸著下巴笑了笑,跟自己屋子里的那些個鶯鶯燕燕倒是不同。在腦中又過了一遍謝芳瑯的模樣兒,人雖說還小些,身量未足,但是長著一張瓜子臉,眼睛生的也好,還有嘴唇又紅又小……瞧得出再過個兩三年也是個美人架子。他之前就見過慕王妃,心道果然是姐妹。他坐在湖心亭里吃茶時眼睛就沒閑著,往對面小姐宴息那頭瞄了許久,倒有幾個長得也不錯,當時謝芳瑯落水時,他還欣喜了一陣,能摸著個把小美人,自然不能放過這機會,撈上來才知道是已經與自己定了親的謝家姑娘。原先覺著謝家三姑娘年紀小,還不大滿意,如今一見了人,瞧著模樣還真不錯。 他在門口立著不動,玉霜覺得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但自己是奴才,哪敢攆主子? 狄慎文將謝芳瑯撈上來就一路被丫鬟引著抱來了這里,之后他又去換了衣裳,一個管事媳婦隱晦的請他到男客席上落坐,意思就是他在這里不大妥當,但狄慎文借口不放心,要等小墨神醫診完脈再走,誰知謝芳瑯竟不肯讓小墨神醫診脈。 狄慎文對付女孩兒是老手了,對什么樣的女孩兒用什么手段再清楚不過,當下也不急著走,玉霜的不滿他就當沒瞧見,那個管事媳婦的話他也當沒聽懂,沒這點兒賴皮臉的功夫也就不是他狄二少了。當下就拿手慢條斯理的捋了捋當膝橫織的細云,走到小墨神醫的位置,隔著幔帳對謝芳瑯道:“三小姐若不肯讓墨神醫診脈也沒什么,只不過有句話還是要跟三小姐先說明了的好?!?/br> 謝芳瑯才不管是誰,她在心性上成熟的稍晚一些,臉紅這等事從未造訪過她,她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想說什么只管說就是,我聽不聽就不是你能管得的了!” 狄慎文也不惱,依舊慢聲慢氣的道:“前兒聽了一樁新文,說是遼城總兵的嫡女因不小心落了水,撈出來覺得精神尚可,家里人就沒當大事來瞧,姜湯倒灌下去不少碗,誰知當夜就燒了起來,神識不知的,這下家里才著急忙慌的請大夫診治,可惜錯過了醫治的最佳時段,便沒救回來,第二日凌晨就沒了?!?/br> 謝芳瑯沒承想他會說這么一篇子話,聞言怔了一怔,繼而怒道:“你,你嚇唬我么!我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