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一盞茶時間過去,在老板終于明白我既不會砍死他也不會戳死他之后,我才拖著沉重的腳步疲憊而愁苦地慢吞吞上了樓。 這些人一個個全出雙入對、自帶cp的,拖家帶口地欺負我,不能好了。 我受到了傷害,我的玻璃心拔涼拔涼的,碎成渣渣快鋪了一地,扎破個把自行車輪胎木有問題。 你們看我居然都已經開始懷念晉渣了……沒辦法,一群蛇精病和一個蛇精病,果斷選后者啊。 ……不對,過了一會我反應過來,話說為什么我一定要在這兩個里面選啊,我還不如自攻自受算了呢摔! “你回來了?!北R定云坐著我的凳子,挨著我的桌子,用著我的杯子,淡定地轉過頭,拿出一包炒豌豆,面無表情地問我:“吃嗎?” 我:…… 我從腦內刷屏中退出來,抬頭默默地瞄了“天字三號房”幾個大字一眼,然后轉身就打算走。 盧定云:“……別犯傻了,這就是你的房間?!?/br> 我無語地看著他。 ……那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房里啊,別以為現在還是rou文時代你說句“yoooooohooooo讓我們一起做想做的事吧”就能混過去啊魂淡。 盧定云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跟前幾步停下,淡淡道:“我來這里,是為了確定一件事。你是晉王的人,是不是?” ☆、第35章 影衛被戳穿 盧定云開口的時候我驚呆了,都這么多天了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逗逼,沒想到他竟然隱藏得這么深我居然沒看出來……尼瑪分分鐘就給我上演《無間道之蠢萌sao年的消失》和《變臉之這個sao年不太蠢》這樣真的好么? 他這么腹黑、這么高大上、這么脫離了低級趣味,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如此倒不愧是深受晉王信任的人?!北R定云瞇眼,嘴角微微上提:“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心太累,于是回答道:“沒什么興趣?!?/br> “呵,口是心非?!北R定云輕哼:“我就不喜歡你這樣的人?!?/br> 我:…… “罷了,既然你這么想知道,我便告于你聽?!北R定云悠悠道:“本來若按你說的,之前梁小侯爺對你的態度就顯得太過奇怪,況且他身邊一直帶著、叫戰白的人看上去同你更是關系匪淺。 我沒聽說梁文昊有從邊疆帶什么人回來,而那個叫戰白的也不會是梁府的人——否則他們兩個這樣招搖,戰白早就被梁公打斷腿了。但從手上的繭看,戰白又確實是長年使用武器的人,他出現時無意識地落后梁文昊一步,既能保護他又不會過于僭越,身份顯然不會太高。 也就是說,戰白是侍衛,并且他原來的主人,是梁文昊信任,梁公不想得罪的人。這樣的人很好猜,除了晉王,還有誰呢?” 他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而你,戰玄,和戰白一樣當然也是晉王的人?!?/br> 我:…… 名偵探·盧定云·柯南君太過牛逼,我的心靈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精神損失費我就不收了,能給個簽名么親? 盧定云斜了我一眼,語氣平平道:“這事其實很好猜,尤其——”他說到一半,忽然伸手探向我的臉,因為距離太近,事情又突然,我又在走神,竟讓他得了手。 我反應過來一把撥開他的手,同時借勢從他那里撈回一樣東西,迅速后退一步拉開距離,低頭卻發現拿到的是竟然是一包炒豌豆,便皺眉轉頭冷冷看向盧定云。 盧定云扶著椅子站定,拍了拍自己的衣擺,坐下來一邊把玩著我的面具,一邊面無表情地朗聲開口:“——尤其,你這面具上還大大方方地寫了個晉字?!?/br> 我:…… 晉王你個豬隊友,發情期的動物一樣到處留記號還自己偷著樂,一個不小心就被查水表了啊。 靠,還連累我。 “我戳穿你,只是想告訴你們,晉王想在汾州之事中動什么手腳,便光明正大地動便是。但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守口如瓶……” 盧定云抬頭,直直地望向我,忽然試著勾了勾嘴角:“倒沒想到你還真是個美人,怪不得晉王把你當寶貝一樣遮起來。那包豌豆就給你吧,別這么殺氣騰騰的,也算我對傳聞之中晉王手下四大影衛之一戰玄的敬意。戰玄和戰白,你們是按四方命名的?” 他毫無波動的語調里透著得瑟顯擺的意味,字里行間都是“你們這群愚蠢的地球人酷愛來跪舔我”。 頓了頓,盧定云抬了抬下巴,篤定地問道:“其余兩個,大概是叫戰青……與戰朱?” 我愣住。 好強大的推理能力。 但是好像有一個小問題? …………我去戰朱是神馬???站住你妹啊,老大明明叫戰赤,戰赤的戰,戰赤的赤好么! 他這樣坑爹我是很為難的,你說說這么殘忍的真相直白地說出來,會不會傷害到這個青春期sao年的敏感內心?他一個激動會不會give me some color to see see ?一個未來的名偵探·盧定云·柯南君會不會夭折在我的手里? 唉,當一個愚蠢的地球人真是太難了。 我踟躕著沉默了一會,終于決定還是鼓勵為主,安慰為輔,撒一個有理有據、注重細節的謊拯救讓世界更加美好,于是點點頭,誠懇地開口道:“是,戰青和戰朱,戰朱還有個弟弟叫留步?!?/br> 盧定云:…… 他整個人愣了一會兒,臉上突然泛起一片薄紅,默默站起來一把搶回炒豌豆,又把面具塞還給我,然后風風火火地出了門,同手同腳朝著伙房走了。 過了半盞茶功夫又在廚子“別搗亂”的怒吼中,跌跌撞撞地換了個方向回了房。 我:…… 童鞋們,盧定云的例子告訴我們,自尊心太強就容易撞墻,這年頭要想愉快地生活,要么臉皮厚,要么不要臉,即使被打臉也要喊一聲爽。 想想看,都是爹生娘養的,為了件小事就羞死了多不劃算你們說是吧。 不過既然盧定云都上門來威脅過我了,我怎么都應該向晉王報告一下。此地離寧安不遠,應該有暗影的一個樁子。 我思考半刻,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面具收進懷中,推開屋后緊鄰小巷的窗,從那里幾無聲息地掠了出去,貼著墻根溜出客棧,到得門口的大街,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了一只眼睛。 千眼望天下事,千耳聞天下聲。 這是暗影特有的聯絡記號,臨走之前,晉王抱了我一下,貼著我的耳邊說的。 我還記得他當時偏頭望了梁文昊一眼,輕聲說了一句話:“阿玄,你要牢牢記著,文昊雖然與我親厚,但他是梁家的人?!?/br> 晉王當時的語氣很復雜,我其實沒怎么弄懂他話里的深意。但我這樣的人,到底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聽從命令是影衛的職責,而只單純地聽從命令則是影衛保命的原則,不該深究,不要深挖,不能八卦。 我不蛋疼,我很淡定。 反正和梁文昊保持距離這事對我也沒太大影響。我和梁文昊關系本來就沒這么好,我嫌他吵得慌,他嫌我不說話,代溝太大,實在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 因此現在區別只在于,以前我討厭他這事是私人的,現在轉官方了。 我一邊這么想,一邊正打算回去,卻有個滿臉臟污的乞丐蹭過來拉住我的衣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對著我舉起了一只破碗。 那碗的碗沿上,刻著一個小小的、絲毫不起眼的耳朵…… ☆、第36章 影衛和暗影 暗影和我們影衛相比,是一個很有職業素質、很有行業競爭力的部門,這重點體現在他們比我們更加的行蹤飄忽、神出鬼沒。比如我在晉王府呆了這么久,就從來沒有在伙房或者茅房里看到過一個暗影,這讓我在很長時間里都以為這群人大概既不用吃飯,也不用上廁所…… 但再神出鬼沒,也不可能我一要找暗影,他們就出現在我面前——又不是男女朋友哪能這么殷勤啊。唯一的解釋,是他們一直在監視我。 晉王沒談過異地戀愛,鞭長莫及神馬的,我猜他大概是寂寞了…… 我正走神間,那暗影一邊把破碗往我臉上蹭,一邊不動聲色地比了個方向。 我頓時覺得有點頭疼,他這是要長談的意思,可我這次出門沒和誰說,萬一有人來找我卻發現人不在,可能會有點麻煩。但他很是堅持的樣子,略一猶豫,我還是推開他,朝著那條陰暗的巷子里走去。 暗影跟在我的后面,看周圍沒人了,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以示意,隨后突然拽著我的手把我拉進了左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側門。 我站定,環視四周,發現這是個朝向背陰、頗有年月的古宅。穿堂瓦房前有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鞭子似的竹根從墻垣間拱起,竹葉錯落間掩映著一口滿布青苔的廢井。院落古樸靜謐,一進來便覺得空氣仿佛也變得清亮透明起來。 那暗影關上門,便直起了一直駝著的脊背,朝我一抱拳道:“戰玄大人?!?/br> “盧定云的事你們想必已經知道了,速報主子?!蔽野岩暰€轉向他,說完頓了頓,又問道:“汾州各級官員的資料,你們可拿到了?” “盧定云一事已上報主子,不日便有回復?!卑涤皬膽牙锾统鲆槐緝宰与p手遞給我:“六品以上官員都已記錄在此,請戰玄大人過目?!?/br> 我接過來剛準備翻看,暗影下一句話就把我給驚呆了:“這本冊子不可帶出去,請戰玄大人在兩個時辰之內把里面的內容全記住?!?/br> ……這本冊子很厚,非常厚,大概有當年高考兩本歷史教科書那么厚,我頭疼,我頭很疼,大概有想用這本磚頭一樣的冊子砸死眼前這個暗影那么疼。 靠,多大仇。不能好了,這么催眠的東西看完了我估計能一直睡到明天晚上。 我抬頭,想說能不能通融一下,剛抬頭,就看到那個暗影一臉崇拜、目光亮閃閃地看著我。 我:……(● _ ●) 暗影:……(☆_☆) 我:……( =___= ) 靠壓力太大了,三秒之后我就給妥協了,妥妥的。 “……知道了?!?/br> 一個時辰過去,我掙扎了半天,拼死拼活好歹翻了半本而沒有睡過去。期間那個暗影一直在我身邊晃來晃去,一會兒拿點吃的,一會兒給我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