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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安格斯都沒有回來。格瑞和尤朵拉在壁爐前玩了一整個下午的棋,直到天色變得漆黑一片,北風在如墨的夜色里再次凄厲的嘶吼起來。“看起來,他今天不會回來了?!庇榷淅酉率掷锏钠遄?,起身來到窗戶旁邊,拉上了窗簾。格瑞盯著棋盤,覺得心底說不出來的煩躁。但是,這種情緒,他不愿意被人看出來。所以,他也扔下手里的棋子,跟尤朵拉道了晚安就回房間了。尤朵拉看著他的后背嗤笑一聲,然后搖搖頭,也離開了大廳。第二天,安格斯仍舊沒有回來。氣溫雖然沒有上升,天氣卻繼續晴朗著。尤朵拉和格瑞找到了地窖的入口,除了儲存的酒之外,這里還有一些越冬用的食物。格瑞嘗試著用rou干做了湯,居然出乎意料的美味。第三天,一切依舊。格瑞和尤朵拉繼續下著棋,輸贏對半,兩個人都開始覺得有些無聊了,但是都沒有找到更好的消遣。午餐仍然是湯,尤朵拉以保持體型為借口,吃掉了他們剩下的最后一點蔬菜。沒有下雪,天還是晴朗的。第四天,安格斯還是沒有回來。兩個人都不愿意再下棋,于是他們決定玩自制的紙牌。午餐很難吃。尤朵拉喝掉了很多酒,面不改色的站在桌子上唱了半個小時的歌劇。格瑞覺得她的顫音很有特色,而且高音極其驚人。尤朵拉說,其實亞撒最大的愛好是一個人分飾多角,演完整場戲劇。格瑞裝作自己沒聽到這句。木柴快要不夠用了,格瑞熄滅了壁爐。第五天,尤朵拉一直到中午才從房間出來。格瑞拿類似的替代品煮了一碗醒酒湯,真心的向她提出自己關于她在歌劇界的發展前景,果斷被瞪。尤朵拉用嘶啞的嗓音表式,這是她第一次喝到醉,她從來不知道喝酒會這么傷嗓子。紙牌很無聊,尤朵拉出牌多半靠直覺,而且就算這樣,格瑞也完全不是她的對手。這一天天黑的特別早。第六天,陰天,另外一場雪近在咫尺。尤朵拉在窗戶前面站了一整個上午,然后決定回房間睡覺。格瑞花了大量的時間用來思考菜單,最后決定還是做湯吧。安格斯還是沒有回來,尤朵拉和格瑞決定如果他明天還不回來,就去他房間瓜分他的被褥。這天夜里,下雪了,雪一直下到天亮。第七天,天晴了,而且,氣溫終于開始回升了。“最起碼,這一股寒流算是過去了?!?/br>尤朵拉窩在沙發里,懨懨的說道:“不過,我們也撐不住多久了?!?/br>他們沒有木柴了。格瑞打量著這棟屋子,考慮是先從樓上的木板開始拆,還是先對樓梯下手。他打算把床和椅子放到最后。老實說,他覺得這種做法其實是有點帥的,有點野外求生的意思。但是考慮到尤朵拉現在萎靡的狀態,格瑞還是遺憾的把自己的興趣深深埋藏到了心里。像她這種旅游愛好者,大概真的沒有辦法理解御宅一的生活狀態,更別提習慣了。加速積雪的融化,眼下就有一個現成的法子。格瑞和尤朵拉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把壁爐里積累的灰燼灑在屋外積雪上。關于顏色深淺和吸熱能力強弱的小知識,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一天能用到。格瑞惡趣味的在雪地上灑了一個大大的SOS,末了又花幾個小梅花爪子。尤朵拉站在一邊看了半天,最后在旁邊加了個胖胖的包子形狀的東西。可是這兒沒有中餐。于是這一天的飲食終于在晚餐的時候有了變化,格瑞勇敢的用手里剩余的材料,制作出了一個富有變化和創新精神的鍋底。當第一批食材在鍋子里沸騰,尤朵拉和格瑞的叉子已經準備就緒的時候,沒有上鎖的大門突然被人緩緩推開。“請問是尤朵拉小姐和格瑞先生么?”來人帶著溫和的笑意,站在那里看著他們。褐色的頭發,琥珀色的眼珠,他的身上,似乎還帶著迪莫斯城海風的咸味。卡西歐,貝絲的丈夫。格瑞看著他,楞在那里,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被打開的大門,一直涌到他的周身,試圖撕開他的皮膚鉆進去。尤朵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然后扔下了手里的叉子。金屬質地的叉子跌落在潔白的瓷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來的真不是時候,她看了一眼正冒著熱氣的鍋子,這么想著。第62章離開卡西歐是凡納斯的大臣。最起碼,現在是。官方解釋是,他剛剛完成自己的游歷,現在重新回到凡納斯,為王族服務。他帶來了凡納斯女王的召見文書,接送的隊伍,在他們被遺忘了這么久之后。他表現的似乎是第一次看見格瑞一樣,溫和,恭敬,疏遠。格瑞抿著嘴唇看著卡西歐,然后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的給了他的臉上一拳。卡西歐捂著唇角,帶著一點無可奈何,卻仍然溫和的說著:“請盡快整理行李上路,女王陛下正在等著你們?!?/br>他看向尤朵拉,說道:“殿下也希望能盡快見到你們?!?/br>“殿下?哪位殿下?”尤朵拉問道。“凡納斯新冊封的王子殿下,他在幾天前正式接受的冊封儀式。凡納斯女王已經把接待各位的工作,交給他來做?!?/br>卡西歐說著,目光不留痕跡的從格瑞身上掃過。尤朵拉皺起了眉頭,她拍了拍格瑞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語道:“走吧?!?/br>格瑞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他們沒有什么東西好收拾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尤朵拉帶走了地窖里剩下的所有酒,還有他們自制的那副簡陋的紙牌。格瑞給安格斯留了紙條,雖然他知道,安格斯可能不會回到這里了。他突然覺得有些心灰意冷。尤朵拉和他呆在同一輛馬車里,因為積雪的緣故,馬車搖搖晃晃行走的很慢。她靠在格瑞的肩膀上,輕輕的隨著顛簸搖晃著身子。路途緩慢而寂靜,似乎沒有終點,格瑞盯著車窗外蒼白單調的風景,安靜的不發一言。這一天他們沒有到達目的地,天徹底黑下去之后,他們在一片空地上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