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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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臚寺和禮部為此頭疼不止,主要是不知道該把他們當外國人還是宋人,是叛國的還是怎么樣,見到官家用怎樣的禮節,是百姓叩見皇帝,還是外國使臣前來朝貢。除此之外還得忙著打理舉子們的省試。 三月春闈,林玄禮在桌子上堆了十吊嶄新的大觀通寶,壓住了錢局上奏的今年回收和印新的交子的圖表,沒聞到什么銅臭氣,就覺得黃澄澄閃亮亮的還挺好看。 給殿試出題目時考慮再三:“今年春天改元大觀,題目就叫‘中正以觀天下’。破題有幾個點,為官做宰的立身之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物理學的重要性;就事論事和摒棄偏見;學識廣博觀察事物的全貌,這些都可以。要是有新鮮的就更好了。你覺得怎么樣?” 禮部尚書:“官家出的好題目,令人受益匪淺?!?/br> 出去之后不敢泄題,只是私下里和幾個好朋友議論:“官家每次出題目都有其用意,這次的意思是不是告誡群臣,等章相公這位首輔致仕之后,韓相公、徐相公不許黨爭,有可能入駐政事堂的魏季禮、張商英、張叔夜,要中正平和,齊心協力。張商英總與何執中不合,我看他們倆互相攻訐,到最后誰也做不了丞相?!?/br> “應該是這樣。官家從少年時起,就最憎□□爭?!?/br> “這是切膚之痛啊。不過何執中做了侍讀,張商英做著侍郎,倆人都在官家左右?!?/br> “嗯……中正平和?張叔夜箭無虛發,他用什么中正平和?就和王娘娘那會做的一樣,都是一般無二的文官,要分出格外的優劣,就得比武功。我特意給我孫子延請教頭,教他學習騎射,過十多年就可以為官家效力了?!?/br> “我兒孫在學習物理。每天滿嘴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幾個孩子天天弄日晷玩,還要丈量影子長短?!?/br> 老尚書忽然驚的出了一身冷汗:“不不不我沒說試題內容。你們不要亂傳啊,揣測官家的心思也不對!” 四個好朋友露出壞笑,都是高官,領著豐厚的錢糧祿米,還是狠狠敲了他一頓,一起去欣賞歌舞,品鑒美食美酒。然后繼續探討子孫補課的方向,以及太子所偏好的學科。 御史們聞風而動,立刻彈劾禮部尚書,在準備殿試時竟敢呼朋引伴聚眾飲酒,看起來對官家的大事一點都不認真,過分! 也有別的御史建議,海商拿到火器都能出去占領一個國家,我們就應該禁止民間持有火器。他們這些做海外生意的,不安分,可以死在外面,但不能持有武器。 林玄禮大筆一揮,批示道:休要因噎廢食。 還有御史彈劾官家出售火器的政策,尖銳又悲愴的指出,一旦有海商同西夏、遼、金等國有交易,火器落入他們手里,那就是從無到有的過程,后果不堪設想。 林玄禮批示:海商不會勾結西夏和遼國,尤其是不會勾結西夏。地理位置決定的。而且朕早已下旨,各州城府縣一旦發現有人在內地只有火器,與持弩同罪,立斬不赦,不需要等秋后處斬。 集英殿殿試之后,朝廷又收獲了三百名進士。其中有一個人從燕云十六州來,姓蕭,嚇得閱卷老翰林們派人反復調查這人的身世,是不是遼國的后族?撲朔迷離! 但過來省試就是進士了,殿試只定排名,不黜落人才,現在只能給這個可疑人士的排名塞在中間——因為官家會看前幾名和最后幾名的試卷。 一統計籍貫,從寧夏跑來的梁氏,從燕云十六州跑來的李氏、蕭氏、韓氏等人足有二十八個。 尤其是他們覺得可以成為狀元候選人的人,來自真定府——距離遼金都很近! 這就很尷尬了。在閱卷結束定出名單順序之前,老翰林們都要住在這里,不能擅離寸步,不能向外傳遞消息,不能見親朋好友。他們只能內部商量一番,把進士的名單給官家時,圈了十個人名:“官家,這十個人的策論您都說好,但是這李進是真定府人士,這蕭仲文、李彌勒、韓云則是燕云十六州出身,原是遼國人??峙滤麄冞€有親戚在遼國為官?!?/br> “請官家在殿試時,再按照相貌氣度,親自選擇一甲?!?/br> 林玄禮本來想說沒什么,諸葛亮和諸葛瑾還不在一塊呢,突然想起來現在可未必,這個念頭的叛徒太多了:“好?!?/br> 一甲進士只有仨人,狀元榜眼探花郎。二甲三甲原本人數不限。 進士們在金殿傳臚時在官家面前奏對。 先叫了最好的十個進殿,其中有一個二十五六歲人,雖然矮了些,但格外精壯,別人不論胖瘦小臉都挺圓,他腮幫子上的咬肌格外明顯,走路的姿態都顯然是個練家子。 林玄禮多看了他幾眼,隨即問道:“誰是李進?用取士破題,頗有巧思?!敝苯釉诓哒撝姓務撝螄瓦x才用人,這就很有趣。 矮而精壯的進士立刻作揖,沉聲道:“學生便是?!?/br> 第179章 見不平則鳴 “說說你這篇策論的想法?!?/br> 李進做了個艱難的選擇,他決定將自己用‘選材取士要中正’作為切入點的原因告訴官家,哪怕這一點可能會觸怒官家,讓自己丟掉進士身份,那也要說:“官家可曾記得,在景德年間,曾有一個來自劍門關的李云?” 林玄禮沒想起來,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又不確定,可能是個小官?三品以上都記不住,何況是三品以下的其他官員?!八趺戳??” 李進道:“那是學生的祖輩,曾在殿試之后,面見君王時,因為自陳劍法精妙、騎射過人,引得真宗皇帝勃然大怒,認為他混雜文武之分,不恪守儒生本分,責令他返回劍門關,不得入仕。學生今日見到題目,實在是有感而發,才寫了這樣一篇策論。唯愿官家量才取士,不要偏頗。如漢武帝時故事,漢文帝喜歡用年長之人,他卻年輕,漢景帝喜歡用習文之人,他卻習武,漢武帝喜歡年輕驍勇的人,他卻已經老邁、棄武從文?!?/br> 林玄禮感覺有點尷尬,又莫名其妙的有點生氣:[這件事上我罵過我那笨蛋祖宗,文武雙全的人才多難得,送上門來你還把人給趕走了??赡愀艺f這個干嘛呀,我又沒歧視武人。搞得好像這么可憐似得。] [而且我這是對的,文武之間的歧視需要用換位思考來解決,那最好的換位思考就是讓他們也試試,省的一天到晚嘰嘰歪歪。] [你這么一說,就好像我做得不對似得。] “繼續說?!?/br> 李進跪在地上,侃侃而談:“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前幾朝官家厭惡文人習武,邊陲之地也有人不敢習武,當今官家您喜歡文人舞劍射藝,京城中也不乏有人為了前程逼迫子女習武。官家一時的好惡,官宦士紳要用十多年來改變。士人們擔心官家只喜歡習武之人,爭相習武,反而貽誤了學業。也會有人因為身體羸弱,家中不堪重負,衣食無著勉強讀書,卻因為體態不夠強健而不被任用。官家要強求官員文武雙全,那么趙普、寇準、歐陽修、范仲淹、包拯等人,如何能侍奉官家左右?” 史官敏銳的嗅到了要出大事的氣息,但他的本職工作就是閉嘴記錄,只好按捺心情,忍了回去。 李進這一席話說完,在金殿傳臚儀式上看熱鬧的太子、滿朝公卿文武都禁聲不言。他們之前也含蓄的說過這個問題,但官家不在乎,認真談論之后,反而有點被官家說服了。 重文抑武為的是長治久安,而一個文官,如果兼了武職,并優于武人,還能領兵打仗,那么誰來監督他?誰能抑制他?一直以來重文抑武的國策豈不成了笑柄?官家再怎么喜歡狄諫,也不能讓他出任知府或通判的職務,只能留在身邊陪著玩。文武如同清濁,必須分開。 另一部分人則在想,我們讓子女習武怎么了?本來也在學,身體好才能爬山游園,身體好才經得起顛沛流離的外任地方官。那蘇軾都不敢過的獨木橋,章惇面不改色的溜過去,當然是他平日里就有訓練。被你一說,怎么就那么諂媚,有一股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的感覺呢?龐籍不就是文武雙全嗎?習文練武難道不是為了自己嗎?我兒孫可以的!回家就給他加課程! 林玄禮仔細琢磨了一會,越想越氣,怎么著唐朝的官員可以,大宋的就不行?社會風尚都是引導出來的!我又沒有強行規定官員的體能審核標準,比起我這個要求官員身體健康,一直以來的顏控標準才是大問題。我什么時候強求官員文武雙全了? 本來快快樂樂的選出進士,問一問姓蕭的到底是那兒人,回去就也可以繼續品鑒奶油蛋糕了!剛剛提取了類似于淡奶油的東西,還不確定是不是,這番話簡直掃興到讓人食欲不振。真是充滿了歷史局限性。 官家期待的目光沒找到丞相,丞相們都在政事堂加班,其他人、六部尚書侍郎、以及張叔夜和狄諫在內,都垂眸裝作沒聽見,完全沒有替官家出來吵架的計劃,都等著官家自己說話。有些人甚至有幾分贊同李進的觀點,還有些人露出了本該如此的表情。 狄諫垂眸在旁邊裝壁畫,心中暗想:官家不會把他叫出去較量一番吧?較量贏了就算他說得對,赦他無罪?這個人的功夫看起來和官家不相上下。 張叔夜:這李進膽大包天,可他說的確實沒錯?,F在年輕力壯的還有習武之人就是更容易升職,雖然是朝廷官員依例每隔三年六年能升職一次,但實職和虛職的差距太大。 林玄禮按耐住怒火,面沉似水的按著桌子,看著李進:“你說這些話,是覺得朕任人唯親么?” 李進垂首道:“學生不敢?!?/br> 群臣:官家看起來要打人了。真是被氣壞了。聽李進一開頭說的話,還以為他要歌功頌德,贊美官家呢! 官家在龍椅上捏緊了拳頭,本來就有點不怒自威,現在生起氣來更顯得威嚴赫赫,令人不敢直視。他沉聲問:“你祖上因為練武,在進殿上被免去進士身份,趕回老家,不許入仕。你若因為勸諫朕不要重視文武雙全的進士,而被剝去進士身份,也趕回老家去,那太過諷刺。你還想說什么?” 對于官家就差明說的:哄我!——朝臣們紛紛對李進投以復雜的目光。 這人肯定能名垂青史,但將來仕途可能斷絕了。 這也就是現在廢黜了黥面,要不然他很有可能被刺配去從軍。除非他能話鋒一轉,油嘴滑舌的把事情都圓回來,盛贊官家。 旁邊九個進士都驚呆了,有人驚怒,有人驚喜。 御史中丞咬了咬牙,出列道:“官家暫且息怒,李進此言誠可謂忠言逆耳,雖然違逆了官家的意愿,但合乎情理國策。官家出題考的是中正平和,他答的也是這個,至于過去的淵源,或許是將心比心,才讓他發此感慨…” 旁邊的王甫驚喜的上前一步,跪下拱手:“王甫有話啟奏?!?/br> 林玄禮氣哼哼的無視御史中丞:“說罷?!?/br> “學生以為李進此舉乃是沽名釣譽、邀買人心,借由官家愛才之心,讓他自己四海揚名?!蓖醺事暤溃骸袄钸M寫的策論,學生沒讀過,必是精妙絕倫。先吸引了官家的目光,再當眾諷刺官家似漢武帝窮兵黷武,歪曲官家選材用人的策略,說官家只喜歡年輕力壯的臣下,離間君臣之情。學生舉一個不恰當的例子,此人猶如禰衡一樣,桀驁不馴,目無君上?!?/br> 李進急了:“你污蔑我!我正因為官家是明君,才敢直言犯上。官家明鑒,學生想說的都在策論中,并無不敬?!?/br> 御史中丞比較看好這個年輕人,趕緊往圓了說:“想必你是提起祖輩的遭遇,一時情難自禁,口不擇言?!?/br> 王甫看官家憤怒的樣子,決心把事情搞大,堅決和官家站在一起,官家憤怒我比官家還憤怒:“御史中丞也覺得他有怨望訕謗之意?” 李進:“你是來俊臣轉世投胎嗎???” 林玄禮差點氣樂了,往后一靠,攏了攏衣袖,拽了拽衣裳下擺。盡量讓自己冷靜。 魏季禮厲聲訓斥:“新科進士尚未做官,先學會官場傾軋中常用的羅織罪名嗎?怨望重罪,你怎么敢輕易安插在同科身上!” 御史中丞更是提起精神來敵視王甫,御史們聞風上奏,偶爾集體搞人,很少會用怨望這個罪名。這罪名有多重?烏臺詩案就是訕謗,車蓋亭詩案是怨望,前者把蘇軾蘇頌等人關的差點死了,后者把蔡確的皮都撥下去一層,不敢小覷,罪名一旦坐實就完蛋了。 “官家,王甫此人包藏禍心,不可授官?!?/br> 童貫發現局面不太對勁,本來莊嚴肅穆喜氣洋洋的金殿傳臚,已經吵起來了,另外八個進士像落水貓一樣站在地中央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這喜氣洋洋的新科進士可能轉眼就要變成階下囚,打入御史臺大牢中。 他不想站隊,只希望官家高高興興的,這樣伺候著方便。趕忙暗示旁邊的小內侍去稟報中宮。 中丞也有對頭,平時礙于官家愛看他們和睦共處,只能裝出那副樣子來,現在一有機會立刻反戈一擊。刑部尚書一向看御史臺不順眼,覺得他們傲慢狂妄目中無人:“官家,臣以為御史中丞與王甫有私,二人都姓王,同姓同宗理應避諱?;刈o李進的人都不講理,難道只有李進誹謗官家算是忠言逆耳,王甫這同年生員,臣等年邁老者,偏偏不能說他的不是?即便是口舌之爭,也得讓人說話?!?/br> 御史中丞:“官家明鑒,臣這是同姓各宗!臣不知道王甫是哪里人氏,王姓乃是大姓,中宮也姓王?!?/br> 林玄禮被無語的擺了擺手:“別扯姓氏的事?!?/br> 翰林學士們也很憤慨:“儒生見不平則鳴,老夫正想問問你們二人,王甫為官家不平,李進,你為誰不平?” 要說到‘不平’,事情剛從怨望訕謗下降到口舌之爭,又從口舌之爭提高到‘不平’。 群臣:事情大條了。他為誰不平?他為什么事不平?是為了他祖宗,對于真宗覺得不平?還是覺得本朝官家不公平?問題是官家他很公平??!他喜歡用年輕人,也沒有貿然委以重任,喜歡武人,算得上被偏愛的只有狄諫和種師道,還有小侍衛謝英。你指著本來很公平的管家,說起不平這個話題,性格再好的人也要被激怒了。 無辜的八個進士本來還想發表感慨,一看老大人們吵起來,只恐要威脅到自己的仕途。寒窗苦讀十余年,不能折在這里。 還有二百九十個進士個個穿著紅袍,頭上插著孔雀毛和鮮花,帶著展腳幞頭,在殿外候旨,等待公布名次被叫進去??墒侵灰娔鞘畟€人進去,不見公布名次,也不見他們出來。隱約聽見一些爭吵聲,又不敢亂了次序,不敢伸長脖子往里打量。 林玄禮在議論聲又起來時,用力拍桌,一聲雷霆般的巨響之后:“都住口!讓他說!” 眾人都盯著李進,等他的答案。他為誰不平?他的策略寫的條理清晰,遣詞造句符合古文運動,他這個人又完全符合官家偏愛的臣子,除了長得普通了點,又是進士出身,他祖宗在四川直面寧夏,他倒是生在東北,靠近著現在的金國,熟知邊關民風民情,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樣一個人,憑什么覺得不平? 小時候想練劍和騎射,結果被親爹無情制止的官員們才覺得不平呢。 李進雖然是打遍縣城無敵,也扛不住在大慶殿中,群臣集會之處、紫袍如云、玉帶如林的地方,被大宋的官家和重臣盯著,等他的答案。而他在剛剛大臣們吵起來時就有點插不上話。 林玄禮銳利的盯著他,瞄了一眼桌上的鎮尺,考慮要不要抄起來掂量掂量,增加一下他的心理壓力。算了,明天會收獲所有朝臣的勸諫。太浪費紙了,不環保。李進看起來不畏懼,只是有點茫然,可能是沒想到朝臣們會因為他的話吵成這樣亂糟糟的一大團。十只野貓一起在窗戶下面喵喵叫要偷小魚干,都沒有剛剛那么鬧,現在又突然安靜下來。 王甫催促道:“你有那么多話要說,現在為何不說?莫非此時此刻才知敬畏天威?” 童貫盯著王甫細看,這個人看起來怪怪的,忽然涌起一種同行之間的仇視,這種仇視來的有些沒來由,但他明白,官家身邊討好逗趣事事順從的人只有一個名額,官家容不下太多這種人,王甫將來是外庭朝臣,能說話的地方比我多,這可不好。 李進整理了一下思路,在心中復盤剛剛爭吵的全過程,堅定的想起自己爭論的和他們爭論的不是一件事?!皢⒎A官家,李進心中并無不平,只是覺得害怕,惋惜?!?/br> 林玄禮挑眉:“你怕什么?敢在金殿中說這些掃興話,你還會怕?” “殿試時所寫的策略,今日所說的話,都因為官家試題中說的‘中正’?,F在地方衙門選人也有些偏頗,二人相較,一個年輕一個年老,必然選擇年輕的。一個身強力壯,一個消瘦弱小,必然選擇身強力壯的,為的是討得官家的歡心。官家提倡尊老惜弱,但朝廷取士不這么做,長此以往必為禍患。官家,李進今日合乎官家的喜好,若能得以重用,昔年祖先李云與李進今日一般無二,卻被官家怪罪。 學生對其他因官家的喜好而落選的人,感同身受。這中舉與落選,并不由我等的才干決定,全憑官家的喜好做主。非但李進覺得害怕,全天下人都覺得害怕?!?/br> 林玄禮本來挺生氣的,看向吏部尚書:“他說現在選擇小官小吏,都看體格,這是真的嗎?” 吏部尚書微微有些冷汗:“啟稟官家,邊陲小鎮,有些不合禮法的事也很正常?!?/br> 有,但這也是您喜歡去邊關溜達,又安排了力能扛鼎的魯提轄還對其照顧有加導致的,還有王娘娘選送到燕云十六州的官員時讓他們比試騎射。但官家好不容易才不生氣,我別說這個。 王繁英剛換了一件月白色的道袍,梳了個簡簡單單的混元髻,凈手焚香,攤開一本《莊子》,旁邊煮了一壺回甘不錯幽香滿口的雨前龍井,享受輕松靜謐的氣氛。不問朝政又不用為了天下大勢擔心,不用擔心時運國運影響自己的命運,這真的很快樂。 天下太平才是真輕松,金殿傳臚之后還有宴會,宴會之后還得補看今日奏本,某個粘人的小熊沒空過來,可以好好讀書打坐。 跟著官家上朝的小內侍一溜煙跑過來:“娘娘,娘娘,出大事了,讓我見娘娘?!?/br> 嬋娟攔住他:“什么事你先跟我說。娘娘今日清修,誰都不見?!?/br> 小內侍急的跺腳:“金殿傳臚時吵起來了,官家勃然大怒,童大人讓我來請王娘娘救命,朝臣要是勸不住官家,也只有王娘娘能攔住官家?!?/br> 王繁英嘆了口氣,合上書,推開窗子:“好好的金殿傳臚為什么會吵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