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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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禮嘆了口氣:“她是廢后,六哥生前規劃的清清楚楚。娘娘,此事恕難從命?!?/br> 然后展開探討。 “等等,你們為什么重新提及這件事?” 向太后沉著臉:“哀家說,那兩個婦人生育之后,如果是男孩兒,要送出宮外養著?!辈荒荛L在朱氏或劉氏手里?!爸焯笙氚阉B在宮里?!敝蟀l生什么就忘了,反正我被惹生氣了。 林玄禮非常墻頭草的點頭:“娘娘您這話說的好?!钡綍r候我聽不聽是另一回事。 一直探討到朱太后被太醫施針救醒,柔弱無助的叫:“十一郎……” 官家講道理就比皇后講的可信。 劉清菁又回來了,還和往昔一樣傲慢,雙手奉上一本奏本:“十一郎,你請看?!彼勒展俜匠绦蛏献?,要求官家重申孟廢后的巫蠱一案,以及孟氏養母燕氏因為涉案而被斬的全部卷宗、始末來由。仰起頭盯著年輕的管家:“倘若她的巫蠱案不實,我情愿去為先帝守陵,讓她做皇后。倘若先帝沒有錯判,希望此事永遠不要再生波瀾?!?/br> 林玄禮接過奏本,看了看她,感覺有些微妙:“好,朕叫人重審此案。在此之前,嫂嫂安心?!睂徦麄€一年半載的,叫我耳根清凈。 向太后:“哎!”這案子證據確鑿啊,你有什么可審的! 官家氣的吃了一盤點心,回去繼續批奏折。今天再試著套話,然后直接下手。 最后一點遲疑都被兩個驚慌失措、在自己懷里瑟瑟發抖等到小蘿莉打消了。 不知道十幾年后會發生什么事,不能賭。不只是自己這幾個軟糯可愛的小侄女,民間女子也是柔弱又無辜。靖康之恥的主要成因是指揮失策,不是兵力問題,我在世期間不存在指揮失策的可能性,他們也不可能打到汴京城附近。那也會威脅到邊關城池的百姓生命。 …… 粘罕在秦王府里,輕松愜意的請侍衛們喝酒。拿官家讓他隨便花的錢,出去找了一家京城里有名的酒樓,要了幾桌酒席,美酒無數。給燕林斟酒:“將來同在官家駕前做事,還得請指揮使多多幫襯?!?/br> 燕林酸溜溜的看著他,就是比自己更野更無禮一些,官家就愛這樣的:“豈敢豈敢,官家這樣看重你,將來我們弟兄還要仰仗你呢?!?/br> 粘罕笑呵呵的說:“倘若我能飛黃騰達,燕指揮使能把我當做弟兄,那就功德圓滿啦。我得了高官厚祿,一定奉勸官家提拔你們。不為別的,就為了你們瞧得起某?!?/br> 燕林對此不以為意,其他侍衛卻有些心動。只有指揮使才容易升官發財。 粘罕在遼國時,四品官員面前也能侃侃而談,現在依舊談笑風生,夸一夸官家和大宋,就和他們聊得十分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突然起身:“不好意思,酒有點多了,我出去一趟?!?/br> 燕林略一遲疑,有心派人盯上,但去茅房也派人又不合適。除非有人正好要去。 沒有。 粘罕下樓先去了茅房,隨即帶上從人,直接去牽馬:“走?!?/br> 屬于他的兩名健仆:“唉?主人要去哪兒?” “回故鄉去?!?/br> 三人不發一言,兩名仆人雖然疑惑,現在在城里也不是發問的時機。聽命就是。 到了城外:“主人,是趙官家不容么?” “那可是大宋官家,富有四海,怎么可能容不下咱們幾千人?!?/br> “他知道阿骨打勇銳豁達,談及時有些凝重。我說想要他派兵接應,舉族投奔時,宋主突然不笑了?!闭澈泵翡J的說:“我賭他想要的只是我,不是女真部。官家忌憚我。有很多地方很微妙?!蔽揖椭?,在五代十國之后,契丹和女真人絕對是宋朝心腹大患。 來錯了,他沒那么簡單,不是我當初認得的秦王。兩年時間,變化太大。想要先成為近臣,然后獲取一個榷場,積攢財富和名望,在他征遼的時候獲得甲胄火器,在遼國招降時再勒索一比,擁阿骨打河蚌相爭漁翁得利試著稱王的計劃,得容后再議了! 第120章 推理中秋 天色已經黑了。 燕林羞愧難當的跪在地上:“臣死罪?!?/br> 林玄禮咬牙切齒的問他:“你怎么不在他消失之后立刻稟報?” 現在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粘罕如果要跑,都跑到一百五十里之外了!他媽的,是老子裝的不夠好嗎,我可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他!我也沒有殺氣!粘罕又不是穿越的,他哪能想到我貴為一國之君,想要暗殺他? 燕林雖然知道自己失職,但還不明白官家為什么如此憤怒,一個將近二十歲的人,能從遼國一路隱藏身份跑到大宋都城,這樣的人是不會走丟的。而且官家和他聊的那樣親昵,引為知己好友:“罪臣本以為他是出門去置辦獻給官家的禮物,或是因為醉酒迷路。官家待他這樣好,恩澤如山海,正常人怎么可能會不辭而別?或許是他自慚形穢,不敢承擔天恩?!?/br> 林玄禮氣的頭疼,喘了一會,發現還真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叫你們盯緊他,沒說我要殺他,你們沒保持足夠的警惕性。 童貫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眼神盯著燕林,隨即請示官家:“官家,現在派人傳令,在各路及邊關設卡,還能把人帶回來問問他為什么要跑?!?/br> 林玄禮按著桌子想了想,更氣了:“刑部發海捕文書,帶著畫像天下追拿的賊寇,抓住過幾個?” 每年能抓住兩個都要到朕這里表功了,通常還都是意外抓住的!大部分追捕就是做做態度,各地設卡收稅時都防不住逃稅漏稅的??!粘罕這廝自己搞了假的契丹人身憑,穿漢服,戴帽,可以隨便扮作契丹人、宋人、女真人而沒什么瑕疵。除非給我展昭和白玉堂否則別指望追上了! 燕林:???官家對他到底是什么態度?一個青壯年男子跑丟了,就要發海捕文書?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嗎?我做錯了什么?官家看他真是一個人才、一個朋友嗎?這不對勁。 輪班的翰林和中暑舍人看官家這樣發怒,覺得沒來由,紛紛上前勸諫:“官家息怒。只是走了一個玩伴,或許是留戀秦樓楚館,一時間忘了回來,或許是辜負官家厚愛,逃遁回家去了。臣等以為此為最好?!?/br> “官家,恕臣直言,官家您在他身上用心太過,他不配。能自知不配,羞愧遠遁,這是個好事兒。人貴在有自知之明?!?/br> 林玄禮看了看滿臉懵逼的燕林,不明覺厲的童貫,一身文臣氣質的另外四個人,深感心累,嘆了口氣:“也罷。事到如今……看起來人的命運是注定的?!?/br> 我也就不給你們解釋具體是什么命運了,消息依然保密,以后粘罕混好了,我還能拿這個坑他一次。就像那個欠了我兩千塊錢然后神秘消失,后來一夜暴富瘋狂炫耀被我逼著還了兩萬的同學,雖然被拉黑了,但是值得。算了粘罕有這個智商不稀奇,但是問題出現在哪兒呢? 找誰聊呢?和小豪豬說怪沒面子的,難得搞個大計劃,昨晚上叨叨了半夜,在兩個選項中來回橫跳,結果粘罕自己搞了第三個選項。如果和章惇探討這事兒,他得懷疑我腦子有毛病,身為君王弄這些蠅營狗茍的伎倆:“去,傳狄說、宗澤入宮見朕,謝寶也叫進來?!?/br> 宮門使謝寶一直在門口等則步帥狄說、天授院正宗澤都來了,才往官家的書房走。 書房前些日子被命名為勤政殿。 宗澤有些迷茫,他最近又收到了不少報備的神童,還有人問官家要不要‘少而聰慧’‘七歲能詩’的小女孩。有天授的人又新增了兩個,一個是廚子,另一個獻上了一套三國紙牌,還有很多人熱情打探機密,以及是或不是的后果。他正考慮要不要把《三國牌》這種玩物喪志的東西獻給官家。貌似這些都不足以上達天聽。每逢朔望日都給林真人上香,從來沒夢到過什么,可能是真人覺得我不行吧。 狄說看了看左右,一個是官家出門時常帶著的侍衛指揮使,一個是掌管新設衙門的親信:“官家這幾日是在和女真人玩吧?是不是想給他安排差事?!惫偌也粫鲞@么輕浮的事吧,直接送進三衙里? 謝寶斷然否決:“步帥,這大內禁地,不會容一個番邦人士就任。院長,天授院的事只對官家稟報,六部尚書都不知曉內情,莫非與此有關?” 宗澤沉吟了一會,還不是很清楚女真人是怎么回事,眼瞧著快要走到勤政殿門口,低聲說:“倘若是天授院那些小事,不需要兩位上官一同前來?!?/br> 三人達成一致,進門前稍一排序,以地位最高的狄說在中間,謝寶居左,宗澤居右。 深深作揖。 林玄禮滿臉的心情不好,左手搖著從侍女手里奪過的蒲扇——宮廷精致款,右手端著一碗薄荷金桔酒。冬季的用鹽和蜂蜜浸泡的金桔,搗碎放在碗里,加上一些清爽沁人心脾的薄荷絲,以及兩小杯當前最烈的酒。 “童貫,你帶著閑雜人等都退下,朕有話要問你們仨?!?/br> 童貫遲疑了一下,暗示侍女給他們仨搬來繡墩,退到門外,把自己關在外面。 史官堅強的站在柱子后面,假裝自己不存在。 林玄禮瞥了他一眼,沒打算讓他出去,這記錄下來也不妨。等從人婢女都出去,門窗都關上之后,斟酌著開口。這次沒往夜觀天象上推諉:“遼國一度是我的心腹大患,直到耶律延禧繼位為止。這件事你們都知道。阿骨打的親人之中,完顏婁室、粘罕和阿骨打的二兒子斡魯補最有才干,我有心釜底抽薪?!?/br> 三人大驚,沒想到官家計劃的竟然是正經事! 林玄禮氣呼呼的質問:“你們仨不會以為我是貪玩吧?我現在連打獵都不去!新做的氣*槍都沒找鵪鶉和野雞試?!?/br> 難道朕勤政明君的人設還沒再你們心里立起來嗎?不是吧? 狄說:我聽說的不是那種貪玩,是另一種,漢武帝那種。釜底抽薪是準備讓粘罕把他們賺過來,一起殺了么? 謝寶:我以為就是好玩,原來如此。 宗澤:我沒和他們在背地里議論官家…所以不知道。但是我聽說過阿骨打和粘罕,沒想到來的女真人是粘罕。釜底抽薪很好理解,要么是扣留,要么是殺。 林玄禮喝完調制的酒,感覺自己冷靜點了:“我有一事不明,想要你們來推敲猜度,探究原委?!?/br> 三人齊聲:“不敢。臣等盡力?!?/br> “粘罕來投奔我,想要求取一官半職,這正是我希望的。我和他雖然是各懷鬼胎,但聊得還不錯,他想要舉族投奔,還把阿骨打引薦給我,想要按照李元昊的路數走一遍,我也是笑呵呵的點頭說好,夸了阿骨打幾句?!绷中Y有些疑惑,摸了摸脖子上的蚊子包:“我雖然不善于做戲,但應該沒有疏忽紕漏,也是真心賞識他,想要留他用他。他怎么會發現端倪,又怎么能如此果決的丟下近在咫尺的榮華富貴,直接逃走?你們仨,兩個是武人,一個曾經在東北為官,應該能分析出什么。要是叫那些文人來分析,他們什么都想不出來?!?/br> 三人不敢怠慢,沉思了一會,又謹慎的提出一些問題。 林玄禮盡量抹去記憶中自己的帥氣的光圈,如實回答他們。 謝寶率先開口:“臣想不明白?;蛟S是官家目光如炬,氣勢驚人(突然變很兇),讓他驚覺自己的陰謀已經被看穿?” 林玄禮:“哈” 雖然你就是個湊數的,這也太讓人失望了。 狄說沉吟再三:“臣以為…興許是官家聽到女真想要舉族來投,還想聚族而居,留在邊關為官家效力的這件事時,神情有些變化(既然提防他們想要釜底抽薪肯定藏不?。?。官家為人坦誠端正,是君子品行(演技不行),自幼是金尊玉貴的天家貴胄(沒跟人虛與委蛇過)?!?/br> 頓了頓,勉強找補一句:“小人心懷不軌,一定心虛多疑(這事兒對演技要求非常高)?!?/br> 林玄禮微微頷首,考慮自己所有演戲騙人的經歷,嗚,很少啊,穿越之后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穿越之前也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宗澤更善于判案,現在的判案沒有多少物證,主要是靠在案卷的記錄中推理:“臣以為,粘罕此人膽大包天,他所提及的事,并非真有所求,而是試探官家的心意。官家在談到榷場時,說了什么?能否原話復述?臣以為,榷場是他們能看到的,獲利最多的職務?!?/br> 畢竟不可能出任地方官,實際上榷場也不可能。 林炫里想了半天:“我什么都沒說。我大概答應給他一個榷場,也沒否決他想要讓女真人留在邊關,為王前驅的提議。我說這很好,女真人驍勇善戰,阿骨打的威名我也聽過?!?/br> 宗澤直說:“官家,臣以為問題就出現在這里。您似乎要留下他,做一個玩伴,但您又答應給他一個榷場?!彼械娜秷龆荚谶呹P,那是邊關貿易專用的名稱,由鹽茶鐵等官府專營的物品為主。 這矛盾了。您不能既要一個玩伴,又要重用他。如果要重用他,又了解阿骨打的能力,還知道女真驍勇善戰——這又怎么可能是區區一個玩伴這么簡單的事? 林玄禮瞪大眼睛看著宗澤,有種異常的驕傲和欣慰:[媽的!問題出在我不夠傻白甜上!我應該跟他說別去工作,留下來陪朕玩,朕養你啊。嘔。好gay。但邏輯通順。] 狄說聽他一說,又想起來另一件事:“官家,天下有很多傳言尤其是關于官家的,他們都說您美姿儀、驍勇過人,文采斐然,能手撕虎豹,箭射百步之外如探囊取物?!?/br> 他的眼神落在官家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又補充道:“勇力過人,自幼得仙家真傳,而且能力壓所有的大內侍衛和邊關勇士,曾經單手生擒西夏太后。在傳聞中,您甚至有些武癡,侍衛僅憑武功,如果能被您看重,就能升官發財。粘罕到京城之后,沒聽說您和他切磋?!?/br> 關于生擒西夏太后還有好幾個版本,分為純潔版和加錢版。 而侍衛僅憑沒被他打敗就升官也是有的,但沒那么簡單,能當上宮里的侍衛對文化課有要求。 問題是一心期待發跡變泰的普通人不懂這些,傳說會越傳越玄乎,何況這里本來就有神仙。 林玄禮悻悻的往后一靠:[我崩人設了。我就不該裝柔弱。] [自以為完美的偽裝實際上漏洞百出,我就應該先打他一頓再說別的事。我上次的人設就是武癡,靠,撒謊應該打草稿。] [六哥:你就不應該撒謊,應該光明正大的,收服燕云十六州,吞并女真,讓他們群龍無首,剩下的百姓就是你百姓。][好吧,六哥說得對。] “很好,朕弄明白這件事了。一點小事,不足掛齒。為君還是應該以誠待人啊,這樣遮遮掩掩,反而失卻身份?!绷中Y沉吟了一會,覺得自己沒什么疑慮了:“開門,叫童貫進來?!?/br> 拿酒釀冰碗給他們。自從唐代就有夏天吃冰的習慣,不過那是刨冰加果汁和蜜糖牛奶,現在則是冬天凍在冰窖里的醪糟。酸甜味,酒釀中的酒精無法上凍,就讓整體結構比較疏松、細膩,不全是大片的冰碴。搗碎之后加上西瓜、楊桃一類的水果,比市面上的更好吃。 對于派人去追回粘罕這件事,就不用妄想了,他會躲避,這又是黑夜,又贏得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差。 三人在晚風中,燈籠下,吃完冰碗,準備告退。 倆人又被官家留下一起吃了晚飯。 謝寶去罵燕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