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謝瑾婳道:“現在本宮這話你到底是聽了下去還是沒有聽了下去,從你那一張臉上本宮到底也看不出來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夠將本宮所說的話記到心中去才好。你心中還有胖的那點心思,我勸你還是將這些心思給放下好一些,否則到時候難堪了一次也還得再難堪上一次,你且想想你還有沒有臉面再讓你掉一次臉的?!?/br> 謝瑾婳這話也已經算是說的極重了,她原本也不想同她說這種話,想著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罷了也不用如何地同她一般見識,但現在看來她這不想同這丫頭一般見識,這丫頭自己還是個沒點自知之明的,到現在還在那邊拎不清楚。 王詩語見謝瑾婳這話越說越重了,她也不敢再鬧騰下去,謝瑾婳這個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別說她了,就算是她老子在這里,該不給人臉面的時候還是能夠照樣不給人臉面,她這一點在她的面前那還真是不夠看的,所以王詩語也不打算同謝瑾婳的面前橫,左右她去高麗的事情已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她可以和謝瑾婳鬧翻了臉面,可她王家一家子也還是要在雍都之中一直生活下去的,她不為自己考慮好歹也要為王家考慮一番,再者她就算是修安在和謝瑾婳鬧翻了,傳到她父親的耳中她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謝瑾婳見王詩語也不再鬧騰了,拉著云姝就進了門去。 云姝看著謝瑾婳那一臉帶了幾分憤怒的模樣,她也忍不住有幾分笑意起來道:“同人置氣個什么,公主你也不怕旁人說您小家子氣,這般下來值當個什么勁兒?!?/br> “這妮子就是這般的個性,你若是不說她幾句,只怕這往后還是會給臉色看的呢,你倒是愿意這般的?!”謝瑾婳道,要是王詩語像是運輸這樣是個安生的,她當然也不會費了這般的口舌對她那樣了,只可惜這人是個不成材的,腦子生的不靈活也就算了,偏生還是個搞不清楚情況的人,這種人遠嫁去高麗是個不錯的事情,可謝瑾婳同樣也在擔憂著這樣的人出去之后這丟臉的可就是整個大慶了。 她一想到這一點,這心中怎么可能沒點旁的想法?能不替大慶這張老臉擔憂么。 “那公主你再擔憂也沒有用,這丟臉的時候就算是你兜著只怕也還是會丟臉的?!痹奇Φ?,“不過到底也還是高麗同大慶之間的秦晉,看那王允也可算是個能容人的,應當無需太過擔憂什么?!?/br> 云姝這話說的中聽,但誰都知道男人實際上就是最不可信的存在,誰知道王允現在表現的還算可以,往后會是如何,不過看在大慶的份上,王詩語在高麗的日子應該也不會很難過就對了。 王詩語默默地跟在謝瑾婳和云姝的后頭,看著兩人壓低了聲音在那邊又說有效的樣子她怎么看都覺得礙眼,但今晚也不像是之前的那些個宮宴一樣,宮宴上沒有女眷,所以王詩語也只能跟在謝瑾婳的身側哪怕明知道自己是這般的討人厭的。 宮中的太監丫鬟早就已將殿堂上的座位都安置妥當了,朝中的大臣也已絕大部分都已經入座,一人一座的布置也同以往的時候沒有什么兩樣,也可瞧見不少人同自己旁邊位子上的人交談著,云姝也同樣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他是在右手邊第一排的第三座的位子,也是符合他御史大夫的身份,柳博益同樣也是看到了自家姑娘,看到她同謝瑾婳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微微頷首了一番。 柳博益身邊的右丞相蔡敏昊也瞧見了,他摸了一把山羊須,靠近了柳博益之后低聲道:“柳兄可真是好福氣,你且看你家千金那氣度風華站在公主身邊那也是半點都不差的。若不是老夫的兒子早早就已有了婚約,你家這千金老夫是怎么都不肯放棄的?!?/br> 蔡敏昊這話也不是奉承,他是真的這般覺得的,站在一身紅衣的謝瑾婳身邊尋常的女子多數都會黯然失色,容貌艷的少了公主的那一份雍容,氣質出塵的又像是個孩子似的,可柳家這千金倒是個人物,她一身淺碧色的衣裙站在謝瑾婳的身邊,倒也沒有淪落為綠葉,反而是那信步閑庭而來的姿態倒是悠然的很,那淡然但眉宇之中又帶了幾分自信的模樣倒是半點也不差的。 蔡敏昊怎能不可惜,他同柳博益交好了大半輩子,往后只怕也是會這般的交好下去的,那個時候這個老友膝下也就只有一個兒子罷了,要是早知道他會有一個女兒,他定是要給自己兒子給定了下來的,現在也就只有“可惜”二字了。 “你便拿了我開玩笑了吧!”柳博益笑了起來,面對老友這番話他自也是開心的。 “哪里是能拿你開了玩笑,”蔡敏昊道,“以前的時候倒還覺得王丞相家的千金也算是個人物了,但現在這般一比較之后,也不過就是爾爾了,老夫這話之中可半點也不帶虛的,若我兒而今還沒有定下婚約來,你家千金可是我家求的人選了?!?/br> 這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早兩年的時候也還覺得王家這大姑娘生的不錯,可現在看到她跟著謝瑾婳和云姝進來的時候,即便她身上穿的衣衫相對而言也可算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刺繡一類的也可算是精益求精的很,也可算符合她如今郡主的身份,可不管是那氣場上還是氣質上,王詩語都沒有,穿著這樣一身衣衫在兩人的身后不但沒有壓過兩人,反而看著就像是穿了旁人衣衫的隨從,那樣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蔡敏昊這話說的雖是有幾分難聽,但也不失為一個事實,在很多人的眼中倒也真的有這樣的看法,覺得這王詩語現在這樣子不管是怎么看都覺得有幾分怪異,偏生她自己卻像是沒有察覺似的,也有人想要輕笑上幾聲,但又礙著王恒的顏面也只得在心中偷笑上幾聲又或者是尋幾個關系不錯的在背后偷偷說上兩聲,當著王恒的面那是半點也不敢展示出來的。 秀麗倒是提前來了,她在宮女的帶領下已在她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正好是在謝瑾婳下手座的位子上,同處于末位的云姝也可算是臨近,秀麗看了一眼云姝,那眼神之中還帶了一點不爽,尤其是在她從軍營之中回來的王允那痛心疾首的后悔話語的時候,她對于云姝那更叫一個厭惡了,但更厭惡的還是王詩語,雖說知道這個女人不會這樣乖乖地同她合作,可現在出的這點紕漏那還真是秀麗沒有想過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可現在她非但不是將孩子給舍了出去之外,但那狼可還沒有套回來,更多的是,她更覺得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柳小姐果真好才學,今日我太子哥哥可沒有少說了柳小姐的本事,”秀麗對著云姝道,“其實本公主還有幾分奇怪,當初柳小姐在云家的時候也不似這般本事的人,怎的到了柳家之后就變得這般本事了呢?這身后可有什么能人幫襯著?” 秀麗有這樣的疑惑其實也不足為奇,她也探聽過云姝的生平,之前在云家的時候這個原屬侯府嫡女的人壓根就沒有多少人有印象,似乎同尋常的那些個千金沒有多少差別,一切那都是從她的母親被休棄之后開始的,她的手段就一次比一次的狠,可一個才這么點年紀的女子真的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嗎?秀麗多少還是有幾分不相信的,所以她有些開始懷疑在云姝的身后會不會有那樣一個幫著她出謀劃策的能人在。 “恩?公主這個是個什么意思呢?”云姝看著秀麗,臉上雖是帶著笑,但那神情絕對算不上和善,“似乎我的事情似乎不用處處都向公主你稟報才對吧?我覺得我一直都挺本事的,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適合我發揮長處的地方罷了,所以剛剛公主口中所說的我到了柳家之后才變得本事這話也是不成立的,若說我身后有沒有什么能人幫襯著,這一點我倒是覺得公主沒說錯,我們大慶能工巧匠不少,我也是有不少經驗老道的人幫襯著才有了今日?!?/br> 秀麗聽著云姝所說的這話,她覺得這回答了和沒回答也沒什么差別,這人果斷是狡詐成性。 “這般說來,柳小姐似乎對云家怨念頗深的樣子,可你這般說是否有些不孝了呢,到底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這話說出來,那真是有幾分不符你這身份應當會說的話?!毙沱愐荒樰p蔑地道,那眼神之中更是帶了幾分鄙夷。 “公主這話說的,既是已稱呼我為柳小姐了,如今又再提當初云家的那點事情來說我不孝,我如今生為柳家女兒,那也是上了柳家族譜的人,再提云家的事情那才可算是真不孝了吧?身體發膚受之之父母,當初云家同我在祖祠前頭三擊掌斷絕了關系,那如今云家任何事情同我沒有關系這也可算情理之中了,公主這話說的也委實是奇怪的很,難道你是想要我孝順的削骨還父,削rou還母不成?公主覺得我這般的身份是應當要說出怎么樣的話來的?一邊沾著柳家的名頭,一邊養著云家的人,兩處都討好?這般高難度的事兒,我這可真心做不來,或許公主應當為我示范示范,我這看過了公主怎么做或許也就知道要怎么做了?!痹奇p笑地道。 “你——”秀麗聽著云姝這話,那可算是字字誅心,卻又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說,且還想同她再爭論爭論的時候,門口一聲尖利的“陛下駕到”的話也讓秀麗不敢再出聲了,而且她也看到了在自己另外一側的謝瑾婳似乎也已經含糊地聽到了兩人說話,那凌厲的眼神也已經掃了過來,似乎有幾分警告地看著她。 這般護短讓秀麗的心中多少也有了幾分不滿,心覺得她云姝是個如何的人物,竟是這般得了謝瑾婳的維護。 元熙帝今日氣色看起來比往常的時候要好看了不知道多少,許也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也未必,他在自己身邊慣用的太監的攙扶下上了御座,視線環顧了一圈已起身的眾人,笑了笑道:“眾位愛卿且坐下吧,無需這般的拘謹?!?/br> 元熙帝既是已經這般開了口,旁人自也不會推諉,應了一聲之后便坐了下來,這目光依舊是朝著元熙帝的方向看著,就怕元熙帝一會有旁的吩咐。 宮女們魚貫而入,從身側小心翼翼地將那裝點的繽紛精致的御膳端了上來擺放在案上。 元熙帝舊病纏身,自是不能飲酒,所以他的手上端著一杯茶盞,道:“今日這宴席一來是為了給白太子和王太子踐行,希望你們回國的路上一路平安,他日若是得閑也可再來雍都,朕自當歡迎?!?/br> 元熙帝這般說著,別有深意地看了白希景和王允一眼,心道若是下一次也是這般地來給大慶送了銀子來那也可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他這自然是要好好地歡迎一番的。 白希景和王允被元熙帝這一眼看的身上有幾分的rou疼,也可算是十分明白這大慶的帝王說這冠冕堂皇的話實際上還是看在這一次他們兩國送了不少的銀錢來的關系,白希景和王允也有著同樣的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兩年之內要是沒事是不會再來雍都了,可得把自己所掏出去的錢給賺了回來不可。 元熙帝也不去揣測這兩人心中到底是個什么想法,又道:“其次,淑寧即將遠嫁高麗,這也可算是大慶的大喜事,也的確應當是干上一杯的?!?/br> 元熙帝這話說完,王恒那是帶頭喝下了那一杯水酒,他這一動作也使得旁人也跟著這般動作起來,一下子將斟滿的水酒一飲而盡。 元熙帝則是拿著手上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小口,那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十分的清淺,也不知道他到底對這件事情是屬于歡喜的還是不歡喜的,他的視線朝著王詩語的身上,王詩語原本是在想著自己的那點事情,她低垂著頭不去看那些個大臣眼中到底是個什么神色也不去看自己父親現在是如何的神情,但在元熙帝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王詩語整個人一緊,只覺得元熙帝在看向自己的時候那個眼神之中可算是十分的認真,像是在對她說往后兩國之間的關系也就交托在你的身上了。 王詩語被這樣的眼神看的有幾分振奮,但更多的還是無奈,可她還想朝著元熙帝看上一眼的時候,卻見元熙帝的眼神早就已經轉開了,仿佛剛剛那一瞬也只是她的誤解而已,或許剛剛陛下壓根就沒有這樣看過她,剛剛那一切不過就是她想的太多了而已,王詩語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剛剛元熙帝到底是有看自己一眼還是沒有看自己一眼。 “朕也十分歡喜秀麗公主,所以也有同高麗結秦晉的意思,想寧王世子翼為人耿介,又真當年紀,可堪為一代良緣,朕想在此賜婚秀麗公主與世子翼,眾卿意下如何?”元熙帝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輕快,更是帶了幾分笑意。 秀麗的臉色猛地一變,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覺得哪怕就算是將自己賜婚給一個最不得寵的皇子也算是個正理,可現在確實將她賜婚給了一個世子。 寧王的名頭秀麗不是不知道,寧王是元熙帝的親弟弟,但同樣的也就是一個手無實權的王爺而已,他的兒子雖是有世子之名,卻也有鰥夫之實,而且還有克妻的名頭在,這都已經克死了兩任夫人了,難道這是想要她成為第三人不可嗎? “陛下——”秀麗驚叫出聲,她直覺就是想要反對這件事情,但她不過就是喊了一聲,卻有一道反對的眼神朝著自己這兒看了過來。 那是她的皇兄。 秀麗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皇兄王允,只見他朝著秀麗搖了搖頭,暗示她不能拒絕。 皇兄?! 秀麗呆呆地看著王允,沒想到他竟會在現在這個時候放棄自己。 正文、第一百七十六章 秀麗遙遙看著自己的太子皇兄,那眼神之中充滿著震驚,這同他們之間所說的差別很大。 秀麗的眼神之中充分地表現出這一點,她想要提醒自己的皇兄,這實在是相差甚遠,她實在是不能夠接受這一點,寧王的世子那算是哪根蔥啊,就算她是高麗的也不該這般待她吧?!可這種事情她一個姑娘家的到底不好說出口,唯一只能祈求的就是自己的兄長在這個時候幫襯著說上一句話,可現在他那皇兄的意思是打算要她就這樣認了下來不成? 瘋了吧?! “陛下——”我不愿嫁給那什么寧王世子,秀麗很想這樣對著元熙帝說上一句,可她卻沒有王允來得速度。 王允站了起來,朝著元熙帝微微一拱手道:“如此甚好,我高麗愿同大慶結為兄弟之盟,和平共處?!?/br> 這一句話生生地堵上了秀麗想要說的話,她朝著自己的皇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那眼神里面滿是憤恨,但這嘴上卻說了一句十分討巧也得體的話來,她壓著自己的聲音,那聲音之中略微帶了幾分哽咽道:“謝陛下?!?/br> 對面那百官之中有一人默然站了起來,那人倒也生的不賴,也有幾分器宇軒昂的意味,他的面色上沒有多少的喜色,聲音之中帶了幾分嘶啞,那并非是他的聲音之中太過激動,而是天生之中帶了幾分喑啞罷了、 “謝陛下?!彼麊≈暤?,那聲音之中不帶半點的歡喜,甚至連朝著秀麗哪里看上一眼都沒有,對這件事的關注程度也沒有什么,仿佛和她沒什么關系一樣。 秀麗朝著那謝翼看了一眼,現在一看到這人這般模樣之后也就覺得對于這個男人她是半點的好感也沒有,這樣的男人身份上地位上都是同她之前所看中的人相去甚遠的,壓根就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可偏生就要她這般隱忍下來。 元熙帝將秀麗的神情都看在眼內,原本對于這個小公主,他還是有幾分歡喜的,雖是有幾分的小任性,但也不失為可愛的一種,但這心眼也大,元熙帝喜歡安分的,要不就是有能耐的,而這種心眼太大的,他還真是不能夠喜歡的,更別提是要當自己的兒媳婦了。將人安排給了自己侄兒,那也是有考量過的,安排身份太差的,那自己的顏面也一并掉了個干凈,但安排身份太好的,認真地想了一想之后覺得適合的也就沒有幾個,這般想來想去之后最合適的也就是自己這個沒了王妃的侄兒最合適不過了,而這身份匹配秀麗這個公主也算門當戶對。 見秀麗應承下來,王允也有幾分放松,他就怕自己這個驕縱的meimei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一些歌不合時宜的話來,可現在聽到她這么說的時候,倒也覺得她還算明事理的。 秀麗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那臉上的神情之中帶了幾分落寞,不言不語的,謝瑾婳當然知道這個姑娘現在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有一句話是怎么說來的,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心,雖說秀麗并不是真的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心,可他們也由不得她在這兒挑三揀四的,她也是將秀麗一貫的表現都看在眼內,一開始的同謝淮安交好,后來又開始同淮隱哪兒下手,原本她還覺得這事還對這小姑娘有點不大厚道,但王允的事情一出之后,她又覺得自己這么做也沒有什么不厚道的地方,他高麗都能算計到這種程度了,難道他們大慶還能夠由著人算計不成?! 謝瑾婳原本就是個有脾性在的人,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自是同元熙帝好一頓說,她的態度強硬,而她也看的出來自己的父皇也不怎么喜歡這個頗有心計的女孩來當他的兒媳婦,所以這也可算一拍即合。 不過怎么說,謝瑾婳覺得她這個堂弟也還算不錯了,只是這命生的委實不算太好,接連沒了兩個王妃,外頭的傳言也有些過了,不管這其中有沒有原因,秀麗好歹也可算是指的王妃,在府上多半還是能夠吃的開的,當然,這也需要她安分守己才好。 白希景看著這可算是君臣一家歡的情況,這種情況也不是頭一次見到了,高麗這話這場景也不是頭一次見到了,當初到長塑的時候也是這樣對著他們這樣說的,與其說高麗是在夾縫之中求生存倒不如說高麗兩頭都討好,兩頭都不落空來的更實際一些,不過現在看王允的姿態,似乎遠比對待長塑的時候更加親近,看來是今日早上看到那一切的緣故這才導致了這般的心態改變了,不過認真說,大慶按照這個勢頭下去,那還真的有些說不準往后會演變成為什么樣子呢,真叫人心中也有幾分擔憂,這樣的勢頭要是能夠在最初的時候就給掐滅了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白希景這般想著,看了對面坐在一旁閑適的很的柳云姝,雖說這皮相上不錯,但要說是個絕色的美人,那可真算不上,卻十分的耐看,越看也就越發地覺得十分的耐看,倒也十分不錯,其實最重要的也不是她的長相如何,而是她的能耐,好看的女人多的去了,但有能耐的女人那就少見了,這樣的女人才是能耐的。 男人對女人之間可以不愛,但卻可以看上她所能帶來的一切,有些女人適合用繁華鎖在屋中等著人去臨幸,而有些女人則適合開疆辟土才學不輸男人,而很顯然的,柳云姝就是這厚一種人,前一種人需要用護養而后一種則可以成為最有利的助手,白希景一直以來都能夠清楚地看透這一點,結合之前的事情,他看她的眼神就和看一個金礦沒什么差別。 事實上,她和金礦也的確是沒什么差別了。 看到白希景朝著自己這兒看來,云姝也掃了白希景一眼,她不怎么喜歡白希景那看著自己的時候帶了幾分算計的眼神,這種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似的,任誰被這樣的眼神看著的時候都不能舒服到哪里去的,她覺得自己在白希景的眼神之中大概不是個人的存在而是個值錢的東西。 白希景看到云姝這一眼看來,他朝著她露出一笑,那笑容之中帶了幾分風流的意味,他看向高座上的元熙帝,“陛下,孤也想求娶大慶的一位女子為正妃以結了秦晉,永結大慶同長塑之好,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br> 他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笑意,目光看著元熙帝,那眼神像是在玩笑之中也有幾分認真的樣子,一時之間倒也真的不知道他這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又是個什么意思。 元熙帝聽到白希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子這其中必定是有點詐,而且直覺反應就是要糟糕,但還不等他開口,王恒已經開了口。 “如此這般,自是大好,不知道殿下看上的是那家的千金?定是賢良淑德的很?!?/br> 王恒剛剛就已經瞧見白希景朝著云姝哪兒看去的樣子了,心中多少也有幾分底,就算沒猜中想著也是差不離的了,他自是樂見其成的恨不得現在就將云姝給打包了送給白希景去,從此之后就再也見不到這才能夠讓他滿足,在王家這一次丟了這么大的顏面下,若是有人陪著一起丟了臉面,那就是王恒最想看到的。 元熙帝原本還打算當做沒這一回事,要不就裝作自己沒聽到,但王恒這一句話出來之后他就算想要有心裝聾作啞也做不到,只得是將自己的視線是看向白希景哪兒,打算見招拆招。 白希景站了起來,他看向元熙帝認真道:“孤想求娶大慶柳御史家的千金為正妃,從此之后,東宮之中只有她一人?!?/br> 白希景這話一說出口之后,幾乎不少人都詫異了。 就連柳博益也忍不住朝著白希景看了一眼去,將自己手上的酒杯慢慢地放了下來,他看了一看白希景之后又看向元熙帝方向,那眼神之中大有一種陛下你若敢答應下來,老臣就算冒著罪名也不會愿意將自己的女兒遠嫁去長塑的。 旁人詫異,那是因為白希景是長塑的太子,而且還是一個十分受寵的太子,依著這樣的勢頭有很大的程度上往后就是這人成了的新的長塑王,若是正妃的話,那往后可就有機會母儀天下了,長塑可比不小小的高麗,長塑的皇后又怎是一個小小的高麗能比的。 這般想來的時候,遠嫁在他們的眼中也就不算個什么了,再說了,這公主都能夠遠嫁,不過就是一個御史千金罷了這也可算是一件合算的事情,至于柳家是怎么想的,那就不是他們所想的事情了。 謝淮隱幾乎是要拍案而起,白希景這小子完全是當他是個死人不成,當著他的面就說這種話,這是逼著他發火呢! “柳御史,孤對你家千金十分傾慕,不知道柳御史你意下如何?”白希景看向柳博益,篤定了就算柳博益就算不同意那也不會當著這么多人說出拒絕的話,尤其這還是相當于兩國邦交的事情,要說什么話也要掂量著。 我的意向那就是你這混小子找死!我哪里舍得自家的女兒去長塑那種地方!柳博益在心中冷哼一聲,尋思著現在這種情況下說什么話來的適合一點,但細想了一下之后也沒有想到什么好話,最后也只能落了一句。 “多謝殿下抬愛,只是小女如今尚未及笄,所以……” 柳博益現在也就只能用這個借口,先將這個勢頭給擋了回去之后再說,這往后等到白希景回到長塑之后,山高水遠那就和他們沒有什么關系了,哪里還需要在意個什么勁兒。 柳博益這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其實不過就是一個拒絕的話罷了,什么尚未及笄不過就是一個借口罷了,誰不知道他柳博益是不樂意了。 王恒看了一眼柳博益道:“柳大人這話說的可真是半點也不顧及呢,雖說柳小姐尚未及笄,但據我所知再過三個月就是柳小姐的生辰了吧?” 王恒這話說道這個份上也就是在提醒著,柳博益只是不想自己的女兒遠嫁去長塑罷了,所以才拿這種話來當了借口。 “我全當以為柳大人一直高義,只是沒有想到在這種需要高義的時候柳大人倒是只顧著自己的利益了,現在想來,柳大人這實在是讓我失望至極啊?!?/br> “王丞相你慎言!”柳博益勃然怒道,“王丞相你這種話是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身為老臣的我不過就是覺得若是能夠同長塑結了秦晉,關系修好,這不管是對長塑還是對咱們大慶那都是十分不錯的事情,難道柳大人你不是這樣想的么?我還當柳大人你一貫高風亮節,現在看來實在是叫我失望的很,若不是白殿下傾慕的是柳家小姐,老夫膝下尚有一女,也是愿意為了大慶而同長塑聯姻的?!?/br> 柳博益幾乎胡子都要被氣死了,怎么也沒有想到王恒這么的胡攪蠻纏,這老東西逼著自己站在大義的份上答應下來不可,什么玩意呢這是,如今站在這兒說話那叫一個不腰疼的,就算是真的看上了他的女兒,他能舍得自己的女兒嫁到那山高水遠去的?只怕他才不會這樣說的輕松呢。 “我曉得你家千金一直都是個有主見的人,這事兒依著老臣看,還不如聽聽柳小姐的意見如何?”王恒道,他看向云姝方向,臉上帶著幾分看似慈祥的笑,“柳小姐,依著老夫對你這兩年的了解,你也委實是個不錯的姑娘家,就沖著你之前所做的事情,你這心中也是有幾分愛國之心的,如今如此有大義的一件事情,你如何看呢?” 現在是打算把球踢到她的身上來了? 云姝慢慢悠悠地端起了自己案幾上的酒盞,將是酒盞之中的那一口薄酒一飲而盡,等到放下了之后這才看向因為等不到自己反應的王恒面色上有幾分不愉,她露出一笑,倒是有了幾分風情之貌。 “王丞相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倒是無所謂?!痹奇α诵?,說的十分的云淡風輕。 謝淮隱一下變了臉,云姝現在這么說是個什么意思啊,她應該咬牙堅持才對,難道她就真的半點也不在意,也看不出來王恒那老東西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將她給推去長塑嗎?! 若說之前謝淮隱還有幾分惱怒,那現在他就整個像是xiele氣似的,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來了,那一張臉怎么看怎么覺得有幾分沮喪是。 王恒聽到云姝這么說的時候,他的眉宇之中可算是一喜啊,他捋了一捋胡子道:“柳小姐果真是高義……” 王恒原本還想說兩句稍微好聽一點的話免得讓旁人覺得他剛剛對云姝太過咄咄逼人,但他還在醞釀之中的那點好聽的話還沒有醞釀完也沒有說出口,聽到對面云姝又巧笑倩兮地開了口。 “說道高義兩個字,我哪里比得過王丞相你呢,您剛剛這般的慷慨激昂,說的又那樣的振奮人心,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要是白殿下能夠看中都是十分甘愿的,我這又怎么能夠不給于王丞相你幾分顏面還在那邊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和態度而不顧及大慶呢,我這當然也是要高義上一把,否則就成了小人了不是?!再者,王丞相你都一把年紀了,要是再較真下去,萬一鬧出點什么事情來,這掃了晚宴上陛下同眾位大臣的興致還是個小事,你這身子骨自己還得先悠著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