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尖叫聲更甚。 謝淮隱被剛剛那突然的變故嚇到了,怎么也沒有想到七皇兄竟會干下這樣的事情來,竟然將九皇兄推向虎口來自保,他松開了柳云軒,從地上撿拾起樹枝,他沒有想過以卵擊石是什么概念,只覺得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砰” 一聲巨響炸開。 那壓制著謝淮蘊幾乎是要咬死了他的白虎腦袋正中心冒出了一個血洞,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砰”的一聲,那白虎腦袋之上又冒出了一個血洞。 白虎轟然倒地,那一雙眼睛大張著,而那另外兩只在身后的老虎則是后退了一步,低低地嘯著。 謝淮隱回頭,看到的就是那慢慢走近的云姝,她的手上握著冰冷的未知武器,她微微蹙著眉頭,慢慢地走近,腳步堅定不移,而手指按動著扳機,她每按動一下,就有巨大的沖力讓她的手微微上抬一部分,但隨機地又會恢復最初平舉的狀態。 她毫不猶豫地按下叩擊,一發又一發,每一發都是正中眉心,直到它們徹底轟然倒地,鮮血在地面上血流成河的時候方才放下了握著手槍的手。 那三只老虎躺在地上,已經動彈不得,只有垂死的時候那肌rou微微抽搐所發出的小動靜,一抽一抽的。 秀麗公主一下子從那尖叫的聲音之中回過神來,她猛然想到剛剛云姝對他所說的話,她所不相信的話,那所謂的叫什么左輪手槍的東西真的有可能會對她爆頭也是個輕易的事情。 云姝慢慢地走近,她的射擊槍法不算太好,至少達不到那所謂神槍手的地步,只有等到走近一些方才多一些把握,只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謝淮安竟會做出這種舉動來。 云姝走近了謝淮蘊,她伸手探了探謝淮蘊的脖頸,能夠感受到脈搏的跳動,“還活著?!?/br> 她抬著頭對謝淮隱道。 索性剛剛沒有一口咬下去,否則那就真的沒救了,不過現在的傷勢似乎也不怎么樂觀,身上那傷口深可見骨,而剛剛白虎用爪子按壓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肋骨。 “啊啊啊,媳婦——”謝淮隱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一下子將云姝熊抱在懷,將自己的一個腦袋埋在云姝的肩膀,“我剛剛還以為自己會死掉,我要是死掉了那該有多不公平,我守了你兩年,整整兩年啊,我還沒娶你怎么可以就死了,我要是死了你一定很傷心吧……” 謝淮隱不停地叨念著,不知道生意因為剛剛死里逃生的關系還是如何因為受了驚嚇開始有幾分語無倫次起來,他將云姝越抱越緊,那吵吵鬧鬧的話也一直都不停地在說著。 從一開始的時候云姝還能夠聽的清楚謝淮隱是在說些什么,但越說他說的也就越發的含糊和無語倫次起來,甚至還有幾分顫抖。 其實云姝也是畏懼的,她也不能夠保證她每一槍都能夠正中老虎的眉心,萬一要是打偏了很有可能反而會使得事態更加的嚴重也未必,但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也沒有旁的選擇了,而且那騎射絕佳的高麗公主也一點都派不上半點的用場,就連那些個婢女也不知道變通,甚至都忘記了她的手上還拿著弓箭,在必要的時候也能夠作為武器來使用的東西。 柳云軒也傻愣愣的,似乎因為神經一直太過緊繃的關系,即便是如今化險為夷了,他還坐在地上那神情之中一臉的茫然,似在說——就這樣安全了? 謝淮安更是一臉的蒼白,他頹唐的厲害,神情呆滯。 深林之中很快有腳步聲傳來,白澤宣一馬當先,他那一貫風輕云淡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緊張,等到趕到的時候,看到這場景他也忍不住有幾分震驚,而一貫斯文的李檀越更是面無血色,直到看到謝淮隱還十分安然無恙的時候,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急忙指揮著隨之而來的御醫趕緊去給那已經半點也不動彈的謝淮蘊診治。 有護衛已經抬著擔架來了,在御醫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將謝淮蘊抬到了擔架之上,匆忙抬走,還有護衛朝著深林的更深處而去,去巡查著是否有其余的傷患。 長塑的白希景也聽到了這噩耗,他趕來時候甚至還帶著弓箭和大刀,打算來狩獵,看到這般情景的時候,他也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道了一聲:“孤似乎來的遲了一點?!?/br> 白希景見到那從森林之中屁滾尿流地跑出來的人說是有三只猛虎追擊的時候原本還想帶了人來獵殺猛虎的,卻沒有想到他到的時候這猛虎都已經嗝屁了。 白希景見那猛虎身上沒有箭雨除了腦袋上那汨汨地流著血的洞口外沒有旁的傷口,他也有幾分好奇,自發自動地下了馬來,走到那三頭已經咽了氣的猛虎身邊仔細地看了看,眼神之中也都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兵器使得猛虎就這樣死去了。 謝淮安突然之間就像是從睡夢之中驚醒,他指著云姝道:“你竟然有這樣的手段你為何……你為何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受驚!” 云姝臉色微微一黑,她一把推開了抱住她不撒手的謝淮隱,抬手就對著謝淮安腳邊射出一槍,砰的一聲槍響炸飛了不少的泥土,有些濺起在謝淮安的臉上。 “你有什么資格來說我,至少我沒有在面對猛虎的時候將自己的兄弟推向虎口過?!痹奇渎暤?,要不是剛剛扶著他的人是謝淮蘊,換成謝淮隱又或者是柳云軒其中一人,現在只怕就像昏迷不醒的謝淮蘊一個下場了,他倒還敢怪到旁人的頭上去。 “……我是失手,是失手,我不是故意的?!敝x淮安喃喃地道,他剛剛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這樣鬼迷心竅地推了謝淮蘊一把,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只是想要活下去罷了,就真的是這樣罪無可恕了么? 謝淮隱也已經從驚恐之中回過了神來,他上前了一步,揮手狠狠地一拳揍在謝淮安的臉上,聲音之中冰冷無比,他道:“這種話,你還是向著父皇和九哥去說罷!”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一貫可算溫潤的七哥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他剛剛十分后悔讓九哥去扶了他一把,這種人,就不應該憐惜他。 白希景興致勃勃地看著云姝手上的左輪手槍,他頓了一頓,十分感興趣地問道:“柳小姐,你手上這東西,可進行售賣不?” 能夠就這樣見猛虎射殺的兵器,而且還是這樣的干脆利落的東西,即便是人也不能抵擋,若是將這兵器大肆生產,只怕增加的武力值那是不能估量的存在,這樣的兵器,無疑可算是神兵利器了,大慶的大軍若是擁有這樣的東西,只怕…… 白澤宣上前了一步,阻擋住白希景的視線道:“這是我大慶剛剛研制出來的兵器,自是不會販賣,若是太子殿下有興趣,他日可讓殿下觀看我大慶新型武器,也不枉殿下長途跋涉而來了?!?/br> 白澤宣這話說的也官方,甚至也有幾分大方,白希景自是說好,他也想看看現在的大慶的武器到底是發展到了什么地步,他想,或許這一次來大慶,真的是沒有來錯也未必。 白澤宣將癱軟在地上的謝淮安提了起來,他對于這個王爺也沒了什么好感,原本還以為這是一個怯弱且安生的,但現在看來,倒是一個足夠心狠的。 “殿下,陛下在等著你們回去?!卑诐尚淅涞卣f著,然后拎著渾身冰冷的謝淮安上了馬,先行而去。 謝淮隱也已經緩過了神來,他看著自己的拳頭,上面還有揍向謝淮安而沾染上的血跡,他的情緒十分的復雜。 云姝則是將柳云軒扶了起來,細細地問著他可有什么疼痛的。 柳云軒微微搖了搖頭,小腿那一場已經不怎么疼了,他只是看了一眼謝淮隱,以前的時候看著他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礙眼,但現在看來的時候已經不是那么的礙眼了,至少,這人相比較而言,還算是一個有人性的。 或許,云姝的眼光也沒什么錯的。 正文、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與死 李檀越看到這樣的結果,他也不免地有幾分噓吁,果真是在危險的情況下連人性都喪失了么?! 他扶了謝淮隱一把,道:“陛下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大為震驚,怎么也沒有想到好端端的一場狩獵竟會演變成現在這般樣子,這往年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狩獵過怎么今年就會變成這樣了呢?” 而且這一出現還是三只,也難怪那些個平日里頭只會耍些個威風的人會畏懼到這種程度,一下子亂了分寸。他看著有護衛從深林深處抬著擔架出來,那擔架上蒙著白布,鮮血淋漓的,也不知道是誰家遇害了的公子。 李檀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一場盛事變成禍事,也不知道是要如何收場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謝淮安的日子有幾分難過了。 “這也怨不得,只怕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情,身邊也每個護衛,都嚇壞了吧?!” 白希景嘴上是這樣說的,但事實上卻是有幾分嗤之以鼻,覺得這雍都的男兒郎也委實太過無用了一些,如果換做他的話,怎可能會到如此落魄的地步,更何況這些個來狩獵的人之中手上還有弓箭,射個兔子的時候那般的伶俐,怎生現在射個老虎就連膽子都能夠嚇破了,一個一個的都是孬種不成?好歹也是有一拼之力的。 倒是小看了柳家這個小姐,她倒是個膽子大的,那槍法也可算準的厲害,剛剛對著謝淮安的那一槍可算是帶著十足的火氣,而且那槍法也算是準的。 “柳小姐,可否能給孤一觀你手上的……武器?”白希景的視線忍不住又落到了云姝的手上,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武器才會使得有這般巨大的殺傷力。 “只怕是不成的?!崩钐丛缴锨傲艘徊?,阻斷了白希景的視線,“這可算是我們大慶最高度的新式武器,自是不能泄密的。還望太子殿下不要強人所難才是?!?/br> 李檀越在心中呸了一句,想你長塑一直都在武力上蔑視我們大慶,如今終于也有這般看走眼的時候了吧,終于到震撼你們長塑的時候了吧,看你們以后還敢不敢去輕視我們大慶,看你們還敢不敢說自己是馬背上的國家! 白希景對于李檀越這也說辭也不能盡信,他道:“既是機密,又怎會到了柳小姐的手上?” “有什么可奇怪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同你交代不成?”云姝沒什么好氣地對著白希景道,她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說話語自然是不可能像是之前那樣還能夠多顧及點什么,她沒有對著白希景怒吼就已經算是十分客套的了,“若殿下還想再問什么,那是因為我是提倡武器進行改革的人,對于這樣的回答,殿下可滿意了?!” 言外之意就是老娘是倡導者是設計者,你還有什么可問的,反正問了我也不管會再回答你了。 白希景淡笑不語,他道:“也沒什么問題了,剛剛白將軍已說了下一次可邀請孤去看演習,柳小姐剛剛絕處逢生,還是多休息的好?!?/br> 這丫頭分明已經炸毛了,要是現在再用她再說什么,指不定她就會像是剛剛拿那玩意對著謝淮安一樣對著他了,這小丫頭看著年紀不大,性子平日里頭看的時候也還以為是個穩妥的,但在剛剛那一瞬看到她毫不猶豫地朝著人射擊,他就知道這丫頭的骨子里頭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她剛剛那還是在有理智控制的情況下才沒有對準了人,萬一真的等到她失去理智的時候,多半會干出比剛剛更加瘋狂的事情來也未必。 李檀越扶著柳云軒上了自己的馬,又讓謝淮隱和云姝上了一匹馬。 等到上了馬的時候,謝淮隱方才覺得自己似乎是緩過神來了,他已經顧不得自己剛剛所做出的那點丟臉的事情,反正他所做的丟臉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只怕往后也不可能會是最后一次,那面對危險的恐慌,還有面對那喪失人性舉動的憤怒,各種負面的情緒一點一點地慢慢消散去。 “我剛剛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敝x淮隱道,他這話里頭沒有半點的玩笑,他剛剛也的確是真的這樣認為的,“你怎么就不走,還敢上前來的?” 謝淮隱現在才后知后覺地想著剛剛云姝在聽到自己讓她趕緊離開的時候離開,反而更加走近,如果她的手上沒有帶著手槍,他還真不知道是要怎么辦。 “你該不會是想著為我殉情吧?!”謝淮隱低聲問著,一想到這個可能之后,他那原本可算是糟糕透了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不錯起來,只覺得人生也可算是美好。 “你想太多了,剛剛被嚇到腿軟也不知道是誰在家那邊一直語無倫次地說自己可能會死的人是誰?!痹奇偠ǖ氐?,“我賺了那么多的錢,我干嘛要傻到為你去殉情?” “那你干嘛不跑?” “那也得我能跑得掉才行,論腳力,我怎么可能會敵得過老虎,要是它們真的把你們撕碎了也沒打算收手的情況下,那我跑了也很有可能會葬身虎口,這跑和不跑有什么差別?”云姝道,“而且,話說你們不是去狩獵?結果怎么一個一個被攆得和什么似的,當初在看到的時候都沒有人敢動手的?” 云姝之前的神經多少也有幾分緊繃,但等到緩過神來的時候這才覺得這事多少也有些讓人驚訝,又不是真的完全到了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時候,又怎么可能會落到這種地步?而且三只老虎同時出現的幾率實在太低。 謝淮隱也不得不承認云姝所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剛剛他們不也眼睜睜地人被老虎所撕碎了而進行奪命狂奔的么,那個時候只有遍地的驚叫聲,等到冷靜下來之后方才覺得,剛剛他們是所干的事情是有多么的傻氣,竟然妄圖去同猛虎眼皮子底下去做逃跑的事情,就像是云姝所說的那樣,他們怎么可能會跑得過。 “都嚇傻了吧,我原本也是不打算去的,誰讓你哥哥去了,我總不能不去看好自家的大舅子吧,你看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了,要是我今天沒在場了拉著你哥哥跑,只怕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情來?!敝x淮隱道,“想想也真是夠后怕的,沒有想到七哥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定是不會讓九哥去拉那一把的。這么一想之后,就算九哥之前雖有幾分奇怪,但到底本性上卻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人的事情,但沒有想到……”謝淮隱的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沮喪,覺得有些難過,如果剛剛不是他對著九哥讓他去扶,只怕現在的九哥應當不會受傷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去。 “媳婦兒,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謝淮隱有些不確定地想著,他將自己的腦袋擱在云姝的肩膀上,像是一個迷茫的孩子一般喃喃地問著。 云姝就知道謝淮隱一定會鉆這個牛角尖,他平日里頭看著十分不像個樣子,但事實上他的性子里頭卻有柔軟的一面,有時候甚至還會鉆一個牛角尖,就像是剛剛的事情,其實怨不得他,如果不是柳云軒剛好跌倒,他攙扶著人的緣故,只怕當時他是要去扶了謝淮安一把的。 云姝甚至有些卑劣地想著也還好他扶著的人是柳云軒,要是真的去扶了那謝懷安,只怕現在躺著的一身傷痕的人就不是謝淮蘊而是謝淮隱了。 “其實,在剛剛有那么一瞬的時候,我在想,要是真的逃不掉的時候要干些什么,又或者剛剛被推向虎口的人不是謝淮蘊而是你又或者是我大哥的話,我應當要怎么做?!痹奇従彽氐?,她的聲音也放的很輕柔,“剛剛有那么一瞬間的時候,我真的想過就那樣直接一槍滅了那謝淮安的,我槍法還算可以,要在那么近距離的情況下對準他要了他的命也不是什么難事?!?/br> 謝淮隱沒有想到云姝會對他說出這話來,他這一想之后也覺得十分高興,但一想到云姝的話里面又帶著柳云軒的時候,謝淮隱又覺得自己高興地還是早了一點,要是這話里面只有他一個人那該是有多好呢。 “看吧,我心里面也就是這樣陰暗的,我剛剛對著謝淮安動手的時候,我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抖一下?!痹奇?,“你也會覺得我很可怕嗎?” 當然不。 謝淮隱從來都沒有覺得云姝這么可愛過,原來自己在她的心中是這樣重要的人,重要到他幾乎都能夠把剛剛所發生的那點事情給遺忘了。 “你說這件謝淮蘊的事情上有你的責任,我倒是不怎么贊同的,畢竟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干出那樣瘋狂的事情來,甚至連自己的兄弟都完全不放過。當時如果不是謝淮蘊的話,也可能就是你,又或者是柳云軒也未必。他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不管那個時候到底是誰去扶了他一把,只怕那個時候他都會那么干的,就像是對待謝淮蘊一樣地對待你們?!痹奇?,她的聲音平靜的很,只是在敘述著這樣的一個事實,其實如果不是剛剛謝淮隱自己太過自責,那么他也是能夠完全想明白這個道理,當一個人變態的時候什么手段都能夠使得出來,更何況是在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候。 被云姝這么一說之后,謝淮隱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一些,雖還是有些悶悶的,但也沒有像是最初的時候那樣的郁悶了,他也有幾分看開了,就像是云姝所說的那樣,不是九哥也可能會是他們,更有可能會是其他人。 心里的負擔下去了一些之后,謝淮隱也就只擔心現在謝淮蘊的傷勢了,至于謝淮安,那已不是他擔心的范圍之內了,他都能夠做出那種事情來了,至于結果會如何那就是他自找的了。 云姝見謝淮隱不再說話,她扯著韁繩慢慢地走著,也發現了剛剛王詩語和她的哥哥王琪就躲在不遠處,王詩語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在看到云姝的時候那眼神之中都是驚恐,像是看到了修羅一般。 王琪也慘白著一張臉,他的雙腿都在顫抖著,可想而知他剛剛也是看到了那一幕的發生,不知道是畏懼那兇猛的野獸還是畏懼著云姝,直到這一群人打馬從自己眼前過去了之后方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哥……”王詩語看著王琪,“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哥哥?!?/br> 王詩語原本還設想好了等到這一次回去之后就要想同父親說自己愿意嫁給蕭王謝淮安的,在這些個王爺之中,她甚至還覺得也就謝淮安是個好拿捏的,又或者說他看著那般的溫和應該可算是一個能夠托付終身的人,可那是在她看到剛剛那一幕之前,在看到剛剛那一幕之后,王詩語再也不敢想象了,這個看著怎么都像是溫和的很的人竟會干出著這種可怕的事情來,現在是他的兄弟,那么往后呢,會不會是他的妻子兒女?! 這樣的人她哪里還敢有半點的臆想。 王琪拍著王詩語的肩膀,他一來也震驚于自己所看到的這場景,二來的,他剛剛所看到的是云姝手上的新式武器,他們王家竟是半點風聲都沒有探知到,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他們王家如今已經不能在陛下的眼中稱之為獨一無二的存在了,甚至他覺得再按照這樣下去,王家指不定是要被柳家給取代了! 這才是讓王琪十分震驚到腿軟的事情。 等到云姝回到營地之中的時候,那原本還算歡樂的氛圍已經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震驚還有悲哀。 在這一場悲劇之中,去了兩個人,一個是太仆寺卿葉家的嫡子還有一個則是參將武家的嫡子,兩個一個正三品家的一個是從三品家的,當那被撕咬的面目全非兩個人被護衛抬著過來的時候,太仆寺卿葉家的當家人一揭開那蒙著的白布的時候,當下就昏厥了過去,而那武參將雖是沒有當場昏厥過去,但這一個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的人一下子就淚流滿面撲在了那尸首上嘶聲力竭地叫著“兒”,而葉家和武家的閨女也跟著痛哭著,整個營地之中都能夠聽到那悲切的聲音。 謝淮安被白澤宣帶到營地的時候,他整個人還都渾渾噩噩的,直到聽到那些個哭叫聲,他整個人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身上全都是汗水。 元熙帝也沒有想到這好好的一場狩獵會演變成這般,在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幾乎是一口氣背過去,甚至還隱約覺得自己這一次可能就到大限了,否則又怎么可能會遇上這種事情。 兩死一傷,且還是重傷。 元熙帝看到那抬進來的謝淮蘊的時候,他那臉色也可算是十分的青黑,壓根就沒有想到盡會出這種事情,他對謝淮蘊的情緒也有幾分復雜,已提不起多年前對這個兒子的寵愛,但也不至于到了要眼睜睜地看著他死的地步。 深可見骨的傷痕,兩根肋骨盡斷,昏迷不醒,看到這樣的情況,元熙帝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如今還能夠活著也可算是十分不易了。 元熙帝撐著那羸弱的身體,召見了那些個前往狩獵的公子哥兒們詢問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越是聽著越覺得心驚。 謝淮安被白澤宣帶來的時候,謝瑾婳已在帳篷外頭候著了,她的面色也十分的難看,這一件事情可大可小,即便化小了對于葉家和武家也是有些難以交代,畢竟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東西,說沒了就沒了這誰能接受得了。 謝淮安在看到謝瑾婳的時候就不由地有些發憷,他看著那近乎一臉寒霜的謝瑾婳有些擔憂地道:“皇姐,我……我不知道怎會出了這種事情,我……” “你這種話應當對葉大人同武大人去說?!敝x瑾婳看著謝淮安,“還有九弟的傷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