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謝淮隱一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也便是覺得自己真真是光干活沒拿錢的,這整個大慶之中有哪個皇兄皇弟比他更加苦惱,這偏偏是被安生在了戶部的位子上,還得整日地盯著那空蕩蕩的國庫,還要祈求著大慶國泰民安,除了這雍都有賭坊,其余的地兒也的確是有幾個賭坊,但即便是這樣,這錢也不是立刻就能夠生出來的,而且那賭坊的錢是真的半點也沒有經過他的手進了國庫填補來著,他現在唯一的也就是同云姝合作的份上有那一成的收益。 “既然你手上有賭坊,咱們就合作,從賭坊下手?!痹奇?,“我們賣彩票吧!” “彩票?”謝淮隱對于云姝所說的,也是覺得十分的有興趣,雖然不知道這彩票到底是什么,但他也想聽聽。 “對,人人都能夠買得起的彩票?!痹奇?,她見謝淮隱十分的有興趣,她就干脆把自己所想的同他開始說起來,“現在不是有水磨印刷么,圖書館的書如今也基本上已經是印刷的差不多了,就連書局的書也一并印刷的差不多了,這唯一剩下的也就是印刷那些個精裝版本藏書了不是?這一點也不用著急,我們可以趁著現在開始印刷彩票?!?/br> “這彩票也簡單,用的是千字文的前八十個字,我們可以找工匠制作兩個搖獎機,用木頭制作成小圓球,每一個圓球上面刻上字,搖獎機分為紅球和籃球兩種,每一張彩票售價兩文錢,買的時候每一個人選定六個紅字和一個紅字,只要是全部選中的人那就可以獲得一等獎,選中了六個紅字的為二等獎,選定了五個紅字和一個籃字的為三等獎,中了五個紅字或者是四個紅字加一個藍字的為四等獎,選中了四個紅字或者是三個紅字加一個藍字的為五等獎,這末獎就是一個紅字加一個藍字又或者是一個藍字。當然這每一個獎項那都是有限定的,比如說一等獎就是當期獎金的七成,中了一等獎的人不管是有幾個人都是平分這七成的錢,二等獎那就是那一起高等獎的三成,至于這三等獎我們可以按照銷售出來的金額來限定一個數字,從此不變,而四等獎我們可以設定成為一百文,五等獎為五文錢,末獎就是三文錢。如果這一期開獎出來沒有人中最高的一等獎,那么下一期的售賣的金額和這一期所剩下的銀錢那就滾動到一起成為獎池獎金,在獎池獎金低于一萬兩,單注最高獎金不超過一百兩,當獎池里頭獎金超過一萬兩之后,一等獎的獎金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為當期高等獎獎金的武城和獎池之中累計獎金之和,最高一注不超過五百兩。兩文錢一注彩票,彩票不記名,可以重復購買同一個號幾注,也可以買不同的號。你覺得這樣的提議如何?” 云姝這說的也就是現代的的雙色球概念,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是買過雙色球的,雖不能算是對這雙色球的概念太過清晰,但對于這福利彩票一類偶爾也是會關注一下的,當然她這花了錢也沒中過。她這用千字文的想法也是因為現在古代根本就沒有阿拉伯數字,而且這用千字文八十個字可就比原本的雙色球還要增加了數字,到時候這中獎的難度也會相對高很多。這一點還是也從民國那個時候的白鴿票給云姝的啟發。 “我們這叫兩文錢買一個希望?!边@廣告詞也十分的帶感,兩文錢一個希望,要是中了你就是富翁。 謝淮隱聽得津津有味,對于云姝那說辭他是感興趣的不得了,這腦海之中也想過了這八十個字里面選六個紅字和八十個字里面選出一個紅字的幾率到底是有多低,要是真有全部都選中的,那真是祖上燒高香可遇不可求的很。所以這彩票一旦投放出去,這樣一來之后,因為每一注彩票所花的銀錢極少,想必也是會有不少人來買,而且就像是云姝所說的那樣,這可真是帶了一些個誘惑性,想想這最末等的獎金還比自己買的那一注彩票高上一文錢,這真的要是中了大獎外,那可算是一個大獎了。 “而且,當獎池的獎金過高的時候,我們可以安排內部票?!痹奇?。 “什么意思?”謝淮隱巴巴地問著。 “也就是安排作弊,這賣出去的票是要留著存根的,也就是要一式兩份,在賣給別人的時候我們要定制一個專門的印章同時蓋在兩張彩票上,一張留作存根,要是那寫個中五等獎和末獎的也就算了,只要是四等獎以上的,我們都是要對過存根,當兩張彩票上的印鑒能夠合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領獎。至于如何安排作弊,這也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因為彩票不記名,存根也在我們手上有,所以可以安排在開獎之后制作出那些個內部票來充做中獎票,安排我們的人去領獎。不過這種事情也就我們知道就好,安排的也是要能夠信賴的人,這領獎時間可以安排在十日之內,我們可以在賭坊門口安排一張告知,把每一期的中獎號碼寫上,十天之內都可以來領獎,過了十日之后若是不來領獎就作廢?!?/br> 云姝對于這彩票的新聞也看了不少,尤其是在那個時候看到什么有人中了幾個億的彩票,當然也是驚訝過的,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真的有人運氣好到爆棚,后來倒是有朋友說過,那中幾百萬一兩千萬的還真是運氣到家的,這中了幾個億的,那根本就是安排的一些個內部票而已。有朋友還曾說過,其實那公證搖獎機也是可以動了手腳的。這不管是真是假,每每一期的彩票的銷售額也是足夠叫人咋舌的,想要一下子改變人生的人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那應該都是不少的,所以云姝也覺得這彩票一行在這里應該也是行得通的。 謝淮隱除了咋舌還是咋舌,他這原本就覺得云姝能夠想到這彩票這件事情已經是足夠讓他驚訝無比的了,她甚至連防偽和作弊的事情都已經考慮到了,這……這真應該讓云弘那老東西來聽聽,他這當初不要的是什么樣的寶貝,這可是一個聚寶盆啊,要是被云弘知道,只怕當場一口老血要噴出來了吧。 云姝看著謝淮隱那一臉呆愣的樣子,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怎么,你覺得不可行么?” “可行!堅決可行!”謝淮隱連連點頭,這樣的主意還不可行,還有什么事情是可行的!“你真要將這件事情交托給我來做?原本你完全可以自己做這件事情的?!?/br> 謝淮隱這一句話倒是半點不假,云姝這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考慮妥當了,如果她真的要做的話,依著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專門搞出一個賣彩票的鋪子來,完全沒有必要來同自己說這種事情。 “因為我認識的人之中,也就只有你一個人最需要銀子,而且現在圖書館和書局的事情也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現在也不到稅收的時候,戶部應當是最有空,這件事情交給你來做是再好不過了,我也沒有想過要涉及到賭坊上面去,不過既然我是將這個主意提供給了你,你在大慶之中的賭坊也不少,你若是有心,應當也不會虧待我的吧?”云姝看著謝淮隱道,“而且,這銀子雖好,這有命賺也得有命花才好。我一想是將自己看的十分的透徹的,屬于我的銀子我會自己賺,這不屬于我的銀子,我也不會怎么去貪。畢竟銀子是賺不完的不是?” 云姝當然知道這彩票這件事情完全可以由自己親自出馬,但她同樣也知道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如果彩票真的在幾個省份之中開始推行起來,兩文錢一張彩票不算貴,也不算多,但等到這買的人一多之后,這聚集起來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就算是整個大慶每個人給一文錢那也可算是一筆大的財富了,這獎池獎金還是滾動的,這數額一大哪里不能夠招人恨的。元熙帝是個開明的帝王,還只怕也是容不得她的吧,還有那七公主,那可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物,倒不如像是現在這樣將這件事情給了謝淮隱,反正這賭坊直通國庫,就算是沒有得了半點的好處,好歹也算是賣了皇家的一個顏面,這也算是無形的資本了。 謝淮隱這一想之后也便是覺得云姝果真是個聰慧的,別看她做事看著像是隨意,但這前因后果都是考慮的清清楚楚的,真真是聰慧到家了。 “自然是如此的?!敝x淮隱道,“這主意既然是你出的,我自然是要給予你一些好處的。這錢賀蘭可不是只有賭坊一類的,至于這花樓一類的,你打算如何對付?” 云姝朝著謝淮隱一笑道,“這賭坊既然是靠你了,這花樓自然是我自己親自動手了,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br> “你這是又想吃獨食了?”謝淮隱笑,“我原本還以為你有什么好處會帶上我一起來著,原來在姝兒你的眼中我還是那般的不可信賴的啊?!?/br> “哦,我們合作的地方也可算是不少了,再多,就要生厭了。畢竟這君子之交淡如水,如今我把彩票這個行業交給你,至于這彩票的印刷的事情我也會幫著你辦妥,這別的方面你我就不要攙和在一起了。不過就算這一次玩不死他錢賀蘭,但我保證,最多兩三年之后我會告訴你如何將那高利貸的事情給打壓下去的方法?!痹奇J認真真地朝著謝淮隱道,她雖然有不少和謝淮隱合作的地方,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彼此算的清清楚楚的,如果太過深入,那就牽扯太深了。如果不是這一次柳云軒的事情需要用到謝淮隱的地步,她也不會在這彩票上面和他合作了。 原本謝淮隱聽到云姝有辦法打壓這高利貸的事情,他還有幾分的高興,但一聽到云姝說是要兩三年之后,他的心中也就不免的有幾分泄氣,“為何要兩三年之后,不能現在嗎?” 云姝搖了搖頭,“資本還不夠?!?/br> 她所說的資本并不單單只是指自己又或者是說謝淮隱的,更多的指得還是大慶,如今大慶王朝窮的和鬼似的,哪里有這樣的資本去做那種事情,這要是弄得不好,只怕到時候她還得倒了一場大霉不可,到時候她可不像是九命貓妖一樣能夠再一次的死而復生,所以她也打算看看這是兩三年之內的大慶的發展如何,重點還在于如今這局面如此,這兩三年之后的局面那可真的不好說,天到底有沒有變色那還是一件未知之數。 謝淮隱聽到云姝這么說的時候,也就是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問下去,云姝大概也不會把說給他聽的了,但他也明白,這兩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其中所蘊含的變數也比較大,到底在這一段時間之內會演變成為什么樣的情況那還真不知道是會變成什么樣的。 而且,兩三年之后,這丫頭也便是應當長大了啊……謝淮隱十分意味深長地看了云姝一眼。 云姝被謝淮隱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有什么事?” 謝淮隱斂了斂眼神,笑道:“沒什么,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印刷彩票的事情,這什么時候將彩票投放到市場之中去好一些?對了,姝兒,若是哪天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可直接同我說,可千萬別像是對付錢賀蘭一樣地對付我才行?!敝x淮隱覺得還是得和云姝達成一氣才好,這要是遇上云姝這樣的對手那真是一件十分頭疼的事情,這指不定哪天自己怎么被她給整死的都不知道。 云姝白了謝淮隱一眼,要真有這么一天,她能夠這個手段去對付謝淮應,也沒有這個能耐去同他作對的,他流著的可是皇家的血脈,同她這個平頭老百姓的可不一樣。 云姝又仔細同謝淮隱商量了一下這彩票發行量的事情,兩人決定這福利彩票每三天發行一次,也大致地將彩票的大小和版型給確定下來,為了防止有人造假,云姝還決定在每一張彩票上印刷上數字編號,然后便是準備讓人去制定那搖獎箱和印刷模板。 這印刷模板倒也還是方便,畢竟這專門制作印刷模板的人也可算是個熟練的工匠了,沒兩天就制作出了讓云姝滿意的模板來,倒是那制作搖獎箱的工序要慢上一些,畢竟還要將那千字文的前八十個字雕刻在那打磨成圓球的木頭上,甚至這每一個圓球還得統一大小。這個工序即便是交給幾個工匠來做也得花上三五日的功夫。而且,謝淮隱決定先在雍都之中試著發行彩票一個月看看,要是這效果不錯,他便是決定將這彩票發行到旁的賭坊之中去,而且也虧得這印刷術是云姝所制造出來的,那些個工匠簽訂了合約,這一旦泄露之后所要賠償的賠償金可算是一個天文數字,而且云姝給予的工錢和福利又是十分的不錯,再加上謝淮隱接手這印刷術的時候印刷圖書館所需要的用書的時候更是讓自己的心腹來敲打過這些個工匠,在工匠之中都是有著民不同官斗的想法,更何況這如今所遇上的還是天家,自是一個一個都安安分分,不敢有半點二心,就怕自己哪一日這腦袋上人頭都不保了。 而錢賀蘭的網子收起來的時間比云姝所預定的時間還要快幾日,在定下了制作彩票的第三日的時候,那傳說之中傾慕柳云軒才名的琴卿姑娘就上了門來。 云姝原本便是覺得這早晚都要出事情,所以自打那一日尋了謝淮隱之后,她也不怎么去那書吧了,干脆就在家中應對著可能會出現的意外情況,也不知道是應該說云姝是早就揣測到了還是擔心什么來什么,那一日,就在柳云軒還在書院之中,而柳博益剛剛下了朝堂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門房的人便是來報,說是有一位名叫琴卿的姑娘求見。 “老爺在哪里?”云姝一聽到琴卿的名就覺得這事情多半是要壞,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摸麻將牌的時候這運氣都沒來得這么準的。 “老爺正在書房,小姐可是要通知老爺?” 門房的人早就已經被云姝打點過,除了那些個熟悉的人,這凡事是不怎么眼熟的人來求見尤其是女子來求見的,那都要一律先通知了她再說。門房的人也不敢忤逆了云姝的意思,經過傅mama的事情之后,他們都曉得這府上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大小姐,凡事大小姐所吩咐的事情那都是要聽的,所以這今日那姑娘一來便是巴巴地通知了云姝。 “不用通知老爺,那姑娘現在在哪里?”云姝一邊問著一邊起了身。 “管家讓人到了偏庁?!?/br> 云姝聽到管家柳賢讓人到了偏庁的時候這眉頭便是微微一皺,依著云姝的意思最好是這人也不給讓進了門來的,但這人求見不讓人進門的確不是柳家的規矩,柳博益是一個敦厚的人,所以不管是誰來了都是讓人進了門來的,也算是一種客氣了。 “我去見,別讓老爺到了偏廳去?!痹奇贿叿愿乐闶穷I著丫鬟出了院落朝著那偏廳而去。 就在云姝領著丫頭出了院落離開之后,在那陰暗角落之中便是走出來一個人,這人看著云姝的眼神里頭帶了幾分恨意,直覺便是覺得自己身上有著一陣一陣的疼,那布滿著皺紋的臉上帶著算計的笑,這人不是那傅mama又是誰。 “小賤丫頭,這般藏著掖著,還不讓老爺知道,定是在外頭惹了什么禍事了,看我怎么整死你!”傅mama撫著自己的腰,啐了一口,朝著書房而去。 ------題外話------ 今天那延遲了十天的大姨媽終于來了,我真心不知道是要感到高興還是應該感到蛋疼,它一來就讓我各種沒有碼字激情,其實我還是希望它不來的,但是不來我又要捉急…… 說起彩票,其實新哥曾經也是個幻想過一票中個一千萬什么的娃子,可惜中的最多的時候還是五塊。我爹當初看到我買的彩票,還狠哈皮地問我中過沒,我說中五塊,我爹甚是欣慰地說——至少你還賺了三塊錢!然后我蒼涼遠目地回答說——老爸,我是花了十塊錢買了五注,然后中了五塊錢,其實我還虧了五塊錢。然后我爸就…… 兩塊錢買個希望什么的,我再也不相信了!tat 柳哥哥的蛋疼歲月就要開始了,不過蛋疼完了好了,這貨還是能變好的! 正文、第九十二章 事發 雖說這杖刑一事并非是云姝最后下的令,但在傅mama的眼中還是將這件事情全部都歸結到了云姝的頭上。只覺得如果當日不是云姝逼得柳云軒沒了法子,少爺哪里會下那樣的令,這些事情不算在云姝的頭上又能夠算在誰的頭上! 傅mama是一個心眼十分小氣之人,打從那一日之后,她就已經是將云姝恨到了骨子里面,尤其是躺在床上養傷的那些個日子里面她幾乎是日日都在心底之中詛咒著云姝希望她出點什么事情才好,等到她將養了兩個月能起身的時候卻是見她這不但是半點事情沒有反而是一個接著一個地開起了鋪子來,而且這生意做的還十分的熱火朝天,這讓傅mama又怎么能夠安心,還有就是她發現這府上的下人也沒有像是以前那樣地聽了她的話了,恨得直道這老天爺是沒有長了眼睛的,這惡人多作怪也沒得見天給收了去。 今日傅mama是在家里頭轉悠著,她雖是恨著云姝卻也還是沒有膽量再到云姝面前同她爭斗什么,就怕到時候她說一回家規做奴婢的欺壓到了主子頭上要讓人再給打她一頓,她這老骨頭也實在是吃不消再被打一頓了。她年紀大了,原本在柳家就沒有什么繁重的事情讓她干著,之前的時候還倒是管著后宅的事情,現在這當家的權都在云姝的手上,她就完全似一個廢人一般沒得什么事情做,只在府上游手好閑的。 她這今日看著日頭不錯也便是出來轉悠轉悠,便是看到柳管家領著一個妙齡女子去了偏廳,而門房的人這不去通知老爺轉而是朝著云姝的院落而去,當下的傅mama就一直跟在后頭,見云姝出來的時候那神情也微微有些緊繃領著人朝著偏廳而去,那樣子一看就像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她哪里是能夠放過這一次的機會,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還是不敢讓老爺出門,現在都已經被人找上了門來肯定是要把事情給鬧大了,而云姝這急急忙忙地就是趕著去處理事情去了。 這腦海里頭這樣的想法一過,傅mama又覺得自己像是捉住了云姝的把柄,一想到自己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日子,她這心中也是恨得厲害了,就想著扳回一城,至少也要讓老爺曉得這丫頭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別整日地拿了別人的女兒當了寶貝似的疼,這說起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傅mama也不想細想,當下就朝著柳博益的書房之中而去了。 柳博益這尋常的下了朝回來只要是沒有什么緊要的事情,又沒有朝堂上的同僚相邀的時候,白日里面多半的時間都會在書房之中要不就是在萬淑慧哪里,傅mama雖說現在不管著府上的事情但對于柳博益這個時辰在哪里也是極其清楚的,再加上現在不過剛下朝沒多久,這自然地也就是在書房之中的。 傅mama當下火急火燎地進來了,還沒得讓門口伺候的小廝通傳一聲,就已經嚷嚷開了:“老爺,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柳博益本也在考慮著事情,乍然聽到傅mama的聲音的時候也給嚇了一跳,但到底也還是念在傅mama是柳家多年的老人的份上也沒說什么,讓人讓傅mama進了書房來。 “傅mama,你這傷大好了?”柳博益問了一句,他原本的意思原本是想讓傅mama養好了傷之后便是讓給她一筆銀子讓她回了老家去的,傅mama雖是同柳家定下了死契的,但到底也還是柳家的老人,柳博益做事情一貫又是個親厚的從來也不做那些苛待下人的事情,只是傅mama自己不愿意走,柳博益也不反對,依舊是好好地待著她。 傅mama一聽到自家老爺問著自己的傷處的時候,她的面上也有幾分不自在,她知道自己老爺雖說待自己還算不錯,卻也已經不像是之前那般了,自己現在府上也便是因為老爺親厚待人罷了,她的面上也便是有幾分尷尬,“是的,老爺?!?/br> “既是好了,那也便是好好休養著吧,府上人手也不缺,有些個事情就交代給那些個年輕的女子來做就好了?!绷┮娴懒艘宦?,“剛剛你在喊些什么?” 傅mama聽到柳博益這樣問著自己的時候,她這想起自己剛剛跑來不是為了和老爺閑話家常的,她道:“老爺,大小姐好像是鬧出了什么事情來了,今日都已經有人尋上了門來了!” “什么?”柳博益在聽到傅mama這么說的時候,他也有幾分呆愣,對于傅mama這話,他的心中也是有幾分不大相信的,畢竟云姝做事他一直都是十分相信的,她做事一貫十分的穩妥,又怎么可能會鬧出什么事情來,但傅mama那樣信誓旦旦的模樣又不像是作假,“怎么回事?” “老爺,老奴這也是剛剛過來,大小姐大概也是不希望老爺擔心,所以也便是沒有讓門房的人通知老爺,老奴就是怕大小姐這年輕一些,這不知不覺地著了人家的道也是不知道,所以老老奴這才來找了老爺,想著要是能夠有老爺在旁邊幫襯著應該就不會出了什么亂子,所以這才來找了老爺?!备祄ama說的是十分的情真意切,像是就怕柳博益不相信一般,她懇切地道,“老爺,老奴也曉得自己當初的時候做的多少有些過了,但老奴只是信了外頭的傳言,又是打大少爺小的時候一手帶大的,這說句不中聽的話,老奴也是將大少爺當做自己的兒子來看待的,就怕少爺吃了什么暗虧,所以才做出那些個不上道的事情,如今老奴也受了懲罰也已經知道錯了,這往后再也不敢,自然會全心全意地看顧著大少爺。大小姐雖是個能干的,但到底也是沒經過多少世事的,這人性那般的險惡,萬一大小姐吃了什么虧那就不好了。所以老奴這才冒著被大小姐不喜也是要來告訴老爺知道的?!?/br> 柳博益聽著傅mama那些個說辭,他也是一直都知道傅mama這個人的,也知道她是真的將云軒當做親生兒子來的,所以即便是有時候她做的有什么不對的時候他也多半都體諒了她?,F在見到傅mama能夠認知到自己的錯誤這也是一件好事。但他哪里曉得傅mama說著這些個話主要是為了將他給引到偏廳去而已。在傅mama的骨子里面她哪里是覺得自己有錯的。 柳博益見傅mama說的那樣的誠實也沒有多想,倒也有幾分擔憂起云姝來,他是不怕云姝那些個鋪子不賺錢的,要是真的不賺錢,哪怕是讓他這樣一直養著云姝他心中也是甘愿的,但也怕出了什么事情鬧得太過難看怕自己也護不住她,這樣一想之后他也起了身來,想著去看看情況再說。 云姝不知道柳博益已經被傅mama說動了朝著他這里而來,她到了偏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偏廳下手處的一個年輕女子,就算是用云姝的眼光來看這個叫琴卿的女人都是一個漂亮的,那模樣生的極好,這傾國傾城之色云姝也沒有看到過,但眼前這個女人光是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就讓人忍不住眼睛一亮,甚至是有幾分移不開眼,那眉眼無一不是精致的。但那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也有幾分精明之色,在風月場所呆得那么久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就沖著她今日不請自來,云姝便是知道這女人絕對沒有那般的無害。 琴卿坐在位子上等著人來,在看到云姝從內堂而來的時候,她的眼神之中多少也有幾分意外,她知道現在的柳御史已經下朝在家,而柳云軒現在已經在學堂之中所以才上了門來的,覺得既然是有客來訪的話,那應該是做主人的出現才對,現在卻是來了一個小丫頭。 琴卿忍不住多看了云姝幾眼,發現她也是在打量著自己,那眼神帶了幾分挑剔,甚至還帶了幾分審視的意味,仿佛已經看穿了她這一次的來意似的,琴卿心中一驚,她也能夠猜出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也是聽過她的事情的,原本以為不過就是有幾分手段的丫頭片子罷了,但現在對上她的眼睛之后,琴卿便是覺得自己心中一驚,甚至還有幾分沒了底氣。 但琴卿轉而一想之后又覺得自己剛剛那想法是想太多了,不管一個丫頭是再怎么厲害到底這年紀和閱歷擺在那里,又怎么可能是會將她的意圖看得清楚。 琴卿這樣安慰著自己,將手上的茶盞擱在一旁的茶幾上朝著云姝施施然地行了一個禮,開口柔柔地道了一句:“奴家琴卿,見過柳小姐?!?/br> “坐吧,琴卿姑娘?!痹奇懒艘宦?,她徑自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看著同自己隔了一段距離的琴卿,“今日琴卿姑娘來拜訪,不知道是何用意?” 琴卿見云姝坐在那主位上,那姿態倒是有幾分當家主子的味道,半點也沒有因為她那年歲而打了折扣,光是在哪里一坐就有著一種威儀天成的感覺,她道:“奴家這里有柳公子前兩日所遺漏在奴家房中的玉佩,今日特地來送還給柳公子,希望是不要給柳公子造成了什么困擾方好?!?/br> 琴卿這般說著,便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玉佩出來,她想要直接遞到云姝的面前來,這起了身上前了兩步來了之后又像是想起這般作為有幾分不大合情理一般,站在一旁有幾分手足無措的模樣,那樣子看著也是十分的楚楚可憐。 云姝朝著站在自己身邊已經呆愣住了的梅子看了一眼,示意她上前將琴卿手上的玉佩給拿了回來,梅子被云姝這一看之后方才緩過神來,上前了幾步將玉佩接了過來,還是忍不住朝著這人看了一眼,這才拿了玉佩到了云姝的身邊將手上的玉佩遞給了云姝看。 云姝接過了那玉佩,她看了一眼那玉佩,上面的確是刻著一個軒字,這個玉佩云姝也是瞧見過的的確是柳云軒所有之物,原本是用一根紅線系在他的脖子上的,據說是那已經過世了的柳夫人留給柳云軒,他也甚少離身,而且現在看著那紅線也還完整并沒有被利器剪短過后的痕跡,也就是說這玉佩要么就是柳云軒自己從脖子上拿了下來,要么就是被人拿了下來。 云姝將玉佩拿在自己的手中道:“那真是多謝琴卿姑娘來歸還我柳家之物了,梅子,讓人去賬房哪里拿二十兩銀子過來謝謝人?!?/br> 琴卿見云姝接過那玉佩之后這臉上的神情變也未變,甚至還十分平穩地讓奴婢領銀子過來,這讓琴卿一下子也有幾分呆愣住了,這和她心中所想的那畫面是半點也不相同的,她原本還以為自己能夠見到的是柳博益又或者是當家主母,甚至是想過自己這拿出了玉佩之后一定會在柳家掀起一場風波,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丟了一個石子下去之后這湖面甚至是連漣漪都沒有掀起一層來,就這樣被打發了? 這怎么能這樣? “柳姑娘,我今日來并非是為了這謝銀來的?!鼻偾浼奔泵γΦ亻_口,她道,“琴卿雖是青樓女子,但也不是個沒有什么規矩的人,并非是要來柳家要了銀子?!?/br> 琴卿這話一說出口之后,她身邊跟著的那一個小丫頭也跟著開了口道:“我家姑娘什么好東西沒有見過,難道還差你們那二十兩銀子不成,要知道那些個恩客們要想見小姐一面隨隨便便一出手那都是好東西,你莫要拿了這二十兩銀子來折辱了我家小姐!” 云姝聽著那小丫頭的話,看著她那一臉的“你拿錢侮辱我們”這樣的姿態,她慢慢悠悠地笑了起來,“既然這謝禮沒有入了琴卿姑娘的眼,那我也就不自討沒趣了,也便是在這里同琴卿姑娘道一聲謝了,我如今還有些事情要忙,那就不同琴卿姑娘在這里說一些個有的沒的事情,我請人送琴卿姑娘出去吧?!?/br> 既然看不上這銀子,云姝還樂得不給錢。 琴卿見云姝這三言兩語的也沒有說到她這想要的地步,當下便是有些著急,她見云姝起身就要走,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當下便開口道:“柳小姐怎么的不好奇,為何柳公子的玉佩會在奴家這里嗎?” 她這面色微微一紅朝著云姝道:“雖說說出來也便是有些不合情理,但奴家……” “既然你都覺得這有些話是不應當說的也是不合情理的,那么就不應該說出口?!痹奇粗偾涞?,“有些事情說的太過難堪了反而是對你不好,我在這里奉勸姑娘一句,到時候這顏面弄的太過難看了反而是讓自己下不來臺,梅子,送客!” 云姝的神情也微微有些斂了,她那眼神冰冷無比,看著琴卿的時候完全就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太過得寸進尺,否則這難看就是她了。但琴卿今日來了柳家原本就是打算著將整個柳家攪合成一團亂,就這樣被人輕輕巧巧地推出了門這讓琴卿哪里是能夠甘心的,她當下也顧不得什么,朝著云姝道:“這些日子柳公子時常便是同我在一起,這玉佩是那一日柳公子吃醉了酒在我房中過了大半夜之后留下的?!?/br> 琴卿的意思已經是十分的明顯了,廳堂上伺候的那幾個丫鬟無一不臉紅起來,看著琴卿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滿了鄙夷的神色,只覺得這女子好不要臉,竟然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更何況小姐如今年歲還小哪里是能夠聽得這等事情的,真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云姝站定了身子,她回頭看著那紅了一張臉站在哪里似乎十分害羞的琴卿道:“琴卿姑娘,你知道要臉這兩個字要怎么寫么?” “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當著我家家奴的面對著我說這種不干不凈的話,你可覺得你自己挺有臉面的不成?還是你們這些個花樓里面的姑娘一個一個的都無所謂將這些個事情攤開來同人說道,甚至這有沒有被人睡了還是一個十分光榮挺有顏面的事情?”云姝嗤笑著,“我原本以為我是足夠膽大妄為了,但現在同琴卿姑娘你一比之后,我倒是覺得我還是十分的含蓄的?!?/br> 琴卿被云姝那一番嘲諷的話說的這臉頰也有幾分慘白,她剛剛說那一番話出來就是為了引起云姝的惱怒,最好是讓她鬧得整個柳家都知道,但現在被她這么一說之后倒是完全是她不要臉,想她除了在主子面前可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說過,那些人那個不是捧著自己小心翼翼地討好著自己,哪里像是現在這樣的。 云姝看著琴卿,她道:“你想要什么?” 琴卿聽到云姝這般問著自己的時候,她這眼神之中微微一窒,聲音有些遲疑卻又帶著幾分嬌羞,道:“我并沒有想要什么,我只是……” “行了,在我的面前你也就不用裝出之中模樣來給我看了,我不是男人不會因為你這樣楚楚可憐的姿態就同情你憐惜你。你要知道這女人看女人,尤其是看到比自己好看漂亮的女人永遠只會越看越厭煩,恨不得將那一張狐媚的臉給撕碎了。如果你真的沒有什么想要的,剛剛我讓你走的時候你就會乖乖地離開而不是在這里說這些個不干不凈的話。如果你真的沒有什么所求的,今日你就不會拿著玉佩到府上來了?!痹奇粗且荒樋蓱z巴巴的樣子就覺得惡心,這樣裝可憐的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之前那朱碧琴是一個,眼前的琴卿又是一個,用那樣一張楚楚可憐臉裝作無辜,她光是看著都覺得膩味了,也虧得那些個男人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同人玩著這樣的戲碼。 云姝可不相信這琴卿是毫無所求的,要是真的不想鬧出什么事情來,今日柳家的大門她就不應該踏進門來,就應該直接將玉佩交給門房的人,現在她不但是來了,還說了那樣的話,甚至還也用言語明說了她和柳云軒的關系是十分的親近甚至已經到了柳云軒那貼身玉佩都可以落到她的哪里的地步,這不就是暗示著她和柳云軒的關系那已經是超乎尋常的關系了么,她這樣明示暗示又當著她的面說出那種話請她走都不走,這不是有所圖是什么。 “你剛剛那樣說著自己同哥哥關系非比尋常,甚至到了這貼身的玉佩都能夠遺漏在你那里的地步,你是想做什么呢?是想當柳家的少奶奶?這一點只怕是要你失望了,雖說我爹不看重門庭,但也絕對不會允許一個青樓女子進了柳家的大門成為大哥的正妻的,至于你要是想當個姨娘,對不住了,我也不會同意的,不為別的,因為我實在是不喜歡你,你的花花腸子太多,我沒什么心情整日來收拾你?!痹奇唤浶牡氐?,“而且,往難聽里面說,琴卿姑娘你所在的百花樓原本做的就是送往迎來的生意,就算是真的你和我哥關系匪淺那又如何呢,這男女之間吃虧的總不會是男人,而且鬧得沒臉了,男人還可以說是年幼無知,而這女人么,在花樓之中也不止一兩年的你也應該是知道對于青樓女子的口碑,總不是那般的好聽,到時候要是傳出什么狐貍猸子勾了人的話來也不是那樣稀罕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