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蕭子澹立刻就惱了,喝道:“我什么時候向你使過壞?” “別不承認?!饼堝a濘哼道:“反正你盡在懷英面前說我的壞話,以為我不知道呢?!?/br> “我說的都是事實,又沒有胡編亂造,你若是自己行得端坐得正,還怕別人說……” 他們倆果然一見面就掐,掐了掐著,蕭子澹就忘了今天的目的了,直到他們倆吵架的聲音太大,驚醒了隔壁房間的懷英,親自過來查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場爭吵才總算告一段落。 懷英扶著額頭看著蕭子澹,哭笑不得地道:“大哥你怎么還跟五郎吵起來了?!边€吵得這么大,這種幼稚的行為真不像他。 蕭子澹也有點尷尬,他本來也不想跟龍錫濘吵架的,可是,天曉得怎么又給吵了起來。 “對了,”懷英想起孟垚的事,便把這事兒給攔了過來,將孟垚想要求符的事情說給他聽。龍錫濘聞言立刻得意起來,腦袋一揚,鼻孔恨不得抬到天上去,“哦,原來是想求我畫符啊。既然是求人幫忙,怎么還這幅態度,好像我欠了他似的?!?/br> 蕭子澹也知道自己理虧,可他又不愿意向龍錫濘道歉,“哼”了一聲,沒說話。 龍錫濘見好就收,笑瞇瞇地朝懷英拍著胸脯保證道:“不過是張符,你要多少我有多少。一會兒就拿給你?!?/br> 他不愿意跟蕭子澹待一塊兒,不由分說地拉著懷英去她屋里,剛出門,就巧遇著蕭爹從房里出來,瞧見龍錫濘,蕭爹愣了一下,“四郎這么早就回來了?你三哥不說你?” “他忙著呢?!饼堝a濘笑嘻嘻地朝蕭爹露出一口白牙,“滿京城到處轉,顧不上我,所以我就回來了?!?/br> 懷英生怕蕭爹想多了,趕緊解釋道:“我和大哥早上出去遇到了京兆尹衙門的孟大人,他想求一張符,這不,我正求四郎幫忙呢?!?/br> 蕭爹完全沒往心里去,揮揮手道:“那行,你們慢慢說。對了——”他又鄭重地朝龍錫濘道:“四郎量力而行,若是拿不到符,也別太為難?!?/br> 龍錫濘使勁兒點頭,“我知道的?!?/br> 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 聽說龍錫言進了宮,杜蘅立刻就趕到太極殿,一進屋,瞅見龍錫言苦瓜般的臉色,他頓時猜到了結果,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沒查到?”他問。 杜蘅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了,這一千年來,他一次又一次地乘興而至,最后卻還是落寞而歸。 不過,他并沒有因此就泄氣,不管怎么說,這一次總算有一些線索,好歹也能證明三公主就在京城,只要他慢慢找,總能找得到的。這總比之前猶如沒頭的蒼蠅那般亂沖亂撞要好太多了。 “整個京城都跑了一遍,這會兒卻一點痕跡也沒有,也不知她怎么收斂的,竟能收斂得半分靈氣也不泄漏?!饼堝a言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解地道:“難不成她又出城了?” “不,她就在這里?!倍呸砍林樥溃骸拔夷芨杏X到她就在京城里?!?/br> 龍錫言沒好氣地瞪著他,“那你好歹也指個道兒啊,省得我一點線索也沒有地滿城跑。你以為我不費力氣呢?”他說罷,又頓了頓,猶豫不決地看了杜蘅幾眼,仿佛在斟酌著是不是該開口。 杜蘅皺著眉頭,“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別這么吞吞吐吐的?!?/br> 龍錫言也不藏著掖著了,很直接地問:“你……真能確定昨兒晚上是三公主的靈力波動?三公主仙根被廢一千余年,而今恐怕早與凡人無異,怎么可能會有如此強烈的靈力?”昨晚的靈力波動雖然轉瞬即逝,但那靈力的強烈卻是極為罕見,就連他恐怕也略有不如。如果是以前的三公主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的她,怎么可能還會有如此精純的靈氣? “就是她?!倍呸亢翢o理由地堅持道:“那是我嫡親的meimei,我絕不會弄錯?!彼斎灰仓例堝a言說得有道理,可是,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卻比任何理由都更要有力。杜蘅看了龍錫言一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阿言你別忘了,當初三丫頭被抽除仙根時,可是我父王親自動的手?!?/br> 龍錫言猛地抬起頭,直不楞噔地看了他半晌,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你是說,天帝他……”一向以公正嚴明、鐵面無私著稱的天帝居然也會動這種心眼兒,不說是龍錫言,恐怕整個天界,也沒有幾個神仙能猜到吧。反正這事兒,若不是從杜蘅口中說出來,龍錫言是絕對不會信的。 杜蘅微微頷首,“若非如此,她恐怕連桃溪川那一劫就逃不過。也是我們太過大意,本以為離了天界她就能平安,沒想到她都成那樣了,照樣還是有人要和她過不去?!?/br> 龍錫言都聽傻了,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氣得跳起來指著杜蘅大罵道:“到底還是不是兄弟,這么大的事居然瞞著老子,怎么著?你是覺得老子嘴巴碎會把這事兒給說出去還是怎地?把老子當個傻子似的耍得團團轉,有意思嗎……” 他巴拉巴拉開始罵,情緒激動,嗓門又高,就連太極殿外的侍衛都能聽得到,嚇得還以為殿里發生了什么事,揣著刀就要往殿里沖,被里頭伺候的太監一把拉住,“……不要命了你,國師大人在跟陛下說話呢?!?/br> 年輕侍衛急道:“……都……都吵起來了!” 老太監臉上露出一副“你沒見過世面”的嫌惡表情,朝那幾個年輕侍衛揮了揮手,不悅地道:“哪有吵架?國師大人在與陛下商量國家大事,說到興頭上,難免聲音高點。你們趕緊離遠些,那是你們能聽的嗎?” 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被老太監給罵了回去,但他們并不敢松懈,全都豎起耳朵警惕地觀察著大殿里的動靜,只待稍有不對勁,便一定要沖進去救駕。 不過,他們的愿望顯然落空了。龍錫言氣吼吼地把杜蘅罵了一通,杜蘅也不氣,在一旁耐著性子陪著笑,總算把龍錫言給哄了回來,待見他總算恢復了正常,才又叮囑道:“我現在這身份到底不大方便,找三丫頭的事還得靠你幫忙。對了,你家五郎呢?他若是閑著,也把他叫來,總好過你一個人到處奔波?!?/br> 龍錫言一提到龍錫濘就一個腦袋兩個大,搖頭道:“得了吧,那小子真要來了,定是越幫越忙,說不定還把走漏消息。我可信不過他那張大嘴巴,真要和他說了,他轉過身就能把這些事兒拿到蕭家那小姑娘面前去賣弄?!?/br> 杜蘅“哈哈”大笑起來,搖頭道:“我看,你們家五郎這回是來真的了?!?/br> 龍錫言一想到這個事兒心里頭就憋得慌,揮揮手道:“我可管不著他,到時候他就知道厲害了。這孩子,打小就沒吃過苦,受過挫,總該經歷點事兒才能長大。不然,再過兩千年依舊是這幅什么都不懂的蠢樣?!?/br> 杜蘅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 ………… 懷英這邊,接連兩天都失眠,飯也用得少,整個人都憔悴起來。不說蕭子澹,就連一向粗心的蕭爹也察覺到不對勁,關心地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非要去給她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懷英頭疼極了,她哪里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蕭爹,只搖頭道:“只是有些失眠,晚上沒睡好,白天自然沒精神。不是什么大毛病,不值得興師動眾地去請大夫。就算真請了來,那大夫也不一定就能治好?;仡^累了乏了,自然就能睡著了?!?/br> 蕭爹還是有點不大放心,“好好的,怎么會睡不著覺呢?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彼幌蛐膶?,每天只覺得睡覺的時間不夠,從來沒有失眠過,實在不能明白怎么會有人睡不著覺?!拔衣犝f那個什么蓮子能鎮定安神,一會兒阿爹去給你燉個蓮子湯喝?!笔挼f罷,就真的去廚房燉蓮子湯去了。 懷英生怕他再追著自己問,便沒有攔他。 “睡不著?”龍錫濘從圍墻后探出腦袋來,眨巴眨巴眼,也不知想到了哪里去,立刻就興奮起來,湊到懷英耳邊小聲道:“是不是因為沒有我陪你,所以你才睡不著?要不,晚上我過來和你一起睡?我身上可暖和了,而且也不亂踢被子……”他狠狠地夸了一通自己的睡相,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懷英,只盼著她能點點頭。 懷英沒精神理他,沒精打采地朝他揮了揮手,回屋坐下。托著腮發了一會兒呆,就聽到外頭院子的門開了,扭過頭一看,是出去打聽消息的蕭子?;貋砹?。懷英心里一緊,下意識地走到門口朝他看去。 “我們屋里說?!笔捵渝6读硕兑路系难?,解了披風往懷英屋里走。才進門,龍錫濘居然也跟在小子大屁股后頭進來了,蕭子澹頓時皺起了眉頭,轉身朝他道:“我們兄妹倆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五郎能不能先去隔壁侯一會兒?” “???”龍錫濘先是意外于蕭子澹對他的客氣態度,旋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朝他們道:“你們倆有什么秘密不能和說的?”他有點不大高興。 “有些私事,五郎你不大方便聽?!睉延⒁材椭宰尤崧晞竦溃骸澳阆热ジ舯谖堇锖貌缓??” 龍錫濘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既然懷英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再反對,不悅地扁扁嘴,點了點頭,開門退了出去。等他出了門,蕭子澹趕緊將房門關上,坐下來先喝了口熱茶,爾后才道:“那人的身份已經查明了,是城東的一個惡霸,平日里沒少干壞事,就連自己親爹都給氣死了,家里也沒有別的親人。他身上沒有傷口,就連仵作也說不出他到底怎么死的。孟大人查了兩天也沒查出什么線索來,這案子又沒有苦主,估計過不了幾日就會作罷?!?/br> 他得知這消息的時候很是松了口氣,雖說那人的死不一定就是懷英所為,但若是一直查下去,誰也說不好最后會不會查到懷英頭上。就算沒有證據定不了她的罪,一個女孩子沾上這種名聲,日后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