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蕭子桐看得都快哭了,悄悄與蕭子澹道:“你們家這五郎……一會兒不會肚子疼吧。趕緊得去弄點藥啊,不然,待會兒真疼起來可不得了?!?/br> 蕭子澹也被嚇到了,他雖然早就知道龍錫濘胃口不小,可以前也見過他吃飯,好像沒這么夸張啊。他不由得轉過頭看看懷英,懷英皺著眉頭看了龍錫濘一眼,并不吭聲。 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忽然就不想管龍錫濘的事兒了。 管他是龍王還是別的什么人,管他會不會被蕭子??闯龆四呓o趕出去,通通都和她無關! ☆、第十章 十 用過了午飯,蕭子桐和莫欽他們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莫欽盯著那幾幅畫都有點魔障了,蕭子桐一直跟蕭子澹聊天,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話說。 龍錫濘終于發現懷英不理他了,反倒黏糊糊地湊過來,想法設法地沒話找話說,懷英反正是不搭理他,蕭月盈則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熱鬧。 “我聽我爹說,你書讀得好,去年鄉試拿了頭名解元,可真是了不起。想來今年的秋試也不在話下。對了,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進京?翎叔明年要應試嗎?那豈不是你們一家子都要進京?到時候就住我們府里頭,也好有個照應?!笔捵油嵲跓崆?,倒讓蕭子澹有些無奈。 “秋試還沒考呢,能不能高中還說不準。而今就這么咋咋呼呼地喊著要去京城,若是日后沒考中,還不得被人笑話死?!笔捵渝u頭道:“我還年輕,倒也不急。便是今年秋試中了,恐怕名次也不高。依著我阿爹的意思,是想拖到下一次,到時候也有把握些?!?/br> 蕭子桐卻不同意,“翎叔也太小心了?!彼m然在京城里住了許多年,可總與那些權貴子弟格格不入,平日里往來的,除了莫欽之外,便只有些親戚,連個交心的朋友也沒有,所以才只盼著蕭子澹能早些進京,日后也好多個地方走動。 “別說我了,你自己呢?”蕭子澹反過來問他。 蕭子桐頓時有些泄氣,“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彼宰踊顫姷眠^了頭,總靜不下心,書讀得也不好,這不,都十七了,才將將考了個童生,院試都考了兩次了,還是沒過,氣得蕭大老爺沒事兒就罵他。 蕭子桐剛開始還生受著,后來就忍不住跟他斗嘴,說什么龍生龍、鳳生鳳,蕭大老爺年近四十才考中的進士,他自然也聰明不到哪里去。蕭大老爺怒極,把他給揍了一頓,扔在祠堂里關了小半月,直到這次回老宅才放出來。 蕭子澹見蕭子桐一臉菜色,知趣地便不再多問,笑笑著轉到別的話題上,“都忘了問你要住到什么時候了?過些天縣里頭有游船會,你去不去?” “那還用說!”蕭子桐立刻眉開眼笑,“我連游船都已經定下了,到時候你帶上懷英一起去。唔,還有你們家五郎?!彼f起龍錫濘,忽然又想起什么,忍俊不禁地笑道:“說起五郎,那孩子相貌還真是好,是你娘舅那邊的親戚?長得跟你們兄妹倆可不像?!?/br> 他見蕭子澹眉頭一挑,立刻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你們是真的長得不像嘛?!?/br> 蕭子澹笑了笑,倒也不瞞他,將龍錫濘的來歷說了,又道:“我們一家人都發愁呢,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此嗝矚舛?,倒不似小門小戶能教養得出來的,可若說是富貴人家,丟了孩子,怎么也不見有人來找。就怕他的身份有什么問題,到時候引來一堆麻煩。他若是年歲大些,便是推出去也不怕,偏只有兩三歲,真要丟了出去,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你也曉得我們家里頭人口簡單,阿爹和我白天都在學堂里,家里頭只有懷英看著,又要做飯又要看孩子,別提多辛苦了。這孩子也就認她,成天寸步不離地跟著,像個跟屁蟲似的,有時候我和懷英多說幾句,他還吃醋……” “他叫什么來著?”蕭子桐聞言緊緊地皺起眉頭,“龍——” “龍錫濘?!?/br> “姓龍的人家呀——”蕭子桐想了半天,卻怎么也想不起附近縣州有哪個姓龍的大戶,“京城里倒是有幾戶姓龍的,大國師好像就——”他忽地頓住,猛然捂住嘴,眼睛里射出不敢置信的光,“大國師!沒錯,我說他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熟呢,原來是跟大國師有幾分相似。倆人還都姓龍,不會是……” 不會是大國師的私生子吧。 蕭子桐想到這里又有點囧。大國師那樣謫仙一般的人物,怎么會有私生子呢。 大國師叫什么來著,平日里大家都國師大人,國師大人的叫,倒忘了他的名字了。龍……龍錫言,一個龍錫言,一個龍錫濘,這難道真是兄弟!沒想到國師大人居然也有兄弟??! 蕭子桐頓時興奮起來,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誰不知道國師大人在朝中的地位,那才真正地皇帝親信,說一不二,就連幾位尚書大人在他面前也都客客氣氣的。京城里多少人想破了腦袋想去討好他而未得,沒想到這天大的機緣竟然就這么落在了自己面前,蕭子桐激動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子澹,你們可真是立下大功了!”蕭子桐顫抖著聲音道:“你以為五郎是誰?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他恐怕就是當朝國師大人的弟弟。國師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你救了他弟弟,只要他一句話,你將來的前途便不可限量?!?/br> 蕭子澹倒是一臉淡然,搖頭道:“能尋到五郎的親戚自然是好,至于別的,就算了?!彼m然年少,卻生得一身傲骨,書讀得也好,幼時起便想著將來要科考入仕,出人頭地,自不肯去走這種捷徑。 蕭子桐自然也曉得他的心思,當下并不多勸,只急急忙忙地去尋龍錫濘一問究竟。 “五郎我問你,你家有沒有兄長,他叫什么名字?”蕭子桐在院子里逮住了龍錫濘,疾聲問。 龍錫濘還沒什么反應,懷英倒先愣了一下,猛地扭過頭來看著他。兄長?他有兄弟懷英是知道的,可是,他的兄弟們不在海里頭待著,怎么跑岸上來了?難道也跟龍錫濘一樣跟人搶地盤打架,打輸了不敢回去? 龍錫濘警覺地盯著蕭子桐,沒吭聲。 蕭子桐見他不回答,愈發地急了,繼續道:“龍錫言,你認識吧?” 龍錫濘的眉頭跳了跳,仿佛有些意外??磥砟莻€人果然是他們家的兄弟,不過看龍錫濘的反應,好像連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兄弟在岸上。 “你……認識我三哥?”龍錫濘眨巴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 蕭子桐激動得都快哭了,使勁兒地點頭,“認識,認識,你三哥在京城,我馬上就寫信回去把你的事告訴他。過些天我回京的時候,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龍錫濘立刻不高興了,撒開腿奔到懷英身邊,一把抱住她的腿道:“不去,我要跟著懷英,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br> 懷英“哼”了一聲,扁扁嘴瞪他,不過這一回她倒是沒把他推開。她雖然有點小心眼兒,但也不算太過分,下午龍錫濘難得做小伏低地討好了她半天了,她要是再矯情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一會兒他要是真生氣了鬧起來,可就夠她受的。 蕭月盈也聽出點問題來了,湊到蕭子桐身邊小聲問:“大哥,怎么了?” 蕭子桐低聲跟她說了幾句,蕭月盈頓時瞪圓了,很快的,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居然漸漸紅了起來,不自然地朝龍錫濘看了看,道:“沒想到五郎居然是國師大人的弟弟。不過仔細看看,確實也有幾分想象。你怎么來右亭鎮了呢?” “國師大人?”懷英朝龍錫濘瞟了一眼,他趕緊搖頭表示不知。 “你說我三哥是當朝國師?”龍錫濘揉了揉太陽xue,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他這個表情有點成熟,一點也不符合他的年齡,看得懷英怪別扭的,忍不住悄悄踢了他一腳來提醒他——雖然他已經兩千六百歲的高齡,可到底還披著個三歲小鬼的皮囊,做出這種奇怪表情很嚇人的。 “你不知道?”這回輪到蕭子桐和蕭月盈吃驚了,他們兄妹倆你看我,我看你,顯然都有些糊涂。也許,是因為龍錫濘太年幼,所以家里頭才沒跟他說這些呢,蕭子桐這樣說服自己。 既然龍錫濘不愿意跟他一起回京,蕭子桐倒也不強迫他,反正只要他給京城去了信,怎么說也能在大國師面前賣個好,便是蕭大老爺曉得了,也只有夸他的份兒。 “既然這樣,那五郎就暫先住在這里吧?!笔捵油┬呛堑氐溃骸拔夜烂茸渝G镌嚭蟾咧?,年前你們也該啟程去京都了?!?/br> 龍錫濘扭過頭,一臉認真地問懷英,“是真的嗎?” 懷英點點頭,“大概吧?!毕惹奥犑挼徇^一回,不過,這還得看蕭子澹的秋試結果呢。他若是沒考中,那還去什么京城。 龍錫濘摸了摸鼻子,小聲道:“那也行。要說起來,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我三哥了?!?/br> 很……很多年…… 除了懷英之外,屋里的幾個人全都撫著額頭苦笑不已,三歲的小豆丁說什么很多年不見,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第十一章 十一 蕭子桐他們到下午挺晚才回去,龍錫濘很不高興,爬到懷英腿上,抱住她的脖子,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話,“他們怎么還不走,是不是還打算晚上留在這里吃飯?”他說到吃飯的時候都開始磨牙齒了,懷英毫不懷疑要是一會兒他們再不肯走,龍錫濘一定會跳出來咬人。 對龍錫濘來說,蕭子桐他們幾個只有一個身份,就是和他搶飯吃的,是對手,是敵人,應該狠狠鎮壓。 在懷英惴惴不安的擔憂下,蕭子桐終于起身告辭,蕭月盈拉著懷英的手依依不舍,又蹲下身體想摸摸龍錫濘的臉,也不知為什么,龍錫濘這回沒肯,往后跳了一步,躲過了,然后,又討好地朝懷英看了一眼,見懷英沒注意到他,他又上前拉住她的手拽了拽。 懷英回頭朝他夸了一句“真乖”,他這才滿意了。 等到莫欽出門的時候又出了點小小的意外,龍錫濘死也不肯把懷英的畫送給他,“……這是我的!都是我的!”他惡狠狠地瞪著莫欽,生氣地朝他呲牙,露出細細白白的牙齒,像只兇惡的小野狼。 到底是龍王殿下,就算年紀再小,氣勢也挺下人,反正莫欽是被他嚇了一跳,翩翩公子哥兒連話都說不完整了,瞪大眼睛指著龍錫濘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懷英趕緊出來打圓場,尷尬地朝龍錫濘解釋道:“這幾幅就送給莫大哥好了,五郎你喜歡,回頭我再多畫幾幅給你?!?/br> “我不要!”龍錫濘生氣地把腦袋扭到一邊去,尖著嗓子大聲道,完全是一副不能商量的態度,活脫脫的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三歲小鬼。懷英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同樣沒辦法的還有莫欽和蕭子桐,不說龍錫濘這個國師大人親弟弟的身份,光是他的年紀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一個不好,傳出去就是欺負小孩兒,名聲也太不好聽了??蓡栴}是,這小孩兒真是一點道理也不講。 “五郎啊,這個畫……我不要,我就借過去看看,過兩天就還回來,行嗎?”莫欽一個貴公子,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地求人,連蕭子桐都不忍直視了,偏偏龍錫濘就是不吃他這一套,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要!” 龍錫濘一把將那幾副畫抱進懷里,警惕地朝懷英看了一眼,見她眉頭緊鎖,終于又稍稍松了些口,“你……你要看,就來我這里看,反正畫不能給你?!闭f罷,他又忽然想了什么,眨巴著眼睛補充道:“下回來記得帶雞,唔,兔子也行?!?/br> 蕭月盈“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懷英扶著額頭,決定假裝不認識他。 “原來五郎是生氣我們今兒白吃白喝了?!笔捵油┬χ驁A場道:“難怪不肯把懷英的畫送給我們。好,是我們的不是,下回來一定記得帶上吃的。雞鴨鵝rou,要什么都隨你。不過下回你可不能這么小氣了?!?/br> 龍錫濘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別過臉去,眨巴眨巴眼睛,沒說話。 蕭子澹將他們送出院門,一回頭,龍錫濘就已經抱著那幾副畫卷回懷英房里去了。懷英趕緊追過去,把門一關,立刻責問道:“龍錫濘,你怎么這樣。什么你的?這都是我的,我畫的,愛給誰就給誰,你管不著?!?/br> “就是我的,我看上的都是我的,你的也是的我的?!饼堝a濘壓根兒就不跟她講道理,甚至還鼓著小臉跟她發脾氣,一邊說話一邊狠狠跺腳,完全就是個熊孩子。 “你看上的就是你的?你要是看上玉皇大帝的寶座了,你還能去搶了來?真是不可理喻!” 龍錫濘愣了一下,立刻轉移話題,“玉皇大帝是誰?他的椅子莫非是什么寶物?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這回連懷英都驚了,“你居然不知道玉皇大帝?他不是你們神仙里頭的頭兒嗎?” “胡說,那是天帝!什么狗屁玉皇大帝。天帝脾氣可壞了,又護短又不講道理,我們家老頭子跟他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架,可惜我們誰也打不過他?!饼堝a濘的臉上露出十分惋惜的神情,顯然,他是真想把天帝給拉下馬的。 不過,又護短又不講道理,而且脾氣還很壞,確定說的不是龍錫濘他自己?或者說,天界的神仙們全都是一路貨色?當然,連天帝都是這幅德行,下頭的神仙們長歪了也一點也不奇怪。 就在這樣奇怪的討論中,懷英已經完全忘了什么畫的事兒了。 ………… 晚上蕭子澹跟蕭爹說了龍錫濘的身份,蕭爹顯然有些意外,很快又有些不高興,道:“既然是親弟弟,怎么讓五郎一個人流落在外,連件衣裳都不給留。那些豪門世家外表光鮮,里頭藏污納垢,沒個干凈的地方。照我看,五郎還不如留在咱們家過呢?!?/br> 他性子耿直,心里頭想什么就說什么,待說出了口,才忽然意識到在兒女面前說這個似乎不大妥當,遂輕輕咳嗽了兩聲,又朝龍錫濘道:“五郎你若是不愿回去,就安心在我們家住著,想吃什么就跟懷英說,讓她去買?!?/br> 龍錫濘眨巴眨巴眼睛,認真地問:“吃什么都行嗎?” 蕭爹笑,“只要能買得到的都行?!?/br> 懷英手一抖,朝龍錫濘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警告。龍錫濘不高興地撅嘴,小聲嘀咕道:“蕭懷英最小氣?!?/br> 晚上睡覺的時候,懷英忍不住問他大國師的事兒,“你哥他,怎么還去當國師了?” 龍錫濘托著腮靠在枕頭上打盹,“我三哥呀,滿腦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想起一出是一出,誰曉得他發什么神經呢。我都好多年沒見他了,上一回打架,還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兒……” “打架?”懷英的瞌睡蟲頓時就跑得無影無蹤,敢情還是兄弟鬩墻,倆龍關系不怎么好啊,那位大國師不會跑過來找龍錫濘的麻煩吧! “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龍錫濘摸了摸臉,理直氣壯地道:“打架不是挺正常的嗎?我跟我三哥、四哥都打過,真要打起來,三哥可不是我的對手。不過我們倆好多年不見,我還怪想他的。不曉得他現在的本事有沒有強點兒?他模樣長得挺好,以前光顧著臭美,屁用沒有,我們家老頭子沒少罵他……” 長得漂亮,屁本事沒有,喜歡臭美……懷英的腦子里勾勒出一個妖孽的樣子來,哎喲,這還能叫龍王嗎? “你說說以前的事吧?!睉延⒌难劬α辆ЬУ?,一臉興奮地問。她忽然覺得,小龍們的世界也很奇妙,原來龍王殿下中奇葩的可不止龍錫濘一個。這可真是太好玩兒了! 龍錫濘卻皺了皺眉頭,不大愿意說,“沒什么好說的,不是睡覺就是打架。我小時候打架老輸,總被欺負,那會兒我三哥還護著我,可他本事也不行,人家根本就不賣他的面子。有一回我們倆還被兩個饕餮追了幾萬里地,險些沒被它們吃掉,還是老頭子趕過來把我們給救了……” “你……小時候……”懷英看著他這小豆丁模樣有點想笑,又忍不住想,他所說的小時候到底有多小呢,變成人的時候會走路嗎?說話的時候是不是比現在更加奶聲奶氣…… 她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蕭子桐和莫欽又來了,蕭月盈在家里頭招待客人,懷英隨口問了一句是哪里的客人,蕭子桐的臉上立刻露出奇妙的神色,意味深長地朝莫欽笑了笑,道:“是我二嬸和三嬸家的親戚?!?/br> 莫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懷英立刻猜到了點什么,不由自主地朝莫欽看了一眼。哎呀呀,還真是個俊俏的少年郎,就算不說他的身份,單是這樣的人品才貌就已是上上之選,難怪被人當做香饃饃一般盯著呢。不過,這會兒不是總喜歡結什么姑表親嗎?真要算起來,那也是蕭月盈最合適??!蕭家大太太怎么沒把這樁婚事給定下來,反倒讓兩位表小姐鉆了空子? 懷英心里頭正奔放地遐想著,莫欽朝四周看了兩眼,忽然壓低了嗓門小心翼翼問:“五郎在嗎?” “在屋里呢?!睉延⑾肫鹱騼合挛绲氖戮陀悬c想笑,莫欽的臉色卻立刻就變了,他趕緊道:“我們帶了東西?!币贿呎f著話,一邊招呼著隨從把帶來的雞鴨魚rou全都送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