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看我夾死你!” . 后來,接連幾次同杜明謙交歡,都被其使計讓自己坐上去后,晏殊樓也漸漸絕了自己在上方的心,左右兩人相愛,便不該在乎所謂的上下,而杜明謙身體不好,自己出點力也未嘗不可。 于是,從今往后,但凡兩人擦槍走火時,晏殊樓均會主動地坐上去,自己動…… 經由親密之事,兩人的感情飛速上升,杜明謙對晏殊樓也完全敞開了心防,全權信任他對自己的感情——若是不真心愛自己,晏殊樓又怎會丟下顏面,主動承|歡。 相比之下,晏殊樓卻漸漸地發現了杜明謙不為人知,甚至可說是隱藏極深的一面,狡黠。譬如,杜明謙常常會在晴天白日,故意跑進他的房中,抱著他道:“王爺,外頭夜黑打雷,不如來我的被窩里躲躲罷?!倍貞挠肋h都是同一句話:“滾!你的手放哪兒?!” 還有,杜明謙會在他要求分居時,在夜半偷偷地摸上他的床,點了他的睡xue,把他抱進自己的房,把兩人脫了個精光,蜷縮進他的懷里,在他醒來的次日,裝作一副被“夢游”的他怎么了的模樣,要求他補償自己。于是,他就這么糊里糊涂地被杜明謙騙上了床…… 晏殊樓雖然氣惱自己總稀里糊涂地坐上杜明謙,但對杜明謙卻始終如一,真心不改,甚至比以往更好。為了給自己主動坐上去的行為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他屢次強調自己是考慮到杜明謙的身體方會如此主動,杜明謙也笑而不語,在外人面前,杜明謙始終扮演著一個溫潤氣質的王妃模樣,給盡晏殊樓面子,而在背地里,杜明謙便恢復了本性,不將晏殊樓拐上床不罷休。 天子允的這一假,讓兩人足足休息了許多時日,連朝務都荒廢了,晏殊樓每日里除了去看些莫聆帶來的關于調查刺客的消息,便是窩在房內,抱著杜明謙要求他給腰部酸軟的自己按揉,待杜明謙按得舒服了,他又會反過來給杜明謙按,結果他因為技藝不熟,屢次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就在按揉進行到一半時,被杜明謙帶上了床…… 這一日,杜明謙看兩人窩在房內太久,都快霉了,想想許久都不曾出門,便打算帶晏殊樓到醉風樓看看——既然同他剖了心跡,便讓其早日知曉自己勢力的好,也方便日后幫助他。 “王爺,起身了,我們出外去走走,總悶在房內,瞧你都長rou了?!?/br> “嗷!”晏殊樓被掐到了腰部,反射性地跳了起來,瞪了杜明謙一眼,“別摸我的腰?!?/br> “好好好,不摸,”杜明謙無辜地擺著手,連人帶被抱了起來,取過沾濕水的錦帕給他擦了擦臉,“王爺,同臣去醉風樓一趟可好,臣可想念那兒的飯菜了?!?/br> “不去!”晏殊樓蒙頭倒在床上就睡,半晌又直起身來,“你也不許去?!?/br> “為何?” “我不喝酒,你也不許喝!” “嗤,”杜明謙笑得眼都彎了,“王爺,醉風樓又不止有酒,尚有好茶,還有你愛吃的辣子雞……” “辣子雞!”晏殊樓翻身坐起,眼中泛出了光,“好吃么!不……不去,你不吃得辣,不許去!” “王爺,臣可以吃別的么,還是說,王爺不敢去,是因……”曖昧地掃了一眼晏殊樓臀|部的位置,杜明謙笑得狡黠,“怕那兒吃辣后會疼?” 晏殊樓立時坐起身來,掐指一算,正色道:“今日天朗氣清,適宜吃雞,走,出門去!” ☆、第三十五章 ·偷聽 杜明謙同晏殊樓上了馬車,方坐穩,杜明謙就側首,避過了主動撲上來的晏殊樓,挑笑道:“王爺,不必如此主動?!?/br> “我親自家王妃還不成了,過來,給我親親!” 杜明謙笑意不減,看晏殊樓誠懇得很,把臉湊了過去:“王爺請賞?!?/br> “乖了,”晏殊樓捧著他的臉,狠狠地咬了一口,“肚子餓,先啃一口你的臉!” “……” 杜明謙哭笑不得。在王府外,為了維護晏殊樓的尊嚴,杜明謙很識趣地枕在晏殊樓的懷里,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頭:“王爺,臣有一事要同你說?!?/br> 杜明謙如此乖順,晏殊樓樂得眉頭輕揚:“說!” 杜明謙拉著晏殊樓的手,順著指縫插了進去,深深地貼在一塊:“王爺,醉風樓是臣的產業……”一五一十,將所有的經過道明。 一柱香后,晏殊樓拎著袖子擦了擦杜明謙的臉蛋,干凈了就用力地啄了一口上去:“亦即是說,當年你十歲時,差些便因熬不過病痛而離世,是你師父救了你。接著你便同你師父去學武了,幾年前方歸,而你師父給你留的一筆財產,你便用于建醉風樓?” “嗯,”杜明謙不厭其煩地把臉上水漬蹭回到晏殊樓臉上,“大致便是如此?!?/br> “那你師父現今何在?” 杜明謙搖首嘆道:“師父行蹤不定,臣不知道。師父是除了家人以……呃不,”看晏殊樓眉頭一豎,連忙添了一句,“還有王爺以外,對臣最好的了?!?/br> “放心,日后我定待你師父還好!” “師父會教臣武藝,王爺會教臣什么?!?/br> “教你如何伺候我!” “……還不如教臣床技?!?/br> …… 一路小打小鬧到了醉風樓,因那一句床技氣得炸了肺的晏殊樓,當先一步跳下了馬車,氣沖沖作勢要走,但當杜明謙在下車時故意假作崴腳時,他又心急地上去扶住了人:“你小心些不成了,多大個人了!” “王爺倒怪臣了,臣這不是害怕王爺丟下臣,驚慌么?!?/br> “害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晏殊樓松開了杜明謙,看他臉上害怕的神情又有幾分真意,捧著他的臉就親了上去,“賞你幾個吻,就不怕了?!?/br> 杜明謙心口暖暖的,在晏殊樓的臉上啄了一口,回了一禮,主動地把自己的手伸出,讓晏殊樓拉著他入了醉風樓內。 為了讓兩人安靜地相處,杜明謙要了一間較偏僻的天字號雅間,窗外面對小巷,往來人稀少,但遠處卻可望見江邊,環境倒也雅致。 小二笑瞇瞇地將菜譜端了上來,晏殊樓麻利地拿過菜譜,翻了幾下就點了一堆杜明謙愛吃的菜,而他自己卻只點了一碟辣子雞。 杜明謙看在眼里,感動在心上,他想給晏殊樓點多幾份菜,晏殊樓卻紅了紅臉,說道自己身體不適,不宜吃太多重口味的菜,且點了菜已經夠多,不宜再點。 杜明謙無奈一笑,他哪兒不知晏殊樓是為自己著想,打從他同晏殊樓同桌共食以來,晏殊樓便甚少吃過重口味的菜,偶爾方吃一兩碟,為此他去找過大廚,要其多加幾碟重口味的菜,大廚卻擺著手無奈地道這事兒歸王爺管,王爺說一便是一,他們不敢違背王爺令。杜明謙心都疼了,他已經不止一次見到晏殊樓在膳后,著人上點辣的小吃給自己解解饞。 既然王府由晏殊樓做主,那出來了,便得由杜明謙做主了。 杜明謙給小二使了眼色,小二會意地點了點頭,笑瞇瞇地拿著菜譜下去了。 王爺來用膳,這上菜的速度自然是非一般地快,幾碟新炒的菜很快便擺了滿桌,看著這些菜,晏殊樓愣然了。這些菜中,非但有辣子雞,還有許多他愛吃的菜,同杜明謙愛吃的菜數量正好對半。 杜明謙把晏殊樓愛吃的菜都放到了他的面前,笑道:“王爺,臣吃不來這么多,便著小二去掉了幾道菜,換了幾道王爺愛吃的。如今這菜都點了,王爺可不要浪費?!?/br> 從來沒有一句話,能讓晏殊樓感到如此地貼心,他心頭一酸,舉箸夾了幾道菜,悶頭便扒起了飯。晏殊樓有一古怪的現象,感動時會悶不做聲,杜明謙深知他的品性,未免他悶在心里憋壞了,便討好地夾了幾道菜給他,告知他不必如此地遷就,不要虧待自己,晏殊樓沒有多說什么,反手多夾了幾道菜給杜明謙。 杜明謙還讓小二上了一小壇的藥酒,倒給晏殊樓,兩人推杯換盞吃得可香,晏殊樓也漸漸忘了先前的感動,放開了口同杜明謙拼起酒來。 酒過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小二上來收拾碗筷時,特意同杜明謙附耳了幾句,說些消息。 小二走后,杜明謙推了推半酣著靠他肩頭的晏殊樓:“王爺,臣依照你所說的紋印派人去查刺客所在的組織,得知他們在璟朝中部一帶行動,似乎是個江湖組織,但該組織喚作何名卻不知?!?/br> 晏殊樓打了個酒嗝,扯平了杜明謙肩頭衣物的褶皺,迷糊的眼中恢復了幾許光亮:“昨日莫聆也告知我,他也查到了類似的消息,且他還得知這組織有類似紋印的人,皆是中上水平的高手?!?/br> 杜明謙怔然,將晏殊樓歪著的頭擺正:“當日同臣交手的刺客,武功不弱,照理說理應會有此紋印才是,可問題是,他們的尸首上并無此紋印?!?/br> 晏殊樓的酒醒了,直起頭來重重一點:“銘玉,經你這么一說,倒還真有幾分可疑。銘玉……” 門外的小二忽而揚了一聲,腳步粗重,踏碎了他的話音。 “三位客官請進,這是上好的地字號房,清靜得很?!?/br> 杜明謙雙目一凜,這兒的雅間求的就是個清靜,小二的聲音一般只輕不重,如今陡然大聲的緣由只有一個,便是提醒杜明謙,來人不簡單。杜明謙喚晏殊樓噤聲,足尖一點閃到了窗邊,貼著墻根一看,來人竟然是方千昀一家三口。 “他們怎會到此?” 晏殊樓悄悄跟來一看,也訝然了,平常一家人怎會出門來用膳。 “爹,你心情好些了么,這兒清靜,不會有人叨擾到您?!?/br> 順著方語嫣落下的話音,兩人凝目過去一看,方千昀面色線條緊繃,臉色稍沉,果真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樣。他究竟遇著了什么事,心情竟煩悶于此。 方千昀一家三口進了他們的隔間,由于隔音甚好,武功高強的晏殊樓聽著也有些吃力,只大意從他們的談天中得知,原來今日方千昀的夫人同女兒前往護國寺祈福上香,而方千昀因近日霉運上頭,也隨同前去,以求神明保佑霉運退散。 聽了半晌,覺得沒有什么新鮮的內容,晏殊樓悶悶地坐回了原位,盯著淡定地捧著香茗的杜明謙:“銘玉,不去瞧瞧你的方語嫣么?!闭f得自然,但分明充滿了醋意。 “方語嫣是何人?臣不認識?!倍琶髦t識趣地回了一聲,頓時讓晏殊樓心花都怒放了,過去抱著杜明謙賞了一個響亮的吻。 兩人在房內待了段時間,耳聞隔間的人正吃得興起,晏殊樓便決定趁此時離開,以免稍后碰上麻煩。 但他們前腳方挪到房門邊上,門前便響起了一人走過的聲音,不久,隔間的房門咿呀一開,方語嫣的訝聲跟著響起:“杜公子?!” “嗯?”醇厚的嗓音在安靜的廊道里特別響亮,杜明謙同晏殊樓同時對望,這來人竟是杜御恭! 杜御恭同杜明謙是同胞兄弟,長相自然有許多相似之處,只憑側臉望去,一時之間,倒還分不出兩人。聽了這聲,方語嫣也知道自己認錯了人,雙眼一黯,盈盈垂目:“認錯人了,抱歉?!?/br> “嗯?!倍庞С烈饕宦?,背后忽而傳來壓過他的聲音,“杜侍御史?” 杜御恭回首,正見方千昀邁步而來,拱手道禮喚了一聲:“方大人?!?/br> 兩人見面,自然有一番客套話說,沒多久,方千昀將杜御恭迎入了雅間之內,兩人雖壓低著聲音說話,但多少還是入了晏殊樓兩人的耳內。 原來杜御恭感念上次方千昀照顧之恩,謝了幾句,而方千昀似乎對杜御恭的德行十分欣賞,言辭都帶了幾分笑意。 這邊兩人談得正歡,晏殊樓的內心卻是翻云覆雨。杜御恭同方千昀竟然相識,瞧他們這模樣竟然還交情不淺,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明謙大嘆一聲,醉風樓是他同兄長一起經營的,杜御恭出現在此并不足奇?,F今他正煩惱如何讓晏殊樓避開自家兄長。 雙唇抿成了一線,聽那邊的動靜歇了,似乎是女眷在外間用膳,而方千昀同杜御恭往里間去。里間的隔音效果勝過外間,晏殊樓放開了耳朵,都聽不大清。索性關了窗,趴在墻邊,灌足內力在雙耳之上,聽聽隔壁兩人究竟密謀些什么。 “王爺,偷聽他人說話不大好?!?/br> “我就要聽怎么了,你……” 只見杜明謙掀開了墻上的畫像,笑眼瞇瞇地指著一個穿到了隔間的小洞。 “偷聽不好,我們光明正大地聽?!?/br> …… “方大人近來心情煩悶,可是因范侍中之故?” 范侍中。提到這個詞,晏殊樓怔然了,門下省侍中范毅,乃是晏殊樓依靠復生之便,而收攏過來的得力能手,在朝上可沒少幫他做事,是公然地是站在他這邊的黨羽一只,但不巧的是,范毅同方千昀卻是死對頭,兩人見面便是針鋒相對,在意見上也大有分歧,可令人驚詫的是,雖然兩人政治意見不同,但兩人的意見卻是各有可取之處,因而一旦朝上兩人產生分歧,天子也是頭疼得很,不知該聽何人的言,最后只能綜合兩人的看法,取長補短。 原先晏殊樓想收攏方千昀,但因方語嫣與杜明謙,以及范毅之故,考慮再三,還是斷了這份心,著力培養范毅,今日見到方千昀同杜御恭談到范毅,他便起了心。 一聲嘆息順著洞口傳到了耳邊,晏殊樓瞇著眼,吃力地看到方千昀搖頭揮手,對此事避而不談,而杜御恭也知趣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口問到了其他。由于杜御恭性子冷傲,他的話并不多,但句句皆能直刺到方千昀的內心深處,讓方千昀許多纏在心頭的結豁然開朗,令方千昀對他的看法大有改觀。 這邊兩人談得熱火朝天,那邊的晏殊樓卻納悶不已,低聲問道:“你大哥怎同方千昀結交上了?!?/br> 杜明謙語塞,不敢同其道明自己背后助他大哥之事,淡笑著搖了搖頭:“臣不知?!?/br> 晏殊樓“光明正大”地聽了幾句,發覺他們談的都是些客套的話,也未深入的談正事,聽著乏味,他放下了畫像,拉著杜明謙的手偷偷地離開了。 卻不知,在他們離去后,杜御恭話頭一轉,開口便問:“方大人,實不相瞞,就近日早朝您同范侍中所爭議的賑災之事,我有一想法,不知你是否愿聽?” 方千昀雙眼驟然一亮,點了點頭:“請說?!?/br> “其實此事,要解決不難,只要……” 細聲細語漸漸小了,再后來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他們說什么了。 ☆、第三十六章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