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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危機感頓時占據了鎮元子的思維,等道祖一說可以散場了,第一時間便起身往山海茶社狂趕,路上還不停地想:應該不會的,但萬一要是有人百般苦求紅云呢?紅云道友心腸那么軟……不,不會的,啊呀,但要是萬一…… 就這么七想八想的,這一路回去,鎮元子差點把自己糾結成精神分裂了。好不容易到無名山,遠遠站在云頭上一瞧,鎮元子大驚失色:只見整個山系,一主帶三峰,統統都張燈結彩,紅色的一片,也不知道是在辦什么活動。 鎮元子一路想的都是紅云會不會另找搭檔,此時瞧見喜慶的無名山,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有什么喜事,而是“糟了,這不會是孔宣、四不像哪一家搶到了紅云,大張旗鼓地在搞慶祝吧!” 別說,這兩個主還真做得出來。一個是元鳳親子,一個是始麒麟親子,孔宣更是羅睺的徒弟,五千年爭奪之下總算有一方勝利,可不得好好耀武揚威一下? 鎮元子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趕緊摁下云頭沖著后院弟子們練功的地方而去:“呔!休搶我搭檔!” 也是湊了巧了,后院紅云正帶兩個徒弟練功課呢,三人湊在一起頭碰頭。兔子精的耳朵最是敏銳,聽得鎮元子這灌注了法力的一喝,倆人頓時就直挺挺地往后一倒。 兔子嘛,受到驚嚇以后假死是本能。 紅云:“……” 他驚喜中又有點無奈、好笑:“你聲兒小點,嚇到我兩個徒弟了?!?/br> 定光和玉兔也逐漸從生理反應中清醒過來,十分羞愧地從地上爬起來:“見過師叔!” 鎮元子落地一愣:“師叔?” “恭喜啊,”一旁的孔宣幸災樂禍,還特地走過來假模假樣地祝賀,“六師弟這是收了徒弟啦!你的輩份也水漲船高了。當師叔多好啊,就 是做長輩也要有做長輩的自覺,給你這兩個小師侄的見面禮準備了沒有?日后紅六給徒弟們說功課,你可也得盡盡心力啊?!?/br> 鎮元子:“……?” 怎么的,什么意思?鎮元子一寸一寸地將目光緩緩轉到定光、玉兔臉上了:就是說,以后紅六不能沒事和他談天論道,攢弄相聲,而是得抽出大把的時間來教導這兩個小兔崽子,而且,他還得倒給見面禮? 鎮元子的眼神太可怕,玉兔原本還覺得這位師叔長得好生俊俏,看得有點玉面飛紅,被鎮元子森森的目光一盯,差點又假死一次。倒是四不像還算比較有搭檔愛,往定光面前一擋:“師弟,這兩個未來就是我與孔宣的搭檔?!?/br> ……嗯?鎮元子的心思果然被支開了,心想:那倒還不錯?一下兒把這兩個心腹大患給解決了。也罷也罷,送個見面禮吧。 鎮元子頗有種正宮忍氣吞聲、自我麻痹的感覺,手往袖中一探,取出兩只人參果:“好生修煉!活得久些?!?/br> 定光和玉兔受寵若驚地收下了,卻不知鎮元子心里暗戳戳地想著:活得久才能把孔宣、四不像死死綁住,免得回頭又來找我搶紅云! ………… 鎮元子護犢子心切,匆忙間鬧了個烏龍。等定光、玉兔給這位師叔倒了茶水,他才掐指一算,反應過來:“是我的過錯!竟忘了師父的生辰?!?/br> 這就是謝圣和鴻鈞的區別了。鴻鈞屬于開天辟地頭一次收徒,天生地養的上面也沒有什么師父,故而對規矩這一套不太熟悉。謝圣不同,早在現代時便被師父諄諄教導過,往后每個徒弟的擺知宴上,也會將這些規矩一一說明,其中一條就是,三節兩壽徒弟須得拜見師父,甭管多少,手里還得提著禮。 這規矩打從清朝時就有了文書記載了,事實上真正出現的歷史恐怕還要再往前追溯。具體是哪三節呢?端午、中秋、過年。兩壽,指的則是孔子誕辰、塾師誕辰。后來廣泛用在各行各業,這兩壽就不一樣了,多半是改成了師父、師娘的生日。而且古時候,這三節兩壽是要給師父多送一個月的學費,現在也就是送禮意思意思了。 “我想也是,畢竟聽道五千年?!奔t云說罷,恰好 瞧見謝圣從后院轉角溜溜達達地進來,面上含笑地喚了一聲,“師父!” “誒?!敝x圣應了聲,往鎮元子身后看,“咦,道祖呢?” 不問倒好,一問鎮元子又想起自己剛進紫霄宮就被鴻鈞封住嘴的事,帶著幾分郁悶道:“不知道,沒搭上話。我覺得老祖好像不大待見我!先前我隨他上紫霄宮,聽見宮中一對童子竟會唱您使過的那段《紅燈記》,我便想上去搭話,被老祖封了口到聽道結束才放開?!?/br> 紫霄宮中的童子?那不就是瑤池、昊天么!謝圣驚喜之余又能理解為啥鴻鈞不樂意讓鎮元子和這兩位搭話了,還是那個道理,這二位可是未來的王母、玉帝,將來天庭建立,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坐在金鑾寶殿上捧逗哏,這像話嗎! 鎮元子:“我下來前,瞧見老祖將那兩個道童帶去后殿了,估計是打算再講會道?!?/br> ——他還真猜對了,鴻鈞怎么想的呢,臨走前一場道,增強洗腦效果嘛。 和孔宣爺兒倆講話的羅睺眼睛一亮,趁機挑撥:“你聽聽,在鴻鈞心里,那小童都比你重要?!?/br> 謝圣:“……” 謝圣:“羅老師,您說話的口氣好像娘娘……” · 無名山張燈結彩,三清在昆侖自然也瞧見了。今時不同往日,鴻鈞已經正式將他三人收為內門弟子,那謝圣也算是他們貨真價實的師娘了!先前在紫霄宮時,他們疑神疑鬼沒能馬上獻孝心,被道祖一怒趕回來,如今師娘過壽有這樣的一個機會,難道還不好好把握住,將功補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