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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唉!” 村長長長的嘆了口氣,使勁兒拍了下大腿。 他從木箱子里拿出了三支黃香,對著蒙著紅布的神像,燃香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詞,隨后把香插進神像下方的香爐中。 煙霧繚繞中,村長見瞞不下去了,也是怕在繼續出人命,他猶豫了一瞬兒,便道出了實情。 “我們村子的村民,從祖輩開始就都是唱戲的,歷代供奉了不知有多少位祖師爺,早都斷了香火,到了我們這一支,就是想撿起來也撿不起來,我們只好自己半路出家,供了我們自己認為比較有神通的大能?!?/br> “而班主所帶的這一個戲班子,其實原本就是從我們村分出去的一支?!?/br> “一開始我們每年都會組織一個二三十人的戲班子,去村子外其他村里唱戲掙錢,養家糊口,這是從祖輩就傳下來的生活方式?!?/br> “但后來因為與班主這一支供奉的神像不同,兩只戲班子總是起摩擦,后來甚至到了動刀見血的地步,本就同根同村的,老村長不愿意見到本家兄弟因錢起沖突,便要求我們這一支不許再出村子外,務農為生?!?/br> “而班主所帶領的那一支戲班子村民,以唱戲為生,不得回村搶地?!?/br> “老村長同時也立下了一個規定,班主所帶的這個戲班子,每年都需要回村子里給村里逝去的祖先唱戲,算是盡孝心,也是這里的習俗?!?/br> “這個習俗漸漸的也傳到了其他村子里,其他村子也都紛紛開始效仿起來,都約他們來給逝去先祖唱戲聽?!?/br> “他們每在一個村子里唱戲,都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每當最后一場戲,都是唱給當地村民逝去先祖聽的,也就是唱戲給鬼聽的?!?/br> “說出去確實不怎么體面,但掙的多,像班主他們這種野戲班子,基本都會接這種活,這次就因為這最后一場在其他村給鬼唱的戲,不知撞倒了哪位神仙,才一直鬧他們?!?/br> “班主見搞不定,班里總有人突然就瘋了,邊十來年了,頭一次借著回來給先祖唱戲的名頭,找我,也就是我們村現在的村長,商量解決辦法?!?/br> “我們兩支村民一起拜了神像,求了神像,畢竟唱戲給鬼聽,時不時就會鬧點烏七八糟的事,但往常我們只要一拜神像,事情就會迎刃而解,這次拜神不管用不說,這神像竟然開始流血淚了!” “你們說說,哪里有神像流血淚的呀,這一聽就不吉利呀,所以當伍先生看到神像的時候,班主就連忙用紅布將神像從頭到尾給裹上了,怕你們一看到神像流血淚,就不管我們死活了?!?/br> “那你現在又為什么讓我們趕緊走?” 正常情況下不是更應該留住他們么,畢竟現在只有他們還算會看點事。 怎么還趕緊把他們往外趕。 村長猶猶豫豫的不肯說,班主則是頂著一圈的紅腫,滿眼絕望的道,“因為神像說話了!” 第48章 唱戲給鬼聽(三) “神像說話?”伍誠誠抽抽嘴角,“你們這大半夜的,開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br> “是真的,神像真的說話了!”村長一拍大腿,嘴上叼的旱煙卷,都跟著晃了一晃。 “那他說什么了?”簡喜抱著雙臂盯著村長道。 “他說……”村長和班主的神情都變得非??膳?,“他說他要戲班子里的所有人給他償命!” “無緣無故的,只是半夜給隔壁村子先祖唱個戲,怎么可能就要你們所有人償命?!?/br> 簡喜抱起大白蛋,坐在火炕邊上,悠哉悠哉的道,“你們說說吧,之前有沒有做過虧心事,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再或者是,”簡喜眼睛微微瞇起,“你們有沒有害過什么人?!?/br> 班主和村長大驚,“我們可都是老實人,怎么可能會害人!” 伍誠誠摸了摸鼻子,“那可就不好說了,畢竟這里出了兩條人命,王瑛和那個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鬼還是被人害的,誰都說不清,你們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br> “怎么可能是人害的,王瑛一定是被鬼害的!劉志也是,我們都親眼看見了,他們是被鬼給逼瘋了,然后跑了!”村長憤怒的喊道。 劉志就是那個扮演官老爺的男人。 “你也說你是親眼看到他們瘋了跑了的,但是究竟是被誰砍的頭,你看見了嗎?” 村長:“……” 村長一時啞口無言,嘴唇蠕動片刻,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夜深人靜,窗外夜色中仿佛正隱藏著吃人的猛獸,大家一時都相顧無言,兩股戰戰。 就在這時,一道嘎嘎聲憑空乍起,吊兒郎當的道,“反正不是我干的,我這倆鳥翅膀干不出殺人砍頭的活兒,你們先研究著,我先睡會兒?!?/br> 簡喜:“……” 簡喜的目光順著聲音望向那只肥鳥,肥鳥已經在火炕上,用爪子給自己整理出個小被窩來,然后攤著兩條肥腿躺在被窩里,用兩只翅膀將被子往上撈了撈,規規矩矩的蓋著被子就要睡覺了。 簡喜:“……” 他一把抓住肥鳥翅膀,將它從被窩里拽出來,徒留肥鳥嘎嘎嘎的嚎叫聲和紛飛的鳥毛在空中亂飛。 村長和班主都驚呆了,指著肥鳥目瞪口呆的道,“剛才說話的,是它?它怎么可能會說話,它不是一只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