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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說換了,人還是那個人,但嗓音和表情明顯不對了,那人一臉驚恐的表情,嗓音尖尖細細,根本就不是她平時唱戲時的嗓音?!?/br> “我這一看,心里就知要糟,這估計是惹到哪路神明了,可又不敢貿然驚動,畢竟這戲腔一旦開嗓,那沒唱完是萬萬不能停的,我就只能等那一場戲唱完,在決定怎么辦,可糟就糟在,那戲唱到半路,那旦角就瘋了,瘋了后還跑了,跑的速度還非???,追都追不上,我們班里所有人都在找她,到現在都沒找到她人?!?/br> 簡喜手指敲在桌面上,聽班主這么說,不排除是撞倒了什么東西。 他道,“你先帶我去你們唱戲的地方看看吧?!?/br> 班主點點頭,“行?!?/br> 外面突然一聲雷電炸響,瓢潑大雨開始嘩啦啦的下了起來。 伴著那聲雷電,將屋子里供奉的一尊神像照的紅通通的,這嚇的伍誠誠嗷的喊了一嗓子,“什么鬼!” 簡喜連忙看向伍誠誠指向的地方,就見班主連忙將神像上的紅布放了下來,給神像蒙住了,他吞吞吐吐的道,“是我們班里供奉的神像,每個戲班子里都會供奉神像,保平安的,不奇怪不奇怪……” 伍誠誠沒好氣的道,“供奉神像就光明正大的供,你這怎么還遮遮掩掩的?!?/br> 尤其是將神像放在屋子犄角旮旯里,放在一只木箱子上就算了,竟然還用一塊紅布遮住。 那半人高的神像,從頭到尾都裹著嚴嚴實實的紅布,怎么看怎么詭異,在這大半夜的,尤其是電閃雷鳴的夜晚,可是嚇人不輕。 班主尷尬的笑了兩聲道,“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那戲臺子?!?/br> 外面聽那雨聲就知道這雨下的比較大,伍誠誠拉開隨身攜帶的背包抽出一把折疊傘,正要打傘,班主就一臉苦哈哈的按住了他打傘的手。 伍誠誠疑惑的看著他。 簡喜微微側頭,低聲解釋道,“戲班子有戲班子的規矩,班子后臺忌打傘和下象棋,打傘就意味著要散,下象棋就意味著別象眼,別馬腿,意味著演出不吉利?!?/br> 班主來回拍著手,嘆了口氣感慨的道,“沒想到你這年輕人竟然這么了解我們這行的規矩,現在年輕人知道的很少嘍?!?/br> 簡喜微笑,“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br> 班主先是納悶,后來恍然大悟,半個同行,那就是現在人所愛看的演電視劇的演員了。 班主推開門,邊帶頭往外走邊道,“我們老嘍,都快被時代給拋棄嘍……” 伍誠誠推了推眼鏡,問簡喜,“你有沒有覺得這班主有些不對勁兒,怎么總是遮遮掩掩的?!?/br> “先跟他去看看就知道他在遮掩什么了?!?/br> 此時大概已經是夜里十一二點了,在一片金燦燦的麥地上,正挺立著一個孤零零的戲臺子,戲臺子下面放著幾張大圓桌子,桌子上放了瓜子花生和水杯,還放了許多黑漆漆的木牌靈位。 伍誠誠咽了口口水,“這怎么和其他地方唱戲的戲班子不一樣???” 伍誠誠觀察了每個桌椅一遍,見每個座椅里都放著一個靈位,頓時摸了摸身上凸起的雞皮疙瘩,問孫河,“你們這地方聽戲看戲,還要抱著祖宗靈位啊?!?/br> 孫河一臉沉默的搖搖頭,也鬧不太明白這是整的哪出。 簡喜眼睛微瞇,“不一樣才正常,因為這戲不是唱給人聽的?!?/br> “什么???” “這戲是專門唱給鬼聽的?!?/br> “草草草!怪不得他要遮掩了,這他媽的要是不遮掩的話,也沒人會來吧?!?/br> 忽然間鑼鼓齊鳴,燈火輝映,戲臺上出現了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影,一人手里拿著雪亮的道具大刀,威風凜凜的站在一側,一人則是戚戚幽怨的跪在地上嗚咽哭訴,身上的囚服布滿了紅色鞭痕,咿咿呀呀的戲腔傳了好幾里地遠。 那戲腔又尖又細又長,還含著一股戾氣和凄涼幽怨,讓人一聽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人能唱出來的。 班主王叔的臉色登時變的很難看。 他沖上臺子,將那正在唱戲的兩角攔停,揪著扮演囚犯的人脖領子怒吼,“我不是說了不許再唱了么,你們怎么又跑出來唱?!” 那囚犯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眼珠驚恐的都快冒了出來,可嘴角卻還在滑稽笑著,繼續咿咿呀呀的唱,那詭異的調子,讓人聽了雞皮疙瘩渾身止不住的往外冒。 突然,原本空蕩蕩的桌子前,憑空出現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旗袍的女子,那女子懷里抱著靈位,坐在桌子前打著拍子跟著咿咿呀呀的哼唱。 簡喜望著戲臺子上無論班主怎么弄,那唱戲的兩人怎么都停不下來,就打算上前跟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打個招呼。 伍誠誠和孫河同時一人伸出一只手,各抓住了簡喜的一只胳膊,伍誠誠咬牙切齒的道,“大哥,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人啊?!?/br> 簡喜點點頭,“就看在她不是人的份上,我才要去跟她打個招呼?!?/br> 伍誠誠孫河:“……” 高人的世界,他們凡人不懂。 可見簡喜就那么悠哉悠哉的,和那女子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可真他媽的糟心。 簡喜笑瞇瞇的道,“小姐這衣服很好看?!?/br> “謝謝夸獎,我這是喪服?!?/br> 伍誠誠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