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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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騙了她很多,可那句死而無憾卻是真的…… *** 這一日的崇文大殿內氣氛很不尋常,因為稱病在家久未上朝的齊不語終于現身了。 他那兩個案子查起來挺輕松的,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所以進展十分神速,不多時日,陸陸續續各項罪名落實下來,齊府眾人就等著鋃鐺入獄! 齊不語今日來此,為的是自證清白??汕灏走@玩意兒,哪兒是自證能證得清的?眾口鑠金,大抵如此! 他跪在最前面,表完心跡,只等著上頭那人說話。 秋衡第一眼望見齊不語時,竟有些不敢認了——這人平日挺精神的,可現在的身形佝僂又干癟,面容枯瘦,連頭發都徹底花白,真的成了個萎靡的老頭子!一時之間,秋衡心里酸酸的,暗想,若是梓玉瞧見她爹這副模樣,定然又會掉眼淚! 秋衡擺手示意退朝,錢串兒提著嗓子喊了一聲,那些等著看齊不語下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皇帝沒有說話,那便是默認了齊不語的罪行,謀逆的大罪,那可是要抄家砍頭的??! 眾人散去,大殿內空空蕩蕩,齊不語卻依舊跪著垂死掙扎。 “齊大人回去吧,”領了皇帝口諭去而復返的錢串兒嘆了一聲,不禁勸道,“陛下這些日子心里苦的很,大人先回吧……”說著,他去扶齊不語起來。 齊不語知道小皇帝的脾氣,此時也不好再堅持,他顫顫巍巍地起身,猶豫了會兒,又問道:“錢公公,我還想多打聽一句,你可知皇后的下落查的如何了?”——自從梓玉失蹤的消息傳回京,他們闔府上下沒有不擔憂的,而一向疼愛梓玉的齊夫人更是整日以淚洗面,昏厥過去好幾次!這事到現在已經一個月有余,還沒有丁點消息,他怎能不心焦?甚至,他擔心梓玉的安危更甚自己的麻煩! 錢串兒自然是搖頭,皇后一事已經成了陛下的心病,這宮里誰都不敢提,唯獨太后還會念叨幾句,可念叨的內容也只不過是勸陛下接受事實,然后速速詔告天下……可陛下哪兒肯吶? 錢串兒看在眼里,都替陛下難過和發愁! 所有的人都說皇后和齊不語是反賊,說她畏罪潛逃,說皇后背棄了他,可唯獨他一個人不信! 這種堅持是什么?錢串兒真的不明白! 秋衡回宮剛剛換上常服,太后又派人來請他了。想到那翻來覆去的幾句話,秋衡只覺得無比心煩。他蹙眉告訴來人“朕還有其他要事,稍后再去探望母后”,說罷,也不等太后反應,徑自帶著錢串兒出了宮。 京城偌大,他卻不知道該去哪兒,或者說,這天下都是他的,可皇帝依舊無處可去,最后,想到早朝上萎頓的齊不語,想著那兒也是梓玉的半個家,皇帝便去了齊府。 齊府占了半條安業街,地方很大,還沒到跟前,皇帝就望見齊府一派縞素,“齊府最近誰去了?”他疑道。 “奴才沒聽說?!卞X串兒如實答道。 看著那奪目刺眼的白,秋衡有些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聽聞皇帝親至,齊府門前烏泱泱跪了一大片人,秋衡抬眸望了一眼白色的門楣,嘆道:“將這滿府縞素撤了吧,不吉利!” 齊不語搖頭:“陛下,就算不是為了皇……也是要為我齊府上下數十條人命送行!”他說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自知死期將至,所以早作打算。當然,齊不語現在在皇帝面前提起來,還有另外一層打算,那便是要以退為進,自證清白。 皇帝怎不知他話中有話,“首輔,起來吧,你我既是君臣又是翁婿,今日便單獨聊聊?!?/br> 齊不語一怔,小皇帝在打什么主意?居然和自己套起親近,非常不對勁??! 不得不防! 書房中,齊不語又一次狠狠的表明了心跡,言罷,取出一枚玄色龍紋佩,雙手恭敬舉著,跪下來正色道:“陛下,這是皇后娘娘出宮前留給府里的,說是陛下金口玉言定能護闔府上下平安,如今老臣遭jian人誣陷,只求陛下能查個清楚,還老臣個清白,莫受那些jian佞之徒的蒙蔽!” 看著那枚龍紋玉佩,秋衡心口一窒,他負手上前,拈起玉佩靜靜端詳、這是他送給梓玉的,當時還曾說什么要許她一世安穩,可現在…… “首輔,此事朕暗中已查出六七分,可暫時還不能你清白……” 齊不語不解,只聽皇帝繼續道:“非但如此,朕還得借你及府中眾人的項上人頭一用!”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本文10月20日(下周一)從33章起倒v,當日三更,感謝各位妹子之前的一路陪伴,每個點擊、收藏和評論我都珍視,后續我也會努力寫完這個故事,坑品有保障,所以,還望親們多多支持正版,謝謝! ps:周末我要休息一下,順便存存稿,就不更新了,周一再見! ☆、第79章 虛與委蛇 柳松言發現梓玉最近有些不一樣了,最大的不一樣,也許就是對他好了一些,比如,眼前這條嶄新的絲絡,結扣繁復又精巧,雖然還有些瑕疵,可只一眼就讓人愛不釋手。 “這是……給我的?” 他猶豫地問了一句,又將其舉在手里仔細端詳,看了又看,仍覺不夠! 指腹慢慢摩挲,感受著那些紋路與花樣,還有其中包含的心意,柳松言歡喜不已,卻又實在是不可置信——梓玉居然會主動送自己東西,還是這般親昵的物什! 他……不會又在做夢了吧? “不要拉倒!”梓玉憤憤地從他手里抽回絲絡,直接團成一團扔到一邊去。 見她突然冷下臉生氣,那人慌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他要說的話有很多很多,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卻又生生噎住,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要告訴她,自己從第一次見到她時就開始莫名的想著那個伶俐的姑娘?難道要說,自己第二次遇見她時就徹底喜歡上了她,而且,這一喜歡便是數年?無數次聽皇帝抱怨不愿娶七妹為妻的時候,他恨不得能脫口而出道一聲“我想娶她”,可他什么都說不得,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婚事一步步臨近,而自己只能離開京城四處云游。當以為已經平復下對梓玉無望的奢想時,他沒想到會再度與她重逢,甚至,善良的她依舊為他撐傘擋去了落在膝頭的風雨!柳松言震驚于此,從那一刻起,他的心便徹底脫了軌,那種卑微的肖想,那種無望的思念,每日將他折磨的不成人形,他知道自己的卑鄙與無恥,可是,此生就這么一個執念,若是不抓住眼前這個機會,怎么可能甘愿? 所有的過往與思緒聚集在一處,匯成了四個字——受寵若驚。 對,他受寵若驚吶! 梓玉已經不再抗拒、而且開始記掛他了,哪怕這惦念只有一點點,也是好的…… 想到這一處,柳松言再望向梓玉的目光中,除去歡愉,又多了絲欣慰——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梓玉見對面那人的臉上寫滿了欣喜,而他慣常病態的蒼白皮膚因為心情的不斷起伏逐漸涌起紅暈,像是沒有抹勻的胭脂,如此一來,襯得其他地方愈發蒼白了,執著的可怕!視線再往下移,便望見他瘦削的指尖上有一些紅腫,想來還是那日被燭火燙傷的…… 梓玉心底有些悶,她淡淡地撇開眼,面無表情道:“上回那一條不是燒了么?也不能再用,我便想著打一條新的送你……” “能用的,能用的!” 柳松言忙不迭點頭,難得他有眉開眼笑的時候,一向疏離又冷峻的神色因為這笑容平添了許多融融暖意。他自顧自的絮絮叨叨:“你親手做的東西扔了豈不可惜?那毀掉的一處我吩咐丫頭們繡些東西上去遮掩一下,本想等弄完了再來你跟前獻寶的,沒想到你今日倒是提起來了……” 說話之間,他很是期盼地望著梓玉,跟個討賞的小孩子似的??设饔裰皇谴舸敉騽e處,熱情并不高。柳松言訕訕收住話頭,又忙斂住肆意的笑意,可陡然如此實在顯得尷尬,他只好再勉強笑了笑,方試探問道:“你不愛聽這些?”——如今梓玉難得愿意搭理自己,他并不想搞砸了! 見這人對自己如此的小心翼翼,梓玉心底并不好受。 她垂下眼眸,等平復下心境,才按著原來想好的的說辭,緩緩解釋道:“其實,那條絲絡是我與皇帝分開前答應送他的,我一直當他心里有我,這些天,日日盼望,日日念想,只愿他早日尋到我、接我回宮,可萬萬沒想到,不過才短短一個月,他什么都沒做就徹底棄了我,用那樣決絕的方式,斷了我所有的念想……” ——一旦皇帝詔告天下,梓玉在這個世間就徹底“死了”,哪怕她再拼著命回去,也只能頂著另外的名號茍活。 誰會愿意淪落至此? 柳松言當初這么挑撥,正是看重了這一點…… “他如今這樣做,我只覺得是在自取其辱!”梓玉望著柳松言,忿然道,“你說得沒錯,他那樣狠心又薄情的人,心里怎么可能會有我?我真是太傻,早該明白的,從一開始起,他對我便只是作弄和欺哄,如今我不在了,反而順了他的意!” 說到最后,梓玉聲音逐漸哽咽,她的面色變了變,悲戚極了,眼眶隱隱泛紅,偏生還倔強忍著! 見梓玉如斯痛苦,柳松言手足所措,他想安慰些什么,可到頭來,只喃喃道了一句“他本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你看,他連自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的婉兒都能說棄就棄,何況……你還是看開些”,說罷,遞了一條絲絹過去。 梓玉接過來,順著他的話道:“是啊,他對我無情無義,所以,我才想著打一條絲絡,徹底了結這個心愿,再一把火燒了,也算是我與他之間徹底兩清了,就當是我做了場荒唐的夢,錯看了他,又錯付了一片真心……” 難道梓玉對皇帝真的死心了?柳松言心頭不覺一震,只傻傻望著她。 “你不信?”梓玉挑眉,冷冷問。 “我……”柳松言不是不愿相信,他只是,忽然有些不敢信! 梓玉嗤笑:“你可知道,一個多月前我們遇襲落水,當時我為了救他……沒了一個孩子!我對他至情至義,可他呢?他狠心置我于不顧,我還能如何?難不成,要眼巴巴的守著一顆被他糟踐的心過么?” 聞聽此言,柳松言著實震驚無比,他現在才知道梓玉當初為了救皇帝,竟然…… 想來原先有多歡喜,現在自然有多傷、有多恨! 對于眼下這個局面,他心里高興之余,卻又是真的心疼這個女人,“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將那條取過來,讓你痛痛快快地燒個干凈?” 梓玉默然點頭,柳松言將她先前丟掉的那條絲絳撿回來,緊緊握住手里,小心喚了聲“七妹”,正色道:“我比不上皇帝坐擁天下,更是個腿腳不便的,唯一能比得過他的,便是對你的一片赤誠之心。梓玉,你若是不嫌棄,我愿意照顧你一生一世,此生決計不會招惹第二個女子!” 這些話,他醞釀了數個年頭,今日,終于通通說了出來! 柳松言心頭舒坦了,梓玉卻更覺難熬。 這可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連小皇帝都沒有這樣許諾過,偏偏一個她厭惡至極的人,說了世間女子都期盼的情話……梓玉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應對。 停頓少頃,柳松言又動情道:“真的,梓玉,就是要我為你舍去這一條命,我也甘愿!” 梓玉徹底怔??! 當初裴卿愿意為舒貴嬪死,她震驚之余,還感慨這世間怕是沒有一個男人會這樣對她,可眼前真的有一個男人愿意為她舍去性命,她卻只覺得發涼,心里莫名驚恐,又有些難受! 這種感情太過沉重,她根本要不起…… 那人期盼地看著她,希望能有所回應,可梓玉避而不答,只是淡淡道:“夜深了,你回吧?!?/br> 這些天梓玉打發他走都是這句話,柳松言臉上并沒有流露任何的不高興,他點點頭,又將那條絲絳妥帖收好,才道:“別想那么多,早些歇著,我先走了?!薄鋵?,這人不會無故逾距,也會守男女之禮。 聽著輪椅聲吱呀吱呀的遠去,梓玉心里悶悶的,壓抑又沉重,她倒頭躺下來,剛才沒有流盡的淚水倏地又落了出來。 先前,她是虛與委蛇的做戲,可現在,梓玉是真的難受,那些話半真半假騙過柳松言,卻騙不了她自己! 這些天梓玉很少想起那個人,原來她是真心天天盼著他來救自己出這泥潭深淵,可自從這日子一天天過去,從期盼已到無望,現在,她根本不敢再想! 如果,皇帝真的不要她了呢? 這個問題,便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夜深人靜的時候,梓玉常常在想,他會詔告天下么? 梓玉給自己的答案是:他會那么做……只這么一想,她便更加絕望! 若皇帝詔告天下的事是真的,那自己真的是無地自處,癡心錯付了,也只能與那人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梓玉抹了抹淚,斂起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專注于眼前,她有些著急,自己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兒呢?她一直期望能夠慢慢瓦解柳松言的心房,再趁機逃走,可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難道,自己要在這個人面前做一輩子的戲? 梓玉閉著眼,只覺得頭痛不已。 她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借口,能夠說服柳松言光明正大的放自己出去溜達一小會兒??设饔袼紒硐肴?,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依照目前的境況要他放自己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邊廂梓玉正頭疼這個事兒呢,那邊廂恰好遞過來一個極好的由頭。 翌日,柳松言依言來了,卻沒有拿那條燒毀的絲絳,一臉的恍惚,還真是少見! 梓玉察覺出不對勁來,這人不是一個會食言的人,如今這樣,定然有什么事,她索性挑明了直接問他:“你今天失魂落魄的,到底怎么了?連答應我的事都忘了?”雖是埋怨,倒是有一些親近的意思。 “沒什么,你別多心?!绷裳猿吨旖切α诵?。 ——這樣便有些欲蓋彌彰了! 梓玉難得抓到個機會,她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于是拿話噎了回去:“我沒有多心啊,你瞧你臉上都寫著呢……” 梓玉雖是嗔怪,可這話含著關切之意,柳松言面上松動了一下,又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他總不能告訴梓玉,陛下已將遠在秦州的郭旭召回京,這也就意味著她爹謀逆的案子結了案,就要定罪了! 坐立難安之下,柳松言匆匆走了。 望著他心事重重的模樣,梓玉不禁暗忖,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令他這般難以面對自己,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手殘黨的悲劇,先更一章,下午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