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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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后”字還未說出口,侍衛的刀又一次架在他脖子上了。 ☆、第19章 繼續爬墻 這一回,裴卿直接被帶到了皇帝跟前。 除了前年殿試,裴卿今天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面見圣上,原因很狗血,竟是拜皇后所賜。他今年二十有五,比皇帝要年長上好幾歲,可裴卿總覺得眼前這位面色不善,臉陰沉沉的,端地嚇人。裴卿略惶恐。 其實,整個朝堂內,皇帝年歲最小,偏偏這人抿著唇不笑的時候,氣勢是一等一的駭人,常常能唬住底下一幫老臣?!@大概也算是做皇帝的一項技能。 梓玉回宮之后,沒顧上其他,趕緊跟了過來。一進殿,就見到了滿臉不痛快的皇帝,臉黑的跟天邊烏云一樣,梓玉覺得很是莫名其妙。她跟裴卿本來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如此一來,倒真有些瓜田李下的嫌疑了。 “陛下,你這……” 秋衡這才抬眼看她。梓玉一路匆匆走來,光潔的額上已經滲出微微汗珠,兩頰泛起淺淺的潮紅,宛如開在春日里最最嬌美的花瓣,襯得那張臉越發艷麗……很好看,亦有一股子生機,可不知為何,一想到她這樣焦急只是為了其他的男人,秋衡便覺得這個畫面有些礙眼了。 皇帝的目光愈發陰冷,這種冷能戳到人心底里。梓玉一時忘了說話,只是不服氣地回望過去。 夾在中間的裴卿,滿頭是汗,正焦慮著,沒想到皇帝大手一揮,又讓他退下。裴卿趕緊謝了恩,麻利地溜了出去。他擦擦汗,暗嘆,這種帝后二人間的家務事,自己是再也不能攙和了。 殿中只剩下他二人,秋衡從案后緩緩起身,踱步到梓玉跟前,又上下仔細打量一番。 梓玉被他盯得心里發毛,擔心御前失儀,于是胡亂抹了抹臉。 秋衡輕哼一聲,從袖口中抽出一條御用的絹子,很是嫌棄地遞到她跟前。 梓玉雖覺有些不妥,但也不客氣,接過來,直接擦了擦額間的細汗。 “你覺得裴卿這人怎么樣?”皇帝突然問道。 梓玉一愣,想到先前父親的提點,再聯系眼前這位的陰晴不定,謹慎回道:“裴卿此人我不熟,不好妄自評價?!?/br> “你不是……都見過他兩回了么?” 這話怎么聽,怎么都覺得有點酸,梓玉還未接話,那人又道:“你在齊府時,可是夸過這位裴編修‘有心’呢……” 居然又忘了這人眼線很多的事實,梓玉尷尬笑道:“他確實有心?!?/br> 秋衡抽回她手里的絹子,又放入袖中,哼道:“他有心也就罷了,你怎么也跟著有心起來了?” 這話跟繞口令似的,梓玉覺得理解起來有些費勁,她懶得猜,索性擺出一張木然應付的臉。 秋衡嘆氣,“你先退下,朕還有其他事?!?/br> 待齊梓玉走后,秋衡繞到案后,從架上抽出一份不起眼的折子。 這道折子正是嫻妃落水一案時,被皇帝藏起來的那一份,上面極其含蓄地斥責了皇后德容不佳,亦是秋衡大婚之后收到的頭一份。 如今再看,很有些微妙的湊巧——當初寫折子之人,正是裴卿,一個看似無足輕重之人。 梓玉從皇帝那兒出來,遠遠地看見了舒貴嬪。今日風大雪大,她罩一身火紅的斗篷,立在茫茫天際,好似一株桀驁的寒梅,很是顯眼。 “你怎么來了?” 舒貴嬪見了禮,跟著往咸安宮去,“今日得閑,做了些新鮮的梅花糕,送來給皇后嘗嘗?!彼鲎越?,做各色糕點是拿手一絕,見皇后愛吃,便經常送一些過來,今日亦是。 梓玉回道:“你倒是有心,差你跟前的人送來也是一樣的?!?/br> 說話間,兩人到了咸安宮,早有人上來替他們摘下披風,又遞了小巧的手爐。舒貴嬪握住手心里,笑道:“臣妾整天在宮里也悶得慌,出來陪皇后說說話解解乏,聽說皇后今兒個又出宮了,可有什么趣事?” 這話狀似無意,卻又生硬,再聯系到之前那一回,這人也是如此問東問西,還有些魂不守舍,梓玉心中便有些微妙了。 這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梓玉掃了她一眼,笑道:“依本宮瞧,貴嬪三番兩次詢問宮外之事,想來真是在宮里悶壞了?!彼龂@了一口氣,“這宮里是挺無趣的,本宮找個機會跟皇上說說,讓皇上帶各位meimei出宮走一走,解解乏?!?/br> 聽出話中的警告之意,舒貴嬪心底一愣,面上卻還是笑,“如此最好不過,臣妾先謝過皇后的恩典了?!?/br> 此事岔開不提,舒貴嬪見皇后仍慍著薄怒,于是主動提道:“娘娘,你可知太后她……”話說一半,兩人都聽得懂。梓玉點頭,示意讓她繼續。舒貴嬪又道:“好像又是太后家的,和皇上頗有淵源呢……” 想到那幅美人圖,梓玉心道,這淵源二字果然不假,只不知是那逗貓的,還是觀雀的。 她挑了挑眉,舒貴嬪繼續道:“我與嫻妃一道進宮,當初她囂張之際,曾提過這么一句,說什么‘就算心底里再喜歡,到頭來還不是我進宮當妃子’……” 反復思量琢磨,梓玉越發覺得這話就是小姑娘的爭風吃醋。難道除了嫻妃,這小皇帝還有個青梅,還許過什么亂七八糟的承諾?可既然中意此人,為何又不要這人進宮呢?這其中到底有什么家族狗血??? 梓玉想不明白,正打算放棄之時,皇帝又主動找她過去……談條件。 饒是梓玉喜歡溜達,她也不想半夜里吹冷風,可皇帝最近似乎喜歡上了爬墻這一門技術,她不得不舍命陪君子。 兩人對面立著,實在有點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遺世高手迎風對決呢。 大雪已經停了,宮墻上堆了厚厚的積雪,一踩一個腳印,梓玉為難地掃了對面那人一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秋衡喚道,“錢串兒,拿件大氅上來?!?/br> 這堵宮墻并不高,錢串兒麻溜地遞了上來,又麻溜地下去,避在墻根底下聽召喚。 秋衡接過來,一回頭,就見那人一手攏著身上乳白錦緞斗篷,一手壓著雪帽,杵在那兒,露出一雙眉眼,靈動的眸子里煩躁之意難耐。秋衡只覺好笑,他三兩下踢開殘雪,露出黃琉璃瓦墻頂,低下身,鋪上厚厚的紫貂大氅,這才仰頭笑:“跟朕談條件,你又不虧……” 這話梓玉不認可,下面被皇帝踢了一臉雪的錢串兒也不認同。 “過來坐?!鼻锖獗P腿而坐,一臉愜意。 梓玉極度不愿,抗爭道:“站著不能說嗎?” “此事關系重大,朕要處處防備?!?/br> 梓玉看了看底下的宮墻,暗嘆,果然防得很厲害…… 她坐到那人身邊,就聽他壓低聲道:“你去替朕擋下太后的好意?!?/br> “有什么好處?”梓玉瞪過去,她得先聽聽對方的開價。 秋衡笑得開心,他湊得更近了一些,唇角幾乎要拂過梓玉的耳畔。密密的熱氣噴在耳邊,梓玉垂著頭,不自在地往旁邊避了避。 他說:“朕給你一道免死金牌?!?/br> 梓玉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那人亦定定看著她。兩人靠得很近,他的眸子澄明,不似哄騙,也沒有素日的玩鬧之意。梓玉心頭一跳,卻沒忘了其他。 “我要兩道?!彼裢獾牟豢蜌?。 秋衡搖頭:“沒得商量,只能一道,不過……這一世,你給誰用都行?!?/br> 得了這話,梓玉才覺得這個交易劃算,她不確信地再次詢問:“真的?” “朕一言九鼎,何時騙過你?” 秋衡很是不屑,見那人轉而喜笑顏開,秋衡道,“你不虧吧?”梓玉點頭,難得笑的諂媚,他問:“如今你可答應替朕辦那事?” 梓玉不答,只伸手道:“將那免死金牌給我,我再考慮?!?/br> 她的手掌正好攤開在眼前,皚皚白雪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纖細小巧,讓人想要捏一捏。 秋衡低頭,解下腰間懸掛的玄玉螭龍云紋佩,擱到她的掌心里,又包住她的手一點點闔上,篤定道:“這就是?!?/br> 這是當今天子的佩玉,禮記有云“孟冬之月,天子服玄玉”,梓玉只覺得頭大。那玉佩在她手心里,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有些燙手,梓玉推了回去,“陛下莫開玩笑,這是天子之物……” “你是朕的皇后,無妨?!?/br> 緘默片刻,梓玉眨了眨眼,這才收回來,手心緊握著,只聽那人道:“現在可信了?” 梓玉點頭,望著他道:“我有個法子可以稍稍拖延一陣,就是要陛下受些苦?!辫饔窈吞蟮年P系是不大好,可她還不愿意再替皇帝背上一個妒婦的名號,到時候自己和整個齊府只會更難,所以,她想到個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秋衡疑道。 梓玉探出半個身子往下看去,搖搖欲墜之間,旁邊那人一把扯住她。 這道宮墻不到一人高,墻下鋪著厚厚的一層雪,反出耀眼的光,不算很危險。 她收回身子,指著底下,認真道:“陛下,從這兒跳下去?!?/br> ☆、第20章 萬能膏藥 “……” 驚了半晌,秋衡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聽見了什么。他壓低著聲,咬牙切齒道:“齊梓玉,你這是謀殺親夫,小心朕治你的罪!” “陛下,我這是在幫你?!辫饔駬u了搖手中那枚玄色玉佩,笑得十分得意。 她居然難得有耐心地掰著手指頭給他分析利害關系,只聽過前頭幾句,秋衡便猜出了梓玉的那些小心思。 說來說去,無非他這個皇帝不想背上不孝的名號,而她這個皇后也不想背上妒婦的帽子。 這人小算盤是挺如意的,所以,她故意來折騰他。 ——真是夠陰險! 不過,對于裝病這一招,秋衡很認同。這招可謂是萬能膏藥,哪兒不對往哪兒貼,保管百發百靈,確實是個再好用不過的借口。他之前腦子擰著一時沒想到,現在多虧了齊梓玉……意識到這一點,皇帝不由暗罵:“姓齊的,不管老的少的,果然各個精通此道!” 皇帝雖然認同了裝病一事,可他并不想真的跳下去,萬一變成個殘廢,或者再傷到哪兒,他豈不是虧大了? ——我還沒生兒子! 這么一想,他真的覺得眼前這人挺沒良心的,居然一丁點都不擔心他的生死,他畢竟是當今天子,更是她的夫君! 秋衡心思拐了好幾個彎的時候,梓玉還在旁邊下猛藥:“陛下,病也不是那么好裝的,你看你,身強體壯,活蹦亂跳,誰會相信你好端端的會突然病了?這樣子可是連太后都騙不過去!現在天時地利,你只要腳下一滑,摔下去時叫得慘一點,再趁機編一些亂七八糟的毛病出來,我保證,那些女人肯定都不愿進宮了……” 洋洋灑灑一大段的不敬之言,秋衡居然沒生氣,他只是問:“你這個餿主意,萬一朕真的出了事,怎么辦?” 梓玉認命道:“我給你陪葬?!?/br> 風蕭蕭吹來,她這句話說得很輕,低不可聞,送在秋衡耳中,他忽然起了個念頭,心口處便有些疼了。 這一世,他們是夫妻,就算是死,也會葬在一處! …… 皇帝摔了,據御前太監錢串兒說,皇帝當時叫的格外慘。 太醫們圍成團,心焦如焚。 太后過來的時候,各宮妃嬪都已經在了,除了還在禁足的嫻妃。 嚶嚶嚶地哭泣聲此起彼伏,實在讓人心煩,不知道還以為皇帝駕崩了,正哭喪呢……太后直接吼了一聲,沒想到,她卻是眼淚掉得最為厲害的一個,“皇帝,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調皮搗蛋,沒輕沒重?好好地去爬什么墻呢?天黑濕滑,這不是自找苦吃?” 嘮叨完一堆,太后又對一旁努力擠眼淚的梓玉厲聲喝道:“皇后,既然你在旁邊,怎么也不勸著些,眼睜睜地看著皇帝瞎折騰?你身為皇后,又比皇帝年長,自然要處處勸誡警醒,怎么反倒和皇帝一般胡鬧?你豈不是失職,這后宮,你還怎么管?”太后最近正愁揪不到梓玉的錯處,現在這樣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怎么可能放過?如今字字句句都沖著梓玉,又挑她的錯處,面目猙獰的恨不得立刻置她于死地才好。 梓玉靜靜聽著,心里卻是竊喜,幸好自己留了后招! 她輕輕揉捏著手腕還沒答話呢,被數個太醫圍在中間的皇帝倒是先應了聲,“母后,皇后她已經‘勸’過朕了,為了救駕也是摔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