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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宮花厭在線閱讀 - 第11節

第11節

    趙慎斜覷一眼,復又將阿昭的下頜貼近眼簾:“不想讓他看見,你就照著我說的做……握著他!……朕叫你握住他!”

    他的五官冷峻,連發怒時亦是這般迷人,少年時阿昭愛他,偏故意惹他生氣,愛看他皺眉。此刻卻恨,恨之入骨。

    下頜被捏得幾近破碎,阿昭雙目紅紅地直視著趙慎,一狠心,將他握住。

    呵,她連握的動作都與那個女人如此相似。

    趙慎發狠地懲罰著阿昭的耳際與頸,語氣里都是冷蔑:“驕橫的女人,她竟連這個都教會了你!是不是連她缺失的紅,你也要代替她替朕圓滿……”

    “你不用說,我都懂,你是這世間最完美的?!薄锹浼t之夜年輕帝王的寵溺又浮現耳畔,阿昭如若被潑下一掊寒冰,只覺得滿身恥辱。

    頓然松開,再不肯觸碰。

    他卻將她下壓,偏叫她服從。

    阿昭想,倘若青桐未死,那么此刻被他壓在身下的就是青桐了。那個纖靜的啞女,她又如何能承受得住這般欺辱?又怎樣堅持得了五年出宮?

    阿昭牙齒咬得咯咯響,怕一松弛,那恨立刻就化作言語沖口而出。

    可恨他趙慎,癡癡愛了他一世,卻原來竟是這般殘絕的本相。他連對一個啞女都能這樣狠心,他知不知道此刻司徒昭正透過一雙別人的眼睛在看他?

    “唔——”趙慎將阿昭整個兒抬起,想要將她抵在墻上。阿昭驀地想起姜夷安那個驕傲腆起的少腹,胃中只覺酸嘔,狠狠咬住了趙慎寬闊的肩膀。

    她咬得那樣狠,好似要將今生前世所有恨怨都化在唇齒之間。

    痛得趙慎眉宇深凝。

    明明是個嬌小的啞女,整個兒掛在他肩上,為何貼著他心臟之處卻是那般荒涼?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也可以這樣悲傷……他以為那種悲傷只可以由自己一個人品嘗。

    趙慎動作停滯,靜默了片刻,終將阿昭甩去了身后的錦褥之上。

    抓著阿昭披散的長發,狠狠地對她說:“罪婢,連這點委屈你都不肯受,又如何能殺得了朕?呵呵哈~”

    啪!

    只那笑意未盡,清俊容顏上卻襲來重重地一巴掌。

    阿昭手心發麻,指骨似要斷掉,她甩了趙慎一個耳光,然后從唇中啐出來一口鮮紅。

    ……只怪年少癡狂,枉付半世情迷!

    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人敢煽自己的耳光……好個不怕死的啞婢!

    趙慎正了正頜骨,傾下腰身捻起阿昭的臉龐。此刻的他眸光寒涼,周身浮滿陰鷙的氣場。他看見阿昭清澈的眼神,紅唇在他的指尖瑟瑟發抖。末了閉起眼睛,一把將阿昭推去床下:“滾,把這個賤人帶出去,即刻從朕的眼前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謝謝沙沙以及see_a在舊文《胭脂骨》里的打賞,鞠躬感謝~??!

    看到親們好奇楠竹,哈哈,沒節cao的破葫蘆表示……總之皇帝阿渣不洗白喲~,摳鼻=,=

    ☆、第12章 丑奴兒

    暗夜下的禁宮似幽冥,漆紅長廊上無人,幾盞長明燈將廊外空場打出一片寂寥清影。階前站兩名值夜的內廷侍衛,筆挺挺的,面無表情,不帶人間生氣。

    “呼——”有夜風游蕩,透過女人被撕冽的衣裳,撫在那淤紅的痕跡上,只覺得寒意蕭蕭。

    阿昭裹了裹懷中的沁兒。

    老太監回頭看她一眼,把拂塵一撩:“走吧……哎?!?/br>
    走就走吧,下了臺階。

    已是深夜子時,那一路過去昏昏暗暗。又到那鋪滿青苔的磚墻邊,老太監打個哈嚏駐了足:“自個兒過去吧,灑家就不陪你了……你這丫頭也是倔,主子都死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小皇子想想。多少女人巴望著能得圣上恩寵,給你機會,你卻不肯……該?!?/br>
    該就該了,誰讓她覺得惡心呢。

    張德福已是三朝老太監,阿昭幼年時候沒少對他惡作劇,到底個心實的老好人。阿昭對他鞠了一鞠,目送他弓著老腰搖擺離去。

    怕女人鬧事,冷宮外一向都有值夜。那斑駁舊門旁有侍衛斜倚抱胸,也不知是否睡著,黑蒙蒙看不清臉面。

    阿昭抱著沁兒走過去,然而尚不及趟過那道磚墻,角落里卻忽然伸出來一只手。那手臂硬實而有力,她尚不及驚呼,已然整個兒被他裹了過去。

    “唔……”阿昭被捂得快要窒息,掙扎中睜開眼,看到頭頂上方一雙灼灼明亮的眼睛。那眼神專注,仿若暗夜下捕獵的鷹,桀驁孤清卻又銳利逼人,竟然是燕王趙恪。

    深更半夜,他一個藩王是如何混進宮來?

    趙恪卻不容阿昭多想,他把她攬過去,攬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不允許她動彈半分。

    阿昭一手攬著沁兒,一手推他打他,發出類似啞女的喑喘抗議。

    他卻不說話,用健朗的長腿箍著她的腰枝,然后開始霸道剝弄她殘破的衣裳……像極了十年前那個塞北荒野下的夜晚。

    瘋了,他要干什么?一個啞婢又礙著了誰?這些趙氏皇族該死的男人!

    “撕拉——”本就只是輕輕系著的衣帶被趙恪從左右拆解,緊促呼吸下的阿昭一片風景都被他看去。

    阿昭卻被桎梏得掙扎不得,只是忿恨地凝著趙恪……其實她真想甩他一巴掌。

    趙恪的眉間卻藏有笑,那笑悠然不羈,他在諷弄她無謂的掙扎。一如從前紈绔少年,好似一切的女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竟也無視阿昭殺人的眼神,修長手指徑自撫上她一抹素白裹胸。他將她的結兒扯落,她的美滿便暴露在清寥寥的月光之下。

    白上有紅紅吆痕,曉梅亦綻,腰谷處還有條條掐弄的淤青……那個帝王竟將她如此不堪欺負。

    趙恪的指尖頓了頓,末了又沿著阿昭的鎖骨徐徐下滑。他將她的那些尷尬痕跡都看去,然而眼神卻是那樣平靜,竟毫無任何情裕的因素,就好像只是在輕撫一件受傷的器皿。

    他的手指那么涼,她從前都不知道。

    阿昭起先還掙扎,然而他軋著她腰腹的時候,某個地方卻并無許多年以前的那種yingying熱熱,而只是平靜無波。阿昭便知他是真的對自己無意??倸w是沒有了力氣,便放棄了抵抗,漸漸由得他去。

    趙恪說:“十七八歲的女子,恰如花開到最美時候,不似幼兒過于脆弱,又不比婦人的豐腴熟稔。玩弄于股掌時,那韌性恰恰好戳至男人的征服要害,不怪他一碰你就失控了獸姓?!?/br>
    他的嗓音潤澤淳厚,言畢,從袖中掏出一只白瓷小瓶,倒在阿昭的肌膚上輕抹。前面涂完了,又翻去背面。

    那膏藥涼絲絲的,將痛一點點麻醉。阿昭抱著沁兒,面貼著墻壁,眼睛忽然有些濕,仰起下頜使勁眨了眨,頃刻又憋回去。

    他應該是察覺的,然而也不說話。膏藥涂好了,收進沁兒的小兜兜里,去扳阿昭的肩。卻扳不動。阿昭的臉隱在墻壁陰影里,呼吸間似有濕氣。他便不動,等她稍平靜了復又將她轉過來。

    黑暗中,看到阿昭清湯寡水的秀顏,眼睛紅紅的,執拗不肯看人。

    趙恪的嘴角忽然勾起壞笑,戲謔地打趣她:“不是不愿意接受本王的照拂,叫我走嚒……我這才走了幾天,你看你就出事了?!?/br>
    這慣是個擅長風花雪月的男人,他的溫柔來得無緣無故,調情也未免太不可信。阿昭不愿意看他,撇過頭,拭干凈眼角。

    “唔……”

    趙恪卻忽然把她裹去了懷里。

    他的懷抱竟也是清涼,依稀彌漫藥草的淡香,然而卻寬,讓人踏實,可依靠。

    阿昭不過只及趙恪的肩頭,臉頰貼近他怦怦跳動的胸膛,忽然便想起許多年以前的那一場孽——那時他的身子袞燙袞燙,連呼吸都可以把人灼燒——他到底是玩夠了,改邪歸正了??上Ц冻龅拇鷥r太大,他害她背負了不貞,用半世逍遙氣死了老燕王,在京中留下了太多敗壞的舊名聲。

    那長臂環著女人削薄的肩膀,暗夜下落露的肌膚微微涼。怕吵醒孩子,趙恪將阿昭略微緊了一緊:“人生真像是一場戲。很多年以前,我就告訴過她,她一定會后悔??墒撬宦?。呵,她一絕情起來真是要人命……打了我一掌,然后絕決地騎上那個男人的馬,做了他的新娘……她永遠不知道,那個晚上我在曠野里到底有多么地想她。她也不會知道,倘若當年她肯留下,縱使我再是狠心,也不會讓事態走到今日這一步田地?!?/br>
    誰又知道誰會對誰念念不忘,未發生的變故誰又能提前預料?

    阿昭攥了攥手心,用力掙脫開趙恪的束縛,比著手勢道:“今夜多謝燕王爺費心,夜已漸深,王爺還請早些回去歇息?!?/br>
    趙恪噙著嘴角,那雙目濯濯凝看阿昭,卻看見她白皙手腕處落著的一點青梅。他微一蹙眉思量,頃刻又復了一貫的調侃:“你這個宮女真不討人喜愛,不怪那皇帝叫你滾蛋。罷,走吧,欠了本王一個人情,他日再來與你清算?!?/br>
    說著悠悠然松開覆在阿昭腰上的手。

    這才從永樂宮中出來沒多久,他竟連自己與趙慎的對話都能悉數掌握。

    阿昭不動聲色地看了趙恪一眼,低著頭掠過他頎長的陰影。

    趙恪在背后看她,見她頭也不回,實在絕情,白白浪費他一晚上的溫柔。

    便道:“青桐,你真的很像她。那個皇帝必然會對你念念不忘,他一定會再來找你。然而這后宮已不是司徒時代,你若想替你的主人報仇,便要學會藏匿心思。須先學會取悅,然后才能再謀其他?!?/br>
    取悅……

    阿昭頓了一頓,依舊步履不停。

    斑駁紅門邊,值夜的侍衛正抱臂看她,見她來,便一語不發地替她開了門。

    二十上下的樣子,身量高且容貌清俊,舉止亦涵養有度。北魏的世家子弟倘若進宮歷練,多數被派做內廷侍衛,干兩年,然后再分配到京中營做個不大不小的將官。

    他竟也不驚訝趙恪的深夜造訪。

    阿昭推門進去。

    冷宮中一群女人卻也不曾入睡。天氣變冷,四周灌木叢里的野耗子就往有人的屋子里鉆,大家都在拿著家伙亂打一通。

    “那啞婢去了也不見回來,大抵是被留下了!你不知道越是那種不說話的,發起媚來越勾男人魂魄?!碧K嬈用棍子捅著床底下,一邊說,一邊酸溜溜。

    另一個便刻薄道:“缺德!用舊主的棄兒去換榮華富貴,姐們怎么就沒那般好命?”

    “呸,皇帝哥哥當真看得上她倒好,清湯寡水的,一掌都握不滿她胸!”胖子啐了一口,大腳丫子一踏,總算是踩死了一只肥的。

    她是餓極了的,喜滋滋從床底下掏出打火石,準備就著干柴把它烤熟吃。

    老貴妃也餓,那般七十歲老骨頭,竟不知道哪兒來的速度,忽然飛撲過來搶了去。

    “啊——”嚇得其余的女人紛紛膽小尖叫——冷宮中又鬧鬼了。

    噗——

    不知被誰一鞋板拍落,那死耗子軟趴趴掉在了阿昭腳下。

    阿昭挪著鞋履,繞開幾步。腳面上有血,是今夜被簪子扎傷,剛才忘了痛,此刻卻開始咸咸澀澀。

    眾人抬起頭來一看,尖叫聲便戛然而止。

    那十七八歲啞婢就站在那里,身上一抹豆綠小襖下午還是簇新,此刻卻被撕得凌亂,腦后發髻上沾著被褥的金絲,脖頸處赫然幾顆男人的淤紅咬痕。那咬痕一直往下,在胸口處被殘破的裹胸掩蓋……顯見得才經歷過一番不堪。

    手上卻抱著個酣睡的小孩,裹得嚴實溫暖。

    “噓,她竟是去把孩子抱回來了……”不知誰人嘀咕了一句,大家都不再說話。

    阿昭早已將剛才眾人的毀謗聽去,默了一默,自己走去床上。床上空空的,被褥枕頭早已被搶光,卻太累了,一躺下去就不愿意再動彈。

    “嗚哇——”沁兒小小的身子一抖,低聲夜哭。阿昭連忙用襖子將他裹緊。

    燈火陰暗中,女人們便看到那嬰孩瘦下去的小臉,都有些訕訕的。

    “……用身子去換那妒婦的孽種,個賤命的奴婢……叫她爬皇帝的床……”

    胖子酸溜溜嘀嘀咕咕,不甘不愿地甩過來一床被子。

    那被子本來就是阿昭的,胖妞欺軟怕硬,就逮著老實的欺負。阿昭才不會去謝她,蓋下去就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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