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裴白墨蹙眉:“自告奮勇的那個人,是她的小徒弟?!?/br> 林瑟在那端突然就笑了:“你怕她徒弟受傷她會傷心?你這么善解人意,katze知道嗎?” “謝謝夸獎”,裴白墨很自然地接口,“我正在試著努力做個教科書里那樣的好男友”。 林瑟繼續笑:“嗯,祝你成功?!?/br> *********************************************************** 夜色也一樣有些擔心。 裴白墨落地n市到她在的分析組之前,她并沒有真正的見到過他追兇的過程。 但是她清楚地記得裴白墨初次出現在她眼前時,身體上殘留的傷疤。 和兇犯近身接觸,有許多難以預料的危險情況可能發生。 他受過傷,她并不想再在他身上見到新的傷口。 而當年在德國的那一場爆炸,給他留下了多少創傷,她無從完整得知。 她會擔心。 她的這個開始學會感受親愛的愛情的男人,即使這次行動身未傷,也會被戳到舊年因失誤而起的意外留下的心底傷痕。 他從未說過,但她一直知道。 他熱愛每一個可貴的生命。 ***************************************** 裴白墨解決掉蘋果補充能量出來,就看到夜色坐在警廳這個樓層的長廊排椅上。 他長腿幾動就到她身側落座。 “我的身份是什么?” 夜色擺頭看著他一如既往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瞳孔。 “杜牧元,入殮師?!?/br> 她吸口氣接著說:“28歲,因為職業的特殊性被趕出家門。父親新近過世,母親不許他進靈堂。他有個未婚妻,死于車禍肇事逃逸,連同他們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身亡。杜牧元自己數日前還因為給遺體裝殮所描的妝容黯淡而被死者家屬毆打?!?/br> “這是杜撰出來的身份,還是確有其人?” 夜色垂下眼簾:“確有其人,他昨日剛進入云山療養院?!?/br> 云山,那是精神病院。 裴白墨的視線落在夜色彎曲交疊的十指間,神色從適才的平淡變得溫暖。 “別緊張”,他硬梆梆地試圖緩解夜色的情緒,“不要太看得起這個幻想食人狂”。 “我不會受傷”,他向她保證,一字一字地確定,“我不會給ta這個機會”。 “我怎么可能親自上陣,最終還是流血讓你擔心。色/色,你所要做的,不是擔心,而是相信我,等我回來?!?/br> 夜色沒想到裴白墨會這樣重復堅定她的信心,她怎么舍得,讓這樣的他不放心。 她噗哧一笑:“裴白墨,你可真是越來越像個正常的男人?!?/br> “我沒有在擔心這個,我只是懷疑,這個身份,是否足夠引起兇手的注意?!?/br> “杜牧元的人生經歷很慘淡,但是真得會吸引ta放棄正在觀察的目標從頭再來嗎?” 裴白墨嗯了一聲,手臂自然地搭上夜色的肩膀,將她勾了過來,靠向自己寬闊的胸膛:“ta會的?!?/br> “世上有悲慘遭遇的人很多,但不是每個境遇慘淡的人,都剛巧會在報刊上發表關于on a faded violet的評論?!?/br> “ta熱愛那首詩,怎么會放棄關注事關它的一切?!?/br> “ta會認真地搜索那篇評論的作者信息,最終會發現,ta想要知道的一切?!?/br> ************************************************* “杜牧元”是個入殮師。 有潔癖的強迫癥患者。 他居住在近郊的周山公寓,習慣用厚重的黑窗簾遮蔽住所有的日光。 第一天,他收到了一個包裹。 電話里,他請快遞員進入樓門上樓,一定要親自檢查包裹完整度并驗貨。 門一開,出現在快遞員眼前的,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這里面是尸首還是骨骼?”“杜牧元”微笑著問遞筆給他簽字的快遞員,嚇得快遞員手抖筆掉,火速撕掉簽單跑路。 林墾在音訊里聽到“杜牧元”的問題,擺頭問一旁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的夜色:“他這樣你都還是喜歡?” 夜色推他腦袋撥到一邊,反問:“怎么,你想當我情敵不成?” **** 這天下午,又有物業的員工致電“杜牧元”。 他接了起來,聽到那邊在說:“杜先生,有業主向我們反應您——” 那端的人磕磕絆絆,似是難以啟齒。 “杜牧元”嗤笑一聲說:“說我舉止古怪,影響居住安全?” 他很快切斷電話:“如果是說我貌美影響鄰里夫妻關系,我倒是承認的?!?/br> 林墾聽到耳麥里“杜牧元”的這句話,剛擰開的礦泉水瓶傾斜灑了一地。 他推推夜色胳膊:“師傅,你管管他?!?/br> 夜色笑得雙眼全彎,手中的早報一卷就去敲林墾的頭:“看不慣?我就喜歡這樣的?!?/br> ************小劇場********** 某日,xx書店老板接到一通電話。 內里傳來一個異常清澈悅耳的男聲:“我要買書?!?/br> 男人說。 女老板嘻嘻偷笑,開始幻想那端男人的長相:“很抱歉,我們書店不提供外送服務?!?/br> 她矜持了那么一下,又補充:“也不是不可以破例的?!?/br> “你要什么書?”女老板接著問。 男人在電話那端微一遲疑:“有什么書是……指導人戀愛,教人做個好男友的?” 女老板打了個激靈,難不成這是暗戀她多年的人迂回表白,她得鼓勵此人火速上壘才行。 “你可以不用這樣的,先生?!?/br> 男人嗯了一聲。 “成為一個好男友的原則只有兩條:吻得好,上/得好?!?/br> 第022章 .食人詩人是人 第二十二章:食人、詩人、是人(七) 每個住宅小區門口,都會有一些蹲守的出租車???。 “杜牧元”第二日大清早一出來,就看到小區門口立在車旁的司機沖自己招手。 “用車嗎?”中年男子熱情地問, “杜牧元”很自然地點頭拉開出租車的門,對司機說去郊外的衡水墓地。 出租車司機。 這是許多案卷里,犯罪嫌疑人用來掩飾自己頻繁接觸受害人所選擇的職業。 夜色坐在用于掩飾的私家車里,林墾是司機,很快將車開出去跟隨“杜牧元”所乘的出租車。 夜色透過耳麥清晰地聽到“杜牧元”和出租車司機的談話。 他們聊得并不密切,話題也無關痛癢。 司機問:“這片都是學區房,買的時候不便宜吧?” “杜牧元”回答得很徹底,很干脆:“嗯,傾家蕩產?!?/br> 司機交流的熱情絲毫沒被打擊:“小伙子你是做哪一行的?” 被稱作小伙子的“杜牧元”這次倒是輕掀唇角問:“你覺得呢?” 司機笑呵呵地說:“長得這么眉清目秀的,感覺是個體面工作。公務員?” “杜牧元”蹙眉,司機這話前后兩部分實在不成邏輯聯系。 他淡淡地答:“是份為了使別人體面的工作。入殮師?!?/br> 他看到司機抬眼看后視鏡,又補充:“對,就是你想的那種工作,殯儀館以及尸體?!?/br> 司機嘆口氣,并不排斥“杜牧元”,反而增加了些許悅色:“有魄力。這樣的工作,不好找老婆吧?” 一直專心開車的林墾聽到這里轉頭看夜色:“師傅,你覺得接下來他會怎么回答?” 夜色很隨意地接口,剛巧和電波那端裴白墨的聲音重合。 “我有愛人,謝謝?!?/br> 林墾像看鬼一樣驚訝地看著夜色:“你會未卜先知?” 夜色得意地透過車前玻璃將視線對準前方不遠處正在行駛的出租車后排座那個勁瘦的身影。 “只不過是如果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我會這么回答。純屬巧合,謝謝?!?/br> 林墾咬牙白她一眼:“秀恩愛,死得快!” 夜色伸出手揉林墾的右側臉:“jiejie知道你個大齡男青年成日欲求不滿。沒關系,你把嫉妒都發泄出來,嫉妒死我好了?!?/br> 林墾無語地望著她:“上帝造人時造出你這樣的腦回路真是造孽?!?/br> 夜色笑:“你每天這么贊美我,許組要是知道,周末介紹給你的美少女我看要告吹?!?/br> 他們兩個閑扯這幾句,司機和“杜牧元”已經聊到他的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