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張佳佳看了她一會兒,說:“第三部也叫消沉階段?!?/br> 倪薔抬眼。 她解釋說:“到了第三部的人,往往是第二部沒有順利將自己從失戀的陰影中拉扯出來的人才會有的。到那時候,會出現各種負面情緒。很多人失戀幾個月了,仍是走不出來,經歷過第二階段,往往就會產生’那男人沒眼光,是個渣渣’的想法。然后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好,或者回到以前的生活中,而到了第三部的時候,這之前所做的所有激勵工作,都將化成泡沫,人會變得很矛盾,很糾結!” 倪薔呆呆看著她,“比如呢?” “比如……”張佳佳嘆口氣道,“比如你會很想他,但你也會很恨他,這種恨跟剛分手時的恨不一樣,是一種哀怨的仇恨。再比如……你會發現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會因為他的一個消息而崩潰,心里出現一道坎,怎么也走不過去了,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堵上了心口,怎么發泄都不能暢快。到那個時候,你會變得很消沉,這時得消沉很可能會形成心理疾病,你會——” “我不會?!?/br> 張佳佳沒說完,倪薔便打斷她,盯著她說,“你放心,我不會這樣?!?/br> 作者有話要說:真想說一句:你們這群磨人的小妖精……好啦我帶配角私奔了,哼! 走之前打聲招呼,明天的更新早上發。 正文、第六十二章 治愈 張佳佳看著倪薔,聽她說完那句話,張佳佳臉上只寫著五個大字——我才不相信! 但她不能說出來,她得安慰倪薔。 她說:“倪薔,我知道你可以,但你現在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對……今天早上我看到你發的微博時,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時間去自我修復,所以我不去追根究底,為的就是讓你好好度過第一部,想讓你自己慢慢過度。但晚上一來就看到你這樣,我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你了。倪薔,你請假跟我一起去香港吧?” 倪薔坐在原地不動,張佳佳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房間里有輕快的手機鈴聲響起。 倪薔回過神來,爬過去,從沙發后背拿出包,再從包里拿出手機,當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頓了一下,接道:“白總,你好……” 張佳佳小心翼翼去聽,卻沒聽到那邊人說了些什么。 倪薔望了張佳佳一眼,帶著手機去了陽臺。 張佳佳憂心忡忡。 這樣的倪薔是她很少見的。 曾經,倪薔不是沒失戀過,和凌霄。 幾年的感情,已經發展到一定階段了,卻說斷就斷,擱誰,都會是一道坎兒!但倪薔也過來了,因為那時她追求事業,重視家庭,她可以靠這些去轉移注意力,最后意識到,她沒有凌霄也可以過得很好。 那么現在,該用什么辦法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呢? 張佳佳重重嘆了一口氣。 陽臺上。 倪薔接到白維奇的電話,白維奇直入主題,開口便說:“倪經理,宜創家居年度展銷會,前廳部酒由你來作為代表參加展銷會?!?/br> 倪薔愣住,轉而說:“白總,袁園姐剛拿到調令,我再走,前廳部的運作上,不會有問題吧?” 白維奇應道:“你在外出的這段時間,我會讓你們部門的王奇軒暫時接替你的職位,負責前廳部的主要事務。你是許總欽點的,沒有不去的理由?!?/br> 倪薔握住電話,猶豫。 后來,她聽到白維奇說:“倪經理,給你一個出去走走的機會,趁那幾天,去看看不一樣的人和景色吧……” 掛斷電話后,倪薔從陽臺回來,扶著膝蓋重新坐回地上。 張佳佳問她:“你那個變態上司?他找你干啥?” 倪薔失了會兒神,說:“過幾天我要出差?!?/br> 張佳佳憤憤:“靠!這個節骨眼兒上讓你出差,你行么?” 倪薔卻突然問她:“你什么時候去香港?” 張佳佳道:“月底……嗯,大概是那個時候吧?!?/br> 倪薔點點頭,“嗯,那你先過去玩兒幾天,然后我再過去找你?!?/br> 張佳佳眼睛驟亮,“什么情況?你這是同意跟我一起去旅行了?” 倪薔道:“白維奇說,宜創家具新季度展銷會,下個月在香港舉行,我作為前廳部的代表,要去的。他還說,給我個機會讓我出去走走?!?/br> 張佳佳雙手捧臉,驚道:“你白總……他還是之前的那個變態白總么?” 倪薔白了她一眼。 衛生間的洗衣機聲音早就停下來,倪薔拉張佳佳起來:“來,幫我晾床單,被罩,還有桌子——客廳的桌子和地板都包給你了?!?/br> 張佳佳:…… 此時距離去香港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對倪薔來說,其實是很難熬的。 一座城市,出現了一個讓你想逃離的人,這會讓你對這個城市的整個感覺都生出變化。 她一人在開元小區的房子里住了三天才回家,從進門,到坐進屋里。 一路,戰戰兢兢。 生怕在那么一個不經意的瞬間,讓他溜出來破壞了她給自己建造的城墻。 殊不知,這段時間內,絳仍然已經離開堰州—— 夜色,迷離,頹靡的城市,夜燈輝煌。 煙霧繚繞的賭桌上,男人肆意坐于首座,準備將籌碼一把推出去,立刻有人攔著他:“三少,賭錢不是這么來的!你這么大的碼,我們跟不起!” 絳仍然抽出煙,點點說話這人,說:“賭不起你來玩兒什么?” “嘩啦”一聲,籌碼推散開來——絳仍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剛剛說話那人臉色難看,四周看了一圈,貪心不退,反而熊熊燃起,最后豁出去了:“行,跟吧跟吧!我跟了!” 買定,絳仍然掀起自己的牌,勾唇一笑,攤了牌,站起來就走。 那人湊過去一看,大罵:“cao!算是瞎了!” 然后眼看著桌子上幾十萬計入到絳仍然的賬中。 絳仍然離場時,腳步虛浮,周身染著濃重的煙酒氣。 身后,賭場的經理跟著他,鞍前馬后,“三少,房間和酒菜都準備好了,這就過去?” 他點著頭,繼續往前走。 經理一步不落地跟著,“三少,明天的籌碼也都替您準備好了……” 絳仍然擺擺手,沉聲說:“就這樣吧,你先忙吧?!?/br> 經理好意被拒,訕訕笑一聲。 這時有服務生匆匆走來,看到絳仍然,呆板地叫了聲“絳先生”,然后到賭場經理身邊,和他耳語幾句。 賭場經理眼睛一睜,忙去叫住絳仍然。 “絳先生——” 他走過去,絳仍然停下來看著他。 經理道:“絳先生,前臺有位小姐找您,不知道您有沒有約見客人?” 絳仍然蹙眉問:“誰?” 經理招手,剛剛走過來的那服務生過來道:“是一位姓阮的小姐?!?/br> - 倪薔回到家,工作和家兩點一線,恢復從前。 最初的幾天,她克制自己不去關注對面的屋子,刻意不去陽臺。 露臺上種的花草,漸漸因為她的無心照料而枯萎,同時也代表著,冬日漸至。 而后,她似乎開始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了,她不再戰戰兢兢,也不再觸景生情。 她想到張佳佳說的失戀三部曲,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正在第二部上游走。 她覺得慶幸,如今每天早上起床,她都會告訴自己:這是新的一天。 只是仍不敢再提及從前的理想。結婚和組建家庭成了她的一道傷疤,她需要的是心靈雞湯,并不希望舊傷反復。 杜若卻會在私下里問一句:怎么最近都不見絳仍然人了?倪薔和他到底發展得怎么樣了? 想問也只是私底下問倪青云,不好直接去問倪薔。倪薔也只當不知母親心思。 每每這時,倪青云都會對杜若說:“你別摻合,你要是敢摻合,看我不跟你急!” 杜若不服:這老頭子,幾十年都沒跟她吵過架,這是怎么了?更年期到了吧! 但回頭一想,還是覺得丈夫做事最是穩重,于是心里還是遵從。 就這樣熬到月底,倪薔收到白維奇助理送來的機票。 三十號早上出發。 除她之外,酒店還有別的部門的代表要去香港,但是因為工作安排,其他幾人的出發時間各有不同,倪薔和策劃部的一個同僚與白維奇一道去,一班飛機。 張佳佳特地改簽,和倪薔搭同班飛機,兩個小伙伴一起出發,心情頓時高漲。 張佳佳很興奮:“上次我們一起出去玩兒是什么時候?三年前吧?還都沒跑遠,只去了鄰市。你這次要補償我,好好陪我玩遍香港!” 倪薔道:“我去是工作?!?/br> 張佳佳不屑道:“展銷會我知道,對于他們這些管理層人員和上流社會的人來說,不就是帶著商業目的的酒會么?” 倪薔也不能說她的這個解釋是不對的。 張佳佳道:“你就把我當作你的小助理吧,到時候給我張門票唄,我也去長長見識!” 倪薔道:“少不了你的!我們走吧?!?/br> 她拉起行李,拿著登機牌,到安檢處。 過了安檢,就看到登機口站著白維奇的助理。 白維奇在他助理身邊,身穿銀灰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未打領帶,身材頎長,整個人沒有像在酒店那么拘謹和嚴肅。 倪薔到他跟前打了聲招呼,白維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