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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這樣亂七八糟的想法進了山林,可即使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依舊一路搜尋,卻一只妖怪,甚至連一縷妖氣也沒有發現。 如果得到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那么他會回去告訴她。 如果得不到,那他又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呢? 畢竟他對少女的話里,也沒就此提及任何他會回去的承諾。 只是…… 在經歷那場大火后,附近所有幸存的山上都該分布著逃難來的妖怪,連一絲一毫的蹤跡也沒有,這太奇怪了。況且芥子也沒有提及這方面的事情,這方圓數十里只有芥子一只兔妖?開什么玩笑。 可不管是妖怪的蹤影,還是陰陽師的蹤影都沒有找到。 半個小時也快到了。山姥切回頭望了一眼,他是知道阿普利爾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真是完全不負責任,出去行動既然連一位刀劍男士都不帶?!倍疫@蠢丫頭居然把笑面青江帶在身上,她怕是完全不知道這里面的意義吧。護身刀的地位至高無上,她這么做,就等于是向她的其他刀劍宣布自己最重視的刀是屢屢向她動手的個性糟糕的笑面青江。 真可憐啊……這家伙的刀。 心大到不可思議,這就是他本該有的審神者么——山姥切國廣搖搖頭,再往前走就算出了這片山林,就算審神者再怎么不可思議,她也不可能在這么大的范圍內找到他。 他對她……并沒有什么惡意。 只不過不想去當英雄才對,尚有其他的名刀守護著她,他何苦去湊這個熱鬧。 ………但是。 “三日月宗近,你來這里干什么?”他毫不猶豫地拔出刀,指向了這個人的咽喉:“我過說了你不要再來干涉我的事。我對你的計劃和心思毫無興趣?!?/br> 那人沒有動,身姿將身后的月亮遮擋殆盡。藍色的狩衣被清風掀起一角,三日月宗近這次倒沒有笑: “山姥切君,我對干涉你的事并無興趣?!?/br> “……那么就走開——雖然你的風評已經降到負值了,但我卻沒什么感覺,前提是你別把我摻和進你無聊的計劃中去。我對做你的棋子并無好感?!?/br> 三日月宗近……一直有著自己的想法,且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想法告訴過任何人。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三日月宗近在過去的某一段時間里,同那個自稱是審神者的人渣站到了同一戰線。他們本來可以更早的殺死那個人渣審神者,卻因為三日月的干預——一直忍耐一直忍耐,同伴碎掉了也無動于衷,受了傷也無動于衷,像塊冰一樣。若不是他的眼睛也漸漸染上血腥的暗紅,其他刀劍幾乎都以為他對于現狀相當的滿意呢。 結果,最后確實這把刀親自策劃了手刃審神者的陰謀。他是敵是友,立場和原因,在他們看來已經不重要了。在發現自己早就有力量結束這一切的時候,失去了兄弟朋友的刀劍將仇恨的鋒芒對準了三日月宗近。 但卻又拿他沒什么辦法,三日月宗近的練度在他們中是最高的。而且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詭秘,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策劃著什么,所有人又猜不到他到底在策劃著什么。 或許知道些什么?可又不肯說。 其實山姥切國廣從頭到尾都沒有太關注三日月宗近的動向。但也心存疑惑,只是,他并不會把仇恨的矛頭指向這把刀。他知道其中必有緣由,又在往后的漫長歲月里,知道了本應發生在這個世界上,卻又沒有發生的一些事情。 本應發生,但卻又沒有發生,這與從未發生又有區別? 結果很久很久以后……新的審神者到來了。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山姥切君,并非是我想看到的結果,而是你所希望看到的結果。我亦只是從中遵循我的承諾,如今你是能夠見證結局的其中一人,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吧?!比赵码m然面無表情,但話語里卻透露出了些許感傷,這還真是少見。但山姥切國廣卻不為所動,他斬釘截鐵地道:“走開?” “山姥切君真的想清楚了嗎?”三日月宗近開口,那嘴角便自然地上揚,變作一個弧度,看上去絲毫沒有誠意。 “我對未曾發生過的東西沒有興趣,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如果你有著打算重新認主的想法你可以自己去,那家伙不是會把區區暗墮放在心上的人,至于你做的那些事,恐怕她也會原諒你吧?!被貞浧鹕倥呐e動,山姥切國廣嘆口氣:“這股癡迷于刀劍的勁頭,比那些武士尤甚?!?/br> “原諒……嗎?”三日月抬起頭,眼眸中晦澀不明。然后他慢慢地,抽出了鞘中的刀劍。 “三日月,你想干什么?” 三日月雖然作壁上觀,卻幾乎沒有直接對其他刀劍男士動過手過。如今他的舉動完全不符合他素日的作風,山姥切國廣如臨大敵的同時又根本不理解:“三日月宗近,你沒有必要這么做,除了我,這個特異點還有其他渴求著主人的刀劍付喪神吧。即便你有什么計劃,也不必非得是我——” “自然,不必非得是你,山姥切君?!比赵伦诮恍Γ骸暗?,即便是老頭子我,也有必須要完成的承諾啊?!?/br> 山姥切國廣滿臉茫然。 “回去吧?!比赵伦诮溃骸靶」媚锼龅轿kU了?!?/br> “你開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