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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并不知道....” 又用力了幾分,阿普利爾冷冷地俯視著地上的男人,老實說從接任本丸到現在,她還沒有真正把這塊土地上的某一把刀當成過真正意義上的“敵人”,這還是第一次,一旦將對方視為敵人,那么阿普利爾身上非人的特征就會暴露出來,她并不介意讓一把不屬于她的暗墮刀死的不體面。如果需要情報,她也不介意化身惡鬼。 小獸在她的懷里變得安分了許多,眼睛水晶晶的,方才的兇相完全看不出來了。天藍色的眼睛反看向阿普利爾,好像一個天真爛漫,又有些膽怯的小孩子。 “不知道?” 阿普利爾皺起眉,眼睛里出現了六芒星的圖案,她扯起青年的胸口強迫他同自己對視,幻術發動。在大腦的迷幻中理應不會有任何謊言存在,但得到的答案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不知道,的確是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還是被人施加了不可言說的魔咒? 她都要被氣笑了,果然,梅林帶她來的地方絕對不是區區一個暗墮本丸那么簡單,故人?仇人?她活了這么多年,結下的梁子多著呢,要真對她有什么意見,甚至嚴重但不惜進入時空夾縫中去的話,不管是怎樣的人渣都要尊稱一聲漢子了。 “那么.....”阿普利爾的語氣趨于虛浮,像哄騙又像引誘,鶴丸國永聽過這聲音,并且知道這聲音的威力有多大。妖精哪有不會騙人的?這簡直就是種族天賦,只要能騙出話來,不管是什么方法都是殊途同歸的。 “那么,你剛剛用的東西是什么?” 笑面青江的刀,自始至終都是緊緊閉合著的。根本就沒有抽出的跡象,而方才毫無防備的姿勢,也讓他喪失了使用任何暗器的條件,那么,剛剛這個人使用的武器,絕對不同尋常,她或許可以從對方的武器中推斷出些什么來。 妖精的歌唱和話語有著非凡的魔力,但這一次,甜美的催眠不管用了。 頭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然后是一個陌生了,但又說不出熟悉感的男人聲音,笑著說: “你會知道的?!?/br> 阿普利爾抬頭,只見眼前的紅眸一片清明,笑面青江開口了。明明是如此狼狽,語氣中,卻硬生生透露出了幾分憐憫: “你會知道的?!?/br> 然后,就是什么東西在陽光下一閃而過。 毫無征兆地,少女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她看著自己的手心,臉上的震驚不可名狀:“這東西是——??!” 然后手便不由自主地向外扭曲,強大的牽引力自四肢傳來,阿普利爾整個人直接被甩了出去。 但落地后,她便不再任由對方控制,她一腳狠狠地踩進地面,完全靠渾身的力量來對抗無法看見了絲線。 戰場中發生異變乃常事,真正受到沖擊的是她的內心。 “不會.....不可能....開玩笑的吧....他怎么還能在,他怎么還能活著,該死的——” “因為那個人說,地獄便是家啊,您也是這么認為的吧?” 笑面青江默然地站著,可以看出,這無名的絲線并非由他控制,他不過是一個媒介而已,僅此而已。 “認為?!讓他全家認為去吧,去他媽的。地獄早八百年就炸了?!?/br> 阿普利爾爆了粗口。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糟糕了。畢竟她記憶里使用過這種招數的家伙,比其他任何的變態都要徹徹底底地入侵她的生活。這幾乎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看見的人,可她沒有想過她還能看見他,因為這只陰魂不散的臭蟲,這只腐爛墮落了的獅鷲,這位不幸又瘋狂的王,早就在很多年前就永遠地死去了。與他所侍奉的神靈一起,與他變態又猙獰的趣味一起,永遠地被封印在了過去的歲月里。 圣戰已經結束了—— 戰爭早就應該結束了,為什么這個人的幽靈還能重現于世?! 為什么—— “主上!冷靜一點,不要被牽住心神了?!柄Q丸國永大聲斥責道:“戰場上這般是大忌,難道主上不比我清楚嗎?” “.....鶴丸?” “嘛,雖然其實也是可以諒解的事情?!柄Q丸國永的語氣又變得輕松了起來,他暗自嘟囔:“畢竟是那種情況嘛,會影響也是正常的——” “所以那時候你什么都看到了對不對?你看到了你居然還說出來?!” “啊啊,抱歉,可是主君也看了我的事嘛。我們兩扯平了,再說的,情況變成那樣也不是我愿意的對不對?好了好了,不說這么多了,先想想怎么對付這些小玩具吧,我個人覺得,是到了鶴應該出場的時候,不知道主君意下如何?!?/br> 絲線,將一切的活物變成提線木偶的絲線。摧殘過最美麗的玫瑰,擰斷過無數清白生命的脖頸,而絲線的主人只會笑著,為新的靈魂審判著罪孽。 傀儡線,真是個好名字,就是有些太過詩意了。畢竟最兇暴的攻擊都比不上一根專門玩弄生命的精巧玩具啊。 將著精巧玩具使用自如的人是。。。。。。。 啊,算了,笑面青江看向少女。倘若對方早點出現,恐怕也就不至于淪落至此了吧。 但...沒有如果,那位大人是不可違逆的,就如同人違逆不了死亡,侵染上暗墮的刀劍違逆不了靈魂的變質。 命令是殺了她,但傀儡線并不由他執行,所以她只需要在一旁看著,看著這些美麗的絲線擰斷少女的手腳,擰斷少女的脖子,然后,整個世界重新歸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