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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這才松了口氣,將沏好的茶給遞了過去,想問她晚膳可要住下的時候,卻見她轉手就將茶盞給砸了。 發火了。 余音退避三舍,先生猜得真準,命她提前就屋里珍貴的擺設給收了起來,她笑了笑:“姑娘開心就成?!?/br> 蕭坤寧掀了眼睛:“謝玙不還我婚書,我能將這里燒了?!?/br> 余音面色如故道:“您這是燒自己的銀子?!?/br> “少說風涼話,聽說文大人快回來了?”蕭坤寧坐回原位,看著余音一點都不心疼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提前做好防備了,砸了也沒有意思。 莫名提起文與可大人,余音笑不出來了,“好像是的?!?/br> “告訴你們先生,我被家里趕出來了,今晚去住文家。她什么時候把婚書還我,我就什么時候離開?!笔捓幾杂X找到了辦法,謝玙不要臉,她也可以不要臉。 **** 謝玙在刑部里感覺一陣不安,顧家的賬簿只是滄海一粟,壓根定不了案子,現在就看著文與可手中的賬簿了。 孫知州也被關在了牢里,但他牙關緊閉,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肯說。 刑部不是溫柔鄉,進來最少也得掉一層皮,衙役們將酷刑用了一遍才撬出了點話。 謝玙緩步走進牢房里,熟悉的血腥味讓她在不經意間蹙緊了眉頭,她捂著鼻走近木架上的人。 木架上被捆綁住的人傷痕累累,衣裳被鮮血染透了,見到謝玙才睜開了眼睛,瞬息睜大了眼睛:“太、太傅……” 謝玙目露冰霜,并沒有絲毫外泄的情感,凝視著他:“你給京城哪些人送了銀子,賬簿在哪里?不然我可保不準孫家人的去向?!?/br> “太傅……”孫知州惶恐,被鐵鏈裹住的四肢不斷在顫動,咽了咽咽喉道:“太傅、我沒有賬簿……” 謝玙頷首,淡笑道:“沒有也成的?!彼龗吡艘谎垡粋鹊难靡?。 衙役會心,取出一疊長針來,謝玙站在燭火下,地上拉出一道修長的身影,陰暗中透著森然。 “不瞞孫大人,我同大夫學些入門的醫術,知道哪些xue道以針深入幾分就會痛苦不安,再深入幾分就會死狀難看?!?/br> 謝玙的聲音很輕,似鬼魅來去無影,偏偏她笑意尋常,女子的美貌令她身上多了些風情韻味。孫知州是個風流人,最先被謝玙的美貌所吸引,當見到那根針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顫抖,謝玙瑩白的手從面前晃過,頭頂一陣疼痛。 接著腦袋就像炸開了一般的疼。 謝玙平靜道:“這個不疼?!?/br> 她又取了一根針道:“針扎錯了,四肢就會毫無知覺,就算烙鐵烙在身上也沒有感覺的,不如我幫幫你,以后的刑罰就不會疼了?!?/br> 孫知州渾身一個激靈,眼看著那根長針扎入自己的腿間,先是螞蟻咬一樣的疼,接著就毫無感覺了,恐懼陡然襲向全身,他驚顫地喊著謝玙:“太傅、我說、賬簿在王卿卿手中?!?/br> 謝玙徐徐抬眸:“王卿卿是誰?” “是、是趙璨郡主喜歡的那個女子……是她?!?/br> 謝玙將針放下,喚來刑部侍郎:“去高陽王府將王卿卿捉來,秘密行事?!?/br> 吩咐完后,弄琴跑來傳話:“先生,蕭姑娘來了?!?/br> 謝玙手中染了幾滴血,散發著惡臭,她掏出帕子擦了擦,不在意道:“要砸隨她去?!?/br> 弄琴搖首:“她說她要住進文大人家?!?/br> 謝玙冷了臉色:“她人呢?” “還在府上?!迸俨话驳?。 謝玙將帕子丟了,吩咐一番后,就要回謝府,走出刑部署衙的時候,顏懷楨直接攔住她。 “太傅去何處?” 謝玙沒空理會他,“府里有急事?!?/br> 兩人站在門口,許多人都看著,顏懷楨不好強硬攔著,但事情緊急,他不顧不道:“府里的急事也大不過政事?!?/br> 謝玙面色難看,顯然不情愿與他再說,政事兩字壓過來就太大了,她只得回身請人去署衙內細說。 眾人跟著身后看了一眼,等兩人進屋后就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這次江南的案子牽扯到許多人,顏相匆匆過來,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不大可能,顏相不會親自過來,多半為了其他的事情?!?/br> “也對,顏相來肯定為了其他的事情,聽說貴妃娘娘的身孕有四五個月了?!?/br> “與貴妃娘娘有關?” 外間議論紛紛,高陽王府被刑部衙役把持著府門,趙璨與王卿卿一回府就被人攔住。 刑部侍郎要帶走王卿卿,趙璨怎么都不肯,甚至與刑部侍郎鬧了起來,高陽王匆匆而來打圓場,趙璨怎么都不肯松口。 兩方僵持著的時候,趙璨將人從后門口放走了,刑部侍郎令人去追,早就沒有了影子。 刑部一行人空手而歸。 署衙里的謝玙同顏懷楨起了爭執,兩人不歡而散,都在猜測兩人說了什么話,刑部侍郎匆匆回來稟報的時候,謝玙沒忍住怒火,出口罵道:“一個姑娘都會跑了,你們手中的刀是木頭嗎?不會強行將人帶回來,人如今跑了,找不回來都去外面樹下掛著?!?/br> 人人自危,都不敢回話。 謝玙又親自入宮求了城門搜查令,巡防營將士挨個挨戶去找,發布懸賞通告,趙璨更是被皇帝罰了。 等謝玙得空回府的時候,早就月上柳梢頭,蕭坤寧不見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