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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璨覺得也是,阿爹總說人該豁達些,她從荷包里掏出一顆蜜餞塞進嘴里,頓時感覺甜蜜,道:“jiejie也離文大人遠一些?!?/br> “為何?”蕭坤寧不明白,文與可行事穩妥,朝中難得的清流,哪里不好了? 趙璨卻道:“阿爹說文大人是好,可是家里的事亂得很,容易被牽連,洛陽文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且變得貪得無厭,蕭jiejie這次不過賣給她琴就被說得難聽。而且文家與周家的親事是洛陽文家答應下來的,jiejie還是看開些?!?/br> 蕭聞雪好奇:“你怎地知曉這么多?” 趙璨哼唧一聲,湊近兩人道:“兩位jiejie忘了,我方從洛陽回來,文家在洛陽打著文大人的名號四處謀便利,這件親事多半是要成了?!?/br> 蕭坤寧知曉這些事也沒有在意,文與可上輩子也是被逼婚過,不過不是周家,聽說也是一勛貴,具體不清楚。趙暨死后她才認識這位文大人,那時文家不敢招惹她。 都是惡心的人,沒必要多想。 馬車先到高陽王府,趙璨道:“別為了這些事不開心,晚上來我府里玩,我這里有好多佳釀,喝上幾杯回府才舒服?!?/br> 這么一喝酒,明日多半走不得了。蕭聞雪想到這點就答應下來,“好,到時叨擾了?!?/br> 趙璨揮揮手,想起離別在即,也將謝先生請了,順便還有幾位小朋友。 **** 宮里的謝玙被皇帝請去對弈,顏如玉在一側煮茶,三人午后也是和睦,春日陽光從軒窗投進來,徐徐落在謝玙對面的棋局上。 趙冕心不在焉,視線落在謝玙潔白分明的五指上,兩指捏著黑色的棋子,端方如神女,潔白如圣人。 顏如玉察覺到他的視線后,心中嗤笑,謝玙怎么都不會入宮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日思夜想,趙冕從當年登基的時候就開始惦記了。這么多年過去了,看到吃不到,心中可想多難受。 她將茶餅捏碎了放進煮沸的水里,輕笑道:“聽說今日考核,先生看中誰了?” 謝玙不予回答,黑子將趙冕的子圍住,趙冕長嘆道:“太傅贏了,朕也好奇太傅選誰?” “考卷在其他先生手中,我還沒有看到?!敝x玙面上沒有得勝后的喜悅,趙冕不過是在讓著她。 君讓臣,必有緣故。 “是嗎?”趙冕凝視她水潤的紅唇。 顏如玉將煮好的茶奉至皇帝的跟前,巧笑如花:“先生想必早就有人選了,不過我覺得沈尚書的女兒不錯,聰明得體,學識也不錯。不像蕭侍郎的次女貪玩,從不聽先生的話?!?/br> 說吧將茶遞給謝玙。 謝玙接到后就將茶置于一側,看都不看一眼,冷眼瞧著顏貴妃:“貴妃同沈姑娘交好自然覺得她好,你同蕭坤寧歷來不和,她再聰明也不會入你的眼睛。人就是如此,只會幫助對自己有利的人?!?/br> 低頭斟茶的顏如玉動作一僵,謝玙竟這么不給她顏面,茶水斟滿后她立刻回擊:“太傅說笑了,聽聞你對蕭坤寧也很喜愛,莫不是您也只會幫助對自己有利的人?!?/br> 謝玙道:“我并沒有幫助她,貴妃這么惦記這件事,不如您幫臣選一人?” 殿內氣氛僵硬,謝玙唇畔帶笑,可眼中凜冽如深淵,就這么平靜地凝視對面的顏如玉。 趙冕察覺謝玙不同尋常的態度,往日好相與的人今日出口咄咄逼人想來也是有原因的,他將原因歸結在貴妃身上。 皇帝擱置茶盞,不高興道:“貴妃先寢殿,朕同太傅還有些話說?!?/br> 顏如玉自覺不是謝玙的對手,也知曉皇帝覬覦謝玙美色,她笑盈盈地起身:“妾先回去了?!?/br> 謝玙起身相送,趙冕示意她坐下:“貴妃不懂事,太傅莫要介懷?!?/br> “臣沒有在意?!?/br> 趙冕目露為難,道:“有人言及顏相在朝勢力比起先帝年間……” 皇帝欲言又止,顯得很為難。 謝玙作為臣下,不好裝作啞巴,唯有寬慰他:“陛下是明君,顏相并無太大錯處?!?/br> “并無太大錯處?你可知我樂陽姑母是如何死的?”趙冕面露為難,腦海里涌現二十三年前那幕。他那時不過五歲,去高宗繼皇后宮里玩鬧,見到宮人引著樂陽姑母入殿。 奢華極致的宮殿內坐著她的母親與繼皇后,樂陽姑母入殿后就端坐不語,繼皇后親自斟酒笑談:“公主才謀無雙,不知可有良配?” 樂陽姑母被哄得飲了杯酒,沒過多久她就見到舅父匆匆入殿,里面傳來聲響,似是碗碟摔碎了,繼皇后與母親慌張走了出來,而舅父留在里面。 他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想上前去問的時候,殿內傳來女子叫喊的聲音,在喊著救命、放肆。 母親欺騙她姑母醉了,說的胡話,而舅父從未進去過。 等到樂陽姑母死了,他長大了,才知曉不是醉了,而是繼皇后給樂陽姑母下了藥,讓舅父強要了她。 姑母大受打擊,別說奪皇位了,后來瘋瘋傻傻連人都識不清了。 皇帝說錯了話,謝玙也當作沒有聽到,依舊夸贊顏相:“陛下登基,顏相居功甚偉,又是您的舅父,如今他的女兒也做了您的貴妃,顏府榮耀系于您一身了?!?/br> 趙冕握拳,神色陰鷙,太后動作越來越大了,皇子在后宮里屢次遭受危險,他再忍下去就是窩囊廢了。而對面的謝玙不同,她高潔如雪山白蓮,圣潔如神女,才謀高,主要她是孤身一人,甘心放棄巡防營可見她沒有權傾朝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