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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了?!?/br> 事到如今,任航露出森寒地獠牙:“你該退休了?!?/br> “所以葉敬榮真是你的人?!毖ζ嫉皖^一哂,“你想架空我?!?/br> 任航筆直地站著,一如當年挨訓時般挺拔。只是此時他西裝筆挺,不再是曾經單薄的少年。他的臉上,也沒了隱忍和不服,只有冰冷和漠然。 任航默認了薛萍的說法。 “太年輕了?!毖ζ驾p嘆了一聲,浮起勝券在握的表情,“你以為薛啟跟你示好,是想幫你嗎。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為了贏,你舍得讓宋遠飛曝光。我很滿意,做得好?!?/br> 任向強再也控制不住,慌張地不斷撥|弄手里的佛珠,任航倒是紋絲不動,半點不給薛萍回應。 但薛萍的目的達到,她不再戀戰,施施然走出辦公室。 “怎么辦?”任向強可算能說話了,“她都知道了!” “別慌?!比魏匠林穆曇粝褚魂囨傡o劑,一下就穩住了任向強。任向強把焦慮吞回去,繼續擺弄佛珠。 “你認識她比我久,”任航說道,“應該知道她擅長心理戰?!?/br> 會議開始后,果然如預料中的,董事們七嘴八舌地先對薛萍的錯誤展開批判。 “薛董,北庸的項目至今沒有進展,可以說一下嗎?” “薛董,跟正遠的官司會影響我們嗎?” “薛董,陸氏那邊會有我們的連帶責任嗎?” 任航和任向強坐在寬大的會議桌旁,薛啟坐在任航對面,一起看著薛萍獨當一面。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毖ζ纪跽甙阕诙麻L的位置,鋒利的視線掃過所有人,“集團的總體利潤比去年高了百分之十,和實際收益比,損失就是在計劃之內的風險投資,各位,還需要我解釋利害嗎?!?/br> “北庸、正遠、陸氏……”薛萍朱唇張合,擲地有聲道,“都將是任氏的囊中之物?!?/br> 董事們頓時噤了聲。 所有人都在權衡利益,這里沒有溫情,只有數字。 只是這安靜只維持了片刻,任航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從容地打斷眾人的思路:“我反對?!?/br> 在眾人的目光中,會議室的窗簾被放下,光線遮蔽,室內陷入黑暗。 但前方的多媒體卻亮了,任航離開位置,姚峰點了下頭,打開任航提前準備好的文件,任航冷靜地聲音也隨之響起:“北庸的項目存在漏洞,正遠和陸氏,也會拖垮任氏?!?/br> 漫長的拉鋸戰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 針對是否收購或并購以上三家,董事們展開激烈的對抗性討論。 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會議的最終目標,是選拔下一任董事長。 所以,在爭論不下之際,會議轉入正題。 “我相信薛董的能力,我選薛董?!币粋€董事最先發話。 “薛董的確為集團貢獻了許多,”另一個董事說,“但任氏也需要新的方向,我選任總?!?/br> 任航終究站在了薛萍的對立面,兩人分坐會議桌兩頭,中間隔開了再也無法跨越的天塹。 現場情況十分焦灼,任航的支持者跟薛萍的支持者分庭抗禮,誰都沒能領先,直到多數人都表了態,只剩任向強和薛啟。 任向強拿出藏了多年的股權書。 他跟薛萍也有過甜蜜的時光吧,他記得。 結婚前,他只覺得薛萍高貴典雅,女神般不可褻瀆,讓他追也追不上。 但是一場聯姻,讓他得償所愿。 婚后,薛萍走下神壇,變得跟任向強想象中不一樣。 任向強的生活全方位無死角地被薛萍監管起來,他不能喝酒,不能抽煙,不能跟朋友聚會,不能做他以往喜歡做的一切。 生活變得越來越窒息,任向強的目光,開始看向別的女人。 他多次提出離婚,最后一次,他崩潰地質問薛萍:“你到底想怎么樣!” 薛萍冷冷地看著他,只說了一句話:“我想你死?!?/br> 之后,任向強就出了車禍,情人死了,他沒了腿。 任向強從人間跌入地獄,被薛萍一點一點剝奪了權利、自由、尊嚴,唯剩這點股權,他死也不給薛萍。 “我選任航?!比钨t強顫聲說出想法。 他沒有其他選擇了,要么魚死網破,要么重見天日。 任向強的出現,已經在會議之初引起過sao動,他的選擇,也再一次引發嗡鳴。 到這里,任航跟薛萍打了平手。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薛啟。 薛啟是代表薛氏來的,整個會議他都沒發言,好像所有話題都與他無關。 此刻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懶洋洋地抬眸看向眾人,眼睛一彎,笑道:“到我了?” 停頓兩秒,他看向任航:“抱歉啊,弟弟?!?/br> 薛萍和任航遙遙對視,緩緩勾起唇角。 薛氏是自家人,任航還是失算了。 任航的面孔依舊冷峻,沒有半點松動。 接著,眾人聽薛啟說道:“以后你作為任董事長,可得受累了?!?/br> 薛萍:“!” 眾人:“!” 被親人背叛的認知迅速竄上心頭,薛萍唇角僵住,終于驚訝地看向薛啟。 薛啟迎著薛萍的目光,微微一欠身。 任航一派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尤其任向強,高興地咧著嘴,眼底翻滾著淚花。但薛萍一派卻什么表情都有,凝重、猜疑、震驚、惱怒,會議室再次亂成一鍋粥,任航面無表情地起身,經過董事們,走到薛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