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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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煊心如刀割:“別說了,隨隨,跟我出去吧?!?/br> 隨隨偏了偏頭,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不解:“殿下不是喜歡叫民女阿棠么?” 她蹙起雙眉,臉色變得蒼白,額上沁出了冷汗:“民女好痛,殿下可是恨我?是因為我扮得不像么?” 桓煊心好像碎成了千萬片,走過去一把將她抱起:“隨隨,你就是隨隨,不是誰的替身?!?/br> 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輕輕地“嗯”了一聲。 桓煊如釋重負,緊緊抱著她往外跑去,一口氣跑到庭中,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半間屋子塌了下來。 桓煊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懷中的女子放到地上:“沒事了,隨隨,沒事了?!?/br> 女子發出一聲輕笑:“三郎,你叫錯了,我是阿棠啊?!?/br> 桓煊心神巨震,定睛一看,眼前的不是阮月微是誰? “隨隨呢?”他問道,四下里尋找。 阮月微道:“三郎,從今往后有我陪著你,還要那個贗品做什么?” “鹿隨隨呢?”桓煊幾乎發不出聲音。 阮月微笑著往臥房的窗戶一指:“贗品在那兒呢?!?/br> 桓煊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透過半開的窗戶看見了鹿隨隨。 她穿著那身青布綿袍,站在窗前向他微笑:“殿下總算認得我了?!?/br> 話音未落,火焰自下竄起。 桓煊什么也來不及做,只能怔怔地看著她被火焰吞沒。 仿佛有一把錐子鉆透了他的心,他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隨隨,鹿隨隨……” “殿下我在這里,”旁邊響起個熟悉的聲音,“可是又做噩夢了?” 桓煊轉過頭,見鹿隨隨好好地躺在他身邊,琥珀色的眼眸里是他熟悉的溫柔。 “是我錯了,”桓煊抱緊她,“我再也不會傷你,不會讓你落單,我會好好待你……” 他頓了頓,將臉埋在她頸間,貪婪地嗅著那股令他魂牽夢縈的氣息。 女子撫了撫他的背,在他懷中沉沉地嘆了口氣:“殿下,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話音未落,他的懷中忽然一空,再看時只剩下一件青布綿袍。 桓煊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痛得他躬起身來。 他疼醒過來,睜開眼睛,懷里是一件洗得發白的青布綿袍。 他躺在床上,黃昏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床前,又映到帳頂上,像水波一樣輕輕晃動,那些海棠花依舊在嘲笑他,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醒著還是仍然陷在夢中。 他坐起身,挽起衣袖,拿起榻邊的匕首,在手臂內側割了道口子。 鮮血順著手臂蜿蜒下來,流過二十多道深深淺淺、新舊不一的傷口。 他醒著。 第58章 五十八 八月十五當日, 趙清暉天未亮便起身,沐浴焚香,換上玉色麒麟宮綾衫, 戴上紗帽, 對著鏡子在眼下敷了些胡粉掩蓋病容,這才出門前往南郊的蓮花寺赴約。 因為要私會太子妃, 他生怕母親礙事,尋了個借口與她分頭走,只帶了個親隨和四個護衛,乘坐的車馬特地隱去了武安公府的徽記。武安公夫人一向對這老來的獨子千依百順, 這點小事自不會有二話。 不到巳牌時分,趙清暉的車已到了蓮花寺門外,寺前沒有香客,也不見別的車馬。 來迎人的卻不是知客僧, 而是個面白無須、聲音尖細的男子, 看著像是宦者之流。 應當是表姊身邊親信的內官了,趙清暉思忖道。 “公子等的人即刻便道, 請公子隨奴去禪院中小憩片刻,”那內侍滿臉堆笑地對趙清暉道, “公子放心,寺中沒有閑雜人等,寺僧也都在佛堂中, 不會打擾公子的清閑?!?/br> 趙清暉微微頷首:“有勞?!?/br> 態度仍然倨傲, 但于他而言已屬不易,因對方是阮月微身邊的人,這才稍假辭色。 那內侍臉上笑容不減,帶著一行人往寺中走, 穿過好幾重院落,到了一處偏僻幽靜,綠樹掩映的禪院中。 趙清暉讓護衛們在外院等,只帶了個親隨入內。 那親隨正是當日將阮月微的信函送到書房之人,隨主家姓趙,名長白。 主仆倆進了禪院中,不一會兒便有婢女奉上茶水糕點。 趙清暉迫不及待想見心上人,沒心思慢慢飲茶,拿起杯盞飲了一口,便即不耐煩地用指尖敲擊著茶案,問那內侍道:“你家主人還未到?” 內侍道:“請公子稍待片刻,奴去外頭張一張?!?/br> 不多時,那內侍折返,躬腰小聲道:“回稟世子,娘子已到了,在寺后山上一里外的山亭里,請公子隨奴來?!?/br> 趙清暉一聽又要挪地方,臉上便現出不豫之色,但轉念一想,表姊如今是太子妃,私會外男非同小可,謹慎些也是應當的。 他便陰沉著臉站起身:“帶路吧?!?/br> 內侍欲言又止道:“娘子不欲太多人知道此事……” 趙清暉看了一眼親隨趙長白,對那內侍冷冷道:“我把護衛留下,只帶個長隨,這樣總可以吧?” 他雖然急著見表姊,卻也不是全無心眼,畢竟是在陌生地方,孤身一人總是不放心,他的親隨都是精挑細選,武藝高強,拳腳刀劍不輸宮中侍衛,只要帶著他,一般的意外都能應付。 內侍道:“自然自然,這位小兄弟一同跟來無妨?!?/br> 說著躬身一禮,便帶著趙清暉繞到禪院后的小園子里,打開西北的角門:“世子請?!?/br> 趙清暉主仆倆隨他出了角門,眼前便是一條曲折的羊腸小道,一直蜿蜒向山林中,隱約可見檐角從樹叢間探出來。 兩人一前一后沿著小徑往山上走,不出半里路,趙清暉便有些頭暈目眩,他只當是近來臥病的緣故,對親隨道:“你背我走?!?/br> 那親隨立即彎下腰,曲起腿,雙手觸地,像騾馬一樣讓他騎到背上。 趙清暉“騎”著親隨到了亭子前一看,里面卻是空無一人。 親隨將主人放到地上,趙清暉扶著綠漆柱子,問那內侍道:“怎么不見人來?” 內侍狡黠地一笑,向對面山坡上一指:“這不是有人來了么?” 趙清暉循著他所指的方向往去,果見一個黑衣人正順著山道往下走。 雖然腦袋犯暈,雙眼模糊,也能看出來人生得魁梧頎長,寬肩窄腰,看身形身量絕不可能是阮月微,卻是個男子。 趙清暉心頭一突,看向那內侍:“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他心中其實已隱隱猜到了,只是不愿相信,桓煊怎么可能為了個外宅婦向他下手,和整個武安公府為敵?他難道瘋了嗎? “趙世子不是已經猜到了么?”那內侍兜著手,臉上仍舊堆著和善的笑容。 趙清暉尖聲對自己的親隨道:“趙長白,你還在等什么?” 他的親隨卻也和那內侍一樣兜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笑。 “你這吃里扒外的狗奴殺才!”趙清暉明白過來,咒罵了一聲,轉身便跑,可跑出不到十步,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一軟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黑衣人到得近前,卻是桓煊的侍衛統領關六郎。 關六向趙清暉身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對那內侍道:“把他手腳捆在一起,裝進麻袋里,嘴堵緊一點,搬到馬車上?!?/br> “遵命,關統領?!蹦恰皟仁獭钡?。 關六又看了一眼趙長白,神色有些復雜:“你跟我來吧,殿下還有別的吩咐?!?/br> 趙長白道:“是,有勞關統領?!?/br> …… 大公主的南山別業坐落于南山峽谷中,延袤數里,山水絕勝,亭館臺閣星羅棋布,彼此以復道相連,比之皇帝的離宮也不差多少,清河公主的受寵可見一斑。 此番她提出要辦中秋賞菊宴,皇帝從自己私庫中撥出許多金銀卷帛以資宴飲之費,又特地派人從南邊快馬運來數百簍膏蟹。 大公主得了父親的鼎力支持,便廣邀京中的高門華族,幾乎將全長安數得上的人家都邀了過來。 持螯賞菊宴午時開始,從早晨便陸陸續續有車馬到了。 巳時三刻,有仆人入內向大公主稟道:“齊王殿下的車駕到了?!?/br> 大公主整了整衣襟,親自出外相迎。 齊王的車馬進了大門,繞過屏門,在外院前停下。 桓煊降車,吩咐侍衛道:“將賀禮抬進去?!?/br> 大公主朝裝滿箱籠的露車看了一眼,對弟弟道:“來阿姊家赴宴還帶這許多東西做什么?!?/br> 她的目光落在一只大竹筐上,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不時發出悶哼聲。 大公主猜到那是什么,臉色微微一變。 桓煊卻若無其事道:“我清晨入山,在林子里獵得一頭野豬崽,這卻不是給阿姊的,我還有別的用處,先同阿姊借個僻靜的地方擱一擱?!?/br> 大公主笑容微僵,吩咐下人道:“先一起抬到修篁館去吧?!?/br> 說罷她將弟弟帶到正院的廂房中,叫內侍煮了茶送來,然后屏退下人,低聲道:“方才那個……” 桓煊干脆地承認:“是趙清暉?!?/br> 大公主只覺太陽xue突突直跳:“你還真把人綁了,這事如何收場?” 桓煊道:“阿姊不必擔心,我有成算?!?/br> 大公主疑心他是瘋了,但觀他神色卻是出奇冷靜鎮定,的確是成竹在胸的樣子。 她揉了揉額角,無可奈何道:“你半道上綁的人吧?怎么又帶來這里了?” 桓煊道:“因為我還有一場戲要請他看,借阿姊的地方搭個戲臺?!?/br> 大公主無奈道:“總而言之你小心行事?!?/br> 桓煊點了點頭:“好?!?/br> 正說著,簾外有內侍稟道:“大公主,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到了?!?/br> 大公主站起身,對弟弟道:“我去迎他們,你也一起吧?!?/br>